她拿出了自己手中一直藏着的白玫瑰,c-h-a到了寇秋的扣眼里。
寇秋也望着对方,只说:“您会幸福的。”
他们都没有再多说。
结束之后,寇秋不免可惜:【多么好的一个革命战友!】
【别想了,】系统幽幽说,嗤之以鼻,【你还真想废除封建帝制创立民主国家呢?——开玩笑,你又不是顾将军!】
寇老干部:【......】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身旁人的呼吸一下子紧促起来。抬起头时,泽维尔虽然面上仍旧挂着微笑,可却执着他的手,直直地望着他。
“您在想什么?”青年低声问。
寇老干部一眼便看出了大型犬的醋意,立刻安抚:“想你。”
大型犬仍旧幽幽地望着他,只是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可我就在您身边。”
寇秋只好哄:“那我也想你。”
“那马克思?”
“......”怎么还记得这茬,“不想他。”
“为什么?”
“他没嫁妆。”
泽维尔的唇角绷直了,像是在思索自己有什么嫁妆。寇秋瞧着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认命地把大型犬的爪子握得更紧。
“别想了,”他说,“没有别人,只有你。”
——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你啊。
寇秋醒来时,香风极重。那种香气,像是抹得太多的脂粉,一个劲儿地往鼻中钻,如同一条滑溜溜的蛇。他显然受不了这种纸醉金迷的味道,猛地打了个喷嚏,坐起了身。
“呀!”他听到了道软腻腻的声音,似男又似女,“爹,您醒啦?”
寇秋头晕目涨,还在想,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崽。
还没等他想完,他就听见了更多的声音混着香风扑面而来。
“爹!爹,您这么多日子都没醒,可是担心死人家了!”
“......”
寇秋迟疑地想,人家?
“白老板来找了人家伺候好几回,爹,我给你赚了好多的银子——”
“......”
寇秋想,伺候?
与此同时,外头的声音也终于一点点传入了他的耳朵。他能听到细细的呻吟,扯着嗓子,混着欢愉,跟承受不住了似的,提高了音量喊:“公子,奴家、奴家——”
寇老干部方才那一点迷蒙彻底被吓醒了。
社会主义接班人睁开眼,小心翼翼瞧了眼面前的人。
一群柔媚的男孩子就站在他床前,衣衫大敞着,将涂抹了脂粉的脸直往他面前凑。
“爹?爹?”
这副场景,的确是有点儿太刺激了。
寇秋悲愤地倒吸了一口气,叫道:【阿崽!】
他颤着手指指着面前这群人,【你这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哥!】
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儿子!!
第65章 南风馆从良记(一)
“让开, 各位先都让开。”
为首的男孩把其他几个人都推开了, 独自捧着一杯茶袅袅过来, 喂到寇秋嘴边,“爹, 来,张嘴——”
“......”寇老干部瞧着他身上那轻薄的白纱衣,再看那底下若隐若现的皮r_ou_,太阳x_u_e开始疯狂地跳着疼。
他崭新的儿子们就满含担忧地聚集在他面前,个个儿都是如花似玉, 涂脂抹粉,眼睛里能荡出水来。宽大的袖袍里探出小半截儿葱白的指尖, 还要伸过来探他的额头,“爹,头还疼吗?”
“怎么能不疼?”
唯一一个站得远点儿的少年嗤笑了声, 懒洋洋把手里头扇子挥了挥,“沈状元郎眼看着马上便要娶妻了, 只怕爹这会儿连饭都吃不下去呢。”
喂饭的少年一下子沉了脸, 厉声道:“吞龙!”
寇秋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怎么, 不让我说?”吞龙冷笑,“你是怎么着, 怕他再晕一回?——晕几回也是一样的, 人家沈状元郎已经拆了他这座旧桥了, 不想要了。他就是直接死这儿, 那状元郎也不会过来看一眼, 这还不够明白么!”
喂饭的少年气的微微哆嗦,说:“爹才刚醒,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说的什么?”吞龙眼梢一挑,脊背挺直了些,不无嘲讽,“实话!含瓶,你总哄着他,有什么用?等到时候沈状元成亲了,你是能去抢亲,还是能把爹送进去当新娘?”
寇秋颤巍巍说:【......阿崽,你听见了?】
系统说:【嗯。】
那两个名字,简直高亮。
哪怕寇秋是个正直的老干部,也不可能对这么清楚的隐喻装作听不见。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问系统崽子:【他们都叫什么?】
系统崽子说:【吞龙、含瓶、探弓、s_h_è 戟。】
【......】寇秋的眼前一片黑,还想挣扎,【这几个名字......】
【别想了,】系统无情地打断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寇老干部想,他还是干脆一头撞死,进入下一个世界算了。
就在这个当口儿,外头的声音也一阵阵高了起来。男人的低吼猛地响亮了几分,扯着嗓子粗粗叫了几声,随即又陷入了静默。过了会儿,衣衫不整的另一个黄衣少年走进来了。
他走路还有点不稳,风情万种抚弄着头发,张嘴就道:“爹,抚箫来看您了!”
寇老干部:“......”
不,你别来。
求你了。
我现在直接把这个风月场所举报了,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系统崽子无情戳破他的美梦,【这是合法的,警察叔叔是不会管的。而且,你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头头。】
寇秋:【......】
来把刀,直接砍了我,谢谢。
他只想好好当个社会主义接班人,考个公务员为人民服务,为什么这么难?
之前只是不能考,这回可好,别说考公了,他直接等着被公务员抓算了。
寇老干部勉强冷静了下,随即敲了敲床。一时间,这群少年齐刷刷看了过来,就见他们的爹靠在床头上,带着久病初愈的虚弱缓缓道:“把大门给我关了,所有人聚集到楼下去,我有话要说。”
一堆莺莺燕燕只好议论着扭着腰下去了,只剩喂他喝药的白纱衣将他扶起来,“爹,我扶您下去。”
寇秋老怀欣慰,“谢谢你,你是——”
“含瓶,我是含瓶,”少年抿唇一笑,“爹恐怕是病糊涂了,连瓶儿都不记得了。”
寇老干部:“......”
不,你别说名字,我还能勉强承认你是我的崽。
别说名字!
楼下几人动作很快,恰巧此时尚且是白日,客人本就算不上多。打扫的小童帮着关了门,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清了场,各个房间的小倌都被叫出来,只站着,等待着听老鸨的吩咐。
寇秋在含瓶的搀扶下,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楼下,还未张开嘴,便忍不住先打了个喷嚏。
这香气。
“站着干什么?”他瞧见一群尤有些怯生生的小少年,禁不住说,“坐啊!”
这大厅中这么多椅子板凳,都站在这里,他又不是要阅兵。
没人坐下。
小倌们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黄衣服的抚萧薄红着脸,不可思议道:“爹,您是让我们坐下?”
他像是怕自己说的不明确,又加了句,“坐椅子上?”
“不然呢?”寇秋有点听不懂了,“不然坐地上?”
“......”
站着的小倌们你看我我看你,见寇秋的眼神显然是认真的,只好坐下了。只是即使是坐着,他们也只略略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把双手放置在腿上,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群正在等着夫子训话的学生。
寇秋的头有点疼。
他咳了声,面对着这一堆规规矩矩的崽子,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但当务之急,总得先让他们换个能入耳的名字。
这话一出,含瓶还有些诧异。他生了张芙蓉面,说话也温柔和平,一看便知素日是原主的左膀右臂,“爹,我们这名字,可有什么不妥?”
寇秋心说,崽,有什么不妥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画面感太强不算是种不妥吗?
含瓶脸蓦地涨红了,许久后,才吭吭哧哧道:“可爹忘了,我们的名字,都是根据每个人的本事来的......凭的,全部是各自的当家本事。”
众小倌都点头。
见寇秋神情仍未明朗,含瓶干脆咬了咬嘴唇,亲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口径纤细的大肚子瓷瓶,“瓶儿本事并未退步,要不,现在给爹看看——”
寇老干部一瞬间毛骨悚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