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居新没说话。
只听他继续道：“不过如果真的是你开枪，我也愿意。”
“为什么？”邱居新的声音有些压抑的异样。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这次轮到邱居新苦笑了：“你别忘了，第一次见面我就是来杀你的。”
蔡居诚皱了皱眉：“你的眼睛骗不了人……哎你抱够了没有啊多大了！”
“没抱够。”邱居新却一个转身把他压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连着两天你在我面前倒下两次，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多抱一会怎么了……”邱居新突然心里一酸：“要是哪天……真的抱不到了，我会后悔死。”
他在笑，可分明又仿佛钻进了蔡居诚心里哇哇大哭，泪水把他的心也搞的又苦又涩。
鬼使神差他伸手揽住身上人的腰往下一带，让他伏在他身上：“阿新，你不该这样的……”说罢他低下头，迎着他微张的唇吻了上去。
疯了就疯了吧……劫后重生，我也很想你。
邱居新浑身一震，抬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师兄。蔡居诚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师兄……”
“我……伤还没好。”蔡居诚沉了沉双眸：“你想什么我知道，可是阿新，我现在还没有心思。”
邱居新点点头，重新伏身在他身上，眼泪终于流下来：“我知道了，师兄。你只要好好的……”
新铺的床单有种令人心安的皂荚的味道。蔡居诚躺上去就有困意袭来。
但身旁人并没有让他马上睡去的意思，不安分的手指还是挑开了睡衣，露出他受伤的肩膀紧张的查看。
“好了……”蔡居诚拉他的手，“让我睡会儿吧。”
邱居新借着月光看还微微渗血的绷带：“要不要让……我知道一个好医生，帮你看一看。”
“等伤口结痂就好了。”蔡居诚缩了缩肩膀，“不用担心。”
邱居新只得帮他把睡衣拉好，可冰凉的指尖不经意触到了胸前r-u首。蔡居诚突然战栗一瞬，呼吸都被打乱了。
邱居新却只是望着他，手指还停在他胸前。
蔡居诚别过脸去：“你该回去了。”
沉默了片刻，邱居新终于再次附身吻了上去。两只手皆是十指紧扣，他被锁在床间。
侵略x_ing的力量压了下来，不容得他反抗半分，柔软的舌头在他口内只是攻城略地，直到蔡居诚整个人软在床上。
“唔……你……”
“师兄。”邱居新重重喘息着，眼神中却是痛苦与挣扎：“你到底……是不是叛徒……？”
“邱居新！”
“我对你早就有了那种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邱居新近乎是恳求：“求你告诉我，我爱的人……到底……是谁？”
第十四章
14
身下人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红，因为一个绵长的吻而险些窒息的他正剧烈的喘息着，但他的目光平白多了一层疏离。
温情一点一点消散开。
“你不应该说爱这个字。”蔡居诚低声道：“否则最后，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的。”
“我记得我问过你，如果是你的组织要你杀了我呢？”
邱居新目光猛的颤抖，他终于转身下了床。
“我希望……永远不要有这样的任务。”
邱居新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温暖的床也渐渐冷下来。蔡居诚蜷在被子中，不知过了多久，才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然后迎接更不可知的明天。
然而局势不可能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一封来自襄东军校的电报在一个清晨发给了“雀屏”。萧疏寒布置了紧急任务。
“仓库爆炸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可能会提前开战！”柳明妍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开战？这……”
一旁穿着高领大衣的女子拿过电文纸，匆匆扫过一遍：“作战布置一定在海军部。雀屏同志，请马上跟组织回复，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可是……”
那名女子手指扣着桌面：“我相信白鹤也会这么说的。我了解他。”
“七弦同志，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柳明妍盯着她，这位代号“七弦”的同志，也是被萧疏寒刚刚唤醒的，白鹤的副手。
“那么……”七弦一只手压在电文纸上，沉吟道：“我建议把我们在沪上的同志撤回大岳和湖湘，这样华东华北局真的跟日本开战，我们的同志也是安全的。”
柳明妍点了点头：“好。”
七弦点点头，带上礼帽下了楼。
“你要去哪里？”
“我的戒指留给暗香了。我需要去钱氏再取一个。”
柳明妍震惊：“是……你？”
七弦转头笑笑：“不是我还能是谁？没什么可惊讶的，这是我该做的。对了，新任白鹤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不要告诉他。”
柳明妍拉住她：“那我怎么联络你？”
“东街菜市场，那里有一个布告栏。”七弦向她点点头，微微一笑走出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