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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哗啦啦。
是谁哭泣的声音？
白鹭衔来最后一片枫叶，对樟树说，它要离开。
第一次，樟树痛恨自己是一棵树。每天向着阳光生长，听着鸟鸣入睡，它曾经安于这波澜不惊的生活。但是现在，它宁愿抛弃这一切，跟白鹭走。可惜它不能。这不是它能够决定的。
白鹭和树相爱。也许就像那一年树下的少年们总是哼唱的一首歌里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意外。白鹭总还是要和另一只同样洁白高雅的白鹭在一起，结婚，生子，飞到一个此生永不会再见的地方。
给予了再令失去，这才是最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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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述记得他做了一个忧伤的梦。可是明明，他现在是那样的幸福。
翻了个身，章述突然感到腰间隐隐的不适，像扎了好多根针一样。朦胧的睡意此时也不知飞到了哪儿去，睁开眼睛，章述小小地惊叫了一声。
一张放大了的精致面容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还没等章述回过神来，便觉唇上一热，那人翻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过头对傻了眼的章述灿烂地笑：“亲爱的，早安~”
顿时，昨晚的一幕幕从记忆深处翻腾了上来。亲吻，喘息，拥抱，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已足以令人迷失。章述不禁红了脸；他拉过被子蒙住头，感觉自己的睫毛轻轻扫过缎面，微弱地停留，像毛茸茸的爪子在心上挠过。微妙的欣喜，微妙的羞涩，微妙的甜蜜。
白陆半跪在床上，拨弄了一会儿章述露在被子外的头发，顺便捉住想要把他打开的手，啃了又啃；末了又连同着被子一起，把章述熊抱在怀中。逗弄了半天也不见章述露出脸来，虽然可以理解为害羞，但是白陆也有点不满了：完成了质的飞跃，隔天早上却居然都见不着恋人的脸。好郁卒啊。白陆拉开屋门，转过头淡淡地说：“……章述，起来做饭。别以为新婚第二天你就有特权了。我还要你养我呢。”
缩在被子里的章述，连耳朵都红了。
这之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柴米油盐。只是多了独属于恋人间的亲密。
不知道谁说的，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暗恋得死去活来的人，其实也在默默地喜欢你。但是章述仍然隐隐地觉得，他的幸福背后隐藏着忧虑。
他是扎根于此的一棵树，而白陆注定要漂泊。
他是默默无闻的一棵树，而白陆注定要在聚光灯下生活。
把切好的蔬菜扔下锅，章述站在厨房里发起呆来。从背后环绕过来一双温暖的臂膀，把他圈在怀中，青年已经趋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章述，我就在你身边，你还需要烦恼些什么呢？”
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烦恼的呀。
这样的话章述当然不会说出口，他就这被抱住的姿势，一手掀开锅盖，一手舀起一勺汤，半转过身递到白陆嘴边：“尝尝，鲜不鲜？”
“嗯，鲜，怎么会不鲜呢，也不看看是谁做出来的是不是？不过……”白陆邪恶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脸回味不已，意味深长的表情，“不过，没有它的掌勺人鲜哦~”
章述先是不解，继而羞涩。他转过头，白陆却凑过去仍然腆着脸笑：“我也很鲜美吧~是不是~是不是？~”
章述捂住红得滴血的耳朵，瞪了白陆一眼，半推半扯地把白陆轰了出去。
设计做得很快。自从章述给产品提供了一个想法之后，白陆就好像灵感爆发一样，很快就把大致的方案都确定了下来。细节确认也不过是几个星期的功夫。章述公司的老板显然也很兴奋，催促着赶紧把样品做出来。两人相识一百天的那天，章述就被拉走去开庆功宴了。
“哎，真是急切。面向市场的调研都没有，甚至试用的数据都没有下来，居然就敢宣布产品成功了。”白陆不禁摇头。
“这是销售部的事情吧。”章述看白陆心不在焉地系着领带，半天还是松松散散，干脆拨开他的手，埋下头给他代劳。白陆微仰着头，感觉章述的指尖不时轻触在衬衫的领角，不禁有些心痒难耐。他抓住章述的手，迫使他抬起头来，一个俯身吻了上去。
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的恋人给自己系领带的样子，但是真的被这样温柔对待了，还是心跳到不行。
“我走了。等我回家。”
章述有些烦躁地按着遥控器，觉得无聊极了。平常的晚上，两人一起吃过饭，在这小城市里四处走走，然后相互倚靠在一起看着狗血的电视剧，却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章述想，他大概已经真的无法回到没有白陆的日子了。
时钟指向九点，门铃响了。章述站起身，扬声问道：“请问您找谁？”他听见一个彬彬有礼的女声回答道：“请问这里是白陆白先生的家吗？”章述连忙应着，一边过去开门，一边寻思：白陆从不把工作带回家来做，而且，似乎就连总裁秘书都不清楚这里的地址，那又会是谁来找他呢？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低胸晚礼服的美艳女子，两只手搂着几乎都站不住的白陆。
这场景分外地扎眼。章述低下头，不想叫门外的人看见过多的表情。
那女子迈了一步，看章述杵在门口，颜色不太好，于是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啊，白先生喝多了，就拉着我非要我把他送回来。”
努力忽略心底里那异样的感觉，章述道了声谢，伸手想接过白陆，却被那女子巧妙地闪过，扶着白陆进了屋。
章述靠着门框，回头看他们俩的背影。一声白色西装的白陆，一袭红色长裙的女子，**地靠着一起，好像一幅画一样和谐。虽然有过隐隐的危机感，但是当真看到这样的画面，章述才惊觉，他差的太多，太远。
女子扶白陆躺下，回头对站在一旁的章述说：“请给我拿一条毛巾来。还有，你这儿有醒酒茶吗？”章述点头，转身去拿。
他看见女子几乎是伏在白陆身上，温柔地擦拭着他的脸颊，一勺一勺地把醒酒茶喂到白陆口中。
章述转过身，把扎眼的画面抛在身后。
但是却抛不出心头。
半刻钟后，女子离开了。章述木然地送走她，又木然地坐回沙发上。
章述猛然意识到，他根本就是白陆生命中真正的过客。白陆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人，他会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仰望。站在这样的白陆身边的人，不会是他。至少，也要是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穿着剪裁合体的礼服，展露优雅高贵的笑容。不是他。
抱住头，章述突然有一些恨。如果……如果他并不知道白陆的心意，如果他们没有这一段甜蜜幸福的生活，失去的时候，会不会少一些心痛？章述自认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沉溺却被迫分离，这已然超过了他的极限。
揪住心脏，有水一滴一滴打在地毯上。
次日醒来，白陆扶了扶自己仍有些痛的头，爬下床拉开房门，就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
他眉开眼笑地晃进厨房，一边吸着口水一边从背后去抱章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章述端着锅挪开了一步，正好让白陆扑了个空。委屈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白陆不爽了，他撅起嘴：“什么嘛……这么冷淡。我的后脑勺还在一跳一跳地痛着呢，你都不心疼啊……”
章述仍然面无表情，利落地把鸡蛋摊到盘子里：“我心疼什么？让美女心疼你就够了。”
“哈？”白陆摸了摸脑袋，“敢问白夫人，您一大早上在吃谁的飞醋？”
章述摇头：“你想太多了。”也不多说，端着盘子就出去了，空留白陆一个人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琢磨章述反常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晚回来了？因为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等等……昨晚庆功宴各方都很凶残，很快就把他喝趴下了。那么，是谁把自己送回来的？
章述没有抬头：“你不记得了？是一个艳红长裙的女人。”
“啊……哎？她怎么会知道地址？”
“这个就要问你了。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别说三句话，句句带子弹的。章述，你不会就是在吃那个女人的醋吧？”
“怎么，只许你搂着美女不放，还不允许我吃醋了？”
“噗……”白陆捂住嘴，“你还是承认你吃醋了喽~”
章述见他仍然笑得灿烂，便缓慢而严肃地站起身，说：“白陆……我觉得我要把一些话对你说清楚。”
白陆抱着胸：“嗯，说吧。说什么？对我表白？我喜欢这个~”
“不是的。完成了这个项目，你就要走了吧。我，很感谢你喜欢我。但是，也许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为止了……”
“等等等等！什么到这里为止了？章述，你想甩我啊？！”
章述突然抬起头：“因为我不想将来被你甩！并且还要默默地看着你搂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我做不到！所以，你干嘛要来惹我！”
白陆瞬间语塞，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地摊了摊手：“……我说，你都在想什么啊？不过你也说对了，我是要走了。”
章述配合地点点头。虽然他知道，结局就会这样。但是听白陆亲口说出来，他还是禁不住心酸。投入的感情，真变成了幻梦。也许很久之后依然平凡的他回想起当年，还能清晰地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因为从此以后，他们之间恐怕只余回忆。
“所以章述，给我一年时间。等我，好吗？”
这一定又是一场幻觉。章述睁大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青年，似乎完全不明白他刚刚说了什么。
白陆得意地笑了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我说，章述，等我一年。我老早就想开一个工作室，现在想想，干脆就开在这里好了。给我一年，让我回去打点打点人事。章述，别傻愣愣地看着我了。说好，说你答应我，可以吗？”
“……好。等一年也行；两年、三年，都无所谓……我等你。”
回应他的是白陆轻柔的吻。覆上他的泪痕。
章述，你很好。不要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对爱你的人来讲，你，就是全部的世界，就是独一无二的宇宙。
作者有话要说：咳，前天晚上实在没写完……拖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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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一开始，樟树的兄弟们还会问他：“咦？你家的那只白鹭鸟去了哪里？”渐渐的，也不再提起，只是在樟树呆呆远望的时候随风送来几声叹息。
又是一年绿。樟树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看着精神满满的太阳，想：快了，快了。
这一天，又是J大学子的毕业季。一群戴着学士帽的毕业生聚在树下合影。樟树看着那个腼腆的男生走到女生面前，低下头，在周围一片起哄声中，红着脸对她说：“……我……我喜欢你。”
樟树看着那个女生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喜极而泣；他们相拥在树荫下。很快，本还是笑着闹着的众人也哭成一片。樟树颤抖了身子；它没有眼泪，只能刷拉拉作响，让风带走它相似的呜咽和思念。
它没有发现，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轻柔：“我回来了，樟树，我回来了。别哭，我再也不会离开，我来兑现诺言。”刚刚千里跋涉风尘仆仆的白鹭紧紧拥抱着樟树，累得脱力，却还是紧紧拥抱着它的枝叶。
翠绿的树影，洁白的羽翼。我们在蓝天下相爱，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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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婉言谢绝了热心阿姨介绍来的相亲，章述满身疲倦地站在公司大楼下。他一想起要挤那辆人多到不行的公交车就有些头痛。可是，让他走半个小时回家也实在强人所难。更何况，现在的家里，早没有了能让他精神百倍的动力。
一年前，白陆回去前夕，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喊了搬家公司，把章述所有的家当全部挪了过来，还自作主张地退掉了章述原本租的房子。办完复职手续回到家的章述很生气，被白陆哄了半天才答应在这套条件明显好很多的房子里住下来。
昨天，房东太太找上门，说是白陆先生预付了一年的房租已经满了，问章述是否还要继续住。
章述有些犹豫，他说，能不能给他点时间让他再想一想。房东太太很是理解地答应了。
可是，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白陆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给他发短信道一声“晚安”，但从来不提什么时候忙好了会回来。章述也不愿意问。他不想显得自己很急切，给白陆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一个人实在太苦闷的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白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很想白陆。想念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每天都把那些回忆翻出来，小心地擦拭，小心地重温，好像一用力就会褪色一样。他用红笔在日历上标注了每一个二十号；那是他吻了吻章述的唇，然后潇洒离开的那一天。他在每一个二十号上写：一个月，两个月……直到一年。今天。
章述扯了扯几乎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屋里仍然是死一样的沉寂，和之前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两样。章述脱掉鞋子，赤着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然后绕到沙发前面。
他愣住了。
身形修长的青年皱着眉团在沙发里，行李箱倒在地毯上。看样子是随手把箱子一甩就直接躺倒，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章述默默地凝视着他，精致的眉眼，即使在睡梦中，也隐隐的波光流转。
章述慢慢跪倒在地毯上，不由自主地捧住白陆的脸。他瘦了，瘦了很多。章述心内刺痛。这小小的动静惊醒了浅眠的白陆。他眯起桃花眼，循着气息摸上了章述的腰，然后一把搂住，狠狠吻上阔别一年的那张平凡的脸。
白陆带章述去看他的工作室。刚刚签好合约，在这小城市里租了半层写字楼。除了自己以外，白陆还拉来了几个想单干的后辈，都是被他说的动心，于是也跟着加盟。白陆说，白手起家，一切才刚刚起步，现在都还是他通过网络接一些委托，再和大家一起做。很简单，但也很充实。
白陆很大方地把章述拉出来介绍给他们，惹得后辈们一阵阵狼嚎，纷纷说章述看上去就是又居家又单纯，根本是赚到了。章述给他们这样一通品头论足，尴尬地直往白陆身后缩。白陆居然也跟着开玩笑。他跟章述解释说，他的事情一开始就已经跟他们提过了，后辈们早已知道了很多；吃艺术饭的，又是年轻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歧视不歧视的问题。这个出轨成风小三横行的社会，唯有真爱万岁。
好不容易挤出一天的空闲，白陆跟章述说，干脆去游乐场玩吧。
游乐场有什么好玩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白陆直呼章述死板，然后问他有没有听过那个摩天轮的传说。看到章述摇头，更加摩拳擦掌地说要带他去坐。而且白陆对章述说：“你要做好准备哦，我一定也会在最高点吻你的。”刚刚被科普过了的章述还是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信啊。”白陆撇撇嘴，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啊，真是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的人……说了你也不懂。”怎么说呢？这就像一个仪式一样，说给全世界听：我白陆，要和你章述，一辈子在一起。然后对你说，看啊，上辈子就给过你的承诺，这辈子又一次地实现了。
买票进了游乐园，看到遍地跑的小朋友和跟在小朋友屁股后面跑的大人，章述不禁又有点囧了。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攥得更紧，章述无奈地回头：“白陆……公共场合的……”两个大男人，签什么手哇。
白陆一进园就开始东张西望，闻言却指着不远处拉拉扯扯的两个小男孩说：“你看，他们不也是手牵着手嘛。”
章述一时无语。两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和两个幼儿园小朋友，有什么可比性吗？
“走吧，去那边！”章述还没回过神，就被眼睛一亮的白陆拽着奔跑了起来。甩开苦涩，甩开单薄，甩开自卑，甩开一切不幸。因为，有人陪伴在身边。
白陆买了两张票，递给章述，这才问他：“你不怕过山车吧？”
“如果我说怕，还有用吗？”章述白了他一眼。
“哈哈，”白陆举起两人交缠的手，欠身吻了一口，惊得章述连忙把手抽回，却还是被白陆牢牢按住，“别动，动静大了大家就都看到了呦~喏，我们要上啦，要是你待会儿真害怕了的话，就躲到我怀里来吧！”
两人拖着手正往摩天轮那边走的时候，游乐园上空突然响起了广播：“各位游客注意，由于摩天轮发生启动故障，现关闭摩天轮项目。给各位游客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各位游客注意……”
章述停住脚步，问白陆：“你听见了吗？说摩天轮故障了。”
“……嗯。”白陆却没有停下，还牵着章述往摩天轮的方向走。
“还过去干嘛？回家吧。”
“你只管跟着我就好。”
章述叹口气。他知道自己始终拒绝不了白陆。
摩天轮一点一点呈现在他们眼前。白陆撇了撇嘴，不满地咕哝道：“啧，还真是小啊，这也能坏？……”
章述无奈地笑了笑：“能有摩天轮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是抱怨一下嘛，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还给我坏掉……”
“这也没办法吧，年久失修之类的。我们这儿可是小城市，哪有你那儿的大城市繁华热闹呀？”
白陆转过头，看着并肩站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说：“我要繁华热闹干什么？我只要你就足够了。”
章述抿了抿唇，没有答话，只是慢慢红了脸低下头。
因为摩天轮故障，这边早就没有什么人了。喧嚣从远处传来，恍如隔世。
“章述……今天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坐摩天轮了，没有办法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吻你了……”
章述抬头，对上白陆似乎闪闪发亮的眼睛。他温和地笑了笑，说：“无所谓的……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啊，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啊？那不是在你眼中我都没有进步空间啦！”白陆装作很是焦躁的样子使劲拽了拽自己的头发，然后展开手臂，朝章述眨了眨眼睛，“喂，补偿一下吧~”
往前靠两步，倚进那个怀抱。章述吸了口气；全是白陆的味道。他闭了闭眼，凑到白陆耳边对他说：“今天真的没法坐摩天轮了。”白陆沮丧地点了点头，额发蹭过脖颈带来一阵心痒一阵心动。“但是没关系啊……”“这怎么没关系！明天我又要开始忙一个新委托了，等做好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章述轻轻挣开白陆的怀抱，微微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我都说了没关系的。在摩天轮下，也是可以的吧。”说着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唇印在白陆的唇边。
身后，晚霞映衬下的巨大摩天轮默默俯瞰着他们，就像一幅画一样。
谁说平凡是错？
谁说平凡无法拥抱幸福？
一月月月缺月圆，一年年花落花开。在J大的街角，始终立着一棵樟树；这棵樟树上，始终住着一只白鹭。他们一起听风，一起数星，平静而温暖。这才是最荡气回肠也最平凡的爱情。
你听见了吗？我用一千片叶子，说爱你。
【End】
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平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