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具体的底细，只知道从有X地的第一刻起，他
就是我们的主人。
那……这儿是做什么的。韩诏问了第二个问题。
这儿。男人们的天堂……所有人来到这儿都可以享受天堂般
的待遇……无尽的舞会，宴会，盛会，美酒，美食，还有美色……
只要你想要，谁都可以陪你上床……这里的每天都是节日……
这里没有法律亦没有规则，你可以享受全部的自由。彦一脸沉
醉的说着。
真的。韩诏有些难以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问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人会不爱上
这儿的……他微笑着。
韩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彦再次攀上他的肩：你真的，不要我陪你。Tlzaolteotl不会介
意的……
不必了……韩诏唇角上扬：我想，我找到了我真正想要的……
彦讪讪的耸耸肩：好没有情调……不过，祝你好运。
-------------------tbc--------------------
１３．
第三日
时间：２１：00 地点：X地一楼
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
人们穿着中世级的礼服，华丽得像是从古油画中走下来的王爵。
他们的男伴都穿着女装，有的将发髻高高的挽起，有的带着
满是金色的波浪的假发，他们的指甲是红色的，脸上涂着胭
脂。
服务生们端着香槟摆着燕尾穿梭于人群中。
音乐响起，大家开始跳起舞来。
衣袂纤翩，谁的长裙扫了谁的小腿，然后咯咯一笑。
觥筹交错，谁的红酒染了谁的前襟，然后微微嗔怪。
韩诏扶着二楼的栏杆出神，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见了王子似的Tlazolteotl。
怎么，不愿牵着我的手么。Tlazolteotl笑着对他说。
韩诏拉过他，将他抱在怀中：你好漂亮……
我更喜欢你说我英俊。男孩将手轻轻的搂着他的腰：我们
去跳舞吧……你看人们多么快乐。
韩诏点头，牵起他的手举到略低于肩的位置。
两个王子从旋转台阶上优雅的一步步走下去，人们停下舞步，
注视着他们。
Tlazolteotl笑得风情万种，众人看得入迷。
有人放开了自己舞伴的手去拉他，被韩诏轻轻推开，然
后他将Tlazolteotl拉过来亲吻，辗转厮磨，毫无顾忌。
人们只能侧目，继而恢复了舞蹈。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然后松开，加入其它人。
他们旋转着，唯一的一对都穿着整齐的燕尾服。
韩诏看着男孩，明亮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却显得**万分。
他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将他带离了舞池中心。
--------------------------tbc-------------------------
１４．
第三日
时间：２３：00 地点：X地一楼走廊
韩诏将男孩拖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迫不及待的褪下
彼此的衣服。
礼服繁琐，穿上难，解开更难。
男孩也不配合他，只是在一旁笑得诡异，斜着的丹凤甚至
笑出那点点泪光。
你笑什么。韩诏看着他，有些恍惚。那张脸，那笑容，如此
熟悉而陌生。他不由的用手擦去男孩眼角的泪水。
男孩摇头，却仍旧只是笑：我只是觉得你太过心急。
韩诏走过来分开他的双手，将他贴在墙壁上：我喜欢你……
他们的脸靠的很近，连他自己都有点面红耳赤。
——仅此而已。男孩斜着眼看他，像极了得到糖果却仍不知足
的孩子。
你还要什么。韩诏反问，可是声音确实柔的，带着宠溺。
我要你爱我，全心全意的爱我，你能做到么。男孩低头摆弄着
对方的扣子，一颗一颗解了开。
之后……是对方的腰带……
我可以。韩诏说得信誓旦旦。
男孩仰起头：那证明给我看，用你的身体为我证明。
韩诏笑了，咬住男孩的锁骨，慢慢吮吸着，而后一点一点
向下，含住男孩青涩的**。
男孩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他闭上眼睛，看到汹涌的
浪向他袭来。
男孩的身体略有些消瘦，窄肩细腰，还像是个孩子。
韩诏回想起了他的第一次。
极其不温柔的第一次，伴随着叫喊以及哭泣。
只是那声嘶力竭和落不停的眼泪不属于他。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对方也只是个孩子。
待会儿……我也给你讲个故事。韩诏沙哑着声音说。
男孩睁开眼，点了点头。
------------------------tbc-------------------
１５．
第四天
时间：0２：00 地点：X地一楼
人群已然散去。
可是孤零零的音乐还在一遍一遍的演奏。
空荡荡的大厅，寂寞的小提琴手，孤独的钢琴家。
不知疲惫的乐队。
韩诏想起了泰坦尼克。
多年前，在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和一个比自己更小
的男孩一起看的，当时那个男孩哭得个惨惨戚戚，自己则
除了老爷车上的那一段香艳之外再无他感。
可是他当时还是抱紧了他，任他用自己那洁白洁白的衬衫
擦眼泪。
你不是要给我讲个故事么。男孩半披上件衣服，靠着墙壁蜷
曲坐着。
他的下面什么也没有穿，修长的腿露在外面，雪一样的白。
韩诏恍然：是啊，我说过要讲个故事的。
那好，从前有两个男孩……可是因为太久，我将他们的名字忘
记了，所以我将他们命名为和你的故事里主人公同样的名字：
小天和小然。
小天喜欢小然是从他十二岁时起，或者，更早。
当时他们玩一种叫做看医生的游戏，谁输了谁就是病人，病
人就要脱了衣服躺在地上被医生检查……
男孩打断了他：他们好傻……
是啊，好傻。韩诏也笑了笑，又暗自念了一遍：好傻。
小天就想尽一切办法去赢，好让自己做医生，小然做病人，
小然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玩这么一个无聊的游戏，
还有为什么他的小天哥哥从来不让别人和他们一起玩儿，也
不知小然他现在知道了没有……
应该会知道了吧……男孩看着他说。
是啊……小然如果现在还活着，也快十九了吧……韩诏有
些怅然着接着讲述：
就是在那时小天发现自己在触碰小然那有些婴儿肥的身体时
居然会有反应，他也曾偷偷试过摸摸其它人的，可是都没有
那种奇妙的感觉……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知道原来那就叫做
同性恋，原来他也是个同性恋。
他也曾逃避过，矛盾过，挣扎过，他甚至憎恶自己，鄙视自
己，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于是他开始选择接受。
他开始对小然更加的好，他期待着小然长大的那一天，他梦
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娶他过门。
他爱他，韩诏扳过男孩的身体，凑到他的耳边说着：他爱
他，小天爱小然。
男孩有些困倦的笑了：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我们明天
再讲好么。
男孩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眼泪稀里哗啦的流出来。
--------------------------tbc-----------------------
若是问我为何如此，我只能说这是个秘密，关于我爱你的秘密。
１６．
第四日
时间：７：00 地点：X地７０７室
这又是一个冗长的梦。
噩梦。
韩诏梦见自己在丛林中迷了路，四周皆是浓重的雾气，淡
淡的带着青苔的味道。
脚下滑腻的是鲜血，一片一片的，大地已经饱和，再渗不下
去半分。
树上的女妖裸着身体，一面撕开人们的身体一面歌唱着，声音
凄凄惨惨，像是挽歌。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我想牵着你的手，哦，我的朋友，为何你还迟疑不决。”
为何你还迟疑不决。为何你还迟疑不决。
血像是暴雨般被倾倒下来，淋了他一身的腥腻。
他大声的叫喊起来，可是那声音他自己都听不到，听不到。
有树枝缓缓伸过来，尖利的枝杈滑破了他的皮肤。
他奔跑，旋转，可是仍旧逃不开，躲不掉。
藤蔓缠住他，一圈一圈，紧紧紧紧。
他的喉咙也被缠住，他被迫张开嘴唇呼吸。
风灌入喉咙，冷冷的，带着心扉都冰冷起来。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我想牵着你的手，哦，我的朋友，为何你还迟疑不决。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我想牵着你的手，哦，我的朋友，为何你还迟疑不决。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我想牵着你的手，哦，我的朋友，为何你还迟疑不决。”
女妖跳下树，步伐轻盈的向他走来，狞笑着哼唱。
女妖涂抹着厚厚的白骨碾成的胭脂，涂着鲜血的嘴唇张开
就会有红色的粘稠液体流下来。
她的指甲尖利得像是匕首，轻轻挑起韩诏的下巴，然后
唱出下一句：
请和我一起走，我会带你去我的国度。
不要害怕，哦，我的朋友，我会将自己焚烧为你导航。
……
韩诏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被割断了，自己的舌头被一股强
大的力量扯得很长很长，全身细微的伤口都像是爆裂了般流
血不停。
他发疯似的想要想起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是什么，他觉得自己
活着的最后意义就是找出这最后一句来，可是他想不起想不
起，越是想要想起越是忘记，那呼之欲出的一句，为什么就
是被他遗落在不知名的哪里。
他想求女妖告诉他下一句是什么，可是他说不出。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一阵湿热，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舌。
他忽然觉得悲哀，因为他再也无法歌唱了。
----------------------tbc---------------------
１７．
第四日
时间：７：0５ 地点：X地７０７室
——你醒了。
这是韩诏早上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熟悉的声音，**的语调。
伴着谁那微凉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又做噩梦了。男孩微笑着说：我真羡慕你。
韩诏爬起来，头重重的歪倒在床头上：你起来的好早。
因为我睡不着。男孩撒娇似的伏在他身上，伸出舌灵巧的舔着
他的下巴。
韩诏扣住他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顺势将他压过：这可是你
先招惹的我……
男孩嬉笑不停，将头侧过一边去，留给对方一个完美的侧脸。
无疑火上浇油。
韩诏扯下被子，男孩的身体就那样光溜溜的展现在自己面
前，洁白而颀长，水一样的肌肤。
他一路向下吻，一处不肯放过。
荷尔蒙点燃了所有的激情。
连带着回忆与憧憬一点一点在面前凝聚成一幅充溢着情欲的画。
阿波罗**着身体，人们依然觉得神圣。
维纳斯只披着长长的发，人们仅道那是绝世的美丽。
羔羊**的面对着神，从来不会觉得羞赧。
韩诏也在享用着自己的祭品，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殊途同归。
男孩的头上也渗出了汗，脸红得像是秋天成熟的苹果，水嫩
嫩的似乎一口咬下去就会流出汁来。
他的声音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沙哑而诱人。
他吸吮着他的肩膀，流连不已。
他们的身体完全契合着，宛若一对连体婴。
窗帘不知何时已被拉开，阳光毫无顾忌的射下来，闯入他们
的秘密领地。
没有人知道太阳此刻已羞红了脸，指缝间留下半只眼睛。
然后云朵悄悄地在这一片上空停下了脚步。
-----------------------tbc------------------
１８．
第四日
时间：全天的某个时段 地点：X地
韩诏做了一件事，或者说，是几件。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连lover都不能。
----------------------tbc--------------------
１９．
第五日
时间：中午１２：00 地点：X地７０７室
韩诏再次莅临梦境。
这是一个城堡。暗色的围墙，阴沉的天空。
空荡荡的死寂着。
城堡依山而建，顶楼很高很高，尖利的塔尖。
一片银灰色。连同天地。
他推开厚重厚重的大门，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城堡里有人，他们垂着头，僵尸一样的机械着排成队走着。
透过那低垂的脸可以看到他们死灰一样的肤色，苍白的嘴唇，
每个人都消瘦到只剩下了骨头。
一路一路，从他的身边走过。
忽然，有一个人抬起头。
之后，很多人抬起头。
他们的双目没有瞳孔，只是惨白惨白的占据了整个眼眶，
却能看出他们正目光凶狠的看着自己。
韩诏忍不住尖叫，却引来更多的人围向自己，一层一层
的，之后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多，灰色的脸，空
白的眼睛。
离得近一点的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们的指甲锋利如刀，
他们的行动机械却迅速，他们开始说话，不断地重复着：
我们都是一样，我们都是一样，我们都是一样。
韩诏不停地挣扎，可是无济于事，他的皮肉被划开，四肢被
扯得剧痛，忽然，他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鲜血汹涌。
他的脸也被扯成个奇异的形状来，之后，湿热的液体喷出，带
出一片皮肤来。
他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支离破碎。
心被谁握住，剧烈的跳动着。
他第一次渴望起它可以停跳得快一点。
而后，它就真的停了。同时，他笑了。
--------------------------tbc-------------------------
１９．
第五日
时间：１５：00 地点：X地塔尖
从这里可以观赏到全岛的风光。
岛不大也不小，放眼望去只能看见四周茫茫的海水，而后海
天相接。
海风吹乱了头发，打在脸上有些痛。
韩诏将男孩搂在怀中，紧紧地。
我接着给你将我昨天的另外半个故事，好么。
男孩点头。
上次我们说到小天爱小然，可是小然并不知道……
小天发现小然开始和另外一个男孩走得很近——我暂且也
叫那个男孩为小旭——而渐渐疏离了自己，小天当时很气
很气，于是他模仿着电视里面的内容，将小然约到一个很
僻静很僻静的地方，然后……
韩诏停下：和你的故事一样，他把小然强暴了。
男孩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那……小天有没有后悔过。
韩诏摇头：他不知道……只是如果再重来，他一定会选
择对爱人温柔些。他望向对方的脸，然后接着说：
可是第二天小天就发现小然失踪了，于是他发疯似的跑到
出事的现场，那儿围聚了好多的警察，小然的父母也在一
旁，正啜泣着，旁边一副担架，担架上蒙着白布。他觉得自己
的心跳得快要跳出来，他不顾别人的阻拦冲上去，掀开了
白布，可是……那不是他想象中的人，而是被海水泡得有
些浮肿的小旭的尸体。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继而他开始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小然在哪儿，小然在哪儿，小然在哪儿……
没有人知道，一连几天都没有人知道，直到那场持续了整
整一个月的打捞结束，也没有人再看到小然，无论是生是
死。
小然的父母最后也放弃了，移民去了英国。
于是小天最后一条与小然有关的信息也被切断了。
八年了……小天从未忘记过小然，也永远不会忘记，他仍旧
爱着他，无论他的身边有多少人，没有了爱人，他还是觉得
寂寞。他始终不相信小然已经死了，可是，他在哪儿呢。
韩诏摇着男孩的肩膀，一遍一遍的问着：告诉我，小然在
哪儿。小然在哪儿。
男孩搂过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后：
小然就在小天的身旁啊……
---------------------tbc-------------------
２0．
第六日
时间：８：00 地点：X地７０７室
韩诏一如这几天，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一个好熟悉的地方。
一条僻静的小路，两旁是高高的草地，耳边是海水拍打着岸
的声音。
晚霞将整片天空渲染成金色。
最后一缕日光从云的缝隙倾泻下来。
他忽然想起了这是哪儿。
小路另一侧竖立着巨大的广告牌，牌子上的明星已经在前几
年就意外死亡了，怎么可能还被这样招摇的挂着。
难道……
韩诏望向旁边的草丛，细看之下就发现了有一处缺了一块，
连带着周围的草摇动不息。
他徐徐走近，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会看到什么。
有一个男孩忽然间站了起来，穿好衣服走了。
他觉得那个男孩的身影无比熟悉。
另一个男孩的双手被铐住，**着身体伏在草地上哭泣，地
上是有些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已经狼藉的衣服。
韩诏难以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走了进去。
男孩望他的目光带着哀求，他说着什么，可是韩诏听不到。
男孩漂亮的身体**般的呈现在他面前，韩诏不禁情动，开
始解下自己的腰带。
男孩惊恐的看着他，一步步向后退缩，有些锋利的草割破了男
孩的皮肤，血痕累累，韩诏俯下身，笑着扑过去。
忽然头部一震剧痛传来，他不禁松了手，男孩已经站起身，艰
难的向前挪移着。
韩诏捂着头，然后一步步的将男孩逼到了绝路。
后面就是悬崖，海水。
男孩站起来，险些掉下去，韩诏连忙过去扶他，却被一股力
重重的推了下去。
他错愕的看着自己迅速下降，直至，身体落地，粉身碎骨，之
后滚入大海。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耳边依旧是那首儿歌。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我想牵着你的手，哦，我的朋友，为何你还迟疑不决。
请和我一起走，我会带你去我的国度。
不要害怕，哦，我的朋友，我会将自己焚烧为你导航。
……
只是，最后一句，仍旧想不起。
-------------------tbc------------------
２１
第六日
时间：下午２：00 地点：X地山后的某处废旧建筑
当韩诏决议推开那扇沾染着厚厚灰尘的门的时候，他
注意到门的扶手是光洁的，被磨得有些发亮。
他打开门，于是一阵刺骨的寒意顷刻间向他袭来。
阳光涌入，将黑暗一点点撕扯出一道缝隙，继而缝隙越开
越大，将整个房间溢满。
韩诏犹豫了一下，最终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宽阔而整洁，家具上蒙着白布，肃穆得有些
压抑。
正中央则是一块红布，艳丽的色泽略显突兀。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韩诏掀开了那红布。
那是一幅油画。
韩诏认识，并且熟悉万分。
稚嫩的笔法，粗糙的线条，暗淡的色泽。
水中的倒影变成了倒影中的水痕。
那是自己为一个人亲手画的油画，尘封了许许多多年。
他伸出手来抚摸着那幅画，凹凸不平的画布，洇在上面的
星星油彩，斑驳陆离的画卷。
他的唇边扬起微笑却又蓦然垂下嘴角。
曾经的青葱岁月已然不再，又有谁承诺了他的美好。
他将脸贴进它，双手扶着画框，忽然‘咔’的一声，机关
转动，另一个世界正等待着他的挖掘。
----------------------tbc--------------------
２２．
第六日
时间：下午２：１５ 地点：X地某废弃建筑
韩诏摸索着走了下去。
灯光昏暗，两旁的墙壁被粉刷成深蓝色，上面映着光怪陆
离的画，韩诏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排排的男女衣着夸张，手持利器，他们的脚下匍匐着另
一群人，残破不堪的躯体，悲哀的神色。
韩诏不禁倒退了一步。
那是如此可怕的一幅幅画面，记载着各种骇人听闻的杀人
方式，拼凑在一起就成了地狱往生图。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继续前进。
台阶是乌木的，厚实沉重。他想起了那是古代帝王制作棺
木的首选。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踏在了棺材上一样，而每
一次的敲击，似乎都会惊醒沉睡着的亡灵。
影子被灯光折射在各个方位，黑色覆盖了一大片脚下的路。
空气中飘散着幽幽的香气，木香中混合着花香，还有不知
名的某种奇异的香气。
他觉得味道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只能轻轻的挪移着前
进，生怕惊扰了底下的鬼蜮。
他似乎走了很远，回首，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口了。
前方，依旧黝黑着，吞没了所有的光线。
随着越来越深入，温度也越来越低，只穿着一件长衣的付
诏不禁将手环住胳膊，瑟缩着。
终于他来到了阴暗的尽头。
转过一个弯，光线变得更加晦暗。
之后，却是一马平川。
他努力着去分辨地上的一排排阴影，那是一个个大的木桶，
不深，但是筒口宽阔，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长出来，根茎粗
壮，花枝妖冶，颜色艳丽。
异香渐浓，由沁入变成了涌入，愈演愈烈。
韩诏望向最近的一个木桶，不禁尖叫，迅速躲开。
他看清了，他看清了。
真真切切的。
那个桶里装的是一个人，他的全身已经浮肿腐烂，花的根
茎就深深扎在他的身体里，然后顶破了他的头骨，从骨骼
缝隙中长出花朵来。
无论是双目，双耳，口鼻，只要是能通透的地方他就会探
出自己的根茎，然后怡然的疯狂肆虐。
那个人的脸已经有些变形变色，扭曲着像是抽象画中的人
物，灰黄中透着绿色。
他，已经变成了一棵植物，彻底的植物。
韩诏不禁恶心，倒退了几步却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个木桶，
那个木桶好笑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有什么东西滚了出
来，伏在地上，面朝着他。
那是一个已经畸变了的人，双脚双手都折成有些诡谲的样
子，韩诏有些手足无措，咬了咬嘴唇走上前想要扶起它。
它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绿色的眼睛，墨绿墨绿着像是浅湾里疯长着的海藻，将那
水都映成碧色。
它似乎生气了，被割破的喉咙发出风声，尖利得像是木笛。
其它的花也都怒着，如昙花般在你眼前迅速生长起来，开
出大大的花朵，繁密的花瓣，细长的蕊，颜色各不相同却
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韩诏再也忍不住，转身飞快的向后奔去。
----------------------tbc---------------------
２３．
第七日
时间：８：00 地点：Ｘ地７０７室
韩诏这次的梦与以往不同。
他梦见自己踏在冰上，薄冰脆弱无比，一不小心就会陷落
下去。
日光绵薄，暮云叆叇。
前后都看不见岸，天地间苍茫一片。
韩诏小心翼翼的在冰上行走，步履维艰。
忽然，脚下一沉，继而自己坠入了水中。
冷。冷得刺骨。
他用手臂滑动着想要游上去，可是脚踝却被什么东西缠住，
他勉强睁开眼向下看去，视线昏暗，眼睛被刺得疼痛，他只
看清了一片黑色。
他只好向下游，然后用手拉起它。
它很重，韩诏借着浮力勉强拉起它，然后抱在怀中。
他看清了，那是一个人，头发长长长长，就是它刚才缠
住了自己。
韩诏撩开他的发，然后发现那张脸异常熟悉。
那是只有他才会有的。
小然，Tlazolteotl，当然，本名林然。
小然闭着眼睛，似乎沉睡着。
他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然后拼命的向那个缺口游上去。
他无法呼吸，胸口沉沉的痛。
他只想要游上去，游上去，游上去，和小然一起游上去。
怀中沉重，他只能用力再用力的滑动着手臂。
近了，近了，再一点，再一点。
可是忽然怀里的人滑了下去，就在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
他看了看一点点坠下去的小然，再转头看了看触手可及的
光明，然后义无反顾的向海底最深处游去。
就在他重新拉住小然手的时候，忽然一道光线闪过，继而
全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上，春光灿烂，风
儿淡淡吹动了绿油油的草。
小然站在他的对面，弯着眼睛笑得可爱。
他的背后是童话般的大大的城堡，七彩的颜色，闪着光芒。
梦的结尾就是他抱起小然开心的笑着转起了圈圈。
然后小然告诉他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永永远远。
------------------------------tbc--------------------------
２４．
第七日
时间：８：0２ 地点：X地７０７室
巨人的花园之所以再次盛开了花朵是因为他不再自私。
自己的梦境亦如是。
舍去了自己，便能得到幸福。
原来你给了我这么多次机会，我险些错过却还好抓住了最
后一次。
韩诏醒来时有些不舍。
他还迷恋着小然的笑，如此甜蜜而纯净。
他转过头，然后看着床边那个有些没落的身影。
林然回过头，笑着对他：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一切都
结束了，你走吧，我不再拦你。
韩诏站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
他走过去紧紧地搂住他，然后他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味道缘
何如此熟悉——那正是自己爱人身上的香。
林然笑着：你知道么，你的那场事故是我一手安排的。
韩诏点头：我知道。
——你的伤也是拜我所赐。
——我知道。
——你之所以会做那些噩梦是因为我身上的香，那是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