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怎么总是醒?冷吗?”
“我不冷……我怕你出事,”风阳野半睁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咬着手里的果子,水无峰隐忍着胸腹中两股封印间的对冲,若无其事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嘭……”两人身旁的巨茧忽然碎裂开来,风阳野好奇地探出来脑袋,想看看那个形体变化莫测的古妖本体究竟是什么样子。
才晃了半眼,恍恍惚惚看见那个妖物光滑白皙的脖颈和前胸以及一头漂浮起来的雪似得长发,他就被水无峰按回了怀里。
“圣君,”流千山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垂下冷漠的脸庞,浑身赤-裸却没一丝不自在,一副习惯了不穿衣服的淡定模样。
水无峰牢牢把风阳野的视线固定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雪妖纤长白皙的腿:“……穿好衣服。”
“是,圣君,”流千山身上出现了一身黑衣,衬得肌肤愈发如雪,瞳孔不像是幻身那般全然空洞,而是轻灵的冰色,面容精致且不失英气,削直的鼻梁和近乎于直线的唇线加重了他身上的冷漠疏离。
看着古妖把不该露的某些地方都遮住了,水无峰松开了手,发现风阳野安生地看着他的胸膛,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水无峰疑惑了一下,风阳野脸上一红清了下嗓子面色严肃地把身上的黑袍掀起来盖到了水无峰露在外面的大块胸肌上,“你也穿好衣服,别冻着……我心疼。”
魔头被仙修脸颊上隐约的绯红搔得心头发痒,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在识海里风阳野神识化形被他反复侵犯时强忍着不哭的可爱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他体内两股封印对冲此刻也消停下来,隐隐呈现出互相克制的状况,从古妖身上导入的封印以毒攻毒竟然把原本的封印打压下去,丹田都有了一丝松动,魔头心情愉悦地看向了木头似得杵在一边的流千山,“你身上伤势不轻,散在此处的妖力不要浪费,都收回来再随本君离开……”
……
赫连长宇脸色难看地领着十几个门人逃窜在黑暗之中,心中憋闷不已,原本守在那光簇之外还以为能蹲到什么机缘,结果机缘没等到,反而倒了大霉了。
那些光簇不知为何飞窜出来,横扫之下不光卷走了大部分的魔障还差点吞噬了他好几个弟子,他为了护住门人x_ing命,被光簇生生绞毁了一件内含器灵的本命法器,要知道如今四洲之中含有器灵的法器极为少见,他这一件法器还是当上了连山宗掌门之后一个太上长老所赐的,何况还是和他结下了契约的本命法器,绞杀的同时他自己也被牵连着神识受损。
“掌门……那边,又来了……”看见光簇遥遥飘荡过来,先前笃定那光簇之中隐藏有神器的长老吓破胆一般喊道。
赫连长宇暗瞪了他一眼,带着门人换了个方向逃走,好不容易避开了这一波骇人的光簇,他松了口气继续寻找起离开此地的方法,现在要是让他知道是天水宗那个明堂主暗中作梗把他们弄进这么个鬼地方,他能把明燕修给生吞活剥了来解这一口恶气。
不远处
正在追击着光簇的两个身影忽然停下来,流千山随着水无峰的目光看向了隐约有光亮的那地方,神识外伸过去,他看见了那地方是一群穿着深黄色衣服的仙修,口气里自然而然带着冷酷:“……圣君想杀了他们吗?”
水无峰眯了下眼睛,那位赫连掌门欺负他心肝的事他还记得好好的,“阳野决定吧,要杀吗?”
“杀谁?”风阳野从魔头衣服里探出脑袋,某位掌门自己一路上快要把整个人都塞进魔头重新穿上的黑袍里面,粘在大片的胸肌上吃着豆腐。
流千山看着腻在自家圣君怀里不出来的仙修,脸上照旧古井无波,也不开口问水无峰这个古怪猥琐的仙修是何人,仿佛这世界上所有事都不会让他神色有变化似得,x_ing情冷如山巅之雪。听见风阳野问话他随手一挥,空中凝出了一片光影,把连山宗一行人都刻画在上面。
“是赫连掌门啊?杀他倒不至于……不过跟他讨点好处我倒不介意,”风阳野看着画面上的人挑了下眉毛,脸上露出来兴致勃勃的坏笑,打起主意来。
“嘶……”正御剑而飞的赫连掌门忽然感觉周围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些,一股似有似无的威压随即从空中砸下来,一行人的飞剑来不及反应就都被压低了好几米坠落向了地面。
“掌门?发生什么了?”一直提心吊胆的一众门人落到地上后都握紧了法器,晃着光火照亮了四周警惕地打量起来。
不等他们继续揣测,脚步声从黑暗中慢慢逼近,一个脸带鬼面扛着一把大刀的黑衣人慢悠悠走出来,收敛了气息,法器上却散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可怕魔意,开口便直接表明了来意,“抢劫!把乾坤袋都交出来!”
赫连长宇看着这个忽然冒头出来的魔修,脸色不改地出言反问:“阁下可知道你抢的是谁?”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发出几声冷笑:“爷抢就抢了,用得着分什么人?不想死就赶紧把乾坤袋都交出来!”
赫连长宇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他当了多年掌门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冷言威胁:“阁下难道没听过帝魁连山吗?巧取豪夺到我宗之上,以后恐怕会在四洲没有立足之地,阁下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鬼面之下的人歪了一下脑袋,邪气四溢:“你们是连山宗的?那……除了乾坤袋把宗服还有法器也留下吧。”
赫连长宇眼神一抖,握紧拳头暗中传音了几位长老,让他们布开阵列打算一试这嚣张无度的修士究竟有多厉害。
不过这番谨慎的部署还没落实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风阳野看着才要动起手来就被成片拍倒的一众人,无奈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同样带着鬼面的流千山。
活了八百多年第一次实施抢劫,才撂了两句狠话,就这么结束了……一丁点成就感都没有。
阳野上仙扛着自己和魔头借来装逼的长刀,抬起脑袋对着黑漆漆的天叹了口长气,上古魔物的男人真不好当。
第42章 第四十章
就在风阳野叹口气的功夫,流千山已经“照吩咐”把所有乾坤袋都扯了下来,连带着五花八门的法器和一堆黄色的宗服,一起堆在了风阳野面前。
风阳野礼貌而不情愿地收下了这笔赃物,捡起赫连长宇的乾坤袋看了一眼,果然连上面的结界都已经被消掉了,整个空间一览无余。
搁平常拿到这么多好东西风阳野一定会兴奋上好半天,不过放在被魔头塞了成山的极品灵石当柴火的事情之后,这赫连大掌门的乾坤袋好像也就不过如此。
“怎么一袋子都是破烂……”风阳野叹了口气,一边嫌弃着东西不好,一边把灵石和金丹都收进了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唉……算了,有总比没有好,没想到连山宗这么穷。”
只穿着里衣和褓裤被死死拍在地上的赫连长宇听见这话,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好歹是四洲八海第一大仙宗的现任掌门,居然被人嫌弃口袋里的东西都是破烂?有没有天理了?这强盗到底什么身份?几万块上等灵石和那么多龙纹金丹都看不上眼?
赫连长宇运转了几次丹田发现金丹之内的灵力隐隐被冻结住了似得,情急之中,他忽然看见一簇白光正朝他们冲过来……就在他以为快要被光簇打个正着的时候,光簇忽然开始倒卷向反向而去,像是在避开什么让它畏惧的东西似得。
一头雪发的鬼面修士扫了那光簇一眼,追了上去,赫连长宇感觉身后威压一松,瞬间就要挣扎起身,另一股更重的威压压下来,直接拍出了他一口鲜血,重新趴到地上时骨r_ou_都陷进了土里三分。
又一个鬼面修士出现在空中,连山宗的一众骄子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只只引颈待戮的鹌鹑。
水无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好几个修为不济的小修四肢都被压得血r_ou_模糊,此时他体内两股封印互相消耗,缠在他丹田之中的红丝消散了不少,伤势这些年也调理的差不多,再不如从无底渊出来时那般虚弱。
他调用了一下妖丹,大抵是太久没动用灵力,随手加持竟然没控制好的力度。
他收敛了几次威压又重新散开,地上被反复碾压的修士想要惨嚎却都压制在自己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直到魔头感觉自己适应的差不多了,酷刑一般的碾压才停止下来,连山宗的一众人也都已经昏了过去,不过魔头还是遂了自己心肝的愿,一个都没有弄死。
水无峰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专注于拆乾坤袋的风阳野,把手放到了那截白嫩的后颈上摩擦,面具之下神色安然温和。
“圣君,”又吞噬了一个光簇的流千山从远处赶回来,头发似乎都多了丝光泽,“散出去的妖力收服的差不多了,要现在就离开吗?”
水无峰点了下头,捏了捏风阳野的脖子:“该走了,还要我抱着你吗?”
风阳野专注地翻着最后一个乾坤袋里的东西,没有应声,水无峰把手拿下来放到了他屁股上捏了一把,“阳野?”
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仙修颤了颤身子,魔头揽住他,摘下来面具含住后颈轻轻咬了一口,“要走了,心肝儿……这回听清了吗?”
风阳野被捏得腿差点软下来,缓回神伸出胳膊回摸了魔头的屁股一下,“听清了。”
水无峰哑笑着推开了风阳野的面具,看着他脸上浸了蜜似得的笑容,没脾气地狠狠嘬了一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