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也没见他们说完,贴靠在大树下坐着看月亮,想起那次在马衔山和魏铮看月亮,一弯银钩上弦月美的醉了人心,今晚上月亮却是又大又圆跟玉盘一样,难得这么平静的坐着。
“在看什么?”魏铮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谈完了?”我笑着回过头看他。
他走过来坐我旁边,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手,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他的手上茧子很厚,粗糙的磨得人总是痒痒的,他身上的铁甲虽已去除,只穿着甲胄,但是血腥味还是很浓,看着他疲倦的面容,还是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无事,这边有我,边境有魏贲,丘泽有熊冬萧,户县有刘跖,四面都围着,他们被困着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耗尽了他们的元气也就不战而胜了。”魏铮细长的眼睛轻轻一眯说道。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很多,晚上也有些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魏铮一看我冷的有些发抖,拉起我就往大帐走去,进了大帐,却看见桌上温着一壶酒,还摆着两道小菜,狐疑的看着魏铮。
魏铮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咳了一声说道:“还没庆祝你虎口脱险呢,今晚不会再有战事,浅尝几口是可以的。”说完走到桌边端起酒壶给桌上摆着的两个杯子倒满了酒,我拿起一个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他笑了一下,拉着我坐下,给我碗里布了菜,酒一入肚,就感觉火烧火燎的,头也有些晕,赶忙吃了两口菜,这才舒服了些。
我举起酒杯,看着他晶亮的眼眸对他说:“第二杯,庆祝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完,又想起那天他被箭弩钉在地上的情景,心里又一阵酸楚,咬了咬唇,仰头,将酒吞进肚子,辣的我呼了口气,他狠狠将我抱进怀里,我都感觉到被勒疼了,他心脏跳的很快,震的我心脏都跟着一起跳快了,抱了一小会,他慢慢松开怀抱,,我推开他,又满上了第三杯酒,举起,但把心里那句:愿我们永不分离的话咽在了心里,不好意思说出口,有些害羞的将第三杯酒喝了下去,三杯酒一过,头就开始发晕,魏铮喂我吃了两口菜后,举起酒杯,我头晕喝不下,他坚持的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我,喝完一杯后,他又哄着我喝了两三杯,不一会,我就晕了,晕晕乎乎间只听到他说什么不要怪他,愿意放手之类的话,然后就逐渐没了意识……
头痛的像要炸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马车里,骇的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来,发现手边有一封书信,是魏铮留的,上面说知道我与皇上情深,而皇上在一得知我逃离后就安排了人来接,也是对我有情,还说什么让我好好珍惜,祝我幸福。气的我只想撕了这张纸,笨蛋,这个笨蛋,谁让他这么瞎做主张,谁让他成全了,谁让他这么善解人意了,气的我全身都抖得不行,掀开帘子,随行的护卫却牢牢拖住我说道:“芮大人,马车已走了一夜,也已经回不去,更何况我们是受了陛下的令,是绝不能让你回去的。”我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不管不顾的要挣扎开,护卫一句得罪了后,肩颈处重重一通,瞬间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到黑夜,也深知回去无望,难过的抱着腿,握着魏铮的信缩在马车里。
马车整整走了六天才到了金陵,城内还是一片繁华,丝毫未受影响,马车不停歇的一直走到了皇上在宫外的别苑,一进门,就有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和小厮前来迎接,跟着他们走到厢房,洗漱用膳过后待在房间里发呆,我不知道皇上安排我到这是有什么意思,但我也明白他不会是对我有意思才会这么做的,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思前想后,却始终不明白。
在别苑里百无聊赖的呆了三天,我也不想出门,也没有人来找我,诺大一个院子却像无人般寂静无声,更加孤单,牵挂着魏铮,却又什么消息都探不到,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急死的。
又过了两天,黄昏时在书房里写字,突然房间里陆陆续续进了一批人,端着皂,花瓣,罩衣,还有一些熟悉的东西,我内心慌乱起来,不断默念着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可是当浴桶摆进房屋时,我全身的血仿佛是被冻住一般,看着他们熟练的在水里放入放松的药Cao,又撒上花瓣遮盖气味,两个宫女又向我走来,我下意识要拔腿就跑,可还是咬着牙站住,这是皇上的别苑,我跑,能跑去哪?
内心一片苦涩,看着她们越走越近,内心的恐惧被不断放大,推开她们的手,又看到门卫守卫的士兵,终还是咬着牙,任她们将我扶到浴桶边,褪去衣衫,泡进浴桶里,热气袅袅间,头渐渐昏沉起来,随身伺候的两个岁数较大的宫女个头虽小,劲却很大,牢牢按住多次想要起身的我,热水不断更换,皮肤也整个被泡的皱了起来,在我感觉骨头都要被泡酥了时,她们终于将我搀扶出了浴桶,这时我手脚已经麻软无力。
当我看见小宫女端着托盘的东西向我走过来时,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推着她们,要往外跑去,却被一左一右的那两个年长宫女牢牢按死,跪在床上,手腕拧到背后捆死,眼角余光看到那个东西被浸在香膏里,内心恐惧越来越深,当身后被不断试探着扩充,终忍不住呜咽出声,最开始的紧致疼痛,到后面终能容忍那浸在香膏里的东西时,整个人已经瘫在了床上,当香膏一点点被体温融化,房间里也弥漫出一股股腻人的甜香,当整个东西进入身体时,我已经颤抖的跪不住了。
两个宫女将床边的两个香炉点燃,房间里的甜香瞬间淡了很多,但房间里却感觉闷的不行,渐渐透不过来气……
待一切弄好,她们放下帷幔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我一人,身后的东西磨人,不多时便感到一阵阵灼人的热度,烧的心脏一跳一跳的,大口大口吸气却还是呼吸不上,床前帷幔一层又一层,香炉里的香味道越来越重,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像自己的身体,难耐的蹭着床单,头越发昏沉,咬着下唇,逼着自己冷静,嘴唇都咬出血,却还是抵不过身后那一阵阵的折磨……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要多久,天气没有多热,我却感觉整个人像被水煮过,浑身热的大汗淋漓,床单都s-hi了,身后也是麻痒一阵,灼热一阵,难耐的蹭着身子,却终不得解脱,呜咽着哭着,想求人放了,却也不知道求谁,过了很久,再也耐不住,只能不断地哭,却又因身体的折磨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渐渐的眼前的一切,也都像旋转般不停的跳跃,眼前花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想赶快来个人救救我,这种折磨人的难熬真真快要把人折腾疯了……
☆、第四十三章 古道西风
意识渐渐模糊,只能感觉到灼人的折磨,一点点从内而外将人啃噬干净,眼前一片血红,嘴里涩涩的血腥味竟也充满了甜腻的蜜味,正在慌乱间,门打开的吱嘎一声让我更加惊慌起来,手脚软的像面条一样,但还是挣扎着想要逃,内心深处只剩下逃这一个词……
“咚”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还没分辨出来,“吴云升,去,端碗凉茶。”暴怒的声音传来,是皇上的声音,脑子里天旋地转,我蜷缩着身子不断蠕动着,“别动了,越动越难受。”一件薄衫盖在我身上,轻轻的触碰,我全身却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忍不住就贴了上去……
被人抱起来起来,一碗凉凉的水递进嘴里,大口大口喝完整个人凉爽起来,心里的火也慢慢降了下去,又被抱起大步往外走去,手被绑着,人也晕晕沉沉的,直到被抱进了一桶凉水里,冷的我瞬间清醒过来,皇上那张盛怒之下,眉头紧锁的脸印入脸庞,他匆匆帮我解开绳子,又端来一碗凉茶喂我喝下,整个人清爽了很多……
不多时,热气被消散,身体开始发冷,我有些发抖,他将我抱出浴桶,擦干净抱到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喂我喝了口热茶,就拧着眉头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咬着下唇,抱着被子,有惊又吓又屈辱,身体也不断发抖,靠在床角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太医就进门替我把脉,吃过早餐喝完药,无聊的坐在房间里发呆,一直到了晚上,皇上又一次过来,见我萎靡的状态,终还是不忍的叹了口气说道:“昨晚的事是孤考虑不周倒让那帮奴才们会错了意,吓到你也是孤的错……”
一听皇上这样说我惶恐的跪拜行礼道:“您是君,我是臣,纵是杀了臣也是天子的恩受!”
皇上叹了口气扶我起来坐下,低着头看我,眼睛沉沉的分辨不了他的情绪,他定定看了我好一会才说道:“孤需要你替我做件事,成,青史留名,败,客死他乡,你可愿?”
“但凭皇上差遣。”我又要起身行礼,他却摁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
“不多考虑吗?”他的眸子黑亮深邃,眼睛里悲伤丝丝涌起。
“我知道皇上为了我定是费尽了心思,我这次虽虎口逃生,但在言官那终还是逃不过被记上一笔,皇上能给我这次机会,微臣感激不尽,定竭力完成,九死而不悔。”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好。”他笑了笑,本就俊逸的脸庞更显英俊,他拍了拍手,吴公公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递给我又退了出去,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令牌,一封未署名的书信,一件染血的西戎贵族女子长穿的马甲,还有一把匕首。
还未等我发问,皇上便已回答:“这是我给西戎四皇子的书信,及他母亲的血衣,这把匕首是留给你的,若不幸被俘,书信切记要在事前无可挽回之时及时销毁,而你………”
皇上顿了一下,没有说完、但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拿着匕首抱进怀里对皇上说道:“臣誓死完成使命,定不辜负黄恩。”
“三天后出发,这几天你就好好调养身体,保重,孤在金陵等你。”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出了房间。
我坐在房间内看着那个盒子,内心忐忑,努力思索西戎皇子之间的关系,说来也奇怪,按理说,皇后所生之子总要比妾氏所生要高贵些,可在西戎却像反了一样,皇后孛可敦庆佳是西戎大将孛可敦敖明的大女儿,西戎王舒穆鲁本来不是王位继承人,在他休了发妻娶了现任皇后后在老丈人的帮助下登基称了帝,政局稳定兵权尽握后逼着老丈人辞官回了家后,又将亲信须卜屠牙的妻子仆固粟荣带回了宫封了贵妃,不久后又将仆固粟荣的妹妹也接近了宫,两姐妹生了三子一女,加上皇后先后所生两子,西戎王共有五子一女,可西戎王却似被那姐妹俩迷了魂般,先是将皇后所生大皇子罢黜,不久后封了贵妃之子二皇子为太子,在二皇子封为太子后不久大皇子离奇暴毙,皇后丧失爱子,悲痛欲绝,不久也就过世了,只留下小儿子四皇子,既不受西戎王待见,又遭已封为皇后的贵妃的欺辱,终日也是惴惴不安求活,难道,皇后之死还有意外?不论如何,一定要说服四皇子答应皇上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