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们不等死者家属签字吗?”高策显然没有考虑林队为何主动要抬尸体的事。
“谋杀案。我们先解剖,等会等他们来签字。”林漠挥了下手,高策立马带了人往东郊村里出发。
两人迅速搬好尸体,带着一帮人往警局赶。
一到警局,乔离就钻进解剖室。
林漠收到高策的电话,“调查的怎么样?”
“头儿,昨天来警局闹事那人叫王凤霞,我们去了她家里,没见着她人,周围邻居说她最近每天早上都要起来喂j-i,但是今天到现在也没见着她。我们调查了和她关系比较亲密那几人,那几人当中有人说了王凤霞耳边有块胎记,而且王凤霞信基督教,特意去金店把耳环打成十字架形状的。虽然村里面好几个和她一样信主的,但都没有经济能力戴金耳环,她丈夫常年在外打工,经常寄钱回家,王凤霞的手头也比其他人宽裕,所以我们基本确定了死者信息,现在就只剩她女儿在家,我们问她话也不回答,只能把她先带回局里。”
林队了解情况后就挂掉了电话,准备进解剖室,轻轻一推才发现门锁起来了,顿时愣住了。
这小子,真刺儿!林漠也不敲门,只转身回了办公室。
第3章 圣经(三)
审讯室里。
一眉清目秀小姑娘儿坐在那里,脸色发白,一言不发,但脸上神情倒是平静,不像是刚死了妈的。
叶念念坐在对面,也没说话,只是给小姑娘递了杯热茶。
外面,林漠、高策等一帮大老爷们儿坐在那儿互相干瞪眼。
实在没法啊,这孩子一进来问什么也不说,要按他们平时那套儿审不说话的嫌疑人,早把人吓哭了,到时候肯定还是啥也问不出来,反而让人吓破胆给提防着。
最后无奈放了同为女x_ing的叶念念进去,虽然某种程度上说她审讯那套儿还好不到哪去。
而乔离还在解剖室里辛苦着。
“你叫刘婷是吧!你不用紧张!”叶念念尽量把自己声音放得轻柔些,“我们就是想问你几件事,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那名叫刘婷的小姑娘紧握着杯子,低着头还是一言不发。
就在叶念念也快没辙,准备放弃的时候,刘婷突然说话了:“我妈她死了也是活该。”
叶念念怔住了,虽说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但一般人都要先认尸了才甘心。
这孩子连尸体都没见到就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有些惊讶。且她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悲伤,也没有为家人流一滴泪,又假设说她恨她的母亲,但也没有听出愤怒,就像是平时上课读课文那样机械冰冷。
“嗯……为什么会这样说?”叶念念耐着x_ing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焦急,“能具体和我说一下吗?”
但刘婷说完这句又开始沉默了。
叶念念又等了十来分钟,刘婷一直没开口,这下她实在没辙了,疲惫地看着外面,对着那群坐那叹气的大老爷们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没办法了。
林漠招了招手,让叶念念出来,又用平稳的声音安慰众人,“别急,先等尸检报告出来吧!”
众人一直等到傍晚,乔离才从解剖室出来,他额头上挂着一些还没来得及擦的汗珠,后背的白大褂也隐隐渗出了水迹,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平时冷清的气质也因为余辉变得温暖。
专案组会议。
乔法医低头,手中是尸检报告,省掉官方那套,直接切入主题,“DNA鉴定出来了,死者是王凤霞。死因为溺水x_ing窒息死亡。根据尸僵情况,结合其他一些死后现象,判断死亡时间为昨天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腹部的三刀是利器所伤,伤口不深,其实一处伤口的创壁有一处皮瓣,而这三个伤口的位置具有连贯x_ing,证明中途没有换掉作案工具,是同一利器所伤,但这利器不怎么结实,就类似于水果刀那种,捅到第三刀的时候刀刃卷起来不能用了。”
“死者头部有一处伤口,呈U状,有一处小破损,这个伤口内有组织间桥,应该是钝器所伤,钝器打在皮肤上,形成创口的机理是撕裂,撕裂的创口中的软组织自然不会整齐得断裂,而会有软组织纤维相连。不过具体是什么作案工具暂时还判断不出来。死者脸部被毁容,从脸部伤口提取到部分物质,和红砖的构成物质基本一致。死者的腋下有皮下出血的情况,应该是有人将她拖到了河边,抛尸在水里。另外,除了腋下的皮下出血之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约束伤和抵抗伤,衣物上留有的血迹也为死者本人的,具体的微量鉴定我还没来得及做。死者死前没有受到过x_ing侵害。”
林漠听完后反应很快,“死者身上没有抵抗伤,穿的衣物看起来也很随便,也就是说她昨晚要见的这个人是熟人,应该是当时死者和熟人因为什么事儿发生争执,于是,这人往死者脑袋上来了一下,死者直接失去了挣扎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身上没有抵抗伤和约束伤的原因。后来,这人又用利器捅了死者三刀,由于作案工具不锋利,死者这时候还有气息,于是这人又将死者带去河边抛尸,所以凶手可能会有交通工具,至于第一案发现场,得再去调查了,也得重新调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将死者毁容呢?”高策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
“肯定是害怕啊!这人估计当时也没想着杀人,捅人刀子的时候可能死者睁着眼睛,他一时就害怕了。”司世堂边说边睁大了眼睛。
“有这个可能。”林漠揉了揉太阳x_u_e,换了个姿势。
“头儿,人际关系的话……她女儿都在这呢,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还说她母亲死了活该。”叶念念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按她的x_ing子,平时遇到不配合的死者家属早就劈头盖脸地一顿说教了,哪像今儿这么累。
乔离听到叶念念的话,眼神微变,他用手托了托下巴,思索片刻,刚准备开口向叶念念问些什么,肚子居然不争气地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