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鬼,都什麽时候了,居然还说这种话,周俊气得给了他一个手拐,但是不可否认,他心里并不讨厌郑绍棠的调笑和那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徐情却不高兴了,冷声道:“卿卿我我的回去再做好了,先收拾了这帮人再说!”
郑绍棠冲他一扬头,两个人飞身蹿了出去。
只听外面有人说道:“老大,好像钱都是真的,没问题。”
“说不定最下面的有问题,再看看。”
郑绍棠的笑声跟著响起。“不用看了,我的钱怎麽会是假的?”
“谁?谁?!”
随著绑匪的惊叫声,一阵拳脚踢打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声音外面一定打得很激烈吧?知道出去也帮不了什麽忙,周俊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和殷飞扬两个倒霉的绑票活动著身子,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
殷飞扬扭扭被绑得酸麻的手腕骂道:“妈的,居然绑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倒是很镇定啊,居然一点都不怕。”
想想刚才殷飞扬平静如水的脸庞,周俊就忍不住佩服,这家夥不会是经常被绑票,都习惯成自然了吧?
“有什麽好怕的,反正情会来救我,他们惹恼了情,这次要是能站著出去那才叫怪!”
看著殷飞扬颇为自负的一张脸,周俊真没敢将实话说出来刺激他。
“刚才那个就是你的小情人啊,真不够朋友,找到了等待的人也不告诉我。”
被殷飞扬埋怨了一句,周俊真是有苦说不出,虽然那个是他等待的人,但是他们现在已不再是情人了。
他抬头看看上面的天窗,虽然天窗附近有铁架,但对於他这种毫无运动神经的人来说,别说爬上去了,就是看看,也都头晕,难怪郑绍棠会把他的请求一票否决。
“别看了,等他们打完,我们正大光明出去不就行了,那天窗可不是我们能爬上去的。”
“他们不会有事吧?”
“放心,只是几个普通绑匪而已,情一个人就对付得了,而且你的小情人功夫也不赖啊。”
“你怎麽知道?”
殷飞扬对周俊的後知後觉感到无力。“从天窗上下来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单凭这点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了一声枪响,周俊心里猛地一跳,站起来迅速飞奔了出去。
再好的身手也敌不过一把枪,棠棠可别出什麽事,这次就连殷飞扬也坐不住了,跟著周俊一起跑了出去。
只见外面的空地上七八个大汉全部分散著躺倒在各处,一个个抱住手脚蜷倒著身子,叫喊呻吟声不绝,当中只有一人杵在一根木柱子前方,他的肩肘上插了一柄尖刀,好像是被生生钉了进去动弹不得,那人的脚旁还落了把手枪。
殷飞扬说得不错,他们确实没一个能站著走出去。
郑绍棠冲立在一边的徐情笑道:“我的飞刀怎麽样?”
後者冷冷道:“如果是我,钉的就是他的喉咙!”
郑绍棠才待说话,就被冲出来的周俊紧紧抱进了怀里。
“棠棠,你怎麽样?他们居然有枪,你有没有受伤……”
被抱得无法动弹的郑绍棠暗中翻了个白眼。
老大,我是很喜欢你这麽表达自己的热情了,不过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大力气,我要喘不上气来了。
这次倒霉的绑票事件在历经八小时後终於落下帷幕,周俊和殷飞扬乘坐的车在开往同心医院的途中,呼啸著奔驰而来的警车跟他们擦肩而过。
绑匪们被後来赶过来的警察一个个拉上警车,确切地说,是被抬上警车,连警察都对著这帮断手断脚的绑匪咂舌,弄不明白是谁下手如此狠毒,居然把人的腕骨生生扭断。
他们当然没机会跟郑绍棠等人碰面,而且也没人关心究竟是谁下手做的,因为这帮歹徒中不仅有被通缉的重犯,还有两个是越狱在逃犯,如此轻而易举的一锅端,功劳自然就是大家的,哪里还会有人多事再去查问得以抓获的原因。
这些当然都是郑绍棠事先的安排,因为徐情的关系,他们不想跟警方有直接接触,後面联络和指挥的还有郑楚琰,他在报警之後又跑到同心医院待命,因为这是郑绍棠的意思,为了安全起见,两个绑票必须做全身精密检查。
检查的结果,殷飞扬被告知胸腔发现有阴影,他因被重创过胸部,所以怀疑内有淤血,最好留院观察,而且因为他曾跟绑匪有过搏斗,身上还有好多处大小轻伤,这也需要在医院里医治。
殷先生的看护工作当然是非徐情莫数了,後者在听到结果後,脸阴沈得更厉害,甚至闭口一言不发,但随著殷飞扬表示身体不适躺到病床上之後,他就立刻紧张起来,跑前跑後地开始了照顾工作。
周俊看在眼里,觉得徐情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其实也是很在乎对方的,而且通过这次经历,徐情如果可以打开自己心扉的话,殷飞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周俊自己只是後脑挨了一闷棍,其它地方倒没什麽外伤,可是郑绍棠却逼著堂兄一遍遍给周俊做脑部扫描。
“後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也是最容易受创的地方,说不定脑里面会有淤血,你这些精密仪器到底好不好用,怎麽什麽都扫不出来?”
郑楚琰在被堂弟三番四次的指手画脚後,终於忍不住爆发。
“郑绍棠,你不要外行指挥内行好不好?扫描不出来就对了,因为周俊他根本就没事。”
“可是俊都被打晕了过去,怎麽可能没事?重新换台仪器再检查一遍!”
“姓郑的,你什麽都可以怀疑,但决不可以怀疑我的医术和我的仪器,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好好好,是我不对,亲爱的堂兄,我不是怀疑你了,但为了安全起见嘛,麻烦你再换一台仪器好不好?大不了我再拨款为你配置最新的医疗设备怎麽样?”
“这还差不多!”
被郑绍棠连威胁带利诱,郑楚琰拗不过他,终於又为周俊进行了第五遍精密检查。
坐在一旁的周俊默不作声地看著这两个堂兄弟,觉得郑楚琰这个总经理做得还真是辛苦,他自己其实也觉得没事,连血都没出,能有什麽事?不过这件事开始就是自己不对,为免郑绍棠的枪口对向他,所以现在还是闭口碱言才为上策。
而且看著郑绍棠为他焦急担心的样子,周俊心里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欢喜。
“周俊,你以後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想当大侠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还好只是普通绑匪,要不连你的命都成问题。”
周俊乖乖听著郑楚琰唠唠叨叨的教训,最後他终於忍不住发了句牢骚道:“我也不知道会这个样子嘛,而且现在的绑匪也都不讲道义,我听他们说拿不拿到赎金都一样撕票呢。”
“他们真是这麽说的?”
站在一旁的郑绍棠俊脸顿时冷了几分,周俊看出他的不快,没敢再多说话,就只是点头。
看到反应迟钝的周俊,郑楚琰心里暗叹了口气。
周俊啊周俊,因为你这一句话那帮人出狱的日子可是遥遥无期了。
在做完检查又饱餐了一顿後,周俊终於被告知一切正常,他总算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再这麽被检查下去,正常也变的不正常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次日凌晨了,走之前周俊又到殷飞扬的病房想探望他一下,谁知还没进屋就从窗外看到殷飞扬靠在床头,一脸幸福地看著坐在旁边的徐情,周俊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打扰这对情人为好。
“我们回家吧,你也累了,公司那边我给你请了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郑绍棠走过来对周俊说。
“我公司里还有很多事,这样动不动就请假也不好。”
话刚说完,就被郑绍棠横了一眼。“好好休息!折腾了一晚上你就不累吗?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再不多加注意,那怎麽行?!”
想想郑绍棠一向的专横霸道,周俊很明智地打消了再和他理论的念头。
其实他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就好像拉橡皮筋一样,他强,对方就弱,他一弱,对方就强。
没办法,这次事件摆明就是他不对,想强也强不起来,只能乖乖聆听郑绍棠的教诲。
“俊,我都跟你说不要过去,听我的,你就是不听,你说,你冲过去除了多添一个人质外,对整个事件有什麽帮助?”
开车回去的路上,郑绍棠循循善诱地说。周俊知道,这要在以前,说不定小拳头就上来了,郑绍棠是在忍著气呢。
“还好只是普通的绑匪,我一知道你们出事,马上就通知了徐情,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仇家,慌的不得了……”
徐情很惊慌吗?救人时他表现的出奇的冷静,好像殷飞扬是跟他完全无关的人一样。
“你们是怎麽知道那些是普通绑匪的?”
“如果真是徐情的对头绝对会做得更技巧,不会让别人轻易发现,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我们马上去找殷飞扬的家人,果然他们被告知准备赎金,这帮绑匪居然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七百万。”
“七百万?”周俊惊叫道,殷飞扬的家人就算再有钱,一时间也筹不出这麽多现金来吧。
“因为对方只是一通电话,连起码的凭证都没有,他的父母根本就不信,说什麽二十四小时後再见不到人的话就通知警方等等,还是徐情把他自己的存款取了出来,俊,你要是看到他当时那焦急的样子,就会明白你以前所想的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