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玺嘴唇哆嗦了一下:“你没死......”
徐栩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铜碗:“事态紧急,我只有用民间的水碗代替了。”
其他人围了他一圈,白虎队长田溢也不情不愿地坐在旁边。
“这种道法很实用,没有一点儿花头,我们能通过香灰知道他们的处境,但现在我的灵力不够,还不能接他们回来,只有等着黎明到来,借助阳气,看能否重新开启y-in阳交换的通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他人听得认真,田溢却有些尴尬。
玄冥重组得了几个宝,这个星列级的小辈居然能破对方军师的局,好不威风,再这样下去,他们白虎,甚至朱雀都要退位吧。不过,这小子确实有点能力。他不得不服气。
“徐哥,你可以的。”张麟乐心脏跳得厉害,他不愿意去预想最坏的那一种结果。
他们经历了一场恶战,还好徐栩师从口山派,能识得一些偏方蛊术,破解掉了对方的y-in邪蛊局。而他们的前锋队员,还困在姜月精心布置的更深层y-in谋之中,那他们又会遇到什么?
张麟乐不敢想现在,更不敢想将来。
如果届时徐栩开启不了y-in阳交换的通道,那第一批队员是不是彻底回不来了?晏队会死吗?李景行呢?徐栩怎么办?还有......柴子洋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
越想越乱,张麟乐发现再这样想下去他快要崩溃了,立马催促道:“徐哥,我们开始吧。”
不可抑制的担心,张麟乐看着徐栩拿着法器,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张麟乐明白这种感受,他伸手按住了徐栩的肩膀:“徐哥,有我呢。”
徐栩闭眼点了点头,再次睁眼时,已经多了几分笃定与信心:“六碗,我需要你配合我。”
“好。”
“我只能从香灰中看到大概,而你却能看到整个景象。”徐栩道。
“和我的属x_ing有关?”
“对,你的y-in阳眼能看到更深一层的景象,而你属x_ing可以通灵,本就是幻术的一种,我用自己的窥测土属x_ing,再借助你的y-in水灵力,能看到对方幻术镜像。”
张麟乐搓手:“行,我会尽力而为。”
“我们也会用尽力护住道场,你们放心。”田溢慎重地保证。
徐栩呼出一口气,点了一支香,卧着滴入水碗中。
“开始吧。”
......
张麟乐按照徐栩的知识,集中精神,回到下午时几人离开的场景。
思绪总是情不自禁地开小差,张麟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逐渐稳定下来。
“我看到了白光。”
“快进去。”徐栩闭眼催促道。
他明白,这次潜入幻境需要极高的精神力,张麟乐属x_ing不稳定,一旦这时他的大脑想些其他的事情,又会错过良机。
好在张麟乐卯足了力气,在白光关闭那一刻顺利地进入。
视线一片漆黑,张麟乐定了定神,才发现这是一片沙滩,天色过于晦暗,四周除了墨黑,看不到一丁点其他的色彩。
“这是晚上吗?”
“嗯。”徐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徐哥,你也能看到吗?”
“可以的,你朝海边走。”似乎徐栩就在他的脑海里,用他的眼睛在视物。
张麟乐并没有迈步,他用精神力控制前进,此刻像极了电脑s_h_è 击游戏的屏幕,他就通过视线向前不断推进。
一切事物都朦朦胧胧,浑浑噩噩,张麟乐觉得头晕目眩。
“稳住,六碗。”徐栩提醒道,“集中精神,他们就在前面。”
张麟乐看到远方地面上有一个极大的黑色物体,它在轻缓地移动。
“这是什么?”张麟乐看不出所以然。
“蛇。”徐栩提醒,“六碗,向右边看。”
张麟乐转了一下头,看到一个人弓着背,单手扶着一棵树,好似受了伤。
“是景行哥吗?”
“近一点。”徐栩的声音有些颤。
张麟乐摇了摇头:“近不了,徐哥,我已经很吃力了,好像......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半躺着。”
“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徐栩才开口,“找一下晏玺他们。”
张麟乐明白,徐栩的土属x_ing在幻境中,明显比他更有优势,也窥探得更为清晰,躺着的人估计不是玄冥的人。
张麟乐扭动着头,灵力不够,让他的视线受阻,远远地看着几个人并排站在一起。
“三个人。”
“晏玺、柴犬,还有白虎那个......”徐栩记不得名字。
张麟乐:“焦赟。”
“还有一个人。”徐栩提醒,“看到了吗?在蛇这边。”
张麟乐稍微扭头,就看到一个少年正缓缓走向柴子洋三人。
“他是谁?敌人?”张麟乐问完,徐栩没有回话。
没人知道答案。
张麟乐心里有种古怪的预感,他想离得更近一点。
说来奇怪,当他这么一想,仅仅一瞬间,他就站在了三人的对面,和那个少年站在一起。
“六碗,你怎么做到的?怎么能离晏玺他们这么近?”徐栩诧异地问。
“不知道。”就在刚才一瞬间,他感到灵力爆发了,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属x_ing,戳穿了眼前的朦胧,一切都无比清晰起来。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心想事成。这是柴子洋对他属x_ing的总结,而这一刻,他居然做到了,就像是一个经历了反复练习,终于有一天瞬间开窍的人。
他心想事成了吗?
张麟乐看向柴子洋,夜色下的柴子洋和这冷洋一样冰冷,眸色深沉,视线逼人,但张麟乐意外地发现这股冷静下交错着一股激烈。
“凌霄。”柴子洋手里握着黑鞭,指尖微微地颤了两下。
凌……霄!凌霄!!凌霄!!!
张麟乐有种血液陡然爆裂之感。
第65章 第二个任务
这个名字从柴子洋嘴里说出来后, 徐栩也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子洋,好久不见。”男孩子看着柴子洋,矜持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害羞, 又有些骄傲。
张麟乐看着这个叫凌霄的男孩子, 长得确实好,可面容有些苍白, 鼻挺唇薄, 下颌也微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虚弱的病态美。
他手里拿着一根紫色木棍, 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咒, 有些甚至不像是华夏符咒的传统样式。
“你……不是……已经……?”晏玺看着面容消瘦的凌霄,一时间分不出真真假假, 是幻境吗?是敌人的战术吗?但周遭人的反应告诉他,这不是在梦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凌霄淡淡地说。
“所以……你就背叛了我们?”晏玺强迫自己稳定情绪, “就为了钱, 你背叛了玄机会、背叛了并肩作战的兄弟、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因为你,他们都再也没能回家,你这个卖主求荣的混蛋!”
面对这一通责骂,凌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很抱歉。”
听不出来有几分真意,更像是事不关己的敷衍。
晏玺脸色沉痛、悲伤的神色一一闪过,往事幕幕袭来,晏玺虽一再稳定心神,可看着毫不在意的凌霄, 想着涅槃的同仁,一直以来包裹的牢牢的外壳,轰然碎裂。他原以为那一场战役中全体队员都是战场上的勇士,用鲜血祭奠了盛大的死亡,也奋战等到了最终的胜利,时至今日再见到凌霄,晏玺才知道了这场战役背后的y-in谋。一向温和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将所有的悲愤倾泻出来,带着茕茕孑立的孤单。随后,他大笑着掩面,手指缝都在颤抖。
行踪被人出卖,玄符被人算计,亲如兄弟的队员一一惨死,如果说还有什么支撑晏玺等到现在,那就是复仇。
“我不相信你是为了钱。”晏玺开了口。
“恐怕我的理由你们都不会接受。况且,理由是什么,真的重要吗?”
“所以你现在出现是来求死吗?”柴子洋闭上了眼睛,“还真不如当时死了的好。”
始作俑者可恶,故弄玄虚者可恶,杀人者可恶,侵犯华夏者可恶,更可恶的是,我把你当战友,当兄弟,当亲人,所有的秘密甘心与你分享,所有的悲伤我也愿意为你扛,让你看我的脆弱,悲伤与绝望。
你果然看了,但怕是在看一个笑话吧。
“他很伤心,我能感受到。”张麟乐叹了一口气,问徐栩,“如果,我说如果,景行哥有一天也这样对你,你会恨他吗?”
“不会。”徐栩回答得很干脆。
“嗯?”
“你景行哥绝对不会这么对我,还有,柴子洋和凌霄的关系更像是我和你,而不是李景行和我,或者柴子洋和你。”
“太绕了。”张麟乐觉得鼻子一酸,心尖也有些痛,对徐栩的话也没能听得明白。
“你不要难过,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