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往事对人的影响与打击都是很大的,即使晏玺表现得再若无其事,依然难以逃脱这梦魇般的内在恶x_ing情绪。
“晏队......”
“凡事多长个心眼,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晏玺翻身而下,顺手关了他那头的床头灯,“睡了吧,明天很关键,每个人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质量。”
张麟乐撇嘴躺下,心思却起伏得厉害。他顺着晏玺的推测想下去,越发觉得前方围绕着迷雾,而稍有不慎,就会坠落下深不见底的深崖。
从现在开始,他需要对柴子洋,甚至周围的一切,多点警惕心才对。
有心事的人睡不踏实,任张麟乐昨晚如何发誓这次一定要睡个够本,可是事与愿违,连晨曦都没来得及染红天边最远处的云,他就自然醒了。
无法再闭眼安睡的人只好CaoCao洗漱后披了一件薄外套,偷偷地溜出了船舱,准备在顶层的甲板上,迎接这海上的日出。
太阳没出之前,海上的温度有些低,甲板上一阵凉意袭来,海风将他的外衣吹得哗哗作响,脑袋上的刘海也被吹立了一小撮。
张麟乐正幻想着他承包了空无一人的游轮顶层,独自欣赏这浩瀚汪洋的鲜红日出,可惜的是,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他刚踏入顶层,就看到一个人隐约站在船舷边。天色还没亮,张麟乐往前走了两步算是看清楚了这人的背影。
他第一反应就是抬脚转身,可是来不及了,站在船舷边的人已经发现了他。
第56章 第二个任务
“躲我?”
张麟乐的小腿在空中勾了一下, 站定在原地,心道:这个人一动不动的,根本没有向后看就知道有人,后脑门长眼睛了吗?
“我怕打扰你。”张麟乐沉下气, 迈步走向船舷边, 和柴子洋并肩站着。
风好像大了些。
“太阳快出来了。”黎明将柴子洋的侧脸镂出了一道深色的剪影,他的五官本就深刻而精致, 这个时候要是配点异域的音乐, 再戴个面纱,那妖异的眼神怕是要迷死一大群少男少女。
张麟乐不敢看对方, 只能朝前方努力张望着, 可惜天际弥漫的白雾与片深色的云霞,什么景色都没有, 一直盯着反倒有些造作。
“还早吧,今天雾气浓,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太阳。”张麟乐收回目光。
“风大, 会拨云见雾,很快就能看到日出。”柴子洋说。
正说着,远处深色的云层变白了,雾气也清淡了许多。
张麟乐转头:“你挺有经验的,是经常看日出吗?”
“不是。”
很好,这天被聊死,张麟乐彻底接不下去话了,只能干耗着不说话。
看日出挺折磨人的。
张麟乐的心中突然冒出两个声音, 一直在催促着自己赶快找个借口溜走,而另一个则在疯狂地贪恋着这片刻的安静与美好。
“这是我第二次看日出。”柴子洋的语气很低,带着落寞与孤独,“第一次是在山上,这一次是在海上。”
“因为睡不着吗?”
“是啊,睡不着。”柴子洋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很少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张麟乐有些惊讶,安慰道:“这个......你今天就要作为第一批队员打前锋了,激动是难免的。”
“我一点儿也不激动。”
“哦,那是为什么?”
柴子洋没答话。
张麟乐心道,我TMD还是不要再接话了,完全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憋屈!
天边的云层变得通透了些,微微泛着淡红。
“第一次在山上,我不愿意早起,他就骗我,他说看日出也要讲个运气,认个缘分,不一定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的,”柴子洋嗤笑一声,“我们运气很好,看到了日出,他当时还开玩笑,说人生的美景看一次就少一次,可哪想,那会是最后一次。”
空气凝固了般,张麟乐满脑子都是“凌霄”这个名字。
“我很遗憾。”半晌,他才开口,“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睡不着?”
“昨晚有人翻出来说了。”
张麟乐暗自庆幸,还好柴子洋没听到玄冥的人也在讨论这件事。
“一早就醒了,想着能看看这海上的日出也好。”柴子洋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一眼少一眼,不是吗?”
对方淡漠的态度令张麟乐有些恼怒:“做我们这行,还是要有个忌讳的,别胡说了。”
柴子洋眯了眯眼睛,表情淡然而慵懒,在晨光中显得柔了些:“我不信。”
不信?不信命吗?
“不信。”柴子洋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一句话隐隐透着更深层的意思,张麟乐来不及细想,就看到那红绸般的天幕拉开了边角,一条弧形的红边放出炽热的光芒。
“太阳出来了!”张麟乐呼道。
海上的日出壮烈得无与伦比,顷刻间漫天红云浸染,霞光万道洒满海面,万顷波涛像卷起的金沙,冷艳与热烈交替轮回,伴随着浪卷浪舒,层层叠叠,推向海天之间。
张麟乐陶醉在这霞光中,看着火球在天边跳动着,最后用力一下,彻底挣脱了海面。
“你看,朝阳多有力量,它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他想要的颜色,我们也应该向这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充满了希冀,并且去感染他人,传播正能量。”张麟乐笑道,“看来我们的运气很好,也有……。”
柴子洋猝不及防的凑近,张麟乐的话憋在当口,心脏震颤不已,想着退后半步,后腰却被一股力量给抵住。
柴子洋用手挽过了他的腰,此刻,这个英俊的男人离他这么近,都快赶上之前接吻的距离了。张麟乐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他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柴子洋半眯着眼,目光放肆地在张麟乐的唇上游弋,呼吸萦绕在张麟乐的耳垂,那种热度,可以将张麟乐的脸皮灼穿,让他的心脏熔化。
而柴子洋似乎在努力地克制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动。
“有些话你一说,就成了过去。”柴子洋低低地说。
说完,柴子洋便松了手,转身朝向栏杆,就像从来没有碰过对方一样。
张麟乐立在当场,身体还保持半步后退的姿势,来不及思考话里的意义,说话的人便风也似的消失在眼前,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彼时太阳早已升得稳稳当当,浪里波涛声时远时近,方才被染红的云霞,也散了场,稀稀拉拉的像扯开的棉,正好漏出了洞,让阳光就这般肆无忌惮的穿s_h_è 而来,打在船之桅杆,顶层之护栏,张麟乐之心里,当临窘境,不可脱身的他,好似被这光给唤醒了一般。他稳了稳心神,环而再顾,确定无人后,轻叹一口气,一边假以整理衣物,一边离开顶层向楼道走去。
刚回楼道,就遇到出门的玄冥三人。
“这么大清早的,你跑哪里去了?”晏玺问道。
“出去看......”张麟乐支吾道,“跑步,嗯,对,锻炼。”
“那走吧,去吃早餐。”晏玺迈步走在前面。
徐栩拉了一把张麟乐,y-in测测地笑:“锻炼怎么不叫上你景行哥呢?”
“我......我以为你们要一起锻炼。”
徐栩大言不惭:“我们昨晚锻炼过了。”
“啊?”张麟乐的脸“嗖”的一下红了,跟猴子屁股似的。
“想哪里去了?”徐栩拍了拍张麟乐的肩膀,“不会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吧?”
张麟乐拱手求饶:“别开我玩笑了。”
“怎么?看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走走走,喝点酒压压惊。”徐栩吆喝道。
李景行一把拉住徐栩的手:“别和麟乐开玩笑了。”
“好勒,哥,你说了算。”徐栩的笑了笑,和李景行走在前面。
张麟乐费了不少劲,才将脸上的血色压了回去。
几人刚走到餐厅,看到其他分部的人都已经到了,陆续用着早餐。而以柴子洋为首的朱雀也坐在取餐台的附近。
“你们去拿餐,我占位置,徐哥,给我下碗面。”张麟乐一溜烟就跑了。
“用得着占位置吗?”晏玺左右看了一下,这大厅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玄机会的人,连三分之一都坐不满呢。
这张麟乐是懒还是......他瞥了一眼朱雀的桌子。
柴子洋正用刀叉在切煎蛋,其他几个人也各自看报呼面,没有人抬眼。张麟乐像在避瘟神一样躲着的人,不会是柴子洋吧?
如果张麟乐真喜欢柴子洋,他用得着躲吗?
“走吧,晏队,我饿了。”徐栩催道。
晏玺小声嘀咕道:“徐栩,你看小张不对劲啊。”
徐栩懒懒地笑了一声,这情窦初开,小心翼翼的样子,断然是晏玺这种全真道士理解不了。他从餐台取了盘子递给队长:“年轻人想法多,你还是多想想今天下午的事儿吧。”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晏玺的注意力,他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