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了吗?我看了看,确实,“不好意思,把你的墙弄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像是被我的话气的,他甩开手,但过了一下:“你等会儿,我去拿创可贴。”
“不用了!”这回换我拉住他,我意外的发现——“你在发烧?”
“不是,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连胳膊都是烫的!不听他的否认,一把探上他的额头,我这心里又是狠狠的一抽,他最少也烧到了39度!可他为什么不说?他到底在干吗?他到底想干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吃药了没有?”
“吃过了。”
“吃过了?那怎么还这么热?走,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我每次发烧只要吃了药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去给我好好躺着!”
他摇摇头站在原地不动。
他这一摇头不要紧,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儿又“腾”的一下冒上来了,拉着他就往他卧室走。其实,用“拖”形容可能更贴切,因为他不配合呀。
到卧室之后他的态度还要加个更字了,高低就是不肯乖乖的睡一觉。我实在是没招儿了,我放弃了,颓然的靠在墙上:“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程度才满意呢?”
他愣了一下,我的话好像让他很意外,但他最后只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能留下来陪我,我就去睡觉。”
“我当然会留下来,难道放着你这样不管?”
之后他没再说什么,真的老老实实躺到床上去了。
不一会儿,看他睡着了,我就赶紧往家拨了通电话,告诉他们我已经到了,在他这儿呢。
接了我的电话我妈就乐了,说什么:“你们俩从小儿就这样,甭管掐的多厉害,一准儿是你先软下来,然后就又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了。”我妈说的高兴,我却只能勉强的陪着笑,笑得苦啊!
撂了电话,杵在那儿发呆,脑子里突然就空空的了,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才想起来他还在发着烧。他说他吃过药了,可怎么不见效呢?还是物理降温吧,对!找冰块。可开了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到屋里看他还睡着,我决定下楼去买个冰袋回来。好在他家楼下就有家超市,来回不过就是10分钟的事儿。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是一种绝望的表情,看得我心里像被什么狠狠剜了一下。
“你怎么起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他旁边,想看看他的烧是不是稍微退了点了。
可还没容的我伸手,他就猛地把我扑倒了,然后顺势跨坐在我身上,还死死的抓着我的手。
事发突然,我一下回不过神来愣住了,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我,看着他眼睛里我的影像渐渐被蒙上一层水汽。
然后他又突然松开了手上的力道趴在了我身上,“我以为你走了。”
再然后他哭了,泪水湿了我的衬衫透在胸口上是一阵阵的灼痛。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由他趴着,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就是不敢抬起手来回抱住他。但维持这个姿势对我实在是种考验,手我可以控制,身体的另某个部分可就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了。感觉着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向我,我就觉得我的意识被一点点侵蚀了,理智也一点点被融化了。
这时趴在我身上的他动了动,我想他是感觉到了,可他并没有起来,如果他不起来我到宁可他别动,他这一下对我真好比是可以燎原的一点火星,小却破坏力无穷,我几乎是极限了。
我的双手握住了他的肩,但我的心还在挣扎,是要紧紧的抱住还是该果断的推开呢?最终我还是选了后者,“我去下洗手间,你再回屋躺会儿吧。”
他站起来,向卧室走去,但他却抓着我的手,我想抽都抽不回来。我真的、真的要疯了……所以我决定,在我真的疯掉之前做个了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从上次你跑去找我时开始,我就完全搞不懂你想要怎么样了。”
“我……”
“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不管是上次还是现在,我对你的**是想压抑也压抑不了的,可你为什么总装成没看到的样子?难道你装看不见我的**就不存在了吗?”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不希望失去我这个朋友?像你最初说的那样?可你自己也清楚吧,可能吗?是朋友回这样吗?”我拉着他的手覆上我的**,“就因为碰着你我就硬了,你说,朋友会这样吗?该这样吗?”
他的手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像触电一样迅速抽了回去,呵,真是我意料之中的反应啊。
“你讨厌这样吧?你觉得恶心吧?”
但我意料之外的,他没点头,反而试图解开我的皮带和拉链。这回换我触电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你别给我开这种玩笑!”
我几乎是用吼的,可他却充耳不闻,执拗的继续着他的动作。这下我也顾不得他是不是还在发烧了,是不是身体虚弱了,一把推开他,他踉跄了两下坐倒在地上。
只是随即他就弹起来扑向我,死死的抱住我,然后失控一样的大喊道:“我想你!我就是想你!你想做什么随你便,我不在乎,我就是想你!”
他的话震着我的鼓膜、我的神经、我的心脏。
“你这是在玩儿火!”
“我说了我不在乎!”
“咔”的一声,理智这根线蹦断了,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近乎疯狂的,我就地把他推倒,撕扯着他的还有自己的衣服。
可真正的把**的他压在身下时,我却做不下去了。他泛红的眼圈、紧咬的牙关,发抖的身体,让我一下就清醒了。
“对不起。”我轻吻着他的额头,“对不起……”
他摇摇头,“你可以继续,我没事。”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只要你肯呆在我身边,我怎么样都不委屈。”
我还能说什么?我妥协了,“好,我呆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了,像以前一样。”我认了,真的认了,一样是心疼,我现在宁愿选择默默的祝福他,我在也不想看他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
一阵沉默的无言,我从地上站起来,捡起散在一边的衣服,但还没容得穿就被他抢走了。
“我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这是你告诉我的,所以,我要继续。”
我闭上眼睛,他这么说是想惩罚我吗?“我们也许是不能回到从前了,但我会尽量做好一个朋友的本分的,你又何苦勉强自己呢?”
“你指的朋友的本分是什么?你这就不是勉强自己吗?就这么结束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可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不想再让你为难了,更不想把我的意志强加给你。”
“说得真好啊,为了我?哈!哈哈……”他突然大笑,笑声里的讽刺是毫不掩饰的。
“我知道我这么说让你觉得……”
“够了!”他打断了我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说,你真的在意过我的意志吗?现在也是,你又自己就决定了,这不一样是把你的意志强塞给我吗?”
“可……”
“我不要听你解释,你说得够多了,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继续。”
“你!这是在逼我。”
“就算是又怎么样?你没有回答,就是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机会,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间他照着我的腹部就是一重拳。
“唔!”突来的剧痛让我不得不蜷下身去。
他则趁我没有反抗力的这个空当用地上的衬衫绑住我的双手。
“你要干……呜!”话没说完,被吻了。
“你别问我要干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嘴上说不知道,可手上的动作却很明确。
明白了他的意图,我放松身体,如果这样可以达到他发泄的目的——无论身心,那我无所谓。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是带着报复性的,与其说是吻下来,不如说是一路啃咬下来,磨人的痛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侵向我……我想,这些日子我们是在相互逼迫,谁都不好过,所以,如果他想这样,我会由着他。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很清楚下一步会怎样吧?”
我当然清楚,那抵着我的火热比什么都有说服力。“我不在乎,只要你想。”
“你这算什么意思?我想?你不想吗?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呜!!!”我拼命咬住下唇,血腥味扩散到味蕾上,只是,出血的不只这一个地方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再继续,而是大叫着冲进了浴室。
水声,接下来就只听得到水声,那声音好像可以淹没一切,我就那么躺在地板上听着直到我意识到他还生着病,发着高烧!
我也冲进浴室,忽略掉有生以来初次体验到的某种钝痛,却无法活略掉看到他坐在蓬蓬头下浑身湿透时的心痛。
“你在干吗?起来,你还在发烧你知不知道?”
他看看我,却没有动的意思,“你出去吧,或者……你走吧……”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起来!”伸手去拉他,感觉到的却是冷冰冰的凉水,“冷水?你不要命啦?”我直接关掉了水龙头去拽他。
他甩开我的手,“你是不是还嫌我做得不够?别再来招惹我!别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混乱?你那么突然的说了,然后什么机会都不给我就私自决定结束,还离开这里,做的真绝啊。你的离开让我一度陷入茫然,二十几年的朋友啊!原来就是这么脆弱的关系吗?我想无论如何都要再确定一下,所以我去找你,那时候我明白了,我们确实回不到从前了。可那又怎么样?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我要的是你!是你啊!只要你就好了……我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时也吓了一跳,是不是潜意识里我和你有着相同的感情呢?我也不知道,清楚的是无法抑制的想念你,想到快让我抓狂、快让我发疯了……”
他的话让我窒息,原来他也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和困惑,为什么我会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呢?我那些自以为是的决定啊,到头来除了伤害什么也没有!
“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一把把他揽在怀里,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是纯粹的,因为此刻我才真正可以正视我的心情。
“本来就是你不好,你这个笨蛋,大笨蛋!木头,大木头!”
“是啊,我是大笨蛋,我是大木头,可你要有觉悟啊,以后你可是要跟这个大笨蛋大木头相处一辈子的。”
“谁要跟你相处一辈子?”
“你啊。”
“不要。”
“不要?”我一把抱起他,顺手抄上浴巾就往卧室走,“那我就换个地方让你点头。”
到了卧室,帮他擦干身体,然后把他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贴了过去,“要还是不要?”
“……要……”
天!此“要”非彼“要”啊!
“你别再撩我的火儿了,别忘了你现在是病人,给我好好睡一觉,等你好了,我管够。”
“讨厌!”他红着脸窝进我怀里。
我笑着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爱你。”
压在心头多少年的话,我终于可以轻松的说出口了。
“我也是。”他也笑了,说的是曾经我以为永远听不到的回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