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跟着金老爷一起,备了厚礼去与顾公子赔罪。
一开始,顾公子是不愿意见他们的,但是,金溪直接从“担架”上滚下来,跪在顾公子的府门口。金老爷虽然心疼金溪,但是也没拦着他,毕竟,现在唯一能见到顾公子,把这一切事情了结,让金家走回正轨的方法,只有这一个了。顾公子最终还是见了他们,收下了他们准备的赔礼。
他们不知道的是,等他们走了以后,顾公子,随意的拿起来他们送来的一块上好的玉佩不在意的在指尖把玩,轻轻的笑了,“金溪?很有意思嘛。”
不过,金溪可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件事,了结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欠金家什么了。金夫人给了他母爱,他帮金家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们全是两清了。
只是,当他回到金家,看到金母的眼泪,感受到金母的怀抱,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以后,“离开”这两个字他就说不出口了。他想着,明天说也不迟;可是明天见到笑吟吟等着他吃饭的金夫人和金老爷以后,他又说不出口了;于是他想,以后总会有机会的……离开的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被推迟了。
金溪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就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的将彼此联系在一起的。毕竟他对比没有任何经验,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与金夫人,金老爷;与金家;与这个世界,有了深厚的联系,他再也离不开了。
☆、番外二
金溪离开的日子,被一天一天的延后,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了。就算是偷来的父爱和母爱,他也沉迷在其中,再也放不下了。
就像一个在沙漠中的人,本来已经习惯了干渴,却突然碰到绿洲,有喝不完的甘甜泉水。一旦过上了更舒适的生活,就无法再想象离了它的感受。
将离开的心思去了之后,金溪开始主动的跟着金父一起学习和打理生意上的事情。
面对转过心x_ing的儿子,金父大喜过望,最近也经常带着金溪去谈生意,或者处理商行之中的各种事务之类的。毕竟,经历了生死和与顾斐泠赔礼道歉这种事情,自己家的儿子成长了,这种事也是有的,不是有那么多人突然x_ing情大变的吗?这一次只是刚巧发生在了自己家里罢了。
只不过,自穿越以来,最让金溪苦恼的还是——他的毛笔字。
他的硬笔书法还不错,可是软笔就完全不是那回事。而且在现代,考上曦大的金溪,竟然对于现在最简单的考题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这激起了金溪学习的欲望,学霸不管在哪里都是要做学霸的!这是属于学霸的信念和尊严!
于是,最近金溪不是在练字或者恶补那些经典就是在跟着金父一起在商会。
渐渐的,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金溪也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案例。
只是……有些人似乎对这个状况有别的想法。
比如顾斐泠。
顾斐泠作为当朝的权臣,跺跺脚整个周朝都要震一震。当这样的大人物被金溪调戏了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金家要完了。
只是事实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居然金家只是赔礼道歉之后,就没事了?太不像顾斐泠的做风了。
不过也没错,顾斐泠一开始是没想让这件事就这么了了的,他想借机整合整个江南的所有商户,金家作为其中数一数二的商行,他自然是要头一个拿金家开刀的,金溪这件事正好是一个由头。顾斐泠其实不怎么在乎他被金溪调戏了这件事,毕竟,为了利益他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他自己,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一步一步,踩着很多人的尸体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只是当金溪跟他的父亲一起来赔礼道歉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这个金溪让他升起了一丝兴趣。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令他感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所以他没有对金家进一步打压,反而……观察起了金家,甚至还在暗中给金家一些帮助。
不过,当他发现金溪的才能不在金父之下之时,他就更加对金溪感兴趣。越到后来,他就越觉得有意思,毕竟,现在的这个金溪,跟那个调戏他的莽撞少年差别也太大了。
只是正当他观察的起劲的时候,也到了他的布置要收尾的时候了,整个江南的商会只能有一家!这样才好掌控江南的商场。
金溪最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他从没挺听的商会异军突起,仅仅几年的时间,就可以跟金家的商会抗衡了。
一开始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但是等注意到了的时候……他们已经太过强大。
因为这件事太不寻常了,金家是几代人的积累才到这个地步,居然被一起短短几年就崛起的商会比了下去。所以金溪也派人去查了这件事。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直到前几年,那些小商户还是各自干各自的,将他们整合在一起,还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仿佛……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一夜之间把他们所有人都捏合在一起。
而且那个商会的人嘴都很紧,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法从他们嘴里得到半点消息。
事情似乎走到了死胡同。
不过,没过几天,金溪突然接到了顾斐泠的一张请帖,请金溪去他府上做客。
而且特别标注了是要金溪一个人来。
金溪敢不去吗?这几个月,随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逐步的深入,他对顾斐泠的能量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他主动请自己去赴宴,哪怕是鸿门宴自己也要去,不然……遭殃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于是金溪怀着一种忐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在约定好的日子去了顾斐泠的府上。
不知道是不是顾斐泠故意的,他那么多府邸,却偏偏选了金溪上门赔礼的那一个,来请金溪赴宴。这个不是最华丽的,也不是最大的,金溪想不通除了想要自己难堪以外的其他理由。
金溪在心里暗暗的吐槽,这大概就是大人物的恶趣味吧,一定要让别人手足无措,来显示自己的权威。
其实上一次和金父一起来赔礼道歉的时候,金溪并没有怎么看顾斐泠,他那个时候,只想着赶快解决了这件事,好赶快没有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金溪有些唏嘘,刚来的时候,自己还想着赶快离开,可是现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都离不开了。
就在金溪胡思乱想之际,他就已经被下人领着,到了顾斐泠设宴的地方。
顾斐泠没有在正厅里设宴,而是在花园里。
初春时节,还有些春寒趔趄,不过桃花却是开了许多。
顾斐泠也是一袭粉白的衣服,坐在那一片桃花林之间。
一阵风吹过,几瓣桃花落下。落在了顾斐泠正在拿在手里喝酒的玉杯里;落在了顾斐泠的乌黑如瀑的长发间;落在了顾斐泠粉白的外罩之上;也落在的金溪的心里。
金溪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顾斐泠像是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似的,抬起了头,向这边投来目光。
金溪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原来自己的这具身体会那么调戏顾斐泠。
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莹白如玉的肌肤,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光是看人一眼,就叫人酥了大半边身子。金溪也不例外,他感觉自己紧张的都迈不开腿。
顾斐泠看起来非但不像他做的那一桩桩事情一样心狠手辣,反而……还有一些温润如玉的君子气度。
这让金溪沉迷在美色之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提醒了他,眼前的这个人不简单,起码他的内心并不像他长得的那么赏心悦目。
不过,当顾斐泠像他招手的时候,金溪还是不争气的迈开步子,像那条丝丝吐着信子的“美女蛇”走去。
当顾斐泠将那杯自己喝过的酒,递到金溪的嘴边的时候,金溪怀疑,就算是一杯毒酒,他也会含笑喝下去。
金溪现在面临一种十分奇妙的境地,一边是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的好皮囊之下,是一副黑心肝,若是沉迷进去不知道会被迎来怎么样的苦痛;一边是情感,确凿无疑的被这副好皮囊给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金溪很快的就清醒过来了。因为顾斐泠在酒席上说的,刚好就是他最在意的金家。
“听说金公子最近长进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贪花好色,懵懂无知了。”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是听起来是讽刺,金溪若是在平日里听到这种话,铁定是要翻脸的,只是从顾斐泠的嘴里,用他低沉悦耳的声音说出来,配上他那一副诚恳的面容,反倒是让金溪觉得顾斐泠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以前实在是太不懂事,给父母添了许多麻烦,甚至还给顾大人也惹了麻烦。”金溪一字一句的斟酌着,生怕有什么话说错了,再来一次自己刚来的时候的那副赔礼道歉的场景。
顾斐泠似乎察觉到了金溪的局促,轻笑着,“不必这么拘谨,这次是我设宴请你,你是客人。”
而金溪,则被这一笑给镇住了。
毕竟,顾斐泠不笑的时候已经很美了,笑起来,那就更加让人心摇魂荡。似冬雪初融时候的那一缕阳光,似叫醒春天的第一朵花。金溪怀疑,若不是自己心有防备,此时早已经丢盔卸甲了。
金溪暗暗骂自己,美色误人,可不能再这样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顾斐泠这才说起正题来。
“这次我下江南来,就是为了一件事。”顾斐泠故意停顿了一会,那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去看金溪。
果然,金溪的嘴先于他的脑子说出来一句话,“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尽管说!”
刚说出来,金溪就后悔了,自己明明……唉……这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