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看着呆住的安易生,用手摸了摸发疼的脸,问道:“怎么了?”安易生许久才缓过神来。
思念泪如雨下,他看的分明,两次,看的分明,那人是安红豆,如今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那张脸虽与记忆里有些出入,可还是在原先的基本上长开了,甚至她刚刚挥剑时,手上的疤痕还在。
顺水看的莫名其妙,很快明白过来有事发生,他迅速弄醒了顺风顺路,想细问安易生怎么这样,谁知上面掉下了一个人来。
安易生看到采花 y- ín 贼,如痴如疯一般的摇着他问道:“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采花贼本就深受重伤,体力不支从上面跌落,又被安易生晃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顺风顺水还有顺路都被安易生这阵势吓住了,还是顺水拖过了安易生,好不容易将他安抚住了。
安易生还在想那黑衣少女,分明和那日在锦州看到的,提着飞头被官差抓的是同一人。安红豆到底在做些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卜清河呢?
采花贼醒后,从身上摸出两颗红色的药碗服下,扯落了衣袖,包扎伤口,有气无力的问顺水道:“有吃的吗?”
顺水给了他一些干粮,又给了他一碗水。
安易生温情的盯着采花 y- ín 贼道:“是什么人要杀你。”
采花贼被安易生如此柔情的看着,心底荡漾,忍不住的贫道:“我不采花,也算是一只玉树临风的花蜜蜂,食人的霸王花也想采了我去呢?”他虽受伤,却语气轻快,
顺水想,这人也忒乐观了点吧。
安易生不想听他贫,细腻中带着认真的问道:“别贫了,告诉我她是谁?”
采花贼本能的想到这中间有些曲折的故事,同时又想起安易生说他们在找人,莫非和这女飞贼的有关?
第43章 琴声(捉虫)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杀我,但我知道她,江湖闻名的女刺客飞贼红豆豆,爱财如命,无影无踪,近日在锦州作乱。”
一听这名字,安易生便知想的没错,那人正是安红豆。他同时也感叹,自己的亲妹妹,第二次没认出自己,也是第二次拿刀架自己脖子上。
“怎么找到她?”
“不知道,想找她的人多的去了。谁知道她藏在哪?”
“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
这句话也道出了顺风顺水的疑问,安易生只好坦然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顺风顺水一阵惊讶,他俩自然知道了这女的可能是谁。采花贼也是一阵惊讶,可他惊讶的是,安易生心中装的竟是一位女子!
这不可能!
采花贼忽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和男人抢不过,和女人抢男人他还是技高一筹。
采花贼当下做好打算,道:“她想杀我,只要我跟着你们,她迟早会找到的。到时你们相认,误会一澄清,即找到了她,我的命也保住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顺风顺水不想和这采花贼同行,却奈何安易生不过,只好勉强答应。
老马拉破车,坐了五个人,明显吃力,顺风顺水便下车步行,心中更是将这天杀的采花贼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采花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妙药,敷在伤口上,伤口马上就愈合,r_ou_眼可见。
此刻他拿出之前的那根笛子,放置唇边,吹着不知名的小曲。笛声抽抽搭搭,有气无力,如破风的风箱,甚是难听。
耳旁被噪音污染,简直是白瞎了这一片桃园仙境,顺风毫不客气,说道:“你能闭嘴吗?真难听! ”
采花贼笑着斜睨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好啊。”说罢便去逗顺路。
这采花贼挺有些本事,竟然和顺路在车里手舞足蹈的比划,有说有笑,搞得其它三人面面相觑。顺水担心顺路“说”漏了嘴,连忙朝他使了个眼神。
顺路会意,也就不再搭理采花贼,采花贼终究无趣,只好又盯上在一旁暗自愣着的安易生,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红豆豆是你要找的人?”
安易生点点头。
“可江湖传言,她可是有心上人的。”
安易生不咋理会,她和卜清河当年放了一把火,从此浪迹江湖,心上人是卜清河也说不定。
见安易生毫无动摇,采花贼便大着胆子道:“看你如此在意她,莫非,她心上人是你?”
安易生白了他一眼,将身子侧了过去,轻轻闭上了眼,眉头微皱。
男人片刻之间的柔弱,总是让人格外的心疼和怜惜,采花贼心中如小鹿乱蹦,他很久没有这中心动的感觉了。
采花贼便大着胆子,将手搭上了安易生的肩膀,展开一波攻势。
谁知下一刻,他便后悔了。
安易生一个反爪拧的他几乎脱臼,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开了裂,正要骂,就对上安易生喷火目光。
“这么凶干嘛,不碰就不碰嘛!”采花贼缩了回去,顺路却奇怪的看着安易生,显然是对他刚刚的反应颇为好奇。
顺风却不忘磕碜他一句:“哼,采花 y- ín 贼,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
采花贼没搭理他,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采花贼蹭吃蹭喝,女贼却迟迟不来,安易生都怀疑她不会来了。
事实也如安易生想的一样,红豆豆路过悬赏榜,看见一个和安易生同名的 y- ín 贼,口味还这么特殊,气不打一处来。正好在桃花林里碰到他,也就想顺手了结了他。
可惜采花贼诡计多端,轻功一流,浑身上下都是毒针毒粉,红豆豆一击失利,让他逃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采花贼伤已养好,安易生便下了逐客令。
除了顺路外,其他人都巴不得他快点走,这些日子有他在耳边叨叨够了,总算能享受一刻的宁静。
自从那日见过红豆一面,后面就再无她消息,安易生也就将她置之脑后。同时,岳玲珑承诺的最快“三五个月”也没兑现,眼下只能向着最长的期限,三年五载靠齐,做好持久的打算。
桃园是个好地方,隐居在此也鲜有人发现。安易生几个商议一番,也就不去北境之地,在此驻留,一边等着岳玲珑找到这里,一边打探安红豆的消息。
翻过前面的山头,就是北境王管辖的范围,几人在山脚下搭了间茅屋,又去不远处的桃花镇买了些炊具,算是正式的安了家。
一日过去,平平淡淡,顺风烧火,顺水钓鱼,顺路闲看门前花开花落......
两日过去,毫无波澜,顺风挖菜,顺水煮汤,顺路闲看天上云卷云舒......
三日过去,风平浪静,顺风练拳,顺水练刀,顺路卧看屋外老马吃嫩Cao......
......
几日过去,日子过的无聊至极,几人都蔫了下来,连那匹老马都无精打采的耸拉着头,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嘶鸣以示抱怨。
日子不该是这样过的。
安易生日日打探安红豆,却无半点声息,唯一有用的消息是,她总是消失在桃林中。
这片桃花林虽然很大,却也难藏些个山村匪寨,住人的地方都一一拜访过,住的都是土生居民。
桃花镇是这一代的集会点,各村各落的人都会定期去赶集,也有年轻的姑娘小伙趁机去求求姻缘,一旦看上眼,稍一打听,即刻便会有媒人前来,消息通透,没有一点曲折。
而且这里民风奔放,姑娘看上了小伙,也可以遣媒人去说亲,寡妇甚至可以公开抛头露面,谈婚论嫁。
安易生不明白安红豆为什么能消失在桃花林,可是从附近居民的警觉x_ing来看,这里并不想表面上的那样一片美好。
这日夜里,安易生睡不着,恍惚间听见屋外一阵缥缈的琴声。
寻着琴声过去,穿过纷飞的桃花,越过轻轻的流水,很快,那琴声便更加清晰。
琴声清冷而忧伤,在如水的凉夜里如泣如诉,使得流水平添了几分幽恨。
小河的尽头是一泓飞泉,泉水一泻之下,汇集成溪,两滩都是光滑的水石子,一个人影坐在了一颗比较大的鹅卵石上,正在低首抚琴。
那是一个男子,男子一袭白衫,背后挂着一轮圆月,正在低眉信手,弹着一柄七弦古琴。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安易生隔着河流问道:“长夜漫漫,兄台无心睡眠,何故在此弹奏如此忧伤之曲?”
听到声音,那人陡然停主,琴声也戛然而止。
那人并不答话,安易生觉得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见他抱着琴踏上树梢,随即消失在朗月之下。
轻风阵阵,安易生深深嗅了一口花香,带着夜的清凉,头脑更加的毫无睡意,清醒了许多。
望着那块空空的大石头,这一切都仿似一个梦。
安易生沿着河流摸了回去,只当做了一场梦,琴声在几个夜晚里都没再出现。
这日,刚入夜,安易生又听到了琴声,琴声离得很近,不光是安易生,所有人都追了出去。
“夜里,怎么会有人弹琴?”顺风说到。
顺水不言,向顺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去探视。
安易生守着顺路,拿起匕首,静观其变。
琴声越来越远,应该是伴随着那人的远去,可顺风顺水却迟迟不回来。
调虎离山,安易生暗叫不好。果然伴随着头上一阵劲力,茅Cao屋顿时四分五裂,一片散碎的稻Cao之中,五个彩衣女子东南西北各占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