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下面一段话,‘今年一月二十二日,卫离追捕犯人,因公而伤于头部,二十五日醒来。’
一月二十五日,齐铭渊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日子。那一天钟离在他面前砍断了自己的手,掉下悬崖。他每想到这个日子,都是满目鲜红,都是钟离断臂所喷涌出的血和被染红的断臂。
他不敢去回想那一天,他怕他会忍不住也从一涧崖跳下去。他不能这么做,这天下现在还不到撒手不管的时候,可他又忍不住去回想,想想两人都年少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参与到皇室的漩窝,那时候,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都会想办法给自己弄来。
是什么时候变了?是在十四那年,他看见自己杀死三皇子的时候,还是在帐营一手捏死那个谁的时候,这么多年了,他都忘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那个人大皇子身边的人,毕竟为了这个位子,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自己又怎么会记得其中一个不重要的人的名字呢,自己只记得,当时钟离那不可置信睁大的眼神,自己就那么一望,就知道,两人的世界已经画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自己想解释,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也解释不到哪里去。钟离说也‘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很多事情没必要解释。
再后来呢?太多太多,也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最后、最后……
齐君衍捏紧脖子上的羊脂玉,怎么会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转而却被直接打入地狱。为何要如此对他,他构想了总总结果,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来人、快去找周太医。”
齐轩一进门,便看到齐铭渊正拿着头往案桌上撞,脸上已一片血红。
“滚开”齐轩被一手挥开。
一拳击在墙上,墙应声而裂。
“父皇,元儿看着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齐铭渊平静了下来,抬头看门外,元儿怯生生的将身子藏在门后,只露出个脑袋出来探望。
对元儿还在自己身边,那钟离迟早也会回来的,他跑不掉的。
齐轩乘机接过宫人的帕子,沾了水,擦拭齐铭渊脸上的血块。
“陛下,恕卑职直言,这些东西真的是不能放在陛下身边,陛下犯病也不是一次两次,在这样下去,陛下的身体会受不了啊。”这话周太医也不是第一次说,却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每一天,齐铭渊的案桌上都会出现一分书信。
卫离正在给小狐狸喂食,听到有人敲门,一开
“卫哥,你可算开门了,你在不开,我都要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
“哦,就是那周家娘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前来报案的人都撤了状子,还一个劲的为她求情咧。”
“这是最好的结果,对了,那周明轩你把他放哪了?”说实话,想到周明轩此刻正躺在卫离家的某个位子杜宇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怎么问起周明轩来了,他在偏房里,不过还是不要去的好,我母亲正在为他敷药。”卫离递给杜宇一杯茶。
“怎么最近没事?老往我这边跑。?”
“这不是你受着伤,见你这么多天没来衙门,这不是想你了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几个秋了,我这么多日没见,这得隔多少个秋啊,这不我来看望看望,你难道还不欢迎吗?”说着便向卫离咧嘴一笑。
“欢迎得不得了,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看着桌上的水果,这小子无事献殷勤,用鼻子想想都知道遇见难事了。
“卫哥,这、怎么说呢!”杜宇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
卫离撇过去一个眼神……
“就是,大人托我给他办个事,他有个远房亲戚,想在这酒巷找间房子住,可我把整条巷子都跑遍了,都没找到合适的,我就突然想到,你家是个挺好的选择,我知道你自从被舒小伤着后性情也大变,可我实在找不到了这才最后来找你。你帮帮我吧”杜宇很为难,他知道卫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仅限于是他的熟人,别看他和每个人都客气,客气就是一种疏远,可这也实在没办法,据说那人背景很深,又是大人下令,不得不办呐。
卫离知道杜宇的为难,可以说,杜宇是卫离这一世唯一的朋友,不是他不去结交,而是当他知道元儿还活着,当他想到将来要做的事,他只能想办法离这些无辜的人远点,毕竟距离也是一种保护。
“男的还是女的?”直接问。
杜宇看有希望忙说:“据说是男的,而且出手阔绰,十两银子一月,只要能找到他喜欢的地方。”
“十两银子一个月确实不错,不过还得看人,等见了人再说吧。”
“哎,杜宇来了呀!”卫母走下楼来正看到杜宇再跟卫离商量。
“说什么呢?让我这老婆子也来听听你们年轻人的事,”
“伯母,是这样,大人托我给他的远房亲戚在这巷子里找一间房住。想到你们这里有空房,就来跟你们商量商量”
“还商量什么呀,你介绍的人,伯母放心,只是屋子简陋,他住的惯吗?”卫母一口答应。
“伯母,就你这屋子,还简陋,那我们的不就成草棚了吗,整条酒巷,就你家最好了”说着又拍拍卫离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