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之后,秦风带齐晗去了厨后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桌椅整齐,陆陆续续有一些刚才见过的人进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
有几个碗碟,人人都是一样的饭菜,随意找了地方之后便各自吃了起来。
秦风身为总管,本不用与他们一同进食,只是如今齐晗身份并不能有特殊,所以这些最基本的吃穿问题一定要首先解决好。
秦总管真是cao碎了心。
“亦晗,家里每餐都是有定时的,错过就没有了,菜食定量,饭可随意添加。”秦风殷殷叮嘱,却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少爷,我每
日会在房里准备些糕点,你若饿了,就去吃……”
齐晗喝着白粥,含笑点头。
吃得差不多了,秦风突然有些沉重道:“亦晗,我们该去书房……给主子请安了……”
第132章 书房伺候
辰时初刻,秦风带着齐晗进了书房,书房寂静,铁链相磨发出刺耳的声响。齐晗紧张得连呼吸都放得清浅,带着刑具的手脚更是
有些错乱。
君默宁正在翻阅着什么,听见动静,并未抬头。
“主子。”秦风躬身行礼。
一边的齐晗双膝跪了,叩首道:“亦晗给先生请安。”
君默宁这才抬头,乍一眼就看到了齐晗腰间的柳鞭!他狠狠皱起了双眉,又顿时恶狠狠地看向一边的秦风!
秦总管缩了缩脖子,满脸“不是您要他带着的吗?”的心虚反问!
所幸齐晗一直垂首跪着,否则看到他先生的表情,定然是心都要跳出来!
正在这时,齐昀也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他昨天着实伤得不轻,只是先生吩咐了,今天一切照旧,刚刚犯了事的少年特别
老实地早早起身过来请安。他自然也看到了已经跪着的哥哥,因为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齐昀看向兄长的眼神充满了探寻和担
忧。
“先生,昀儿给您请安。”齐昀叩首,余光不离兄长。
“起来。”君默宁吩咐道,“秦风,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
秦风应了,不无担忧地看了看两兄弟,还是转身出去了。
齐昀起身了,却看到哥哥没动,他以为先生还在责罚哥哥,于是乖巧地说道:“先生,昨夜昀儿回去好好反省过了,以后……”
“你的伤怎么样?”君默宁突然打断道。
“啊?哦,没什么了,先生的药好,一个晚上都结了痂……也……不疼了!”齐昀强撑着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接着说道,“先生,
昀儿真的受到教训了,以后一定不敢再让哥哥随意冒险了,您……”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君默宁再一次打断道,“从今日起,你不能再唤亦晗作哥哥,他以仆从身份留在府中,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
交代他去做。过去我让你守好兄弟之礼,从今日起,你也需注意主仆的身份之别,莫要平添麻烦。”
齐昀傻傻的,看看跪着的齐昀,又看看坐着的先生,一时反应不过来。
君默宁今日的耐心显然不是很好,他阖上适才在看的书册,吩咐道:“亦晗过来研磨,昀儿,你昨日的功课呢?”
齐晗听到‘功课’二字,习惯x_ing地紧张,却猛然意识到,从今日起先生再不会过问自己的学问了——没有一个主人会过问一个仆从
的功课的。他掩下心中的失落,应是起身,走到桌边细细研起了磨。
齐昀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回神,然后突然发现书房中央就剩下自己面对先生有关‘功课’的查询!自他拜师以来,哥哥始终
会站在他身边,护着他,领着他,甚至挨打受罚都是哥哥冲在前面。可是……现在……
他悲伤地发现,自己如此孤立无援。难道昨日的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
“昀儿?为师问你,功课呢?”君默宁提高了声音问道。
齐昀瘪了瘪嘴,委屈道:“回先生,昨日回来,昀儿就受罚……后来……就……就……”
“每日的练字是为了磨练你的心x_ing,必不可少!”君默宁严厉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念你昨日刚挨了打,今日翻倍补上昨天的
,加上今日的五张,不可马虎对待,听见没有!”
“听见了,谢先生!”齐昀嘴上答应着,心中却在哀嚎:十五张!他屁股上的伤刚刚结痂还疼着呢!
“还有别忘记了每十日一份策论,”君默宁雪上加霜道,“要敢胡乱拼凑言之无物,后果先问问你的屁股答不答应。”
“昀儿记下了……”老大清早的齐昀虚虚应着,越来越像霜打的茄子。
一边研磨的齐晗看着如此这般的师生问答,一时间悲从中来,几乎不能自已。
交代完功课的事情,君默宁又把刚才在看的一本账交给齐昀,示意他直接看最后一部分。齐昀一看就明白了,好好的一件绸布庄
,近一个月来非但营业额直线下降,甚至几乎要出现亏损。
他将这个情况说了,君默宁点头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齐昀一时没有方向,摇头。
“亦晗,你说。”君默宁突然对正在研磨的齐晗说道。
齐晗兀自沉浸在无比失落难过的情绪中,后来先生和弟弟的问答根本没有听进耳中,只一味左转右转地研磨,仿佛也在研磨着自
己的心。
“砰”一声茶盏碰撞桌面,一下子惊醒了齐晗。他悚然抬头,才看到先生正盯着自己!他顿时无比慌乱,无措而茫然地看看齐昀,
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齐昀咬着舌头咽下脱口而出的称呼,道:“先生在问为什么西湖东岸的绸布庄这个月突然亏损了!”少年说得极快,仿佛
怕被人打断似的。
君默宁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齐晗定了定神,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为问身为仆从的他这个问题,但是先生问了又不能不答,稍稍整理了思路之后,他才开口道:
“原因或许有很多……”
“跪着说。”君默宁淡淡的声音响起。
齐晗一顿,连忙斜退了几步在书桌外打横跪了,青砖冷硬,他昨日跪了铁链的淤肿未消,仆从的服侍又终归单薄,这一跪无异于
变相的酷刑,痛楚从髌骨处丝丝缕缕地传递出来。
齐晗忍了疼,说道:“回先生,原因或许有很多。从大处看,整个杭城的商业环境若是出现问题,绸布庄被波及的可能x_ing很大,
只是前两天亦晗和……和少爷去看过,世面并无异常;从小处看,布庄是否经营不善、掌柜伙计是否态度恶劣、布庄货源是否出
现劣质都是自身原因,若要查,当属首务;自然,商场如战场,同行竞争在所难免,是不是出现了恶意排挤的现象,若是有心,
不难查明。先生,亦晗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齐昀几乎崇拜地看着兄长,他怎么能在初初听到一个问题的时候就思路如此清楚地罗列出这么多的可能x_ing?!
“昀儿,亦晗罗列得已经非常清楚详尽,你要好好学习。”君默宁直白地夸赞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清楚,并且解决问题。给
你五天时间,至少给我一个方法,至于实际cao作,还要看你的方法是否实用。”
齐晗心中无比错愕,先生居然如此直白地夸赞他吗?这在过去的五年里都是……求而不得的事!如今……这到底是为什么?
事情已经交代完,君默宁最后道:“你先下去吧,功课和任务如何完成我不管,今天晚上戌时,准时来这里。下午我出去一趟,
你不用过来。明白了?”
齐晗躬身道:“明白了,先生。先生,您看……亦……亦晗还……”
“明白了就去吧。”
一句话扫落了少年所有的期望,他愧疚地抿了嘴,退了出去。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君默宁着手处理各项事务,好似忘记了还跪着的齐晗……齐晗再不敢分神多思,只好一边忍着越来越难熬
的痛楚,一边留意座上先生的动静。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齐晗头上虚虚地冒着冷汗,两只手轮流掐着腿上的r_ou_,他并不敢晃动身体,寂静的环境里,他那么清晰地
感觉到汗滴流过背后的鞭伤,激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跪过,虽说一个时辰时间不短,可是也
不至如此狼狈。
这时,侍卫莫鑫进门汇报,说是朱明和君易晞已经向西而行,他们日夜兼程,加之水路速度又快,明日即可进入蜀地。问主子,
是否还要跟下去。
君默宁沉吟了半晌,吩咐暂时撤了跟着朱明的人手,其余路线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