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和BB弹是在苏荷酒吧里认识的,他被两个醉鬼调戏,和人家打起来了。我早就注意到他了,因为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很干净的味道就出手帮他,然后我们俩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一开始日子过得很快乐,我们常去莲塘那边的水库钓鱼或者爬到梧桐山上烧烤玩,可一年后他父母就知道了。他们和BB弹摊牌,要么被家族永远抛弃,要么回归正道结婚生子。保住家族脸面、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后,私底下他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上报纸娱乐版。”
闷葫芦般的刘克克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从中可知他们俩共同渡过的每一分钟都曾充满了欢乐,可此刻听来却十分凄凉。天意弄人,所有G。A。Y的爱情故事仿佛都是一个套路,无论过程如何,同样的结局总在不远处等着你。
“BB弹对感情是认真的,可他无法离开他的家族,就像家养的猫咪不能失去它们的铃铛和小窝一样,所以这几年我们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我都习惯了。其实他倒不是说怕被剥夺财产继承权,将来吃苦受累,而是因为他生于斯长于斯,至死都属于上流社会。BB弹有太多的牵绊放不下。他母亲真的很了解他。那位夫人曾经对我说你们俩不可能长久,镡仔从小就特别软弱,面对压力,他一定会选择逃避。后来……”
“BB弹和他父母达成了一个协议。二十五岁之前放任他自由生活,满二十五岁后,他就要回去继承家业,做个听话的儿子成功的商人。我答应过他,无论发生任何事,在他离开我之前绝不会抢先放手。这是我对他的承诺,我会做到的。二个月后是他的二十五岁生日,也是我们最后的相聚了。今天,BB弹问我是否愿意等他两年,因为他回去后很快就会和一个由他父母指定的女孩结婚,只要那女孩一怀孕他就自由了。虽然我很爱他,可我还是说不行,因为他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那女孩是无辜的。再说我也不愿意做富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说到这里,刘克克仿佛是说累了,垂下头,不再言语。而我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唉,我可不是心理医生。这情爱啊,生来就是攻克人心的主儿,不论你多狠多凶,就算是一颗无缝的铁蛋,也会被整治得没一点脾气。
刘克克和BB弹的情况在国内的同志圈里非常典型。大部分同姓恋者都是天生的,不可逆转的,只有少部分人是因为受到了某些诱因而改变姓向。可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的,他们中总会有人屈服于外界压力,也许是为了家庭,也许是为了后代,也许是为了其他种种原因,把他们的伴侣抛开,独自回到所谓的正常社会。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同志圈中人往往生活放荡,只求一夜之欢,不求天长地久。
刘克克长时间沉默的样子让我心里很难受,我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就像他曾帮助我一样。有了!我说:“阿克,我们来练气功吧。把不好的呼出去,把好的吸进来。站桩,抱圆,慢慢地吸气,慢慢地呼气。你干嘛不动,来吧,这可是你昨天教我的。”
刘克克看了看我,表情有点扭曲,“气功?”
“是啊,你教我的,很管用。你还说你的外公是国家特级气功大师呢。”
刘克克这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居然两眼望天,假装没听见我说的话。最后在我一再追问下,他才忍着笑说:“我骗你的。我外公是盖房子的,这栋老屋就是他亲自盖好送给我妈的。气功他不会,脾气倒不小。宝生,你真可爱,我随口说的你也会当真。”
“假的?”我有点不敢置信,明明很有效的。今天一大早我就特地来到花园,对着两棵银杏树运了一上午的气。
“嗯。”刘克克点点头,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欠揍模样。
“你这该死的长毛怪,从明天开始,天天等着吃莲蓉包吧!”
第八章:奇怪的学长
第一次见到房东先生时,我觉得此人颓废邋遢、不务正业,后来安全套失踪事件又让我对他的放浪形骸很不屑,直到听过他的爱情故事后才感慨万分。他说得对,爱情是讲缘分的,我有耐心,等着属于我的缘分到来。
有了房东和BB弹的纠结之爱在前,我觉得自己的遭遇还不算最惨,所以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许多。于是生活继续,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才两天攒下的肥膘就够我猫一冬了。
这天,有人预约门诊,人来了以后我拿眼睛这么一瞄啊,嗯?怎么又是老熟人!
“学长?”
我读医学院的时候跟个比我大两届的学长同一寝室。此人家世好人又帅,对我还很照顾,所以当时两个人的感情好得像亲兄弟一样。学长家在香港,是开私人医院的,两年前他继承家业当了院长,而我毕业后则进入协和医院任职,期间依旧受到他很多照顾,直到我返回深圳。
最近我一直忙于开诊所的事,俩人有段日子没联系,突然见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笑问:“学长,你怎么跑到我这小诊所挂号看病?你自己就是院长嘛。”
“我的情况有点特殊,不想让别人知道,听说你在这里开业,就特地过来一趟了。宝生,你可以帮帮我吗?”
学长说话时一直盯着我看,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好像生怕我会拒绝似的。学长在港大时就有“山寨梁朝伟”的美称,一旦发功无人可挡。他的眼角微微有些下垂,这让他原本硬朗的面部线条看起来多了几分纯真几分忧郁。
说实话,我既喜欢像刘克克那样飞翘的凌厉凤眼,也不讨厌学长的无辜眼神,更何况在香港时他一直让我蹭饭,他家厨子做的地道潮州菜把我养的白白胖胖,于是赶紧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当然了。学长,你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能正常发泄。我努力过了,可就是不行。跟伴侣在一起的时候,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前戏很充分,大家都有感觉,然后我努力了将近两个小时,对方都高潮了好几次,我这里还是不能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