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生,会不会有后遗症?你要对我负责啊宝生。”
这句台词怎么这么耳熟。我努力压制笑意,摆出恶狠狠地表情骂他:“你有完没完!”
瞿乃文很识相,立刻做了把嘴缝起来的动作,不再呱噪了。我揉着又痛又胀的额头想:“该怎么跟阿克解释呢?他显然是误会了我和瞿乃文的关系。”
刚才真是尴尬。因为我急于从瞿乃文身上爬下来,结果好死不死地一只手按到了这倒霉蛋的家伙上。瞿乃文大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瞪他,使劲瞪,一直瞪到这厚脸皮的家伙终于露出了讪讪的表情。你可真行啊你,居然给我装死!
刘克克一直看着我们俩,这个时候忽然掉头上楼,还把门关得砰砰响。我很想跟我的房东解释说我不是暴露狂,你可别误会,我和他也不是那什么关系,千万别误会,可话根本没来得及出口。
好不容易赶走了瞿乃文,我磨磨蹭蹭地上了三楼。房间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难道刘克克在淋浴?我想敲门,伸出手又放下了,一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另一个原因是刘克克离开时的表情很奇怪。唉,算了,还是明天弄点好吃的哄哄他再说。
我转身想走,身后的房门忽然开了。满脸是水,身上只围着一条大毛巾的刘克克从里面冲出来,扳过我的脸就是一个重重的吻。
说是一个吻,其实更像两个人撞了一下嘴唇,因为他留着胡子,还扎得我怪疼。我当时一定是秀逗了,被一个男人强吻了,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干嘛吻我?”
“不明白?”
“不明白。”酒劲又上来了,我说话有点大舌头。老天证明,我那时是真不明白,没装傻。
刘克克看看我,好像有点无可奈何。半分钟后,他嗤笑了一声,摆出一副容忍笨蛋的面孔对我说:“回去好好睡一觉,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第二十六章:明白不明白
明白还是不明白。当时我不明白,酒醒后就完全明白了。可这事明白是明白了,该怎么办,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莲蓉包来上班后,我把人拉到花园里,小声地问她:“莲蓉包,你给我分析分析,为什么看上我的都是男人?”
莲蓉包噗哧一笑,从包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递给我,说:“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改带隐形眼镜后,鼻梁上少了一副大黑框,又因为坚持长跑,整个人瘦了一圈,所以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不少,可我还是我呀,不会因为睡了一觉就变成了阿多尼斯。我困惑地揉着太阳穴,问:“哪里有问题啊?”
“我说弥医生啊,你眼角带桃花,眼尾是夫妻宫,说明你夫妻缘浅。鼻梁孤直,眼下青灰,这说明你没有儿女缘分,子嗣艰难。综合这两点,你长得是一副天生的GAY相嘛,认命吧。”
“这只是黑眼圈,我昨天没睡好,什么子嗣艰难。我说莲蓉包,你还会给人看相啊?”我闻言大惊失色。莲蓉包这个人乌鸦嘴,一向好的不灵坏的灵,千万别真给她说中了。
莲蓉包朝我昂起下巴,用神棍神婆般的语气对我的一生下了定语,或者干脆说是咒语。“随便你信不信,我是说真的,弥医生,这是你的命啊,人不能跟命争。”
莲蓉包最后那一句“人不能跟命争”还真把我给唬住了。害我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难道我真的只有男人缘?难道说我命中注定要和男人纠缠不清?不会吧,不行,一定要找个破解的法子。如果真是命中注定该怎么办?混乱啊。
这天的病人中有一位老大爷,头顶几根白发,牙齿全部掉光,论年纪足可以做我的祖父。他的问题是他的老婆老了,他还没老,不但人没老,心更加不肯服老,以至于在外头搞野花的时候,不小心搞出了一个儿子。他问我:“接生多少钱?”
据老大爷自己说,他的曾孙下个月也要出生了,他想知道两个一起接的话,费用可不可以打折,甚至买一送一。我想象着他的儿子跟曾孙子一块儿抢奶吃的场景,觉得这位神大爷的繁衍能力真是太强大了,由此对于人类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只要这样的神大爷再多几个,就算日后核子危急蟑螂灭绝了,人类都不会灭绝。
我杞人忧天地想,他的妻子也许真的已经老到对这种事情不再挂怀,可他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怎么办?对着一个吃奶的小婴儿叫叔叔?世界真奇妙!
我苦笑着回答他:“老大爷,我不会接生,接生要看妇产科。出门左拐,向前三公里就是市立妇婴保健院。”
我一个“老”字把这位年轻的老大爷气坏了,颤颤巍巍站起来,临出门前还忿忿地骂了我一句:“死屁精。”
我气得差点崩溃,好不容易才从这无耻的人身攻击中缓过劲来,气呼呼地跑进洗手间照镜子。上照下照左照右照,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长得像GAY,居然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我朝着镜子努力鼓起胸肌和肱二头肌,学着金刚的样子,捶胸吼叫。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消了气,默念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死吧!”回去继续坐堂看门诊。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刘克克终于踢踢踏踏地下楼来。我一面做事,一面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阿克,昨天晚上那事,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满心期待他会摇头否认,说上一句“我开玩笑的”,这样的话就不用再面对那个令我尴尬的问题,两个人可以继续像现在这个样子做朋友。
刘克克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冷淡,他头也不抬地反问:“你希望我是认真的吗?”
好家伙,又把难题给我抛回来了,你行!可我也不是笨蛋,早就准备好了几套作战方案。我咬咬牙,再次出手:“认真的话就麻烦了,你有没有想过BB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