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朝:“那你觉得我是会帮家人,还是帮你。”
胡乐彻底没了声。
如果不是云兮这根纽带,他和学长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产生联系。就算现在再亲密,也不会成为云今朝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胡乐吸吸鼻子,看起来特别难过。
云今朝无法直视他黯然下来的目光,心里一阵烦闷,只想快点离开。走之前,他态度强硬地说:“如果想见到云兮,就不要离开。”
两人不欢而散。
从浴室出来后,云今朝在房间附带的露台上抽烟。烟仿佛是失意男人的标配,他现在就很需要一支。
冷静下来后,他对在胡乐面前说过的那些话感到抱歉。但一听到他要搬走,还是会忍不住偏激。等胡乐带着云兮离开了,他们是不是就要变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问候一声的亲戚关系。更令他郁闷的是,相处了这么久,胡乐对他的感情仿佛仅限于学弟对学长的崇拜之情,以及受照顾者对一个好人的感激之情。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云今朝掐灭烟,赌气地想:去他妈的好人卡,下次再发就日了你。
对面的房间里,胡乐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神不宁。
他知道学长很生气,也表示可以理解,所以对他说过的话都没放在心上。试问,自己的侄子要被相处了才三个月的人带走,谁能不生气?
这感觉就像种了好久的菜被偷了一样。
胡乐叹气,侧躺在床上玩手指,打定主意明天要跟学长道歉。
如果不让带云兮,那他和他哥自己搬走好了,反正离得不会太远,还能时常过来看看。这么想着,他又安心了,摸到遥控器将中央空调调高几度准备睡觉。
躺下后又回想了一遍晚上被云兮打断的那个瞬间,那是两人靠得最近的一次。
胡乐缩进被子里,憋住笑偷偷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23章后半段开始全重写了,衔接不上可以跳回23章。
☆、春风来
时间到了凌晨,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沉闷的雷声从地平线滚滚而来。不一会儿, 雨点开始由缓变急地往下砸, 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云兮从第一声雷响时就惊醒了, 听到外面吓人的风声和雨声,他不满地哼唧一声, 在床上拱来拱去。无意间看向窗外, 窗帘上映出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大黑影。云兮一下子睁大眼睛,提着一口气,手脚并用地下床, 一直不敢往回看。出了房间带上门, 等看到走廊尽头的一盏夜灯时,蓄在眼里的泪水才敢决堤。
云兮往胡乐的房间一路小跑, 逐渐加快脚步,途中不忘撩起睡衣下摆挠挠小肚皮,白嫩的皮肤上有个新鲜的蚊子包。他瘪着嘴哭得口齿不清:“爸爸,好吓人呐~”
胡乐听到似有似无的抽泣声,声音越来越近, 猛地从睡梦中醒来时,n_ai香n_ai香的云兮已经钻进他被子里求安慰了。听到儿子的抽泣声, 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扭开床头灯,再把云兮s-hi漉漉的小脸从被子里剥出来,他迷迷糊糊问:“儿子, 怎么了?”
“打雷了,还起大风呐……”
原来小孩被吓坏了,虚惊一场。
胡乐倒在枕头上,把他往怀里带,一边拍抚软绵绵的后背,一边闭上眼:“不怕不怕,西西最乖,有爸爸在,什么雷都不敢接近,统统绕道。”
云兮止住哭泣,软嫩的小手摸到胡乐的脸。虽然窗外还会时不时传来雷声,但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他睁着s-his-hi亮亮的大眼,崇拜地凑近胡乐,小声赞叹:“哇,爸爸原来是避雷针,so cool!”
“……”胡乐慢慢睁开眼,瞥向怀里的儿子,想解释点什么,最终还是放弃:“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别的小朋友,只给西西当避雷针。”
云兮经历了这一番,没了困意,想让爸爸陪他玩。但胡乐困得要命,渐渐又要闭上眼。
云兮连忙叫他:“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你还能避什么呐?”
“啊?”胡乐没办法睡,艰难地眯起眼,考虑了一会,开始吹牛逼:“你爸爸什么都能避,避邪也很行,所以日后西西做噩梦也不要怕,怪物们都伤害不了西西。”
云兮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的爸爸是超人呐。
“爸爸,”云兮用小手拍胡乐的脸,防止他睡着,又问:“爸爸,那你能避孕吗?”
“当然可……”胡乐住口,瞬间困意全无,十分清醒地看向儿子,“你爸爸我又不是避孕套!”
之后又想起这不是重点。
云兮不满地撅嘴:“刚刚还说什么都能避的呐。”
这时门口传来两下轻柔的敲门声,云兮和胡乐同时看向门口。此刻门框边斜靠着云今朝。
高大的男人穿了藏青色的丝质睡衣,领口袖口处镶着白边,头发不似往常那样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而是保持洗完澡吹干后的蓬松凌乱,看起来十分帅气,并且居家。
云兮闯进来时没关门,也不知道云今朝把对话听去了多少。
胡乐一骨碌坐起来:“学长好。”
云今朝以为他多少会因为晚上的事感到生气或不想理人,但胡乐对他还是一副热情明朗的态度。放心的同时也有点感动。很多时候看似是他在包容胡乐,实际上是胡乐在包容他,对于他所有的情绪都照收不误,近乎无底线。
云兮翻个身昂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兴奋地把床铺拍得震天响:“Uncle,来这里!一起碎!”
搬来这里前,三人在原来的出租房里睡一个房间。来到新家后,因为房间充足,就各自有了各自的房间。刚来时,云兮因为要分开睡闹了好久,云今朝和胡乐轮流陪他睡了一周才安分。
云今朝没拒绝,朝房间中央的双人床走去。云兮向里面滚去,一边还催促胡乐:“爸爸,过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