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寒墨漓【完结】

2019-05-21  作者|标签:寒墨漓

文案:

那一眼注定了今生的相恋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

他却视而不见

只想能默默陪在他的身边

一生一世就好

不想在他遇到那个妩媚少年之后

整颗心全都挂在那个少年身上

为了那个少年

他不惜牺牲一切

眼看自己爱的人一步步深陷自己却无能为力

撕心裂肺的痛

却也只能无声的忍耐……

本文为《妩媚》的姊妹篇,主要是写谷天凌和夕伶以及上辈子的恩恩怨怨,其实在写完妩媚的时候就想好这个故事了。之前一直在写女尊,放下来了,女尊终于写完了,终于又可以写了bl了。发现还是写bl比较顺手的说……哈哈……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谷天凌,夕伶 ┃ 配角:石钢,轩辕梓墨,司徒云萧 ┃ 其它:隐忍地爱

第1章.

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谁料一夜寒雪,又似回到的冬天,到处白茫茫一片。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冷战,伸手紧紧的拢了一下衣领,可是单薄的衣衫依旧挡不住刺骨的冰冷。一个年纪不过10岁的小男孩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前面中年男人艰难向山上走去。西峰深处,茂林之中,远见一个黑影带着一道银光上下左右的翻飞,隐隐传来飒飒的舞剑声音。中年男人在千米之外立而不动,恭敬低着头站在那里,等候呢。小男孩站在中年男人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可是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如精灵般的幻化在天地间飞舞的身影。半天,飞舞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一瞬间又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小男孩吃惊的直直的看着,眼前15岁左右的少年,一袭黑衣,左手持剑立在身后,修长的身形,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立在那里不怒自威,被人盯着看,有些不高兴,皱了一下眉,清冷的声音“这就是你带来的。”

“是,他就是夕伶”中年男人躬着身子点着头笑应着。

“夕伶,快见过少主”中年男人转过身狠狠的扯着愣在那里夕伶,可怜的小男孩没注意,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正好扑向少年,少年感觉一个不明物扑向自己,想躲是来不及了,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呢”中年男人恼怒一把拎起小男孩。小男孩一脸惊慌的站在那里不住的发抖,低着头,颤抖着双肩,看不到表情。中年男人一脸陪笑扶起少年“少主,您没事吧。”

少年气恼站起身来,生气地甩开中年男人的手,“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人”冷冷的声音让中年男人心中一慌,脸上不自然的笑着。

风凌堂本来人手不缺,可是这位少主非要在外面买个人来服侍自己,说是风凌堂的人都是一个样子看着心不顺,风凌堂堂主谷立风老年得子,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加之谷天凌从小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已能独掌风凌堂,所以这样的小事倒不算什么,就打发人出去寻,哪怕花高价钱买一个呢。这已经是找来的不知道是几十个了。没一个能入少主眼的。这次,中年男人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就在街上瞎逛,随手抓了一个在街边上正乞讨的夕伶,不过说起来,这个小男孩倒与其他的乞丐不一样,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面前也没有摆着什么行乞的东西,若不是那瘦弱的身躯和脏乱的衣服,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个乞丐。当中年男人找到他的时候,说要带他走的时候,小男孩只是抬眸看看他,低头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细心打扮之后,还是个漂亮的小男孩。没有时间了,只有硬着头皮来交差。却不想惹怒了少主。

“少主,息怒,我,我再去给您找。”一副奴才嘴脸的陪笑着扯着小男孩就要离开,瘦弱的小男孩在中年男人的手里就像被拎着小鸡一样就要向山下走去。这时小男孩猛然间抬头看着少年,轻咬着嘴唇,氤氲的黑眸像会说话一样哀求着,少年不禁心中一动。

“慢着”。

“少主”中年男人哈着腰。

“留下他。”

“什么?”中年男人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冷峻的声音透着威严。

“不。不用”中年男人笑着放开小男孩。

“去管家那领赏吧。说是我说的。”

“是,是,谢谢少主”中年男人眉开眼笑不住的点着头应着。

“好了,还不下去。”

“是,是,好好服侍少主”中年男人一边恶狠狠的对着小男孩说着一边一脸奴才贱笑的退了下去。

“你跟我来”少年厌恶的看了一眼远去的那个奴才相,转身对着站在那里发抖的小男孩,小男孩低着头轻轻的应着。“是”一个字,声音十分悦耳。

随着少主穿过树林,这个广阔的茂林对于小男孩来说走起来实在太吃力了,连续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加上刚才又爬了这么高的山峰,力气耗尽的差不多了,小男孩咬着牙紧跟着,但前面的少主懂的功夫走的急快,无论怎么努力,小男孩还是距离少主一大段的路程,过一会儿,少年发觉不对,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小男孩的身影,心里有懊恼,这样的人怎么能在他的身边呢,刚才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那双黑眸……眼前晃过小男孩的黑眸,少年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真是无奈了。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小男孩的身影,少年再也等不下去了。要不然回去找一下吧。可是,堂堂的风凌堂少主去找自己的侍卫。不行。不能找。刚开始就这样,以后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怎么还没来。这么冷的天,不会冻死了吧。想起刚才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感觉那个小男孩好像穿的只是件单衣呀。真是麻烦呀。少年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原路返回,发现小男孩已经倒在地上,没有力气 ,没有温度的身体渐渐意识模糊,但却依旧惯性地咬着牙坚持着向前挪动着,身后拖出来一片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少主”就在他晕过去的一瞬间,少年第一次看到小男孩的笑容,淡淡的。一时间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轻轻的抱起晕过去的小男孩,冰凉的身体是那般轻盈。不由地紧紧的拥在怀里温暖着瘦小的身躯。

茂林之后有一处庄园,是少主谷天凌练功时所住的,这里只有从小跟随少主,守护少主护卫守着。今天少主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大家都焦急的等在门外,远远的看着少主怀里抱着什么,好像是一个人,从来冷酷不易于人接近的少主,第一次看到抱着陌生的人进庄园,大家都惊异于今天少主的反常,却不敢多言。

“少主”左护卫石钢上前迎接着少年。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带下去好生教导吧”

石钢双手接过少主怀里的人,瘦小的身体带着微弱的温度,脸色苍白依旧可以看出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是”年纪不过15岁的石钢成熟式应答着,带着小男孩下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谷天凌整日的练功、处理堂里的事,渐渐忘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天又往常一般在茂林之中习武,谷天凌最喜的武器就是剑,而今天手中这把剑,可是前几日他父亲刚刚作为他16岁成人的礼物送给他的。这把风凌剑是在世界极寒之地融极寒之气炼制而成的。寒气逼人,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这把剑是风凌堂开创祖师机缘巧合得到之后作为风凌堂的历代堂主接任的信物,今年正好是谷天凌16岁成年,谷立风将这风凌剑作为成人礼物送给自己的爱子,同时也是向天下宣布了,风凌堂的新堂主已经任命就是谷天凌,只不过,现在有些事情还由谷立风帮着打理,好让谷天凌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增进自己的武学修为。风凌剑在手加上自己的武功心法,更觉得得心应手,威力突增百倍。练的正专心时,谷天凌感知不远处的树的后面有人。竟然敢偷师。这是谷天凌最为不耻的。他不动声色,突然一个转身,树后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周身就像被冰住了一样,不能动弹。

“少主”会说话的黑眸。谷天凌及时收回了手中的剑。

“你在这干什么?”冰冷的话语如同风凌剑般的寒冷。夕伶低下头,轻轻的声音“少主,那天,谢谢您”半天红着脸吐出几个字。谷天凌愣了,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谢谢,最多都是恨意和杀意。

“不必了,以后我练功的时候,不许在这附近出现”冷冷的转身就要离去。

“少主”夕伶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跟随少主”从那天一眼,夕伶就被谷天凌的身影所吸引,这些天来,虽然有人很好的照顾自己,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谷天凌,夕伶小心的打听着,别人都笑他傻,少主岂是他说见就能见的。少主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的,除非有必要的时候,否则不习惯身边有人跟随,一个月了,夕伶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再也忍不住,偷偷的凭着记忆来到那天茂林,果然如愿的看到少主,他尽量的让自己躲在树的后面不发任何的声息,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谷天凌好奇看着瘦小的男孩。

“你会什么?要跟随我”谷天凌倒真不是笑话他,能进风凌堂资质一般都不差,就算后来他买的这些人,资质也都是不凡,经过后来的苦修定能成为高手才可以跟随少主,像他这样,本不能进风凌堂,只是那天不知怎的,既然收了就收了吧。大不了做些粗活,再不济当个看门的也是可以的。从来没有报予任何期望。

“我会努力的”夕伶认真的表情坚定的话语,倒不像这个年纪孩子说的话。谷天凌看看没有言语,转身没了踪影。夕伶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背影,狠咬嘴唇,心底里发着誓,终有一天我会跟在你的身边。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一转眼,5年过去了,曾经的少主真正接管风凌堂,成为了武林上赫赫有名的风凌堂堂主,原堂主谷立风倒也乐的清闲,携手夫人游历大好河山。西峰山上的庄子好久没有去了,日日夜夜的忙着,最近朝廷政变,武林波澜又起,风凌堂作为南派武林的领导者自然有着不可以推卸的责任,平衡着武林各派之间利益关系,本来风凌堂的事情就很多,加之这几月大江南北的跑来跑去,真是辛苦谷天凌,本来冷冰冰的样子更加冰冷,身边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个不对劲,平白惹祸上身作了炮灰。

终于可以清静几日,谷天凌带着随身的护法来到西峰,看着一片茂林,心情大好。正要走进去,听到飒飒的舞剑声,一个白色身影手持着剑上下翻飞,身形利落,干净漂亮,谷天凌不禁看着呆住了脚步,不过越看越奇怪,这套剑法好生熟悉,谷天凌猛然间看出来,这是自己曾经在此练功时无意间的突发其想的剑法,自己不过也只是练过一次,感觉不是很好就罢了。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把自己当然的剑法融入一些新的路数,威力大增。这时,舞剑的少年发现林子外面有人,转眸一瞬间。四目相对,少年突然惊慌的收起剑式,拔腿就跑。会说话的黑眸。

“站住”谷天凌大喝一声。身边的护法随声冲了过来,围住离去的少年。少年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将剑立在身后,低下头,单膝一曲。

“拜见堂主”声音虽小但很动听。

“抬起头来”威严的声音让人不能抗拒,少年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清秀的脸庞,白晰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下那双会说话的黑眸灵动着。真是的他?谷天凌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欣喜。但是有过很好训练的他自然不会让任何人轻易看到他的心思。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少年一愣,果然他不记得了。心里有些酸涩,但很快平静下来。轻呼一口气。缓声言“回堂主,小人名叫夕伶”缓慢的两个字出口抬眸看着谷天凌,那眼神有如当初,闪动的黑眸里透着一股忧郁,让谷天凌心中一动。

“夕伶”谷天凌还未开口,旁边护法中惊呼声正是一直跟随谷天凌的左护法石钢,石钢为人耿直,武功好,性格豪爽,不拘小节,谷天凌也习惯了,所以能在堂主面前这样也就石钢一人,他人可是不敢的。夕伶刚来庄内的时候,一直由石钢照顾的。还记得当初少主将他交给自己的时候,冰凉瘦小的身体几乎没有了呼吸,然而顽强的生命力让人惊叹。恢复了身体之后不多言不多语,时常忧郁的眼神不像那个年纪应有的。偶尔的话语也无非是和少主有关的。

那天突然回来,请求自己教他和武功,本来想着也就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会有的好奇心,学些花拳绣腿强身罢了,简单的教了些。他的领悟力及努力却是常人不能及的,短短几日便学会了,石钢第一次正视这个不同于其他的孩子,虽然自己比他大5岁,却不能窥探他内心的想法。但是他也是从心里开始喜欢这个孩子,尽力的教着他。两年的时间夕伶的武功造诣突飞猛进,让石钢很是欣慰。这时正值风凌堂更换新主,石钢作为谷天凌第一护法,自然是跟随堂主鞍前马后,这也是有三年没有见过夕伶,但是心里却也是一直惦记着,那个瘦弱倔强的男孩,每每练功累到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依旧强加要求自己的倔强的样子,当自己武功有增进时那由心而外欣喜的笑容,让人难以忘却。

三年之后的第一次相见,石钢不敢相识,眼前的小男孩,已经成长风度翩翩的少年,武功的造诣更是增进不少,主要是他自己的领悟而后的新想法的加入,让人叹为观止。

“石大哥”夕伶心里一直很感激石钢,这是他在世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然而眼里的欣喜,谷天凌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冷着脸打断他们的对话“你怎么在这?”石钢知道自己逾越了,便也不敢再多言。

“回堂主,小人是被安排在守护庄子等待堂主回来的。”夕伶低着头小心回答着。几年的不见,自己一直很努力的,也一次次梦想再次见到堂主的场景,然而自己还是紧张的不行。

“你刚才的剑法谁教你的?”

“小人那次看见过堂主练过一次,便记下了,后来是小人自行悟了些融了进去”如实的回答证实谷天凌的猜测,没想到当年不起眼的小男孩在武功上竟有这样的天赋。爱才惜才,一直谷天凌的性格。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哪怕是敌人,只要是有才之人,他都会以礼待之。

“你起来吧。”话语间不觉得柔和了许多。

“是”夕伶站起身来低头立在一侧。

“我要去庄上住几日,你来打点一切吧。”

“是”夕伶应着前面带路。

一队人马来了庄内,一切如以前一般,干净的庭院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天天在打扫。然而庄内当时只留了两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仆人和夕伶三人看着。这么大的庄院这么整齐,不用想都是夕伶一个人在打理。

谷天凌来到自己的以往住的卧室,推开门一切如旧,一尘不染,桌上玉瓶里插着一束寒梅。这是谷天凌一向喜爱的,在西峰的北侧有一天然的寒窑,千年积雪不化,当年就派人去那里特意种了寒梅,每日有人摘来放在瓶中。今日的寒梅刚开的花朵傲立于此,想必是今日清晨新摘的。

“这是你摘的?”谷天凌看着瓶中的花问着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夕伶。

“是”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来”

“小人天天会摘一束放在瓶中”淡淡的话语里没有过多的解释,却让谷天凌的心中很温暖。

“堂主请用茶”谷天凌接过来夕伶刚刚去沏好的茶,未喝就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脾肺,轻轻尝一口更有清爽之意。

“这是什么茶?”

“回堂主,这是小人自己种的茶,不上流的,还请堂主见谅”

“噢?你自己种的?”

“是,堂主长年不来这里,自然没有人会送茶叶这等堂主所用之物到这里,所以小人自己种了些,不知道堂主今日来,所以没有准备,这才”夕伶一直低着头轻轻的话语。

“这个挺好的。”谷天凌由衷的赞扬,夕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谷天凌看着不由的心情大好。

“你一会儿陪我去练功”

“什么?”夕伶抬起头看着谷天凌,一脸惊讶,5年前的话语浮现在耳边——“以后我练功的时候,不许在这附近出现”冷冷的表情和声音,至今无法忘怀。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夕伶急急的表白却越是说不明白。

“好了,你准备一下随我上山吧”

“是”几年来日日夜夜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内心说不出的是惊是喜。

第2章.

几日来谷天凌天天都由着夕伶相伴照顾着一切,包括饮食起居,一向挑剔的谷天凌却对第一次服侍他的夕伶却没有一点不满意,倒也不是谷天凌的性情变了,而是夕伶所做的一切都完全符合了谷天凌的嗜好,就连一直跟随谷天凌多年的石钢都自愧不如。

“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有何用意?”这些天来,谷天凌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小锻炼的防人之心的本能,不得不对夕伶有些怀疑,不动声色这几天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这些年的动向,到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有亲自问,突如其来冰冷的问话,恢复风凌堂堂主应有的威严。

夕伶内心苦笑,平静的回答着“小人和5年前一年,只想跟随谷主”见谷天凌未有言语,继续道“小人自知自己资质不如他人,可是小人这些年一直勤加练功,只希望能有一天跟随谷主”真心的话语,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与可疑。“你就如此想要跟随我?”

“是”几年来的苦熬苦练不就为了这个吗?哪怕做个身边的奴仆呢。

“那你便做我侍卫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夕伶却呆住了,这一切如梦般让人不敢相信。

“怎么,后悔了?”

“没。没有……小人愿意”因激动颤抖的声音应着。

夕伶平日里不多言语,做事认真仔细的性格真叫谷天凌喜欢的。最主要的是夕伶在武功上的潜意识的领悟,偶尔不经意似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却也给谷天凌极大的启发,几个月内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中谷天凌已经完全习惯夕伶的相伴。

“夕伶”虽然夕伶已经随着堂主回到风凌堂好几个月了,一直想和夕伶好好说说话,却也是没有机会。堂主一切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夕伶来做,所谓的侍卫不过就是一个随身服侍的侍从罢了,以前由堂内的小厮来做的事情,自从夕伶来了之后,这一切自然而然都归到夕伶的头上。夕伶倒没什么,石钢却是看不过去。看着那些狐假虎威的小人,石钢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几次都想好好教训一下,替夕伶出口气,却被夕伶拦下。

“石护法”恭敬谦卑的声音让石钢很是生气。

“呵呵”看着铁青的面容,夕伶不由笑着。“大哥,开个玩笑,不必认真吧”

石钢无奈瞪了他一眼“你呀”宠溺之意不言而喻。

“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呀”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了。跟随了堂主之后就是不一样了呀”石钢一脸的哀怨。

“不,不是。这个意思了。”夕伶急急的想解释。可是每次都是越着急越解释不明白。

“哈哈,好了。逗你的”石钢心情大好笑着“大哥”夕伶却阴着脸不愿再理他,每次都是这样。

“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见夕伶真的生气了,石钢有些慌了。

“夕伶,别生气了,大哥只是想逗你开心的嘛,看你天天这么辛苦的。大哥心疼你的。”夕伶本也不是真的生气,听到石钢这一番话,心里涌出一丝暖意。“恩。这次原谅你吧。”强忍着笑意,一副大赦天下的样子。

“谢夕公子”双手抱手一拱到地,拉着长腔像戏台上唱戏的似的。

“哈哈”见夕伶笑了,石钢这颗心才真正的放下。一脸陪笑的逗着夕伶开心。谁能想像武林第一血影剑客的风凌堂堂堂左护法平日里一派凶狠不拘言笑的人,此时却一派孩子气的耍宝只为了逗人一笑。夕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朝廷风云政变,江湖之中也难能太平,尤其最近的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层出不穷,内要平复各派关系,外要防御异国攻势。外面的事情让谷天凌忙得不亦乐乎,风凌堂的事情便都交由夕伶来处理,尽管只是一个侍卫的身份,但谁都明白这可不是普通的侍卫,他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完全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然而谷天凌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相反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夕伶自然也是尽心为谷天凌效力,跟随堂主6年了,夕伶的性格却都感觉更像谷天凌,本就少言的人加上冷冷的表情威严之感不言而喻。唯一不同的是眼里深处那一抹忧郁。

“堂主回来了”随着下人的通报声,谷天凌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夕伶就知道此行结果不好,也没多语,接过堂主身上外衣,亲手沏了谷天凌最爱喝的茶,递到了面前。客厅里只有夕伶一个人守着谷天凌,其他人见堂主脸色不善,早就躲得远远了。

“啪”一声闷响,整碗茶被拍在地上,瞬间一股热气冒了出来,夕伶没有言语,弯下身子,一点一点收拾着地上碎片。谷天凌静静的看着夕伶的一举一动,这些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夕伶其他的表情,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夕伶都是那样的平静的接受一切。

一切收拾好了,重新沏了一碗茶放在谷天凌的面前。缓缓的开口“堂主,古唐门的事您不必挂在心上,古唐门门主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总想乱世出英雄,不过就凭他,不是小看他,不出三日一切都会明了”

谷天凌看着面无表情的夕伶想像不出他的心里倒底在想什么。“噢?”

“堂主,请看,”说着,夕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纸条,谷天凌拿到手里,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三天后援军到,原来是这样。谷天凌的心里豁然开朗,“这也是小人刚刚得到的消息,本想报与堂主,不想堂主提早回来了。”

“恩”轻轻的声音却没有刚才的怒气,三天之后的明国,就怕要从历史上彻底消失了吧。那古唐门没有了靠山,如何在嚣张。

果然3日之后,朱西国的援军一到就将明国举国歼灭,而随后古唐门也没有消息,一时间就像蒸发一样。本就是一个小门小派,不过是仗了明国的力量,想扩充自己的势力罢了,而今这样也好。听说是一个少年救了整个朱西国,现在的少年真是不简单呀。谷天凌听到下人向他讲述这些时,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西峰山上那个飒飒练剑的白衣少年。当年青涩的少年而今是自己得力的助手,冷冰的表情执拗的性格倒和自己越来越像,谷天凌笑了笑不自觉盯着夕伶看,起初夕伶也没有在意,却发现堂主的眼神却一直没有动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

“堂主”轻声唤回神游的谷天凌,谷天凌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都下去吧。夕伶你留下”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个人。

沉默半天,谷天凌终于开口“我收到隐敬庄的邀请,说是有事相商,我想明日起程,你便打点一下,随我一起吧。”

“是”轻轻的回答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谷天凌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相邀之期本是下个月,谷天凌故意提前一个月的行程,一路上边游玩边行,难得自在一回。谷天凌随身带着夕伶和左右护法,其他的死士护卫则是暗处跟着,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一般不会现身的。

一行四人骑着马缓缓前行,夏季的北方天气相比凉爽很多,青草碧天微风徐来,缓行慢步倒也惬意。谷天凌平日里冷淡惯了的,夕伶不爱言语,右护法迟明也是在威严的堂主面前不敢多语的。这可苦坏了左护法石钢,若是以往,沉默便沉默了,可是这次夕伶一同出来,倒是让石钢高兴了许久。

“夕伶”沉默了一上午,终于忍不住来到夕伶的身边“有事?”一直在想着心事的夕伶听到声音,轻轻转头应着,石钢满脸的笑容“没有什么事,随便说说话。”

“噢。”夕伶抬眸看了一眼堂主,没有什么反应,“夕伶以前可来过北方?”

“恩。我出生在北方”

“那你的家乡在何处,你父母呢?你为何后来又去了南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身世的夕伶有着太多的秘密,石钢一直都想知道可是却没有机会问,夕伶笑笑,“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带着我离开了家乡,家乡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我出生起没见过爹,后来4岁那年。娘也走了,我就一个人到处流浪,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后来就……” 轻轻的声音倒像是再说别人的故事。

“对不起,我”虽然堂主让他查过夕伶的底细,也知道他是个孤儿,但是亲耳听到云淡风清的讲述,心里酸酸的。

“没事的。”夕伶笑着安慰着石钢,侧眼看了一眼谷天凌,不为所动缓步向前行着,夕伶的心中竟涌起一丝难过。

“夕伶”

“恩”

“你看那天上的飞鹰,我们比试一下如何?”石钢兴致勃勃的提议着,夕伶明白他的好意,不好拂了他的兴致,请示了堂主,便拿起随身携带的弓箭,快马加鞭随着朝前跑去。谷天凌看着远处马背那欢呼的身影,想起刚才云淡风清的话语,心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疼。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兴高采烈的回来,收获不小,不光天上的地上的了捕获了不少。

“堂主”石钢大声着朝着谷天凌过来“您给评评吧”说着将马背上的猎物放在谷天凌的马前。

“堂主”夕伶小心将自己的那些猎物摆在那里。谷天凌看看地上的猎物,看看夕伶,刚才剧烈运动,清秀白晰的脸上微微泛着红,一双黑眸灵动带着笑意。

“都不错,不过石钢的猎物略胜一筹”谷天凌的声音一出,石钢就反对了“不是,堂主,夕伶他故意让我的。这不能算。”

“哪里有,我的箭法本是不如你的。”

“上次我看见过你射箭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真的没有。”夕伶急急的解释,红着脸却也说不出什么。

“好了”谷天凌一句话,石钢不能再说什么,收拾了东西,继续前行。夕伶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石钢偷偷的凑了过去,悄悄说“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可爱”一句话似玩笑又认真的话,夕伶的脸更红了,不再理他,策马来到堂主一侧跟着,石钢自己傻笑着跟在后面,谷天凌则是很奇怪的看着低着头,红着脸的夕伶,心里感觉怪怪的。

第3章.

天色将晚,四人找个客栈住了下来,晚饭过后,夕伶一个人来到客栈的后面小花园内,说是小花园不过是店家在后院内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美景,尤其是清静的夜晚,虫鸣蝉叫,稀疏的星光伴随着一轮明月挂在上空,倒影在旁边小池边,池内的鱼儿缓缓游动。一切都是安宁祥和,想起刚才饭桌上,石钢有意无意的玩笑,内心又是一阵慌乱。石钢本就是豪爽的性格,一直对自己照顾有佳,若是为这点小事恼了,倒也不好,但总是这样,真怕,万一他……唉,轻叹一声,不由苦笑着,自己又瞎想了。他怎么会在意呢。正想着,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都没有觉察。

“想什么呢”清冷的声音。

“堂主”夕伶惊慌看着谷天凌。

“刚才找你不见,原来你是来这里,这倒还真是一处好地方呀”

“堂主找我有事?”恭敬的站在那里。

“没事”语气明显的不高兴,谷天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一看到石钢逗着夕伶,心里就是不爽。尤其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笑容,竟然能被石钢逗笑。夕伶不知道堂主为何事生气,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敢言语。

“陪我喝酒”

“什么?”夕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看着谷天凌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还有一包下酒的牛肉。跟随这么多年了,谷天凌是很少喝酒的,他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谷天凌不由分手扯着夕伶一同席地而坐,扯了一片池里的大荷叶铺在地上,将酒壶和牛肉都放在上面。

“我们喝酒”说着对着酒壶的嘴,猛灌了几口。

“堂主”夕伶想阻拦,话没说完,酒壶递到自己的面前,“喝”夕伶从来没有违背过堂主任何的命令及要求,接过酒壶学着堂主的样子猛灌几口,辛辣的感觉由喉咙流到胃里,顿时浑身就热了起来。

“哈哈,吃东西”谷天凌笑着将肉递到夕伶的嘴边,夕伶愣了一下,笑着吃了下去,“堂主,”

“别叫我堂主,叫我天凌”

“天……凌”夕伶轻声小心的叫着,“对,现在没什么堂主,侍卫,我叫你夕伶,你叫我天凌,哈哈”几番酒下肚,二人略有微微的醉意,平日里的拘束便都没有了。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说着曾经过往一切小事,糗事,随之后哈哈大笑。

“夕伶,你知道吗?你的那套剑法真的好,可惜呀我练不会”夕伶笑着,是呀,这套剑法是我在心中苦苦思索了5年。因为想念而练成的。您的心里没有这个人怎么能体会呢。

“您的剑法才是上乘的,我的不过自己练着玩的。比不过您的”

“哈哈,夕伶太谦虚了。要不然咱比试比试”说着谷天凌拉着夕伶摇晃的站了起来。

“天凌……可是没有带剑”

“用这个”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下两个柳树枝,递给夕伶,夕伶接在手中,“那我就不恭了”

“来吧”谷天凌孩子气般的笑着。

夕伶感觉像梦中一般,身未醉,但心已醉,看着豪气又天真的谷天凌,能和他这般相处一次,哪怕是醉梦中,也足矣了。含着笑意的眼里起了雾气,提剑便冲了过去,双剑上下翻飞,舞动天地间,一强一弱,一柔一钢,相生相克,在月光下幻化出美丽的画面……

那晚也是这般月色……夕伶独自一人坐在风凌堂后花园的池边,呆呆地坐着望着池中的倒影。回忆着。属于他的只能是这一点的回忆了吧。

“副堂主,堂主回来了。”

“知道了”他终于肯回来了,应该是心满意足的回来了吧。明明知道一切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心痛呢。苦笑着却也无言。

“堂主”一如既往的平静的声音。

“夕伶”谷天凌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夕伶看着却觉得心很痛。

“堂主,有何吩咐?”冰冷的声音掩饰着内心的难过。

“那批死士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

“恩”谷天凌满意的点点头,夕伶办事他一向放心。

“那就照之前的安排行事吧。”

“可是,堂主。”

“怎么?”回眸不悦的表情,“没有什么,属下照办就是了。”

谷天凌轻哼一声,一瞬间冷冷的表情没有过多的言语,夕伶感觉心寒却也不敢多言小心退下。

翌日,待夕伶醒来时已经是过了平时的时辰,最近夜里总是不能安睡,直到凌晨以后再迷迷糊糊睡着。匆忙的起床,赶紧的跑去堂主的主房,尽管已经是作为副堂主,但是堂主一切,还是由夕伶来打理,还未到门口,就有人拦住夕伶“副堂主,请留步”

“什么事?”这位副堂主冷冰的样子和他们的堂主不分上下。

“堂主有吩咐,今日不用副堂主过去了”年轻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说完这句话。抬眼偷瞄着夕伶的表情变化。夕伶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怪不得今日没有人来叫他,原来……看着门外停着锦锻的轿子,不用问也知道是他来了,那个貌美的少年,也只有他才能将他们冰冷的堂主融化在掌中吧。

“副堂主,您没事吧。”见夕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心的问道。

夕伶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开,门突然开了。“天气好好呀”慵懒的声音却也是那般悦耳,“一大早的,小心着凉了”跟在后面的谷天凌温柔的声音给开门的少年披上外衣。夕伶听见了,并没有停下脚步,一心想离开,此时的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尤其是这个人。

“那不是夕副堂主吗?”少年的声音让夕伶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见过轩辕庄主”

“呵呵,夕副堂主客气了。凌,还是你们风凌堂有规矩呀。比我们轩辕庄强多了,什么时候你也去帮我给他们立立规矩,要不然一天会让他们气死的。”

“得了,你们轩辕庄的规矩可是一般人能比的”想起那天眼见一个下人因不小心打破一只他最爱的花瓶被活生生摔下悬崖,谷天凌都觉得有些不忍。

“你这里就挺好的,要不然,咱们换了吧。你去当庄主,我来当堂主,如何?”“小东西,你就会拿我开心”谷天凌笑着将拥住了少年,轻捏少年的鼻子,而少年一脸调皮的躲开,看着眼前二人的甜蜜的小举动,看着谷天凌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让夕伶心却冷到的极点“堂主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先告退了”。不等谷天凌言语,瞬间没有踪影,少年看着不自觉扬起嘴角。

“你笑什么?”谷天凌拥着眼前妩媚的少年。

“没什么”妩媚的笑容,谷天凌知道问也不会有结果,自然也不会再追问,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让梓墨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天渐黑了,风凌堂外围的树林里,透着月光隐隐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上下翻飞,锋利的剑气随着风声谱着淡淡的哀怨相思之意,舞剑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没有发现已经有人驻足观察了许久。待发现时,飞速的转身,剑到时,却已不见人影,夕伶惊异于此人的轻功如此厉害,他的剑法虽不及谷天凌,但是能躲开他的剑的人江湖之上却也是没有几人的。

“谁?”持剑而立,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话音刚落,只听见半悬空传出一阵笑声,未等看清怎么回事,一个美貌的少年站在自己的对面。

“原来是轩辕庄主”冷冷的声音透着一丝恨意。

“呵呵,打扰夕副堂主练剑,真是不好意思”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妩媚,是那般迷人。

“天已黑,轩辕庄主不在堂主身边服侍,倒有兴致在这树林之中见夕伶献丑”言语之中的鄙视梓墨倒是不以为意,依旧笑道“只怕夕副堂主想去服侍,天凌还未必肯接纳呀”

“你胡说什么?”恼怒之间抽剑指向梓墨的面门,梓墨躲也未躲直盯着夕伶“怎么让我说中心事了,恼羞成怒了”

“你……你……”

“别不动呀。你再用点力,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妩媚的笑容看着脸色通红的夕伶。

“你,你别以为堂主宠你,我就不敢杀,你敢对堂主不敬”

“哈哈,不敬”突然的仰天长笑,夕伶的有些愣住“难道你的心里没有这么想过,你看天凌的眼神可是不一样的,天凌傻傻地看不出来,可是我却是明白的很。”幽幽之言再次触动夕伶的心,无言以对。“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反正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他,他不过是我交易的对象罢了”

“你……”听到此言,夕伶内心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举起的剑用力就要刺了下去,夕伶未明白怎么回事,眼前的人呼的一下没有踪影。

“呵呵,夕副堂主,你也太心急了吧”嬉笑之声,从半空里传来随之落下一人,“你”夕伶自是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相传的轩辕庄的轻功今日一见果然不可小觑。夕伶立而不动的冷冷的看着梓墨,“夕伶自知不是轩辕庄主的对手,但若有一丝对堂主不利,夕伶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和轩辕庄主一试高低”。

梓墨闻此言,淡淡的笑容里没有往日的妩媚,轻轻的声音“我无意与风凌堂为敌,更不想与你为敌,你是个痴情之人,但痴情者必被痴情伤”。

夕伶听着,看着那淡淡的笑容,不由地想起,当初在药王谷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瘦弱的身躯似一阵风就能吹跑,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回应别人时淡淡的笑容里透着伤感和难过,让人看着心疼。想不到的是,再次相见时却已经是将堂主诱惑不能自拔的妩媚的轩辕庄主。然而再次听到发自内心的幽幽之言依旧让人感到他的无奈与痛心。

“你若是真的爱他,便好好守护着他,他是个好情人,待我们交易结束之时,我会成全你们的”

“枉堂主一心对你,你怎么可以?”

“那又怎样,交易就是交易,再说一个心已死的人,如何能交付真心?好了,我会帮你的”未等夕伶再说什么,随着一阵妩媚的笑声,便不见了踪影。夕伶愣愣的站在那里,空气飘荡着梓墨刚才的话语——你若是真的爱他,便好好守护着他,他是个好情人……真的可以爱吗?

第4章.

夜至深,夕伶端着熬好的药来到谷天凌的房门外面,他停住了脚步,犹豫要不要进时,听到里面的人声“进来吧”

夕伶这才推门而入“谷主,您该喝药了”

谷天凌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了一眼夕伶,“放下吧”

“是”夕伶上前将药放在桌子上。

“这么晚你还没去休息”

“这就准备休息了,谷主上次受的伤还未痊愈,还是要小心身体才是”夕伶小心翼翼地低头说着。

谷天凌轻应一声,却也没有答言。夕伶见堂主无心理会自己,心中轻叹一声,转身缓步离去,悄悄将房门带好。

刚走了没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在唤自己“夕伶”

夕伶回头一看原来是左护法石钢“石护法有事”,自从上次堂主受伤回来之后,原本对自己已经温柔许多的夕伶似一夜间又恢复以往的冷漠,那一声冰冷的石护法,让石钢心中难过。

“夕伶,我听下人说,这几日你总是睡不好,特意去寻了些治失眠的方子给你”

夕伶看了一眼石钢手中拿着包好的一个个小的药包,心中不由感动,声音不由地缓和了下来“多谢”

“你我之间也要这般客气吗”石钢略有哀怨的声音,让夕伶心中不忍。他闪过石钢的眼神。

“天色不早了,石护法还是早些歇了吧”夕伶不欲与他再纠缠下去,接过他手中的药包,微微点头,不容他再说什么,匆匆离去。

看着夕伶瘦削的身影越走越远,石钢心中苦恼却也无言。

夕伶似逃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手中的药包扔于桌子上,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已爬上中天,依旧毫无睡意,他如何能睡得着,想着白天堂主的温柔,想着妩媚的轩辕庄主。不经意间又想起石钢,他如何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如何还能再给他人。整整一夜就这样的坐着,想着。

接近天明之时,夕伶听到房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夕伶摒住呼吸,悄悄起身,慢慢拔出自己的配剑,躲在床后的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只见从房门外探出一只空心的稻草,随着一缕清烟飘了进来。夕伶自然知道这是迷烟,他从袖口掏出带有解药的锦帕捂住了鼻口,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两分钟,门被撬开,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三五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想也未想直冲到床上,举刀乱砍。夕伶冷笑一声,趁其不备,从侧飞了出来,当来人发觉不对时,为时已晚,回头便举刀相敌。几个回合下来,就凭这些人的功夫根本不是夕伶的对手。就在黑衣人被生擒之时,远处黑暗处躲着一个身影,伸手一撒,等夕伶听到风阵,本能侧身一躲可是还是未能躲过去,只觉得左肩一阵酥麻,持着剑的左手用不上力气,他连忙将剑递于右手,然而酥麻之感很快窜到了全身,夕伶拼尽最后的力气与黑衣人周旋着,就在此时,有人得知这里的情况,飞身赶了过来。

“夕伶”石钢到时见夕伶脸色苍白,摇摇晃晃,一个飞身扶住了夕伶,紧张的唤着。

“左护法”意识见弱的夕伶咬着牙关,“捉活的”

“好”石钢将夕伶将于旁人看护,自己起身举剑,双目通红地与黑衣人打了起来,很快5个黑衣人全部被生擒。有人将其捆好跪在夕伶的面前。此时夕伶已经为自己暂时封住了穴道,让身上的毒性暂缓发作。他低头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黑衣人,冷声吩咐道“去了他们的面罩”

然而就在有人要上前去他们的面罩之时,五人的脸上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到嘴角渗出一股黑血,五人倒地身亡。

“副堂主这”

夕伶慢慢站起身来,来到五人的面前,蹲了下来,用力一扯,轻轻摇摇头“扔出去吧”

“是”有人应声上前搭着五具尸体下去。

“夕伶这是”石钢不明白是何人敢夜闯风凌堂刺杀夕伶。

“一群小喽喽而已,没有什么价值,谷主那边如何”

“谷主那边没事,可是你受伤了”石钢心疼着夕伶。

“谷主没事就好,我无碍的,今晚多谢左护法了”

看着夕伶与自己客气像外人一般,让石钢气结。

“可是,你的伤?夕伶今日这些人肯定就是冲你来的,你为何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些人总喜欢找麻烦,让他们来就是,我又如何能阻止了他们”

“可是”

“这眼看天亮了,谷主要起来练功了,我也前去服侍,左护法请回”

“你”看着夕伶冷漠没有一丝表情的样子,石钢既心疼又恼恨,狠跺一下脚,带着人转身离开。

“副堂主”处理完尸体,下人进来汇报。

“去打盆水给我”

“是”有人应声下去。

夕伶自己一个缓步坐了下来,轻轻为将身上的外衣去掉,转头看着左肩上深深的伤口带着尖字头的暗器,周围已然发黑,他咬着牙,一用力将暗器拔出,阴黑的血一下子喷了出来,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疼昏过去,掏出身上的药粉,洒在上面,然后撕了一块衣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这才又穿好衣服。待下人打来热水,洗漱完毕,来到谷天凌的房门外。

“谷主”一声如常的轻唤,听到里面有人轻应一声,夕伶知道谷主已经醒了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房门被打开,谷天凌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床上,夕伶吩咐人打来热水,拿来毛巾,从旁侧拿出衣物来,亲自上前为谷天凌更衣。

“我听说昨晚你遇袭了”淡淡的声音似说平常话一般。

“是” 夕伶低着头服侍着谷天凌。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谷天凌深知夕伶的功夫,一般人若想伤了他也是太难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这样的事情。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夕伶苍白的脸色和微抖的双手。

“谷主”服侍着谷天凌穿戴洗濑完毕之后,夕伶恭敬的站在那里。等侯着谷天凌的下一步指示。

“走,陪我去练剑”

“谷主,今日属下身体不适,还请谷主别选他人吧” 夕伶向后退着,低头言道。

“怎么了?你受伤了”谷天凌这才发现到夕伶的异常,有些不悦。

“一些小伤,无碍的” 夕伶淡淡的回道。

“小伤?让我看看”毕竟在一起多年,一听说夕伶受了伤,谷天凌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了。真的没什么大事,休息几日就好了,今日只怕不能陪谷主了” 夕伶闪身躲开谷天凌的手。谷天凌见他执意,也不好强求。

“好吧。你去休息吧,这几日你就不用来服侍我了,等伤养好了再说”

“是” 夕伶应声退了下去。

回到房间内,夕伶觉得身体越来越用不上力,他知道情况不妙,他简单安排好一切,只身一人出了风凌堂。

一阵快马加鞭,待赶到药王谷的时候,夕伶意识开始模糊。隐隐地看到人影,还未等张口说话,一头栽于马下。

等夕伶再醒过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自己躺在点着油灯的小茅屋内。

“你醒了”一张清秀的笑脸。

“是你” 夕伶认得眼前的人就是药王谷谷主的关门弟子明溪。

“你自己中毒了,为何不早些来,拖了这么久时间,差一点就毒气攻心,只怕师父也救不了你”明溪心疼地训斥着。夕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不好意思低下头“不好意思,一次次的总是给你们添麻烦”

明溪无奈地笑了。“好了,你好生歇着吧。一会儿师父就要回来了”

“恩” 夕伶由着明溪扶住自己躺好,“对了,我来了几天了”

“五天了”

“五天?这么久,那风凌堂那边” 夕伶不想自己竟然昏迷了五天,他突然离开这么久,他会想到自己吗?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风凌堂,难不成你不要命,别说他们不来,就是来找你,我也一个个将他们打回去,怎么着你都是病人,当然要静心养着,难不成他们风凌堂就你一个人了”明溪看到夕伶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真不明白都这个时候还要想着那个风凌堂。

夕伶苦笑着没有言语,看来他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若是自己莫名的死在外面,只怕他也不会为自己伤心一点吧。想到这些夕伶心中酸涩着疼。

见夕伶脸色不太好,明溪不想再刺激他“你好好歇着吧。别想那么多了,自己身体最重要了”

“恩” 夕伶感激地点着头,慢慢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人说话,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而面容却是年轻人模样的人“师伯”

药王谷谷主冷空玄看到夕伶醒了过来,一脸笑容“伶儿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多谢师伯相救” 夕伶淡淡地笑着。

冷空玄轻轻拉起夕伶的手“瞧你这性子真与你爹一点都不像”

夕伶笑着却也没有说话“你可知是何人伤的你,这毒可不是一般的毒,分量也足,看来真想要了你的命”

夕伶想了想“侄儿倒也未能确定是何人?但细想来这行事及用毒的手段倒有些像古唐门的作风”

“古唐门?那个小门小派,不是在明国破灭之时已经消失了吗”冷空玄不敢相信道。

“当年却有传言是这样,可是古唐门虽为小门小派,但这些年来却一直称霸一方这其中实在不敢小觑,再者消失不过是一个说辞,谁也没有亲眼见到。”

“恩,倒也是这个道理,只是他们如何非要你的性命”

夕伶轻笑道“想当年,当年明国与朱西国一战,古唐门投奔明国,朱西国被围困,眼看着朱西国被灭,而古唐门只怕借此也能兴盛武林,而那时武林当中对古唐门这种邪门小派亦都不耻,都想除之而后快,那时侄儿年少思虑欠佳,只想一心为武林除害,假造了些信息,致明国相信古唐门是内奸,所以后来。侄儿想如今之事只怕也为了当年之事寻仇罢了”

听着夕伶的话人,冷空玄明白了几分。“既然是江湖仇怨,你以后也自当小心,千万要防着古唐门一向小人行径”

“是,侄儿明白”

“你家堂主的伤可是好些了”

“多谢师伯记挂,倒也好了许多了,只是身体还需些时日将养”

“恩”冷空玄看着夕伶“你呀,别总想着别人,自己的身体才是重要的,这才几个月未见,你瘦了这么多”

“侄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就好”冷空玄轻叹一声,明知道劝人劝不到心,索性也就不多说了。“你好好歇了吧”吩咐着明溪照顾好夕伶,这才转身离去。

第5章.

夜深了,夕伶躺在床上却也睡不着了。慢慢地下了床,走出门外,看着圆月挂在天上,却也那般的孤独。不由地想起几个月前,从隐敬庄回来的路上,却不想遭仇家伏击,谷天凌受了重伤,当时夕伶看着满身是血的谷天凌气息一点点的变弱,他的心都要碎了。所有人都被冲散了,他只能一个人拖着谷天凌一步一步向前走,也许是命不该绝,他遇到药王谷的弟子明溪,他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坚强地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住地求救,善良的他不得不出手相救,可是谷天凌受伤太重,他根本治不好,又不忍心看着夕伶悲伤苦苦哀求的眼神,答应他们带他们去药王谷救他师父来救,可是药王谷的谷主冷空玄虽有妙手回春,但脾气怪得很,救人全凭他的心情和喜好。当他们来到药王谷外的时候,冷空玄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谷天凌,甩袖而去,一言未发。无论明溪怎么请求,冷空玄就是一言不发。

夕伶没有办法,跪在冷空玄的门外整整三天三夜,冷空玄依旧不为所动,最后眼看着谷天凌马上就要不行了,夕伶无奈持剑闯进了冷空玄的房间,冰冷的剑尖直逼着冷空玄的咽喉,冷空玄一脸冷静地看着夕伶,依旧一言不发。夕伶再也忍不住,就在紧要的关头,夕伶还是未能下得去手,本性善良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伤害无辜的人。

而冷空玄就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愣在那里。他一把紧紧抓住了夕伶的衣领。眼神直直地盯着夕伶脖颈之下的那朵莲花。

“是你,真的是你”

明溪和夕伶都愣在那里,他们不明白地看着只顾流泪地冷空玄。

“你叫什么名字”

“夕伶” 夕伶嘶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夕伶,伶儿,伶儿”一向冷静地冷空玄无法控制的情绪紧紧的抱住了夕伶。

“师父?师父?”明溪不明白地上前轻声劝着。冷空玄这才平静了心绪,放开了夕伶。

“明溪去把门外的人抬起来”

“是”得到师父的命令,明溪欣喜着跑了出去。夕伶连忙要跪地致谢,却被冷空玄一把扶起“伶儿,快起来。师伯不知道是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师伯?”夕伶没明白冷空玄的意思,轻声重复着。

冷空玄乐了,“是师伯不好,这件事师伯以后再说与你听,先去救人”

“好”夕伶一听到堂主有救了,眼里掩示不住的惊喜。

经过药王谷四个时辰的抢救,谷天凌终于保住了一条命,可是身体虚弱的他还未能醒过来,每日需要浸泡在冷空玄特制药水一个时辰,待过7天以后便可醒过来。这些日子里,夕伶没日没夜守护在谷天凌的身边照顾着他。冷空玄看着心疼,劝他休息,他除了淡淡地应声之外,依旧不肯离开谷天凌一步,非要亲眼看着谷天凌醒来不可。

7天过去了,谷天凌终于醒了。当他睁开眼睛时,他都已经不敢认眼前人,憔悴着苍白的脸上没有昔日的光彩,只有那一双包含着热泪的会说话的黑眸,谷天凌轻声唤着“夕伶”

夕伶激动地握住谷天凌的手,感受那温暖的体温,他真怕他再也不能看到他了“堂主,您醒了”

“恩”谷天凌长长叹一声“这些天让你受累了”

“不,夕伶未能保护好谷主,夕伶有罪”

谷天凌还想说什么,这时明溪走了进来,见谷天凌醒了过来,欣喜地走上前来“谷堂主醒了”

夕伶悄悄侧头隐去眼中的泪水。“堂主,这位是明溪,药王谷谷主的弟子,多亏有他才救了谷主”

谷天凌听闻就要起身道谢,明溪上前扶住了谷天凌“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何敢言谢,其实堂主要谢还是要好好谢谢夕伶才是,他可是一直守在您的身边,照顾您呢”

一席话说的夕伶脸不由红了“照顾堂主是属下的本分,不敢邀功”

谷天凌笑着却也未有说话。

“既然堂主醒了,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师父算着今日堂主会醒,特来让我叫你去找他”

“师伯找我”夕伶不知道冷空玄找自己何事,不由问道。

“是呀,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明溪笑着拉起夕伶。

“那我去看看,堂主属下先告退了”

谷天凌轻轻点头,夕伶这才退了下去。明溪上前查看了谷天凌的情况,见好了许多,便也放心了。

“夕伶与你家谷主认识”刚才听到夕伶叫他师伯,谷天凌的心里有了疑惑。

“是呀,应该是说家师与夕伶的父亲是师兄弟”

“噢”谷天凌若有所思,他从未听起过夕伶说起,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个孤儿,不想还有师伯。

见谷天凌疑惑,明溪好心的解释道“其实这件事,也很蹊跷,那日夕伶带您来这里时,师父也不知道他就是师叔的孩子,我师父脾气怪得很,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医治,所以”明溪笑着顿了一下,谷天凌自然明白。“后来夕伶竟然持剑都胁迫家师,家师看到夕伶之后,认定夕伶是师叔的孩子,这才救了您”

明溪虽然简单的说着,可是在谷天凌听起来,当时的情形定不是这样的简单。他万想不到夕伶竟然为了他会去持剑胁迫别人,若是以往善良的他从来不肯伤害无辜之人。

“谷堂主,您的身体刚好,还是静心养些时日,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与我说”

“多谢”谷天凌欠身致谢。

又过了些时日,谷天凌的身体渐渐好转起来,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已经下地四处走走。简单地练些心法,恢复功力。

而夕伶每日除了照顾谷天凌之外,就要去冷空玄那里学习医理,夕伶原本也是个聪明人,几日学下来,倒让冷空玄很是欣慰,当年他与师弟夕莲一同跟随师父学习医术,虽然师弟比较顽皮,不爱细心专研,可是他天生悟性,却让他望尘莫及。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只怕这药王谷的谷主必是夕莲,看着夕伶认真学习的模样,冷空玄亦是感慨。

“师伯,您看这味药我用的可对” 夕伶拿着方子来到冷空玄的面前,虚心问道。

冷空玄仔细地看了一遍,细琢磨了一下,不住的点头道“恩,不错,用的极好”

听到师伯的夸奖,夕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你这性子倒与你爹一点也不像”

“师伯,我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天来,虽然冷空玄说过以前的事,也只是简单说了他们一起学艺的事,可是后来他爹为何出谷而自此一去不回却是一言不提。自幼没有见过父亲的夕伶不由地好奇。

冷空玄轻叹一声“你爹是个医学上的奇才,就连我师父,你的师尊也是这样的称赞于他,他聪明,活泼,可爱,率真……”冷空玄说着,眼里看向远方,似又回到当初的岁月。“可惜他遇人不淑,毁了他一生”

“遇人不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毁了他”

“不说了,都过去了”冷空玄来到夕伶的身边,轻轻抚着他的头“伶儿,你是个好孩子,记住,在江湖之上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不将自己的心轻易交付给任何人,若不然你会很痛苦的”

“师伯” 夕伶不明白师伯为何会有如此感慨,难道他看出来自己对……夕伶不敢往向下想,只有轻轻点头应着。

而今看到东边的日出一点点的爬起山头,夕伶长叹一声,轻摇着头转回屋去,当初师伯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可是如今明白也已经晚了,已付出的心如何轻易的收的回呢。

返回屋内的床上躺下,依旧睡不着。虽然恨自己为何还要想着那个人,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自己,可是还止不住的心去想,想的让自己心疼,疼的痛不欲生。

“师父,夕伶要回去了”明溪站在那里回着。

“让他回去吧”冷空玄没有回头,轻叹一声。

“可是”明溪想起夕伶那受伤的模样,不由地心疼。

“这是他的命,他若愿意,我们又能如何”

“可是谷天凌他现在和”自从上次谷天凌在这里养伤无意间遇到轩辕庄主之后,江湖上传言二人关系密切,不同于常人。而明溪亦是明白夕伶的心,所以他更加不忍心让夕伶回去再受到伤害。

“好了,感情的事由不得外人插手,就算我们强行留住他的人,如何能留得住他的心,如此让他痛苦想念一辈子,不由让彻底的伤心好”

“是,徒儿明白了”明溪知道师父也是心疼夕伶,可是却也没有办法。

看着明溪退了下去,冷空玄看着墙上的那张画,画上是一位白衣少年,灵动双眸带着俏皮,是那样的惹人怜。

“莲儿”冷空玄微抖着声音,轻抚着画上人的脸。二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释怀,他无法忘记那张可爱的笑脸,那声柔柔的师兄。依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少年。

“我找到了伶儿了,你的伶儿,你知道师兄有多想你吗?莲儿”颤抖的声音带绝望地哭声,压抑着心底的痛苦。

第6章.

夕伶一个策马回到风凌堂。

“副堂主”有人看到夕伶,连忙上前道。

“恩” 夕伶下了马,将马交给旁人,“堂主在吗”

“堂主出去好些天了,属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左护法一直在找您”

原本想到的结局,可是听到下属这般说,心里忍不住的难过。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从那天到现在近10天的时间,他消失了10天,他竟然没问过自己,也许在他那里,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下人,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罢了。

“夕伶你回来了,这些天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夕伶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石钢冲了进来,一脸地担心。

“没什么,我出去办些事”石钢知道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强求,看着他一切平安,也就安心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那天看你的脸色不对,我就一直为担心”

“都好了”

“真的,让我看看”石钢说着,上前要拉扯夕伶的衣服,夕伶向后一躲,冷声道“左护法,请自重”

石钢知道他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左护法若是没有事,请回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石钢见他态度强硬,不好再留下去“那好,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派人找我”石钢担心的离去,夕伶一个人无助地坐在那里,心中的酸涩难以言喻。

接近天亮时,夕伶才迷糊的睡了过去,刚浅眠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来敲门。

“谁”

“副堂主,堂主回来了”

“噢” 夕伶坐起身来。

“堂主叫您过去”

“这么早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只是堂主神色不好,怕是有要紧的事”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夕伶心中苦道,若是没事,他何曾会想起自己。赶忙的穿好衣服,赶去谷天凌处。

“堂主” 夕伶恭敬的低头而立。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来了” 谷天凌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躁,不用想能让堂主这般焦躁的人,只有他。

“堂主叫属下有何事”

“我让准备的死士如何了”

“按照堂主吩咐都准备好了,只等堂主命令”

“恩好”谷天凌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意。“明日你就带着这批死士赶往滨城”

“滨城?”夕伶未能明白谷天凌的意思,滨城不过是一个北方与南方交界的小镇,夕伶实在不懂谷天凌的意图。

“让你去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废话”谷天凌有些不耐烦。

“是,属下明白” 夕伶知道这件事肯定与轩辕庄主脱不了干系,不过既然堂主吩咐了,他就是死也会拼命完成他的命令。

“好了,你去准备吧。三日之内赶到滨城,在城外等侯命令”

“是,属下告退” 夕伶淡淡地应着,不带有一丝的情绪。谷天凌满心想着那个妩媚之人对自己的承诺,恨不得早早就结束这一切,趁早能将妙人儿永远的禁在自己的身边。根本没有注意到夕伶的异常。

三日后,夕伶带着一批死士守在滨城城外,按照谷天凌的命令,他们这次要拦截阻击朝廷中人。夕伶知道他们风凌堂虽称霸武林一方,可是却从来没有与朝廷为敌,而今谷天凌的意思,却也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要阻击这次来滨城的钦差。倒让夕伶有些犹豫。他知道若是此事真的惹怒了朝廷,将给他们风凌堂所带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可是堂主的命令又不得违背,真是让夕伶有些头疼,思来想去,只好如此。

他按照得到有线报,按照原计划派了十几个死士埋伏在去往滨城的小路上。远远地看到来了一队人马,夕伶一声暗令,十几个死士冲了下去,他们个个一身黑衣,银面具,出手极狠,招招直中要害。来人也都是武功极高之人,然而毕竟是中了埋伏,眼看着来人为首的之人身中利剑,其他人也渐渐趋于弱势。夕伶在暗中悄悄一扬手,一把暗器飞出,直奔着死士的死穴飞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来人的渐渐占了优势,虽有伤亡,但终是保了一命。看着为首的身着华丽之人,夕伶早已打听清楚,他就是朱西国国主的胞弟,朱西国的王爷司徒云萧。见他已无大碍。夕伶这才放心的悄悄撤离了这里。

回到客栈,夕伶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些东西。等待着天黑,他换了便装,混进了滨城,看着满城的热闹,夕伶也无心观景,悄悄打探着消息,知道司徒云萧并没有住到官家驿馆,而是包下了一家客栈,表面随意,心中却也有意地想靠近那家客栈,打探一下。快到客栈之时,眼前晃过一个身影,夕伶向后退着躲到暗处,白色的斗篷下那个人身影,是他?夕伶疑惑了几分,怎么会是他?他来这里要做什么?难道他和司徒云萧?夕伶知道堂主与司徒云萧并不瓜葛,那此番如此大费周章,都是因为他,难不成是他想要了司徒云萧的命,可是他们轩辕庄为何要朝廷为敌。夕伶满脑子的疑问,想明白了一部分,却还有一部分未能明白,正想着,看着眼前的身影脚下一停,微微一抬眸,便不见了身影,夕伶更加确定是他,这世上还有几分能与他的轻功相比。夕伶无心再查探,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栈。

“堂主可回来了”

“没有” 夕伶换了衣衫,坐在自己的房间,回想刚才一幕。正想着出神,房间被一脚踢开。夕伶一惊,看到来人,连忙站起身来“堂主”

谷天凌怒气地坐下来。

“明日你带上所有死士,前往城东的娘娘庙”

“堂主这是”

“我非要杀了他不可”怒气的眼里冒着恨意。

夕伶明白堂主要杀的人是谁?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劝道“堂主,这事还是考虑一下吧。毕竟他可是”

未等夕伶的话说完,谷天凌怒气站起身,一巴掌打在夕伶夕伶的脸上,凭夕伶的功夫完全可以躲开,可是他根本无心想躲,任由那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只觉得脸上一阵麻痛,清楚的手掌印让谷天凌一愣,他原本想着夕伶会闪开,可是他却硬硬的挨了自己一掌。然而一向心狠的谷天凌却也没有将心里的惊异表现出来,依旧一脸的愤怒“我让做你就去做,这个风凌堂还是由我作主”

“是,属下明白” 夕伶没有反驳,低头认错,清冷的声音应着。“堂主还有何吩咐”

谷天凌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挥着手,夕伶明白的退了下去。

看着夕伶那隐忍的样子,谷天凌更加的心烦,可是不管怎么样,为了他,为了得到他。他不得不这么做,愿意牺牲一切。

夕伶走出来,正好看到石钢走了过来。

“夕伶”此时堂主出来办事,只带了几名贴身的侍卫和他,其他人都留守在风凌堂内。他原本知道夕伶也跟着出来,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他,刚刚堂主派人找他来,却不想遇到夕伶。

夕伶有心闪躲,可是已经见到,不好再躲,尽量低着头“左护法”

“夕伶,我还想着这些日子一直未能见到你,不想今日就见到了”石钢有些兴奋地看着夕伶。

“堂主在里面呢,我先走了” 夕伶不敢抬头看石钢,匆匆要离去,然而就两身相错之时,石钢一眼看到夕伶通红有些发肿的左脸。他一把抓住夕伶的胳膊。

“你的脸”

夕伶连忙侧脸想挡,却也来不及了。

“不关你的事” 夕伶欲甩开离开,可是石钢却硬抓住不放。

“今日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放开你的”石钢心疼地看着白晰脸上清楚的掌印。

“你知道了有什么意义吗” 夕伶抬眸直视着石钢。

“我”石钢负气道“谁欺负了你,我就是豁了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夕伶轻轻冷笑“如果我说是堂主打的,你也会向堂主讨个公道吗?”

“这”石钢犹豫了,他们都是从小跟随堂主长大,一心护主,他们对于堂主只有忠心,哪敢犯上。

夕伶苦笑着抽回手臂“左护法,堂主在里面等着您呢”

“夕伶,您听我说”石钢上前拦住欲走的夕伶“我这就去向堂主问个清楚,为何要打你”

“问明白又能如何。不过我做错了事,挨罚也是应该的”

“可是”石钢心疼着夕伶。

“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夕伶不欲再多说,转身离去,只留下愣在原地对恼恨自己的石钢。

回到房间的夕伶,看着镜中那红肿的掌印,一双清泪无声滴在脸上,他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呢。为何还要试图去劝堂主,堂主的心早就在药王谷的时候他夺走了。

夕伶苦叹着,拿出药来轻轻为自己的脸上上了药,看着红肿一点点消了下去。这才缓慢起身,换了身夜行衣,顺着屋顶躲过侍卫飞出了客栈。来到城郊处一处客栈,上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轻轻点开窗纸,透着小小纸孔,看着屋内正坐着一位妖娆妩媚的少年,正对着镜子轻笑着。拿着梳子一点点的梳理着如锦锻般的黑发。

“来了就进来吧,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有什么意思呢”轩辕梓墨未抬头,轻轻地言道。

夕伶知道轩辕庄主的轻功厉害,不想耳力也是这般厉害,既然让人听了出来,也不便再躲藏,现身在房间,轩辕梓墨对于房间中突然冒出一人,并无惊讶之意,“你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夕伶并未说话,只是将怀中的事先写好纸条扔在轩辕梓墨的面前。

轩辕梓墨低头看了一眼,“你说明日有人要司徒云萧的命,真是好笑,这与我何干”

夕伶压低了声音“我只送信的,你愿意如何做是你的事”

“你怎么这么相信我会这事感兴趣”

“轩辕庄主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成了,对武林是怎么样的一个危害吗?”

“危害?与我何干?与轩辕庄何干?杀人又不是我轩辕庄的人”

“你,枉谷堂主一片真心为你,你却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夕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

轩辕梓墨哈哈大笑“夕副堂主,干嘛这么激动?我不过说些实情而已”

“轩辕梓墨,你别太过分”既然被人识穿身份,夕伶亦是不想隐瞒,索性去了脸上的黑布。

“这本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夕副堂主何必生气呢”

“你利用我们堂主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却辜负于他,你心里没有惭愧”

“我为何要惭愧”轩辕梓墨柳眉上挑“总说我辜负于他,可谁知我被人辜负的时候,有没有人为我惭愧,为何这天下之事非要我来做的明白,做的好人,我偏不”

“你” 夕伶万没想到一向轩辕梓墨柔情着妖媚之气,而今发怒之下的哀伤却让人感到心痛。

“夕副堂主,今日之事我权且当不知道,请回吧”轩辕梓墨无心与他纠缠,转身欲送客。

夕伶自知呆下去亦没意思,就要离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轩辕庄主,就算夕伶求你,不要伤害了他”

轩辕梓墨虽然没有看到夕伶的表情,可是淡淡话语下的深情却也让他有些动容,他何尝想伤害别人,他也是被逼的。他紧锁着眉头,心中涌起万般的滋味,曾经的一幕在眼前划过,他又何曾真的能看着那个人死去,他虽是恨,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第7章.

自从轩辕梓墨那里回来,夕伶按照堂主的吩咐安排死士去往的娘娘庙。待天黑时得到消息来报,司徒云萧被一个黑衣人所救,根据来报的人描述出手之人的身形外貌及功夫,夕伶知道是谁救了人,心中不由地冷笑,嘴上说的那般狠毒,恨不得要了那人的命,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出卖了自己的心。

“堂主呢”渐天黑也不见谷天凌的身影,夕伶冷声开口问道。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将救人者的情形禀告给堂主之后,堂主怒气地出去了,属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夕伶冷笑一声“做的好,你下去吧”

“是”

门被带上,夕伶站起身来,看着对面的房间黑着灯,想来这一夜有他轩辕梓墨忙的了。

想及此,夕伶不由地轻皱眉头,哀叹一声,心中说不尽的酸涩之意。

天完全黑了下来,夕伶换上夜行衣,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城中客栈,司徒云萧正坐着盯着自己手里的小纸包发愣,根本没注意到窗外有人窥视自己许久。待发现时,司徒云萧刚想拔剑时,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何人,敢擅闯这里”司徒云萧虽手无寸铁,可是威严的气势丝毫不减。

夕伶收回手中的剑,轻笑一声“王爷不必紧张,我无心与王爷为敌,今晚冒昧而来,是想与王爷谈桩交易”

“交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本王要听信于你”司徒云萧坐着,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毕竟能从戒备森严的滨城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他,也不是一般的人。

“我自知深夜冒昧来此,深有不妥,可是此事关系到武林与朝廷的安危稳定,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司徒云萧想了想,冷声道“你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夕伶见他对自己不信“王爷是不相信我”

“本王为何要相信你?”

“敢问王爷此次来滨城可是因武林不稳之事,这一路上王爷遇到那些不明黑衣人还有娘娘庙之事,难道王爷觉得这些都是小事,而不值得一提吗?”

“你如何得知”司徒云萧听到此言,不由警惕“难道你就是幕后操纵者”

夕伶笑了“王爷真是抬举了,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人,何敢谈幕后操纵者”

见司徒云萧不语,夕伶继续道“在下虽是江湖中人,但对于王爷的威名一直仰慕已久,原本武林与朝廷一向平安无事,相处和谐,为何近日却有如此不平之事,难道王爷没有想过是所因为何吗?”

“不过江湖中人不自量力,想与朝廷为敌罢了”司徒云萧不屑道。

“王爷果真是这样想的?”夕伶略抬眸似不信。

“本王如何想,为何要告知与你”被人置疑,司徒云萧自是不悦。

夕伶不以为意笑道“王爷如此不信在下,在下无话可说。不过此事,皆因一人而起,却要扰得武林不安,实在不是在下所愿,所以此次特来也是想若能以一已之力,化解这愁怨也是好的”

“就凭你”

“当然在下力量微薄,自然不成,所以特来求王爷相助”

“你想要本王做什么?”

夕伶顿一下“王爷可认得轩辕梓墨”

“梓墨”一提到这个名字,司徒云萧的眼里不由浮上一丝哀伤。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也不想隐瞒王爷,此事皆因他一人而引,他想要王爷的命”

“他果真如此恨我?”此时司徒云萧的眼里痛苦之色让人难过。

“在下不知他与王爷是何恩怨,可是只因一人恩怨,却要让我们风凌堂跟着覆灭,在下实在心有不甘”

“你是风凌堂的人?”

“正是,在下正是风凌堂副堂主夕伶”

“这么说,几次伏击之事皆是你们所为”司徒云萧想到那些枉死的暗影,眼中冒着怒火。

夕伶知道司徒云萧恨极了自己,可是还不得不继续道“王爷,在下自知伤了您的护卫,实有不该,可是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然而此次来,若不是在下无意与王爷为敌,只怕王爷也已知那死士的厉害”

话虽未直说,可是说中之意,司徒云萧已然明了,若不是他无意要自己的性命,只怕自己早就没命了。司徒云萧轻叹一声“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王爷快人快语,在下也不饶弯子了” 夕伶看着司徒云萧“王爷,虽然几次冒犯,可是我们风凌堂真的无心伤害王爷,但是我家堂主一意孤行,在下也无可奈何。在下是想,以后之事,在下定在及时告知王爷做好准备,而在下意不会伤了王爷,只不过做些场面上的事。在下希望此事完结之时,还请王爷能高抬贵手饶过我们风凌堂及堂主性命”

“你家堂主与他什么关系”

司徒云萧突然一问,让夕伶一愣,不由苦笑道“王爷如此聪明之人,如何猜不到呢”

司徒云萧见他面有苦色,亦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想这也是一个痴情的人,只可惜谷天凌竟然不懂的珍惜。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若是他谷天凌能及时收手,不伤及太多无辜之人,本王答应你的条件”

“谢王爷” 夕伶深深施礼道。

“你……你可知他现在何处”司徒云萧犹豫轻声开口。夕伶明白他所问的是何人。

夕伶轻笑着上前,将杯中的茶水倒于桌子上,沾着水迹轻轻地写了几个字。

“多谢告知”司徒云萧看着桌子上的字,不由地有些激动。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可以找到他了。

夕伶心中亦有感慨,看着事情办完,无心再停留,抱拳行礼道“在下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言罢,只觉得一阵轻风一个飞身又不见了身影。

司徒云萧坐了下来,轻轻地抚着桌子上的水迹,心中叹言:梓墨,你当真这么恨我。但我却一直想着你。

夕伶回到客栈时,天空已经泛白,又累了一夜,夕伶感觉到有些疲惫,换上衣服,合衣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下,可是身体一着床,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好沉,夕伶好久没有这样安稳的睡着了。醒过来时,太阳偏西了。

他坐起身来,揉揉了有些发麻的胳膊。起身看到桌子摆着的几个盘子,下面扣着饭菜。

夕伶真是睡的太沉了,什么时候进来的人他都不知道,真是太大意了。夕伶正懊恼着。门被轻轻地推开,走进来一个人,看到夕伶站在那里,一脸的笑意“你醒了,饿了吧,都睡了一天了,快来吃些东西,这可都是我亲自为你做的”

夕伶看着热情的石钢那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石大哥,谢谢你”

再次听到夕伶唤自已一声石大哥,石钢有些激动,“谢什么呀。瞧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快坐下吃吧”说着,石钢拉着夕伶坐下。

夕伶顺从坐了下来,看着石钢一样一样打开盘子,看着下面还带着热气精致的小菜,夕伶的眼睛有些模糊,这些年来他一心放在堂主的身上,可得到只有失望伤心,而今面对石钢的好,多年来的委屈似在一瞬间都涌了出来。

“夕伶你怎么了”看着夕伶湿润的双眸,石钢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

夕伶隐去眼中的泪水,轻笑着“只是刚醒了,有风吹了眼睛,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看到夕伶笑了,石钢这才放心“你先吃着,我去看看汤”说着石钢高兴地走了出去。

看着石钢高兴的样子,夕伶的心里既是高兴又是难过。他能感受到石钢对自己的情感,可是他的心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如何能委屈这么好的一个人呢。夕伶轻叹着却满是心酸。

不一会儿石钢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快步地走了进来“喝点汤,对身体好”说着,石钢自顾自地给夕伶盛了一碗放在他的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夕伶,夕伶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拿起汤匙尝了一口,点头道“不错,很好喝”

“真的,好喝你就多喝点”听到夕伶的夸奖,石钢的眉眼都笑成了一朵花。看着他孩子般的表情,夕伶不由地被感染着。

“你也坐下,一起吃些”

“好”石钢笑着坐下随着夕伶一同吃着。

很难得能这样平静与夕伶相处,让石钢的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满足感。

天黑了下来,夕伶送走了石钢,一人坐在屋内,想着刚才的一幕,看着桌子上石钢为自己准备的精致的小点心和茶水,心中充满了温暖。自从相依为命的母亲离开自己以后,再也没有人向他一样真心对待自己。他明白石钢对于自己的感情,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过,但是他对自己的心,与自己对堂主的心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第8章.

第二日清晨,夕伶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叫醒。

“副堂主,你快去看看吧。堂主他”

“堂主他怎么了” 夕伶一听到谷天凌的事,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房门。

“堂主气哄哄提着剑出走了,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

夕伶低头细想,必是他的事,若不然何人能惹的他们一向冷静的堂主这般的火爆。

“副堂主,这”

“你下去吧。我去找堂主”

“是”

夕伶重新关上门,坐在床边,想来司徒云萧是找到他,真不知道他除了会勾引男人之外,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这么多人为他痴迷。夕伶越想心中越是愤恨。然而恨意之外还带着一丝后悔。

他记得就是在那个夜晚,那个圆月的夜晚,他随着师伯学习医理,就是在那个圆月谷天凌第一次见到一袭白衣身形娇弱的轩辕梓墨,乌黑的长发散在腰间,转身间细致的面容上带着无限的忧伤,清澈的黑眸里挂着泪珠,一滴一滴无声地顺着脸颊流淌。宛若天地间的仙子般一下吸引住了谷天凌所有的目光。就那一瞬间,让谷天凌不由自主地想上前紧紧拥他入怀,抚慰那受伤的心灵,就在要上前的一刹那,忧伤少年发现身后的人,微微侧目低头含首“你是何人”,淡淡的声音却是那般清脆悦耳。

“在下风凌堂堂主谷天凌,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谷天凌抱拳行礼。

少年听到来人之言,知晓风凌堂在武林当中的地位,微微含首回礼道“谷堂主有礼”

“你是药王谷的人?”谷天凌好奇地开口问道。

少年轻轻摇头“不是”

“噢”谷天凌轻应一声,见少年无意多说,亦不好开口再问。

“夜深天寒,不是小心些好”谷天凌真心之言,让少年心中一暖。

“多谢”少年轻轻抬眸微微还笑,谷天凌只觉得心头开始躁动。少年就要转身离去 .谷天凌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少年未有回头,只是淡淡回道“陌路相逢,无须知名”

一言罢了,谷天凌远远看着淹没在黑暗之中的身影,心底涌出一丝的失落。

夕伶回来时,发现谷天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在想什么。

“堂主,堂主”几声轻唤之下,谷天凌才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

“恩,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呀”

夕伶说着服侍着谷天凌更衣。谷天凌未有答言,顺从着随着夕伶为自己去掉了外衫。

“你可知那个少年是谁”

突然之问,让夕伶一愣,他从未见过什么少年。

“堂主为何有此一问”

谷天凌似怀春的少女般,微红了脸“今夜我见到一个白衣少年,似有心思,望着圆月流泪让人看着心疼,我问他姓名,他却不说,你可知他是谁?”看着谷天凌紧张的样子,夕伶觉得心中不妥“属下未曾在见过您说的少年”

谷天凌的眼神不由沉了下来。

“堂主,歇了吧”谷天凌未有说话,由着夕伶扶自己上床躺下。

看着双眸无神地想事的谷天凌,夕伶心中有些难过。轻轻为谷天凌盖好被子,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他本以为离开药王谷之后,慢慢堂主就会忘了这一切,然而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离开药王谷回到风凌堂的第三天夜里,少年却自己出现在了谷天凌的房间。

“是你”谷天凌认出眼前的少年,虽眉目里满是妩媚,但那容貌,那黑眸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年。

“谷堂主好记性呀”轩辕梓墨一脸妖娆的笑着自顾地坐了下来。

谷天凌还未从惊喜中醒来,只顾着傻笑地看着轩辕梓墨。

“你不坐吗?”虽是疑问,但谷天凌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深夜来访真是冒昧了”轩辕梓墨客气地说着。

“不,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谷天凌轻声说着心中所想,轩辕梓墨微微笑着,其实从那晚开始第一次见面,他知道那个男人被自己吸引了,可那时的他根本无心去做什么,然而此时的他却是不一样了,他要报仇,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然而凭他一已之力做不到,他只能出卖自己这张皮囊让那些为自己着迷的男人达成自己所愿。

“你来找我有事吗”虽说情感易迷惑了头脑,可是谷天凌是个聪明人,明白这么深夜贸然来访想来也不可能无事。

轩辕梓墨脸上依旧妩媚的笑着“若是有事相求,谷堂主可愿出手相助”

“什么事”谷天凌一脸的真诚。让轩辕梓墨心中有些不忍。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求谷堂主为我除一人”

“除一人”谷天凌未能明白,以刚才轩辕梓墨的功夫能在他们戒备深严的风凌堂不惊动任何人进入谷天凌的房间,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为何还要求他。

“谷堂主,有所不知,如今的我只有这轻功能上了台面,其他的”轻轻一声哀叹,虽未往下说,谷天凌亦是明白。

“何人这么狠毒”

轩辕梓墨淡笑道“只怪我年轻历浅,识人不清”虽是轻描淡写,可是谷天凌感觉到这其中的不简单,想起那夜流泪的双眸浮在眼前让谷天凌不由更加地心疼。

“谷堂主,可愿意否?”轩辕梓墨看到谷天凌眼里透出的心疼,缓步上前一点点靠近着。

感觉着柔软的身躯一点点的靠近自己,轻声悦耳带着诱惑响在耳边,加上妩媚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谷天凌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被点燃。

“不”在最后的关头,谷天凌还是理智的推开了轩辕梓墨。

“谷堂主是瞧不起我?”

“不,不是的”谷天凌无法正视轩辕梓墨受伤的眼神。“我不能,不能趁人之危”

听到谷天凌的解释,轩辕梓墨轻轻地笑了“谷堂主果然是君子,本是你情我愿的事,也算不得趁人之危。再者,对于谷堂主的威名我也已经仰慕已久,今日若能得到谷堂主青睐,我也不枉此生了”

“这”谷天凌还是有些犹疑,但眼神里却被渴望一点点的充满。

“天凌,你不喜欢我吗?”轩辕梓墨轻轻依在谷天凌的身上,双手游移在慢慢炙热起来的胸膛。谷天凌再也无法闪躲,低下眼眸对上那妩媚的黑眸,谷天凌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眼前人吸走了一般。

“喜。喜欢”气息不稳的谷天凌一把将投怀送抱的美色搂住怀中,低头猛啄一双娇唇。听到那动人的娇喘之声,纵是多年来一向自制力很强的谷天凌也无意再去克制着内心的欲望,他满心只有一个想法,他要他,要狠狠地要了他。

夕伶躲在暗处,冷静的注视着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看着司徒云萧与谷天凌针锋相对着只为那个妩媚的少年。明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局面,可是亲眼看到谷天凌愤怒受伤的样子,夕伶还是忍不住的心痛。

轩辕梓墨走了,随着司徒云萧走了,本以为一切就可以就此结束了。可是那个人一走,却也将谷天凌的心带走了。

带着人回到有风凌堂之后,谷天凌从来没有过的焦躁,让风凌堂上下惶恐一片,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因为何事惹的堂主大怒,而让自己性命不保。

天渐黑了,夕伶端着厨房做好的小点心和茶水,轻轻推开了谷天凌的房门。

阴暗的房间里,谷天凌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夕伶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从身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谷天凌依旧像尊雕像般没有动静。夕伶轻轻上前“堂主,属下让人做了您爱吃的点心,你用些吧”

谷天凌似没有听到一般,阴着脸没有表示。

夕伶看着谷天凌失魂的样子,又是心痛又是难过。

“堂主”还未等夕伶话再将说出口,只听到一声嘶哑的怒吼“出去”

“堂主” 夕伶还想说什么,谷天凌已经没有耐性的一掌正好打在夕伶的身上,夕伶感觉到时,想躲却也没有躲,谷天凌的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的胸口上。一个飞身倒在地上,喉咙处一阵腥咸,未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谷天凌见到此景,心中一惊,满心的怒气也降了一半。

夕伶轻拭着嘴角的血迹,缓缓地起身,跪在那里“堂主”

“你”谷天凌看着无怨无悔跪在那里夕伶心里涌出另一火气,“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夕伶心中一寒,依旧跪在那里未动“属下知堂主不想见属下,可是属下还是有一言想说,堂主为了他,不惜与朝廷为敌。就算堂主不顾忌弟兄们的死活,难道堂主连风凌堂百年的基业也要亲自毁了才肯罢休吗?老堂主若还在,定不会同意堂主这样做。更何况他轩辕梓墨根本不是真心对堂主,那日的情形您已看的明白,何苦这么执着的为他人利用” 夕伶的话未有说完,谷天凌亦是听不下去,怒气地站起身来,清脆一声剑出剑鞒,一道寒光,剑尖已直逼着夕伶的命脉。

夕伶苦笑却也没有畏惧“堂主想要属下的性命,属下绝无怨言,只要属下活着的一天,绝对不会眼看着堂主一步步错下去”

谷天凌有心要了他的命 ,可是真当挥剑直刺时,手下不由地犹豫了,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若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

夕伶闭上眼静侯着谷天凌对自己的审判,可是等了一会儿,脖颈处的寒气离去,睁开眼看到谷天凌将剑恼气地扔于桌子上,背对着自己“今日之事,念在你多年服侍我的份上,暂且作罢,以后我的事,由不得你来插手。以后风凌堂的事你也不用管了,做好侍卫去守着西峰山吧”

夕伶听着谷天凌一字一句,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是,属下遵命” 夕伶苦笑着应着,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地望着谷天凌的背影,心中酸涩道:他终是留不下自己。无言再说什么,只有一步步沉重地离去。

门被轻轻的带上,谷天凌的心随之被震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看到夕伶伤心的神色心中亦是不忍。

“副堂主,您这是”守在门外的侍卫看着夕伶嘴角挂着鲜血,神色恍惚的走了出来,上前关切道。

“没事” 夕伶轻轻摇着头,一句话不想多说。看着夕伶的样子,侍卫们也不敢多问。

回到自己的房间,夕伶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笑了,他未有过的狂笑起来,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一切就这样一笑而过了呢。笑着笑着,眼睛里不由地流出眼泪,他狠狠地擦着泪水,他为什么还要哭,为什么还要流泪,他不能这样,他不应该这样。谷天凌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他的心根本就没有自己,为什么还要为他流泪,为他伤心呢。

“夕伶”猛然被推开的房门,走进一人,正好看到夕伶最脆弱的时候,石钢心疼不知道要怎么样,他几步来到夕伶的面前。

夕伶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扑进了石钢的怀里,痛哭起来。

石钢从未见过夕伶这般脆弱的模样,手足无措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着夕伶。见夕伶哭的伤心,自己的心不由地跟着痛了起来。他轻轻地一只手抚在夕伶的背上。“夕伶,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和大哥说,我会帮你的”

虽是简单的话,却透着真诚和关心,让夕伶心中安慰,过了许久,夕伶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石大哥” 夕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被自己哭湿了衣衫的石钢。

石钢亦是满面通红“我听他们说你受伤了”石钢这才注意到夕伶脸色有些苍白,不由紧张起来“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没事” 夕伶轻轻摇摇头,推开石钢的手。

“你总会说没事,可知你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心疼吗”情急之下的真切之言,让夕伶动容。

“石大哥,真的无碍的,只是小伤”

石钢知道他天生好强,不好强求“罢了,你说是小伤就是小伤,莫要再动气,你不喜,我不问就是了”

夕伶知他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不由轻轻笑了“石大哥,我要离开这里了”

“你要去哪里?”

“堂主派我去守西峰山”

“什么?”石钢未能明白“为什么?”

“石大哥,这事我本不想与任何人讲,只想告诉你一人,至于原因你就不要问了。只道是哪里来哪里去不是更好吗?”

夕伶淡淡的话语之间带着哀伤,石钢心痛。

“你不想我亦不会再问。只是有一样,我要陪你去”

“这怎么行,你是左护法,堂主离不开你的” 夕伶坚决着拒绝着。

“堂主那边自会有人保护,少我一个不算什么,只是你更让我担心,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愿意让我陪着你吗?”

“我” 夕伶眼神闪躲着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年来石钢从未对自己表白过什么,虽然这次话语隐晦,可其中的意思,又怎会不明白。

“夕伶,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也不会强求你要对我怎样,我只求陪在你的身边,让你过的好一些。不要在这么自苦下去,好吗?”一再面对石钢的真心,夕伶的心不由地被融化。

他轻轻抬眸,看着石钢柔情的眼里全是自己,心中轻叹,也许自己真应该放下了。“石大哥,只怕委屈了你”

“我不怕委屈,只要能陪着你”石钢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夕伶的手。夕伶本能想抽回,却终是没有收回,任由着石钢带着茧子的双手传递着温暖给着自己。

第9章.

西峰山上,远远听到茂林深处传到飒飒剑气之声,隐隐看到上下翻飞的一个白色身影。锋芒的剑气让人不敢靠近。

“夕伶”

习剑之人听到声音,收回剑式,站在原地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人,微微地笑着。

“还在练呢,也不知道休息一会儿”石钢心疼地接过夕伶手上的剑,将手中的锦帕递了给他。

“不累” 夕伶轻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自从来到西峰山已经有1个月的时间了,整日里由石钢陪着练剑,品茗,生活倒也平静很多。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石钢从怀里掏出带着热气的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夕伶眼里充满惊喜了,他接了过来,轻轻闻了一下。“谢谢你”

看着夕伶欣喜的样子,石钢心里一阵满足“和我客气什么”

夕伶未有说话,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在他记忆里,儿时生活贫困,根本买不起这些小东西,那年的冬天天很冷,他随着母亲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冰凉的水刺痛着通红的小手,直至冻僵了,母亲流着泪心疼将自己的手捂进母亲的怀里。最后才得了几文钱,回去的路上,母亲第一次为自己买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着他认为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再次品尝到同样的冰糖葫芦时,夕伶的心里不由地想起了儿时的味道。

“堂主,他。有事?”夕伶一边吃着,想起早上风凌堂派人来找石钢,虽然是离开了风凌堂,可是心中还是不由自主有些担心。

石钢明白夕伶的意思,虽然那日自己说要与夕伶一同来西峰山,但是他事后他正犹豫着怎么让谷天凌答应自己。没想到的自己只是简单提及了一下,谷天凌竟然爽快的应允了。虽然他不明白,可是能让他陪在夕伶的身边就好,其他的本不是他想的。

而今日早上忽然收到堂主招唤,虽然不放心夕伶一个人,但他毕竟做为风凌堂的左护法,没有办法,趁着天不亮就下了山,办好事情之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没什么大事,堂主要外出,无非是嘱咐了一下风凌堂的事”

“噢” 夕伶轻应一声,没有在多问。

“快到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好” 夕伶站起身来,随着石钢一起往山上走。

回到西峰后山的宅子里,原本做为谷天凌休息的地方,可是自从谷天凌接任了风凌堂,自然没有时间在此地。之前只有几位年长的仆人看管着,后来身体渐渐地不好,便遣退回了老家。这宅子也只是平时派人来打扫一下,没有人居住,而夕伶和石钢来了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选了西边的厢房住了下来,毕竟主房还是谷天凌的昔日的住处,不能经意乱动。

夕伶回到房间,石钢则转身去了厨房,这些日子里一日三餐都是由石钢来打理,夕伶有心去帮忙,可是石钢宁死也不肯,几次下来,看着他开心的忙前忙后,夕伶索性就由着石钢去做这一切。

午饭做好了,虽然不是什么山珍美味,精致的菜肴让夕伶胃口大口。

“谢谢你,石大哥” 夕伶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

“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能我机会为你做这一切”石钢满含情意的话语,夕伶低下头,却未有应言。

石钢知道夕伶虽然对自己不像以前那般的抗拒,可是心里还是难以一时接受自己。

“别光吃饭,多吃些菜,对身体好”说着石钢为夕伶往碗里夹着菜。

夕伶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笑对于石钢来说也是难能可贵。

吃过午饭,夕伶帮着收拾完毕,刚坐下,石钢端着一壶沏好的茶走了进来。

“尝尝这茶怎么样”

夕伶细闻了一下,浅尝了一口,确也与平时里喝的不太一样。“这是什么茶”

“你猜猜?”

夕伶又仔细的品了一下,还是未能尝出来,他轻摇着头“不知”

石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不过是普通人家喝的碎茶”

“碎茶?”夕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去街上,看到有卖的,就买了一些,这都是老百姓家喝的茶,好的茶他们买不起,只能买这些,我是路过,闻着还挺香,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想着给你尝尝新鲜”

夕伶怎么不明白他的好心,“不错,是挺香的,就是有些碎末”

“你不喜欢就不要喝了,下次我买些好的回来”石钢有些紧张地想端去倒掉,却被夕伶一把拦住。

“谁我不喜欢了,再说我也不是富贵之人,哪里来的那么娇贵”

石钢听到夕伶这样说自己,不乐意听“不是富贵人怎么就不能娇贵些。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娇贵的,只要你想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亦能给你得到”看着石钢那认真的样子,夕伶由衷的笑了“这星星我可是要不起,就算得了,还想着放哪合适呢,不如这茶来的实在”

看着夕伶笑了,石钢有些不好意思跟着笑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不过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石大哥,你真是好人,谁要是能成为你的爱人,会是多么幸福的”

“夕伶,我只想让你幸福”石钢有些激动地看着夕伶。

“石大哥,你知道我的心” 夕伶的话未说完,石钢明白他想说什么,这些年来,他如何不知道夕伶的心全部给那个人,根本没有留意过自己。他原本也是想祝福他,成全他,可是看到他一次次被那个人所伤,他为夕伶不值,又怎么能放任他在伤害自己。

“我不管你的心在哪,我只要你幸福” 石钢轻轻抓起夕伶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夕伶,我喜欢你,自从见到你那一眼开始,我就一点点被你吸引着,爱上你,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控制的喜欢你。”

“不要说了,石大哥” 夕伶有些慌乱的想抽回自己的手。石钢固执地抓着不放。

“夕伶,不要再逃避好了吗?就算我求你,你不要为难自己好吗?不要再苦着自己好吗?那个人根本不是你能爱的,你能喜欢的,他的心根本不在你这里,你何必”

夕伶猛然的抽回手,打断了石钢,怨恨的双眸看着石钢,“对,我就是喜欢他,爱他,就像你爱我一样,从第一眼起,我就爱他了,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他的,就算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我还是一样爱着他。那又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爱他?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你凭什么干涉我的感情,我的心。”说到最后,夕伶止不住颤抖的声音带着内心的悲伤。让石钢揪心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夕伶我不是故意的”石钢慌乱地看着流泪的夕伶不知所措。

“我想自己静一静” 夕伶转过身亦不想再看见任何人。

石钢知道此时的夕伶最难过,可是自己却给不了他任何的安慰,无奈叹息着悄悄地离去。

听着沉重的叹息声离去,夕伶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轻轻地闭上双眼,心中犹如撕裂了一般。

一夜无话,天刚亮夕伶如往常般早起,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石钢温和的笑容,端着热水和手巾“起来了,快洗洗,吃早饭了”

夕伶微微一笑算是应答,随着他进了房间。

早饭桌上,夕伶埋头吃着,石钢也是一言不发,一阵沉默倒让夕伶有些不自在。

“石大哥”

“夕伶”

二人同时出声,夕伶不由地笑了。

“你先说”石钢也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着。

夕伶抬眸看了一眼石钢“昨天的事,对不起,我”

未等夕伶说完,石钢开口道“算了,不要提了,我也不好,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我还怕你记恨我,如此你还认我这个大哥,我就很满足了”

石钢一番真情实意,夕伶心生感动,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用过饭后,二人又如常的来到后山一起习武,这日不知为何夕伶来到兴致,非要拉着石钢比试一下,平时的时候二人也会有切磋,可是今日的夕伶的反应却让石钢有些感觉到不同,但又不说错哪里不对。不想扫了夕伶的兴致,提起剑来便与夕伶打到一处。夕伶的剑法自是精妙,而石钢做为风凌堂的左护法,功夫也是上乘,二人相交一处,正打着难解难分。石钢见夕伶的脸色不对,脚步一个不稳。“夕伶”石钢担心地大喊一声,夕伶已然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夕伶本能地用剑支撑住未能倒下,石钢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了夕伶,“你怎么了”

夕伶刚想开口,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喉咙里腥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而人事不知,倒在石钢的怀里。

“夕伶,夕伶”石钢吓坏了,任由他怎么呼喊,夕伶还是未能醒来。

第10章.

虽在江湖之中,却也只懂处理外伤小伤,而今看着夕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石钢不由地乱了心智,他有心带他下山去找大夫,可是这个西峰山到山下也要几个时辰,他不知道夕伶倒是受了什么伤,自然不敢轻易乱动,而若是他下山请大夫来,可是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也没有,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他又是不放心的。

正焦虑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就是这里了,您请”

“多谢”

石钢起身警惕地向外走去。这里一般人是来不了,为何此时会来人。

“左护法”

石钢看着带路的,是风凌堂的人。身边站着一位白衣白袍的年轻人,“你是何人”石钢直视着来人。

“左护法,他是药王谷的人,是来找副堂主的”虽然谷天凌名义上去了夕伶的副堂主的职位,可是在风凌堂的人眼里,夕伶还是他们的副堂主,毕竟这些年来,风凌堂上下所有的事务都是由夕伶来打理。

“药王谷的”石钢似有不信的上下打量着来人。

明溪知道眼前人对自己有些怀疑,可是想到师父的嘱托,上前轻声道“在下明溪,特奉师父之命,来此看望夕伶”

“你师父?”

“家师是药王谷谷主冷空玄”

“你真的是药王谷的?”石钢再次确认。

“是”明溪不明白石钢的意思。

“那你快随我来”说着石钢不由分说地上前拉起明溪的手向屋里跑去。明溪不喜欢石钢这般的鲁莽,可是他的力气却也是无法挣脱的。只好随着石钢进了屋子里。

“他怎么了?”明溪看到躺在床上的夕伶脸色苍白,一动不动,怒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早他非要与我比剑,结果就口吐了鲜血,然而就这样了”石钢如实的回着。

明溪看了他一眼,未有说话,上前来到夕伶的面前,一只手搭在夕伶的手腕上。石钢站在那里大气未敢出一声的看着。

半天,明溪这才缓缓起身。

“他怎么了?要紧吗?”石钢紧张地上前问道。

“你说呢?”明溪没有好气地瞪了石钢一眼。“真不知道你们风凌堂怎么待人,非要把人往里死送才好”

“他倒底怎么了?”石钢未将明溪的奚落之言放在心上,他现在一心只想知道夕伶的状况。

明溪轻叹一声,从自己随身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里面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去倒杯水来”

刚才带明溪来的人,连忙应声出去倒水,石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

一会儿水倒来了,石钢接了过来。递到明溪的面前。明溪未有理他,拿过水杯,将药丸溶了下去,来到夕伶的面前,扶起他一点点的喂了下去。然而又将夕伶慢慢放平躺下去。这才又拿起他几支已经消过毒的银针,顺着头顶的穴道扎了下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夕伶猛然一口黑血喷出。明溪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好了,命总算是救过来了”

“多谢”石钢眼看着夕伶虽然未醒,可是脸色却也好似刚才。

“不必谢我。倒是你们风凌堂,以后多注意点,别总是这样的将人往死里送就好”

“是,是”石钢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应着。

“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等好一些了,我要带他回药王谷,这是什么破地方”明溪看了一眼四周,生气道。

“可是,我们堂主他”因为夕伶是受罚来此,所以没有谷天凌的命令,夕伶是不能离开的。

“堂主,堂主,你就知道你们堂主,为了你们的堂主,非要了他的命你们才甘心吗?再说,夕伶倒做错了什么,要你们堂主这么对他,真不明白,那个谷天凌有什么好,让你们这般的死心,你这样,他也是这样。真心不要命吗?”明溪越说越来气,自从上次夕伶离开药王谷,冷空玄一直惦记着他,他上次受伤不浅根本没有痊愈就急着赶了回去,这已是几个月过去,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冷空玄不由地担心,便让明溪来看看。谁想竟然看到夕伶差点没有性命,若不是自己及时赶来,只怕夕伶的这条命就此交待了。

“夕伶如何是待你堂主的,你们堂主又是如何待他。枉他当初拼死求师父救了谷天凌,倒不想地也救出仇来了”

明溪一番话却也让石钢无话可说。

明溪自知他理亏,再者看现在的情形不似他所为,不好再说什么,拿出随身的草药,“把个熬上”吩咐着递给石钢。

石钢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夕伶,转身出去。

“左护法这”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回去后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

“是”

石钢轻叹一声,这才转身来到厨房,生火熬药,想着刚才明溪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到夕伶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生疼地更加厉害。他不应该在犹豫了,就算为了夕伶他也不能在犹豫了,想及此,他便打定主意了。

第二日清晨,夕伶虽然依旧昏迷,可是脸色和气息明显好了许多。他感激地向明溪深施大礼“多谢”

明溪虽未有好脸色,可是见他一夜守在夕伶的床边未能休息,见他对夕伶这般悉心照顾,态度却也比昨日好了许多。

“谢就不必了。今日他我是势必要带走的,你若想跟着,就跟着,若是想阻拦,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石钢尴尬地笑笑“只要为了夕伶好,一切听凭您作主,昨日是我考虑不周,还望见谅”

见石钢态度也算诚恳,明溪也笑了“算了,只要夕伶没事,昨日的事我也不计较了”

石钢笑笑,未有言语,转身出去准备离开的物品。

一切准备妥当,石钢又下山雇了一辆马车,在马车内又铺好棉被,二人这才轻轻将夕伶抬上马车,一行三人,这才缓缓向药王谷驶去。

刚进药王谷,早就有人通传给冷空玄,冷空玄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伶儿”冷空玄看到被抱下车依旧昏迷的夕伶,心疼地冲上前,轻声唤着。

“徒儿无能,让师父担心了”明溪规矩立在那里,低头认错。

“罢了,快进屋再说”冷空玄招呼着将夕伶安置在床上。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为夕伶号脉。过了须臾,他沉着脸,抬头看了眼明溪,又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石钢。

“请问这位是”

“在下风凌堂左护法石钢,见过冷谷主”石钢上前行礼道。

冷空玄轻应一声“原来是石护法,敢问伶儿为何会受如此重的内伤”

“这”石钢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石钢言词闪躲,冷空玄不由怒气道“难不成这伤是你打的”

“不,不是”石钢急急地否认道。

“那是何人?”

“是我们堂主”石钢无奈地低头道。

“是他谷天凌?”冷空玄忍不住地怒气站起身来。“他可是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对待于他”

“冷谷主,此事说来话长,具体的原因,在下也不知晓,只是听他人说起堂主一时生气就”

“一时生气就要如此重伤于他,你们堂主真是好生厉害,枉我当初费心救他,若知今日他如此对待伶儿,我就不应该救他”

石钢站在那里,却也不知道如何答言。他不明白一向冷静的堂主为何要重伤于夕伶,去西峰山前,他听说夕伶重了伤,可是夕伶一直不肯说,他未有放在心上。

“师父,现在夕伶已无性命之忧,您也不必太过着急了”明溪上前轻声劝道。

冷空玄轻叹一声,又来夕伶的床边,轻轻抚着略有苍白的脸“可怜的伶儿,为何不懂得保护自己呢”

“明溪,你跟我去配些药来”

“是”

冷空玄起身要走,转头看了一眼石钢“好生看着他,若有什么情况告诉门外人”

“是”石钢恭敬的回道。冷空玄这才带着明溪离去。

在冷空玄的悉心调养之下,夕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只是一直处于昏迷未能醒过来。

石钢没日没夜的守在夕伶的床边,亲自的照顾他的一切。看着他真心心疼的模样,冷空玄待他也不似刚开始那么敌意。

“吃些东西吧,我来看着他”明溪端着午饭走了进来,看着石钢正用热毛巾为夕伶擦拭脸。

“多谢了”石钢感激地看了一眼,未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这都4日了,你一直不吃不喝不睡的也不是办法,难不成你要等夕伶醒过来,你在倒下去吗”明溪不由分说的夺走了石钢手里的毛巾。

石钢苦笑着“是我未能保护好他”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明溪听着心疼“夕伶不会有事的,只是之前余毒未清,加上受了内伤,才会导致如此,你不必太过担心,师父也说了,过不了几日,他会醒过来的”

石钢虽然知道他们不会骗自己,可是看到一直昏迷的夕伶,石钢难掩的心痛。

石钢知道明溪是为了自己好,才劝自己。他来到桌边坐下,看着桌子上饭菜,然而却也是一点胃口没有,拿起筷子,硬塞了几口,终还是放下。

这些日子,他能看出石钢对夕伶的感情。明溪长叹一声,却也未有言语。

第11章.

又过三日,夕伶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恍如隔世般。听着耳边的急切而惊喜的呼唤,他记得自己正西峰上与石大哥比剑,这是哪里,他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轻轻的转头看到围着自己的几个人。

“师伯”虚弱的声音,冷空玄欣喜差点没有流下泪来。

“伶儿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 夕伶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冷空玄拦住。

“师伯还想问你怎么回事,自己余毒未清,为何还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受了伤也就算了,为何不来找师伯,你真心不想要了你的命是吗?”冷空玄冷脸地喝斥着。

夕伶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到了这里,他微微笑着“又让师伯费心了”

“你少拿这话哄我,我且问你,这伤因何而来”

夕伶轻轻垂目“师伯,是我学艺不精,让师伯担心了”

“你少来骗我,你且说来谷天凌为何打伤于你”

夕伶一愣,原来师伯知道自己的伤是堂主所致。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冷空玄身侧的石钢,石钢心疼地看着夕伶“夕伶,我也只是说了实情”

夕伶轻叹一声,他知道石钢是真心为自己好,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口。“师伯,我做错了事,受些罚也是应当的”

“受罚?你当真做错了什么事,这功力若不是你,只所旁人早已没有性命,你还如此袒护于他,别以为师伯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谷天凌又是如何待你的,你为何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何至于为了他连性命也不要了吗?更何况我也早已听闻江湖传言他与轩辕梓墨他们……唉”冷空玄看着夕伶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亦是不愿再说下去刺激于他。

“我明白师伯是为了我好,都是夕伶自己不好,这怪不得别人”

冷空玄见他无怨无悔的模样,亦是心疼,“罢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那个风凌堂我看你也不必回去了,好生在这里养着”

“师伯” 夕伶一听到自己不能再回风凌堂,心中着急。

“好了,你的伤未好之前,哪里也别想去,除非我死了”冷空玄放下狠话,嘱咐着明溪几句,转身离去。

“夕伶,这几日可是把石护法急坏了,你终于醒了,你们说话吧,我先出去了,回去熬好了药给你送来”明溪玩笑着,拉过石钢来到夕伶的床前,“人交给你了,这回醒了,要说什么尽管说吧,省得自言自语的,让人以为你疯了呢”

一席话说着石钢脸发红,他没想到每日对着昏迷地夕伶自言自语的事却让明溪知晓,虽有些恼怒,却也不敢发作。只好忍着。

看石钢窘迫的样子,明溪不由地心情大好地离去。

夕伶听着明溪的话,看着石钢憔悴而消瘦的脸,心中涌出感动。

“石大哥”

再次听到久违的一声石大哥,石钢的眼里泛着红。

“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是他们救了你,更何况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一无所知,害你如此,让我心生不安”

“石大哥,这事不怪你”

“可是”

“好了” 夕伶慢慢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石钢的手“别说这些了,我不都好了吗?”

石钢第一次被夕伶主动的拉起了手,感受着带着热意的手,石钢急急点着头“恩”

“我出来的事,堂主那边” 夕伶知道自己是被罚到西峰山,这次贸然下山,他不得不有些担心。

石钢紧紧回握着夕伶的手“这些你不必担心了,有我在。”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夕伶十分地安心。

夕伶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石钢每日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陪伴他。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2个月过去了。

眼看着秋风已至,吹着满天的落叶飘飘落落。夕伶一个人站在树下,仰望着那随风而散的落叶。

“天冷了,小心身体”

夕伶感到身后来给自己披上外衣,轻轻转头一双黑眸正好对上柔情的双眸。

“我已经好多了”

“还是注意些好”石钢温柔的上前为夕伶系上衣扣。夕伶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拒绝,可是看到石钢固执的眼神,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随了他。

相处这2个月的时间里,石钢的温柔和体贴一点点的打动着夕伶的心,药王谷里平静的生活也让夕伶从未有过的安宁,让他细心地体会石钢带给自己的一切。

“又到秋天了” 夕伶轻叹一声,却也没有了下文。

“是呀”石钢虽然不明白他话里想说什么,可是只要夕伶说,他都愿意去听,去回。

“母亲就这样的天走的” 夕伶淡淡的话语里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还要拼命的做工养活我,那年秋天,母亲咳的特别厉害,没有人愿意用她,家里没有钱,没有吃的,没有药,母亲就这样一天天的熬着,最后”

“夕伶”石钢听着,心痛将他一把搂在怀里。

夕伶感受着石钢温暖的怀抱,他虽然明白这里并不是他渴望想要的,然而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夕伶有点自私的不想离开。

“那天,我出去想找些吃的给母亲,走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点吃的,最后还是从狗的嘴里抢了个半个包子,我紧紧抱着那包子,拼命的往家里跑,可是等我到家的时候,母亲她”

“好了,不要说了”石钢的手臂搂地正紧“夕伶,我爱你,让我来保护你好吗?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不在乎,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一回好吗?”

面对石钢深情的表白,夕伶内心涌出一阵苦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真心爱着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爱着自己。

“夕伶”石钢看着游移的眼神,直直盯着夕伶的黑眸。“你若是为难,可是不必现在回答我,我只求你好好去想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夕伶轻轻点着头。

石钢如获至宝般再次紧紧的拥住夕伶“夕伶,我发誓,此生定不会负你。”

夕伶的眼里闪动着晶莹,带着苦涩伴着一丝甜蜜。

自那日起,石钢与夕伶之间的关系倒也增进了不少,虽然夕伶未亲口答应石钢,可是不自不觉中欣然接受着石钢对自己爱意的表达。

石钢也有信心会让夕伶慢慢完全地接受自己。然而一切却因为一封信而改变。

这日清晨,药王谷接到一封密信是给石钢的,石钢有些奇怪是谁给写信。当他接到信时,看到信上的独有的标志,他的心中一惊,急忙忙地拆开了信件。

当他看完信的内容时,脸上不由地显出一丝慌乱。

“怎么了”送信过来的明溪看到石钢的脸色不对,不由地问道。

石钢将信封好,放进了怀里。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夕伶他就拜托你们了”

明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隐约感到不是什么好事。

明溪轻点头“你放心吧”

吃过晚饭,夕伶与石钢面对面坐着对弈,透着烛光石钢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微皱眉思索的模样,这样平静的相对是石钢曾经一直向往的,可是却也是从来不敢想的。夕伶虽然出身不高,然而骨子的傲然之气却也让石钢不敢小视。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梦境竟然实现了,而且就在眼前。

“石大哥,石大哥” 夕伶见石钢走了神,轻唤着。

石钢回过神来,再低头一看,胜败之局已成定数,不由轻笑“我又输了”

“你有心事?”聪慧的夕伶怎能感觉不到石钢的异样。

“没没有。只是有些乏了”石钢不敢直视着夕伶的黑眸。

夕伶知他不想说,亦是没有追问下去。想这些数月来一直是石钢在照顾自己,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而石钢身体逐渐消瘦下来。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去歇着吧”

石钢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从未过的欣喜不由爬上了心底。“夕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莫名的话语,夕伶也未有多想,淡笑着回应着“你也是”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回应,可是话中的真诚关切之意却让石钢非常的满足和幸福。

“我先去歇了,你也早些歇着”

“恩” 夕伶轻点着头,看着石钢一脸笑意的离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夕伶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总能感觉到石钢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他知道他也问不出什么来,见天色也不早了,倦意涌上来,索性明日再问,也未及多想,夕伶简单收拾好上床休息。

夕伶因心中有事,也未能睡得安稳。早早醒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外面蒙蒙的天色,天未大亮,轻轻起身,穿好衣衫,拿起床头的配剑,来到院中,抬眸不自觉地看着石钢的房间,未有点灯,想必还在睡着。

夕伶轻轻抬起脚步,来到后院,举剑练了起来,不自不觉当中天大亮,夕伶直感到腹中有些饥饿这才停下手的剑,想想有些不妥,平日这时,石钢早早会来找自己,可今日这个时辰却依旧未见人影。正想着,听到脚步声,回身正看到明溪笑迎迎冲自己走来。

“你起的好早呀,饿了吧。走去吃早饭去”

夕伶收好配剑,看了一眼明溪“石大哥呢”

“他,他有事出谷了”

“什么事?”夕伶有些担心。

“我哪里知道,他只说去去就回,让我好好照顾你”明溪说着拉起夕伶就要向前走。

夕伶有心详问,可是见明溪的态度,想来问也问不出结果,随着他前去。

第12章.

夕伶怀着心中疑问吃过早饭。回到房间,越想越是不对劲。正纳闷,门被推开,明溪走了进来,看着夕伶一人坐在那里愣神,笑着上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不会是在想石护法吧,这才没离开多长时间嘛”

夕伶微红着脸,“胡说什么”

明溪虽然爱玩笑,见夕伶脸上挂不住,便也不再玩笑,只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刚熬好的,快喝了吧”

夕伶见还药碗里还冒着热气,平时这些都是由石钢亲自为自己准备,刚开始觉得不好意思,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今日见明溪为自己端来,心下有几分不好意思“谢谢了”

明溪笑道“你不必谢我,要谢我的人早已谢过了”

夕伶知他逗自己,不予理他,端起药碗将药趁着热喝下。

“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夕伶放下药碗,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这可真不知,他也未讲,只是嘱咐让我好生照顾你”

“那可是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人没有,信到有一封,见他神情,保不齐就是风凌堂的事。怎么说他还是风凌堂的左护法”

“风凌堂?”一听到这三个字,夕伶的心不由紧张起来。“风凌堂怎么了?”

见夕伶紧张的样子,明溪不由生气“风凌堂,风凌堂怎么了现也与你无关,你还是病人,还要管有的没的,你一心想着的,可曾想过你,你受伤这些时日里可有人来关心过你,我只见石钢一人对你还是用心,其他人,我想就算你死了,也不会伤心一下”

明溪的几句话虽是犀利,却也是实情,是呀,就算他死了,他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夕伶低下头无言以对,看着夕伶失落的样子,明溪纵是心中有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的伤刚好,莫想那些没有用的,这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都不爱惜了还有谁会来心疼,石钢不过有事,出去几日便能回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夕伶知道明溪是心疼自己,淡淡地笑着“我明白,只是这些日子就要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再这样讲我可是不管你”

夕伶明白明溪不过也是刀子嘴罢了,听着他的话,心中却也是温暖。

过了几日,石钢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夕伶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他虽然明白石钢做为风凌堂的左护法,要处理的事情多也是应当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泛着隐隐的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而明溪这几日不正常的神色让夕伶心中更加不安。虽有心想问清楚,可是见明溪不愿意明说,亦不好再问。

晚些时候,用过晚饭,平日里这时明溪会给自己送药来,可是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动静。夕伶心想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披了件外衣,向外走去。

来到明溪房间,房门紧闭,屋内暗着,看来未在屋里,信步来到厨房,点着灯却未见人影,已经开了锅的汤药不断喷着热气,夕伶上前将药锅端了下来。熄了火转身出了厨房,往师伯的房间走去。走到近前,就听到屋内有说话声,正想推门而入时,听到冷空玄一声长叹“这件事原本不是你我能管的了,风凌堂一心与朝廷为敌,你我又能如何?”

听到风凌堂三字,夕伶不由按下脚步,隐身在门外,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师父所言极是,他人之事徒儿也无心去管,只是宛儿她”

“唉,这么些年你还是放不下她。你纵是对她有心,可她有一分真心对你”

“她纵是心中无我,但我亦不能眼睁看着她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恩怨是非又岂是你我能化解的”

“徒儿不想化解,只想求保她一命足矣”

冷空玄听明溪态度坚决,自知无法劝他,无奈叹息道“你若无悔,为师也不会阻你就是”

“多谢师父”话音刚落,只听见门被推开,明溪回头观看,见夕伶站在那里,心中一惊,他不知刚才与师父的谈话他听去多少。

冷空玄心中亦是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一脸柔和的笑容“伶儿,你怎么来了”

夕伶冷静地看着他们“风凌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溪起身来到夕伶身边“哪里发生了什么,不过是江湖上的小事情罢了。石钢不是回去了嘛,过几日就没事了”

夕伶甩开明溪的手“你莫要骗我,我只想听实话,风凌堂要与朝廷为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溪无奈地叹气,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冷空玄见夕伶如此态度,心下不满“伶儿,风凌堂如何,已与你无关,你何必这么激动”

“师伯”

“好了,你身体刚好不久,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再者你已经不是风凌堂的副堂主,不管风凌堂发生什么事,何曾有人来找过你,既然他们都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何必为他们担心。太晚了,你回去吧”

“师伯” 夕伶有心再问,可见冷空玄态度不容置疑,夕伶轻叹一声只好转身回去。

“师父,夕伶他”明溪有些担心地看着夕伶远去的背影。

冷空玄既是心疼又是无奈“随他吧”

夕伶回到房间后,越想越是心烦,虽然他不能明确的知道风凌堂发生了什么,可是从师伯和明溪的对话里,他能感觉到此事的不简单。风凌堂与朝廷为敌?难不成还是为了他?夕伶越想心越乱,不由地更加烦躁。

清晨,明溪轻步来到夕伶的房间,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未插上,“夕伶”轻声唤着,推门而入,屋内却是空空,夕伶根本不在屋内。

“夕伶”明溪将手中的早点放下,转身出屋寻找,依旧不见夕伶的身影。

“师父,夕伶不见了”找了几圈依旧没有找到,明溪匆忙来告之冷空玄,冷空玄坐在那里,似早知道这般的结果,“算了,随他吧”

“可是师父,”明溪还是有些担心。

“你也起身吧”

“师父”

“他定是去京城,你也起身吧。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去了他也有个照应”

“是”明溪明白师父的苦心,应声准备出发的应用之物。

冷空玄站起身,看着窗外,不由轻叹:想不到伶儿的痴情竟然也是这般随了他。

夕伶连夜赶回了风凌堂,才得知此时的风凌堂多半人都已经让堂主带去了京城,找到了几位留守的分堂的堂主,才了解到风凌堂的一切都交由了分堂的堂主,谷天凌早在几个月前分批将死士带进了京城。

夕伶知道谷天凌的脾气,想必是和他有关,那日眼见轩辕梓墨被司徒云萧带走,谷天凌如何能甘心。看来他是要不惜一切要夺回轩辕梓墨,可是不管风凌堂在武林的地位和实力如何,毕竟是江湖的门派如何能与朝廷作对。难不成他谷天凌真要为了那样一个人,枉风凌堂百年来的基业于不顾,葬送于此。

想到此夕伶既是难过又是心痛,虽然当初一心跟随在谷天凌的身边,是因为爱慕他,可是这些年来,他一心打理着风凌堂,对于这个百年江湖门派亦是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于情于理上,他都不愿意看着风凌堂遭受这灭顶之灾。

一路马不停蹄来到京城,找一家客栈稍做休息之后,换上百姓的衣服压低也帽檐像外走去。一路上虽然没有看到异样,可是心里依旧不安,打听着来到司徒云萧的府邸附近,大门紧闭也未有不妥。转身往回走,走了一路有些口渴,找了一家路过的茶摊,叫了壶茶喝了起来。听到旁边的一桌二位路过歇脚的客人随意攀谈起来。

“听说没,前几日天仙下凡了”

“什么天仙”

“就是前几日在前面那条街上,好多百姓都看到了,虽是穿着百姓的衣服,可是容貌却也只是天上才有,而且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另一桌的一位年轻的庄稼汉站起身来“我可是看着真真的”

“若真是如此,我看这天仙下凡并非好的意兆”

“你怎么这么说”

“你们没听说,最近皇城里很不是太平,司徒王爷都被调进皇宫里守着了”

“噢?还有此事”

“我看这天下太平不了”

“唉,这太平不太平的,只有天老爷能赏口饭吃,我也不求什么了”

“也是,也是”

……

虽是随意的交谈,夕伶却是听者有心。

天仙?相貌不凡?瞬间不见?想来十之八九又是他了。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可是不一般人都比过的。

司徒云萧守皇宫,莫不是堂主他真要与朝廷为敌了,为了那个人,他真的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吗?

一想到此,夕伶一阵心痛,他顾不上喝茶,从怀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上,起身快速离开,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止谷天凌这疯狂的举动,他不能任意由着堂主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葬送一切。

第13章.

夜幕降临,城郊的树林之中,淡淡的月光之下站立两人。

“堂主,如今死士牺牲纵多,难道还要”

谷天凌冷眼扫视着石钢,“怎么,你也学会了背叛”

石钢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谷天凌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如今到了这个局面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手”

石钢虽然知道劝不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堂主为了那个人值得吗?”话音刚落,谷天凌怒气地回手就是一掌,石钢站立不稳后退了几步。

“我的决定何来你多嘴,你再敢无礼别怪我手下无情”

石钢低头强忍着胸口的刺痛,恭敬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言。

“去把其余的死士给我集结好,等候我的命令”

言罢,谷天凌看也未看石钢,一纵身便没了身影,只留下一阵风扫着树叶飒飒作响。

石钢回到城中的住处,刚要推门而进,感觉不对,屋内有人?石钢警惕地放轻了脚步和身形后退到门后。这本是一处普通的百姓家,早已无人居住,石钢为了掩人耳目,不招人怀疑,故装成外地寻亲之人寻至此处,不想故人早已不在,只好暂住于此。他早已打听好,这家人已无他人在世,不知何人敢擅自闯于此处。

石钢轻轻拔起腰中配剑,一个闪身闯进屋内,刀光一闪,剑到人前,石钢一惊赶忙收剑,随即一喜“夕伶”

夕伶脸上泛着笑意轻轻道“石大哥”

“你怎么来了?”石钢放下手中配剑,连忙招呼着夕伶坐下。夕伶也不客气随着坐下,抬眸看着石钢似有埋怨道“你还问我,你只留下一封书信,便没了人影。我还想问你我是如何得罪了我们的石大护法,便是连句话也不肯留”

石钢听夕伶如此说,想着夕伶必是生气了,不由慌道“夕伶你听我说,其实我……”夕伶掩口失笑“好了,我逗你的”

见夕伶笑了,石钢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嘴太笨,又不会说什么,我瞧你身体不好。怕你担心嘛”

“说的这般还说好不会说,这要让些呆子听了,岂不气死”

石钢见夕伶玩笑着,知道他没有在生气,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可是一想到夕伶的身体不由担心起来“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无碍了,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问” 夕伶正色道。

石钢知道他要问什么,想来也瞒不住,索性直接说了“夕伶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管了,堂主已然是鬼迷心窍了,我们又能如何”

“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风凌堂毁于那人之手” 夕伶心中不甘。

“夕伶我亦不愿如此,可是如今堂主已然疯魔,你我又能如何,今日我不过多说一句,唉” 石钢叹息一声“若不是凭我在堂主身边多年,如今还有用处的话,只怕今日我早已没命”

夕伶这才注意到石钢的面色不好,一伸手便扣住石钢的心脉,心下不由一惊,他真的想不到,石钢自幼跟随在谷天凌的身边,堂主竟然对他下如此狠手。

石钢见夕伶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臂,“好了,不过是些小伤,调息几日就好了”

夕伶明白这不过是石钢安慰自己的话,便也不再多问。

“石大哥,我明白如今堂主已被那人迷的失了心性,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看着风凌堂数百年的基业葬送于此,让后人流离他乡,被世人唾弃。”

“唉”石钢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如今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石大哥,我知道你亦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如今我有办法,但是我需知道堂主的安排”

“这……”石钢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不相信夕伶,只是他不确定如此真的能救得了风凌堂吗?如果不能会不会连累到夕伶,这才他所担心的。

“石大哥,难道你不信我”

“不,你说什么我都信,只是我担心你。你既然已经脱离这件事,何必将自己陷入其中”

夕伶淡淡的笑着“堂主待我有知遇之恩,我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石钢也明白夕伶的性格,而且这些年,他心里也明白夕伶对堂主的感情。石钢心中长叹“只要你能保证平安,所有事我都能应你”

“恩” 夕伶轻轻点头。

富丽堂皇的皇宫里一片寂静,尤其到了晚上更加静地可怕。司徒云萧独自一个坐在空荡的宫殿里,沉默无言,连日来莫名的死士攻击皇宫,让他已然心力交瘁。可是再苦再累,只要一想起那个妩媚的人儿,嘴角不经意扬起了笑容。

司徒云萧正在出神,突然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息接近了自己。司徒云萧警惕地拔剑正要喊守在宫门口的护卫时,一股冰凉之意已经到了脖颈间,司徒云萧立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人。“是你”

夕伶微微一笑“王爷还能记得在下,真是在下的荣幸”

“你在此有何事?”司徒云萧一脸的冷淡。

“在下有一事来求王爷”

“求我?这是你们风凌堂求人的态度?”司徒云萧侧目看了一眼横在脖颈上的利剑。

夕伶将剑抽回,“王爷恕罪,在下并无伤王爷之意,只是此事机要,怕王爷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哼”司徒云萧冷哼一声“真是笑话,你以为是何人,可受你的威胁”

夕伶低头赔礼道“在下也是一时心急,今夜若不能告知王爷,只怕就晚了”

“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难道王爷忘记了,上次若不是在下告知,王爷如何能顺利离开滨城”

司徒云萧阴沉着脸没有答言,夕伶继续道“王爷,在下不过也是救主心切,才出此下策,冒犯王爷之处还请王爷见谅,如今皇宫如此的不太平,虽然王爷的暗卫都是精锐之士,但是他们在暗王爷在明,难道王爷不明白什么叫明枪易夺,暗箭难藏”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司徒云萧不想与他多费唇舌。

“好,既然王爷信在下,在下愿意将之后他们的计划告知王爷”

“你想要什么?”司徒云萧自然明白这天下没有不要钱的买卖。

夕伶了然笑道“王爷,在下只有一个条件,事过之后放风凌堂及我们堂主一条生路”

司徒云萧看着夕伶认真的模样,心中轻叹:难得的痴情,可惜可惜。

“王爷意下如何?”

司徒云萧抬眸“好,本王就应了你”

夕伶听到此话脸上透出淡淡的喜悦“多谢王爷”

“你为他这么做值得吗?”

夕伶一愣,反问道“王爷如果有一天你在换作在下,王爷会这么做吗?”

司徒云萧没有言语,夕伶说的也是实话,若有一天,梓墨如此犯险,他也会不顾一切去救他吧。

夕伶见事已达成,也无意在留,俯身一行礼,飞身离去。

司徒云萧坐了下来,想着刚才夕伶临走前的话,再次陷入了沉思。

“王爷”赤焰走了进来,来到司徒云萧的身边,轻声上前道。

“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司徒云萧坐直了身子,端起桌子上的茶轻呷一口。

“只是百姓坊间有传闻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但却没有一人看过他的长像,不过……”赤焰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说。

“说”

“是”得到王爷的命令,赤焰这才继续道“据见过的人描述此人身形体态及让人不可发觉的轻功,属下心中觉得特别像一个人”

“你怀疑是梓墨?”司徒云萧冷眼盯着赤焰,赤焰立刻低下头“属下不敢”

司徒云萧没有说话,微皱着眉头,心下不由有些犹豫。

“你先下去吧。加派人手去照顾好梓墨,还有”司徒云萧示意着赤焰上前,一阵轻声耳语,赤焰领命下去。

又是一夜的不平静,一夜的恶战,司徒云萧阴沉着脸看着一地的死士的尸体和宫内的侍卫及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影。赤焰的心里更是又怒又恨,吩咐人清理好一切,看着王爷憔悴的面容心下不由地心疼,劝着王爷去休息。

正在此时,有宫人来报有人要见王爷,还未等司徒云萧说话,就看到那个令自己日日夜夜想念的人。

“梓墨”司徒云萧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将轩辕梓墨紧紧地拥在怀里。

“王爷”细细的声音依如当初让他心动。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在这”半天,司徒云萧还是狠着心肠松开怀里的人。

“我想你了”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司徒云萧无力招架。

“不行”他尽管心里很想,可是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他决不能让梓墨再涉险。“赤焰,派人送他回去”司徒云萧转过身,狠着心下着命令。

“不”轩辕梓墨执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赤焰试图上前,却都被轻易的闪开,赤焰心里明白,论轻功的话,他们谁也比不过的。

“梓墨”司徒云萧无奈低声喊着。

“我不走,这么多日子了,我一个人,不要。”

司徒云萧轻叹口气。

“王爷,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委屈的样子,司徒云萧真是不忍心,“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事情,你答应我,第一时间,你先走,不要管任何人,听到没有”看着梓墨点了头,司徒云萧这才放下心来。

“王爷”笑着依在燕王的身边,司徒云萧感觉着许久不曾有的体温,心里暖意横流,顿时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王爷,你累了,我扶你休息去”憔悴的面容浮上了倦怠,默认着由梓墨拥着回到房间,看到王爷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赤焰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梓墨能管得住王爷了吧。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下来,好些日子没有这么安心的睡了,整日的事情的缠身,加之不知从何处来的黑衣刺客,让人心力交瘁。

“醒了”抬眼对上那一双笑迎迎的黑眸,“饿了吧。先喝点水,我这就让他们把晚膳上来”说着扶着司徒云萧坐起来,递上了茶,司徒云萧接过来茶喝完递给梓墨,笑着看着就转身离去的纤长的身躯,一伸手,一声惊呼,梓墨整个人完全躺在司徒云萧的怀里。

“王爷”梓墨嗔怒着,脸上却是一片娇红。

“不是想我了吗”耳语之言却十分暧昧,梓墨感觉到身下的蠢蠢欲动,梓墨羞红着脸,咬着嘴唇没有言语,司徒云萧便是爱极了他这般娇羞的模样,极其的诱人,坏笑着低下头,轻轻蹭在颈间,温热的湿气,梓墨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热,猛然间轻咬耳垂,身上不觉得一阵颤栗。

“不要了。王爷”柔柔的拒绝声此次却也是诱惑力十足,“您还没用晚膳呢”

“我现在便吃了你”霸道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情欲,一个转身将怀中人压在身下。

第14章.

是夜,依如往常的血战,依如往常的结果。

“王爷,这群人的下落还是不明吗”从早上回来,司徒云萧一直坐在低沉无语,“恩。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与朝廷作对”

“王爷,不管什么人,梓墨相信王爷”自信的话语让司徒云萧安慰不少,拥着梓墨坐在自己的怀里,看着他天真的模样,司徒云萧的心里不由有些犹疑?

“王爷尝尝这个”看到王爷一夜没吃没喝,梓墨特意去御膳房里让人烤了些点心,亲手喂到司徒云萧的嘴里,一脸的满足的笑容。曾几何,也是这般满足的笑容,让人不能自拔。

“王爷”司徒云萧轻轻的抚着精致的脸,妩媚的笑容,那般仔细像抚摸宝贝一样。“王爷”

“梓墨,若有来世,我订不会负你”司徒云萧真诚的说着,他真希望他的梓墨能永远有这样满足笑容。

梓墨不由地心中一动,手里的点心落在桌子上,黑色的双眸蒙上雾气。

“待此事平息,你我两人离开这纷扰之地,寻一处清静之所,过完这后半世,不管来生如何,我也定会寻到你,与你永生永世”

深情的誓言,不正是一直所求的吗?一个承诺,一个情字,苦苦的追寻,费尽心机的想得到,一旦得到了,却难以承受吗?“王爷。我……”想说的话却塞在喉咙难以说出来口。

“王爷,”赤焰未等通报,急匆匆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才觉得不妥,急忙低头。

“什么事”二人尴尬的分开,梓墨背着身子,让人看不清表情。

“回王爷,不好了,有一大批死士已经冲进燕王府了”

“什么”司徒云萧怒目倒立,心言他们果然真的出手了。

司徒云萧看着梓墨心里禁不住的一阵悲哀,他果然是这般恨我,若是此事平息,他若知道我又瞒了他,他还会原谅我吗?司徒云萧纵是心里难过,可是家国天下,他做为燕王,在感情面前他更多的是责任。

“你在这好好呆着,派人保护他”司徒云萧安慰着梓墨,安排好人,带着赤焰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梓墨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身影,感觉着那个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余温,我若负了你,你还会如此待我吗?慢慢闭上的双眼,任眼泪流淌,心痛,只不过是想讨回不应属于自己的代价,却还是这般痛,原来恨比爱还要痛。事情如今,却也不能再回头……

司徒云萧带着赤焰出了宫门。

“都安排好了?”

“是,按照王爷吩咐都安排妥当”

司徒云萧无奈叹息“派人看好他”

“是”赤焰打心底不愿相信梓墨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也不由得他不信,无奈的背后更多的是心痛。

司徒云萧按照计划换了衣服,带着人赶往正殿外围。他躲在暗处看着大胆的谷天凌带着闯入了大殿,这才一声令下,赤焰带着早已埋伏好的暗影冲了上去。

“谷堂主,别来无恙”司徒云萧缓步走上近前,看着谷天凌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然而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以往的镇静。司徒云萧心中赞叹,若不是与朝廷为敌,也许他们会成为朋友吧。“风凌堂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一向不与朝廷作对,不知谷堂主,屡屡触犯我朝威严,所因为何呀?”

“既已知晓,何须多费口舌,要杀要剐随便”既然失败了,贪生怕死岂是英雄所为。谷天凌脸上毫无惧色。

“好,果然是大丈夫所为,既然如此,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来人”司徒云萧虽有爱才之意,然而此时面对恨不得生吞活剥谷天凌的暗影,他不得不给他们一个交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一个动听的声音“慢着”,只见轩辕梓墨不知从何处而来。

司徒云萧看到梓墨一袭白衣,平静的脸上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的纯真。“梓墨,别闹,快回去”司徒云萧想上前拉住梓墨,被他轻易闪过。

梓墨上前径直走到谷天凌的面前,“你来这做什么”谷天凌心中不妙,即使如今的一切都是为他而做,他亦不愿连累于他。“没你的事快走”谷天凌从来没有如此愤怒。

梓墨看着看着,竟然笑了,优美的弧度,单纯而迷人,谷天凌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笑容的梓墨,有些愣了,此时心中却也生起了不好的预感。“王爷,快带他走,若不然,我就杀了他”威胁的话此时对梓墨却没有任何效力。

“梓墨,快走开”司徒云萧焦急的想向上拉回梓墨,但是他根本就抓不住的梓墨的影子。

看着,听着,梓墨淡淡的笑着,半晌缓缓开口“这一切都是我策划,我才是主谋,谷堂主不过是受了我的引诱,王爷若要偿命的话,也是我,不应该是他。”一席话,在场除了谷天凌和司徒云萧所有的人都惊了。

“梓墨你?”赤焰真是不愿意相信,曾经也是暗影的他,真的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他无论怎么也不想相信,曾经的少年会有这般的心机。

梓墨淡然的笑着,“对不起,大哥,也许我已经不配叫你大哥了”

赤焰此时的心乱成一团,看着王爷,司徒云萧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梓墨不要乱讲”司徒云萧半天才低沉吐出一句话。

“哈哈”冷笑着,“王爷,对我一直不都有怀疑吗?从滨城回来,王爷一直在怀疑我,调查我,防着我。难道不是吗?”此时司徒云萧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尽管他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信。他对不起梓墨的太多了,宁愿这只是一场梦,过去也就过去了。

“报王爷,不好了。太后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司徒云萧大惊刚要说什么,有人跑了进来“王爷,王妃她在府中中毒,现已昏迷”

司徒云萧一时间眼前一黑,他直直地看着轩辕梓墨,“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徒云萧终于忍不住怒吼着。

梓墨一阵心痛“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冷冷的笑着,因心酸而颤抖的声音,“因为我恨,恨你的无情,恨你的怀疑,恨你对我的不真心,恨那个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你的身边,恨她对我无尽的折磨,恨……恨,我只想呆在你的身边,哪怕是远远的相守相望着,我一再的忍,一再的祈求,最后换来只不过是杯穿肠毒酒,痛入骨髓的滋味,你可尝过。”

那肆意的泪水,嘶哑的吼着,眼神里的绝望,让司徒云萧似乎看到曾经的场景,他忽然一阵心悸,预感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从梓墨从天而降的时候,就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的之味,“梓墨”就在梓墨倒下一瞬间,谷天凌和司徒云萧几乎同时的冲了过去,但是谷天凌却被在场的侍卫拦住,梓墨倒在司徒云萧的怀里,满身的鲜血,因为刚才强力的压制,才没有涌现,而此时毒火攻心,夺去了功力,但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梓墨”曾经的场景再一次浮现眼前,司徒云萧慌了,他努力的擦拭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试图止住这一切,但是根本不行,司徒云萧的身上沾满他的血迹。“王爷”虚弱的声音让人心痛“对不起……我以为报仇了,不恨了……可是……原来恨也是这么痛的……”

“不,不,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梓墨勉强的笑了笑“好多……弟兄因我而死……我如何还。能独活……云萧……”

第一次听到梓墨叫自己的名字,司徒云萧心揪到一起。

“这……才是西域正宗的毒……药……”话至此,侧在一旁的手臂忽然滑了下来。“梓墨”痛彻心扉的声音一时间响彻天际。

一切的恩怨都因轩辕梓墨而来,又因轩辕梓墨而止。

皇宫里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乱,所有的太医都被传进了皇宫。面对太后所中之毒,所有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

而皇宫的另一处宫殿里更是寂静的可怕,司徒云萧若不是被赤焰拼命挡住那一剑,只怕现在躺在这里就不会只有梓墨一人这么孤单。

“梓墨,梓墨”司徒云萧痛苦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轩辕梓墨,美丽的容貌苍白的吓人。

“王爷,王爷”赤焰来到司徒云萧的身边,轻声唤着。“风凌堂的那些人要怎么处置”虽然此事因梓墨而起,可是在赤焰的眼里,真正的仇人却是风凌堂的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毫无人性的死士。

司徒云萧轻声叹息着,却也是一时无言。

“王爷”赤焰见司徒云萧毫无反应,不由地心急道。

“唉……”司徒云萧刚想开口说话,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打斗声,还未等司徒云萧发话,赤焰提剑走了出去,刚到门口,门被撞开“好大胆的恶徒,敢在这里撒野”赤焰提剑上前分心就刺。来人不急不慌地横剑挡在了面前。他看也未看赤焰,直视着屋内的司徒云萧,高声喊道“王爷,你不想救那个人了吗?在下有相救之法”

“住手”司徒云萧高声喝住了赤焰。“让他进来”

“王爷”赤焰不解,可还是不得不听王爷的命令,不甘心地收回了剑,但还是时刻警惕着来人的动向。

“王爷有礼了”

“不必多礼,你可真能救他”司徒云萧此刻也顾不得礼节,他只一心想救活床榻上的人。

“他所中乃是西域噬情之毒,中毒之人因动情而加快毒性,最多也只能撑三个时辰”

“什么?”司徒云萧看着床榻之上气息渐渐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地方,梓墨,梓墨,终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恨我,然而恨却因你的深爱。“我求你,只要你救活他,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此时的司徒云萧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他只是一个即将要失去爱人的伤心人罢了。

“在下想要的,王爷是知道的”

司徒云萧沉了一下,抬眸看着赤焰,通红的双眸里全是仇恨,司徒云萧缓缓地站起身来,就要俯身跪地,赤焰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惶恐连忙扶住司徒云萧,“王爷此为何意,让属下如何承受的得起”

司徒云萧哀叹道“你跟随我身边多年,我一直未将当过下人看待,今日我”司徒云萧似难以开口“我欠他的太多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

虽然司徒云萧未能说明,可是赤焰已然明白王爷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他眼睁睁地看着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死于非命,他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可是如今看着王爷失了魂的模样,看着昔日的兄弟躺于床榻而生死未知,他的心纠结着生疼。

“那些死去的,我都会记在心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补偿他们,只求换梓墨一命”

司徒云萧苦苦哀求的声音让赤焰难过,“属下一切听从王爷安排,绝无怨言”

司徒云萧一直守在梓墨的身边,整整一个下午,待至天黑时,明溪这才双眉微展,“他如何了”司徒云萧紧张地上前轻声问道。

“性命已经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

明溪看着司徒云萧一脸的苍白之色,那紧张关切之意让人感动,明溪心中不仅为李宛儿哀叹。

“他曾经中的毒虽已解可是已伤及筋脉,如今之毒虽不能要他性命,可是想要他醒来,却也要看他的造化了”明溪轻声吐出实情。

司徒云萧缓步来到床榻之前,慢慢俯下身子,拉住梓墨冰冷的手,“梓墨,只要你活着,我会等着你醒来,我说过我要带你寻一处清静之所,过完这后半世,不管来生如何,我也定会寻到你,与你永生永世”

缓缓的声音荡在夜色之中,听着让人感觉那么心酸。明溪轻叹一声,收拾好自己的医箱,悄然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西国国主司徒云迪,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胞弟司徒云萧一身布衣的跪在自己的面前。

司徒云萧一脸平静言道“如今国家已是太平,臣弟如今只想做个普通的百姓,请皇兄成全”

“你”司徒云迪看着他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又气又痛。“为了那个男人你就什么都不顾了,燕王妃你不了,皇兄你不要了,母后你也不要了”

“皇兄恕罪,当初就是我负了他,不信他,让他才会犯下今日之错,我欠他的太多了。母后那里我自会谢罪,然而今生我就是死也不会再放弃于他”

“你”司徒云迪看着他如此坚决的态度,气闷着说不出话来。

“算了,让他去吧”

“母后”司徒云迪原本打算让母后给出面说说司徒云萧打消这样的念头,可是不想他还未说完,太后宇文馨摇着头轻声叹息道。这让司徒云迪无法理解,一直以来他知道母后对于司徒云萧迷恋男子之事大为恼火,如今却这般态度。

宇文馨轻叹一声,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斜倚着软枕 “自从你登基以来,萧儿为国为民也算尽心了,他说的对,如今天下太平,就如了他的愿吧”

司徒云迪依旧不忿“真不明白那个男人哪里好,云萧真是被他迷了心窍。他伤了母后,饶了他的性命已经天大的恩德,如今云萧还要为他放弃这家国天下,这种人真是留不得”

“罢了”宇文馨看着儿子那愤恨的眼神,如同当年自己知道那件事一样,经历死而复生,她也终于看开了许多,她明白自己再阻拦依旧无法去阻止儿子的脚步,她不想再重复当年的悲剧。

“皇上,算是哀家求你,放了他们吧”

司徒云迪惊异于太后竟然为他们求情。“可是母后”司徒云迪还是不甘心。

“迪儿”宇文馨勉强地坐直了身子,拉住了司徒云迪的手“母后老了,母后只想你们都能幸福,既然萧儿喜欢他,就随了他吧,好吗?”

面对宇文馨苦苦祈求,司徒云迪心中纵是不愿,也不好再拒绝。“儿臣就依母后”

听到此言宇文馨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司徒云迪见宇文馨有些疲倦,上前扶着宇文馨躺下。

“哀家累了,你去忙吧。”

“是,儿臣告退”司徒云迪吩咐着宫人照顾好太后,这才转身离去。

宇文馨轻轻闭上眼,心中轻叹:真是冤孽呀。

第15章.

一切终归于了平静,夕伶站着一动不动地抬眸看着月亮,马上又要到十五了。夕伶每每看着圆月心里总会莫名的哀伤。想着那日在宫中他带着明溪前去给太后解毒之时,太后醒来后见到自己惊慌而害怕的神色,虽然当时太后没有说太多,他已觉察到事情的不对。所以事情一过他一个人匆匆的赶到药王谷。

“伶儿”夕伶听到声音,转过身正好看到自己的师伯冷空玄。

“师伯”夕伶规矩的行着礼。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明溪呢”

“他说还有事情要办,过几日便会回来了”

“噢”冷空玄轻应,没有了下文。

“师伯” 夕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冷空玄只是看着却也没有说话。“我……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事”声音越来越小。

“之前不是与你讲过,你父亲遇人不淑,丢了性命”

“可是……”夕伶自然不信事情有这般简单“我想我父亲因何而死”

“因何而死?”冷空玄大笑了两声,声音不由有些颤抖“伶儿,你真的想知道你父亲因何而死”

“是”

冷空玄长叹一声“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父亲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被人下令活活绞死的”

夕伶听到冷空玄的话,吃惊看着冷空玄他不敢相信为什么会这样。“父亲到底所犯何罪?”

“欲加之罪”冷空玄苦笑一声。

夕伶不明白。

冷空玄继续道“你父亲与我从小随着师父一同学医,你父亲天生聪颖,对医道又有自己的见解,师父很是喜欢,原本这药王谷谷主也是传于你父亲的,谁想到那年,唉,真是孽缘”冷空玄放着远方似又看到那年的情景。

冷空玄记得那天天很晴,很暖,他和师弟夕莲一同上山采药,一路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山上。走着走着,夕莲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师弟”冷空玄跟着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向前看着。

“师兄,那里好像有个人”

“有人?”冷空玄仔细瞧前看着也未能看到。夕莲说着就要过去,被冷空玄一把抓住“不知道什么情况,小心有诈”

夕莲微微上扬着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师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着走了过去,冷空玄怕他一个人受伤,连忙跟了上去。

“师兄,你看”冷空玄顺着夕莲的声音正看到草丛之中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冷空玄低下身子,伸手搭在此人的手腕处,夕莲探了一下鼻息“师兄此人有救”

冷空玄拉住夕莲的手“师弟,这荒山野岭的很少有人来,我们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还是不要管了”

夕莲听到冷空玄的话有些生气,“师兄,不管他是何人,我们为医者就是要治病救人,若是见死不救,我们还学医做什么”

“可是……”还不等冷空玄说完,夕莲甩开冷空玄的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刚刚炼成的丹药,为他保住命再说。冷空玄知道劝不住夕莲,只好出手帮忙,若是此人不是好人,他也可以随时保护着夕莲。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没有劝住夕莲,便害了他的一生。

“师弟,你不要固执了,快去与师父认个错”冷空玄看着跪在雨中的夕莲,心疼地劝道。可是夕莲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跪在那里依旧一句不言。

“莲儿,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还是”未等冷空玄说完,夕莲坚定的眼神看着冷空玄“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在一起”

“莲儿你怎么还不明白?普通人,若是男子相恋都难以容于世人,更何况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之君,再者,他又如何能保证对你不是一时之念,你就这样与他而去,那个皇宫尔虞我诈,你如此单纯天真,如何能保全自己,莲儿,你听话好不好,跟师父认个错,留下来好不好?”

纵是冷空玄的苦口婆心,此时的夕莲一句也听不下去,他明白师父和师兄都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的心陷入的太深,他已无力自拔。“对不起,师兄,我爱他,我不能离开他”

“你……”冷空玄还想说什么,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满头银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夕莲,无奈叹息道“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我药王谷便也留不下你这样的人”

“师父”冷空玄听到师父的话,连忙上前求情道“师弟他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师父”

“师兄,不必为我说情,我对不起师父多年的栽培,对不起师兄的照顾,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师弟你”

“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从今以后你不在是我卫雀的徒弟,你走吧”药王谷的谷主卫雀一挥手,转身不再看夕莲。

夕莲看着师父的背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自幼跟随师父学艺,虽是师徒之名,却有父子之情,而今他伤了师父的心。他对着师父叩了三个头“师父,徒儿不孝,望师父珍重”

语毕,夕莲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向外走去“师弟”冷空玄想上前挽留,“让他走”师父的一声冷喝,冷空玄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夕莲一步步地离开了药王谷。

“师父”冷空玄上前跪在了卫雀的身边,卫雀看了一眼,长叹道“命呀”

“那后来呢”夕伶听着,不禁问道。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一年后我听说,你父亲被朝廷通缉。我便派人人四处去找你的父亲,还没有找到就听到你父亲被人绞杀的消息”

“父亲到底身犯何罪?”夕伶依旧不明白。

“他奸、污了宫女”

夕伶惊愕着不知道说什么。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人的圈套,一个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阴谋”

那年的冬天,天空下着大雪,冷空玄坐在屋子里心急如焚,半个月过去了,自从他听到消息夕莲从皇宫里逃了出来,他一直派人不断出去寻找,可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正焦急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听那声音不似男子,有些虚弱。冷空玄迈步走了出去,看到一个衣衫脏乱的女子慌张的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救我”女子看到冷空玄想也未想扑到了他的脚下,黑眸里闪着无助。这时听到后面的马蹄声。

容不得冷空玄多想,他一把将女子拉了起来,“跟我来”

待安全之后,冷空玄这才将女子叫了出来“你走吧”

女子犹豫了一下,似有话问,可又不敢问。

“你还有何事?”冷空玄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我想。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药王谷怎么走吗?”

“你找药王谷何事?”冷空玄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何意。

“我……”女人似有难言之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口说了实情“是我夫君让我去药王谷找人”

“你夫君叫什么?”

“夕莲”

“他现在在何处?”冷空玄紧张地一把抓住女人的手。

女人被冷空玄突然之举吓得发抖地说不出来话。冷空玄慢慢放开了手,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别怕,我就药王谷的人,我是他的师兄,你快告诉我现在在何处?”

女人听到冷空玄的话,突然放声痛哭了起来。冷空玄心感不妙。女人哭了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女人这才慢慢将所有的事情讲给了冷空玄听。

夕莲随着司徒浩宇回到宫中,刚开始的时候,生活还算如意,虽然每日只能待在那冰冷的宫殿里守着,但还日子还算平静,然而平静的日子没有过了多久,当时的皇后宇文馨暗下毒计,导演了一出夕莲奸、污宫女,还让司徒浩宇抓个正着。司徒浩宇一气之下,将夕莲打入冷宫。后来宫女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便偷偷地去找夕莲,夕莲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想来宫女也是一个受害人,她虽设计了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同时夕莲想那司徒浩宇竟然不信自己,将当初的誓言全部抛弃,失望之下,便决定带着宫女一同逃出宫中。未出朝都多久,夕莲为了救宫女引走了追来的官兵,后终不敌而被抓。宫女眼看着被抓走的夕莲却没有办法,她记得夕莲与自己分开之前告诉自己要去药王谷找他的师兄,让他帮自己保住这腹中的孩子。她这才一路打听着逃到了这里,不想又遇到追来的官兵,幸好遇到冷空玄再次救了自己。

“你有了他的孩子?”冷空玄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说明了一切。冷空玄轻叹一声“既然这样,我带你去药王谷先住下,安稳地把孩子生下来”

“谢恩公,可是夫君他?”虽然与夕莲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却也为他的柔情而心动。虽然她明白他待自己好,只是同情,可是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留在他的身上。

“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救他”

“恩”女人这才放心地点着头,她轻轻低下头脸带温柔的抚着肚子,也是无比的美丽。

讲到此,冷空玄的眼眸下垂“可惜没等我派人去救他,他就被司徒浩宇那个混蛋处死了”

“后来你的母亲生下了你之后,就带走了你,我知道她是怕连累了药王谷,因为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司徒浩宇一直卧床不起,那时朝廷里几乎全都是宇文馨的人在掌控”

“伶儿,我亦不愿看到你再走你父亲的老路,你明白吗?”自从冷空玄看到夕伶看谷天凌的眼神如同他父亲当年看到司徒浩宇一般无二,他失去了师弟,再也不愿亲眼看着夕伶再为情所累。

“师伯,侄儿明白,可是,所以我”

“你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

“是”夕伶明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可是还是无法放弃。

“唉”冷空玄轻叹,知道他心意已决,根本无法劝阻。“罢了,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再留你,只是有一点,若有一日情无所依时,记得师伯还在药王谷里等你”

“是,侄儿拜别师伯”说完,夕伶跪地冲着冷空玄深深的叩头。

第16章.

风凌堂内一片狼藉,所有下人都默默地收拾着,大气都不敢喘。夕伶回来时,所有人似松了一口气“副堂主,您回来了”

“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风凌堂能平安无事,全都是这位副堂主的功劳,若不是他救回了太后和燕王妃的性命,只怕此时的风凌堂早就被移为平地。

“这是怎么回事?”夕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切,如同被人洗劫了一番。

“是堂主”下人不敢大声说,生怕被谷天凌听到。

夕伶轻叹一声却也无奈。示意着他们继续,自己就要往里走。

“夕伶”夕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正好看到石钢正向自己走来。

“石大哥”夕伶难得微微笑道。

“你回来了”自从皇宫的事情解决之后,石钢就没有看到夕伶,他真怕夕伶会一去不回,如今听到下人来报说夕伶回来了,他急忙跑了出来。

“恩”夕伶轻轻点着头“堂主怎么样了?”

石钢轻步上前“别提了,自从堂主回来之后,就像失了魂一般,谁人也不理,整日的闷在屋子里喝酒,那日迟明前去劝了几句,结果……”石钢叹息没有说下去。

“迟护法还好吧”

“还好,只需要多调息些时日”

“噢”

“夕伶,那个……”石钢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事情都已经平息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夕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一看到风凌堂的情况,心中亦是放不下“石大哥,再过一些时间好吗?如今风凌堂这个样子,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你是答应我了?”虽然夕伶现在不能与自己离开,可是他的意思却让石钢满心地惊喜。

夕伶见他孩子般惊喜的模样,脸上不由地露出笑意,微红着脸点点头。

谷天凌坐在房间内,手里拿着书,可是眼睛不知道飘向何处,想起那日泪眼婆娑的夕伶,委屈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恨不得抓进怀里好生的安慰。谷天凌第一次感觉到心里如鹿撞般,怕见到夕伶,却又想时刻见到他。这和第一次见到梓墨时的感觉却是没有的。

谷天凌想着想着,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嬉笑声,他来到窗前,推开窗子,正好看到远处,夕伶和石钢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石钢说了什么,只见夕伶满脸开心的笑容,谷天凌看着不知道突然感觉到一阵气闷。

“来人”门外有人进来“去把夕伶给我叫来”

“是”有人应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夕伶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那里“堂主您叫我?”

谷天凌见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夕伶又是一脸的冷漠地对着自己,心中不悦,坐了下来,想了一下“我渴了”

夕伶一愣,随即又明白了什么“那属下给您去沏茶”说着,转身要出去。

“站住”

“堂主,还有什么吩咐”

“让他们去,你留下”

“是”夕伶听话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等着谷天凌的吩咐,可是半天也未见谷天凌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有人端着茶走了进来,夕伶接了过来,端到了谷天凌的面前“堂主用茶”

“恩”谷天凌轻应了一声,抬眼看着夕伶,他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原来夕伶冷漠的脸上,弯眉下一双黑眸,却也是那般迷人,尤其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之间真是诱人。

“堂主”夕伶见谷天凌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心下有些不自在。

“咳,咳。”谷天凌轻咳几声,连忙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刚沏的茶水,水还有些烫,谷天凌一口全喷了出来。正好全部喷在了夕伶的身上。

“堂主”夕伶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茶水,连忙上前“您没事吧,属下之罪请堂主责罚”

谷天凌擦拭着嘴边的茶水“没事,你起来吧”

夕伶站起身来“堂主若是没有别的事,属下告退”

看着夕伶这么着急想离开,谷天凌心下更为不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那个男人”

夕伶不明白谷天凌为何会有一说,脸上大窘,微微泛红。谷天凌见他脸上微红,以为说中了他的心事,只是提了一下那个男人,他就喜成这样,让谷天凌不由地心下恼怒 “今天你哪是不许去,只能给我呆在这里”

夕伶不知道谷天凌因何恼怒,但也不得不听,规矩应道“是”

夕伶越是顺从越是让谷天凌心下不爽,“给我研磨”

“是”夕伶来到书桌前,慢慢研起磨来,一时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夕伶才开口道“堂主,磨研好了”

谷天凌阴着脸来到书桌面前,“铺纸”

“是”夕伶又打开纸铺好。

谷天凌拿起笔,看着雪白的宣纸,盯了半天不知道从何入手。夕伶低头站着也不说话。

谷天凌看了夕伶一眼,想来想去还是写不出来能写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夕伶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可是谷天凌还是一个字没有写,直直盯着纸看着也不累。终于谷天凌下定了决心运动起自己的手,扬扬洒洒地写了两个大字,写完之后,谷天凌将笔扔于一侧,心情大好地转回身离开书桌前。吩咐摆饭。

夕伶这才抬头一看,宣纸赫然的两个大字:夕伶。

回到房间后的夕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不明白白天里谷天凌写的那两个大字是何意思,为何写了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这是堂主再给自己暗示。想了一夜,夕伶终于肯定了这一种设定。

第二天一大早,夕伶黑着眼眶起了身,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正准备着如何向堂主去请罪时,有人来传堂主口谕,请夕伶过去。夕伶心下一琢磨更加肯定昨夜的想法。

“堂主”夕伶恭敬的站在那里行礼。

谷天凌看着一脸倦容的夕伶,感觉到心疼,不由地语气缓和起来“还未用早饭吧”

夕伶一愣,未明白堂主这又是何意思。只好诚实的点点头。

“坐下一起用吧”谷天凌说着已经坐下,早有人摆好了早饭,简单的几样小菜,几个馒头和两碗粥。看这样子,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夕伶更加糊涂了。

“坐下”谷天凌见他依旧一脸的冷漠,心下非常不满。

“是”夕伶见堂主生气,这才缓步上前慢慢坐下。

“昨晚你没有睡觉吗?”谷天凌喝了口粥看着夕伶那黑黑的眼眶,怀疑地问道。

“是”夕伶规矩的回答。

“不睡觉你在干嘛?”

“我……”夕伶不敢说是在揣测堂主的想法,便随口道“昨夜和石护法在喝酒”

一听到此处,谷天凌脸色更黑,夕伶不敢直视,低下头小口地喝着粥。

“你们一整夜都在一起?”

“是”夕伶越来越小的声音,他真不明白堂主到底为何生气。

“啪”巨大的一声,谷天凌刚手中的筷子一下子劈成了两半,连带着桌子也跟着颤了三颤。夕伶连忙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想了一夜的话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属下不知因何让堂主生气,请堂主明示,属下愿意接受堂主任何责罚”

“这是你说的”谷天凌听到他的话,脑海里不由地产生一个邪恶的念头。

“是,属下绝无怨言”可怜的夕伶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靠近了自己。

“好,你随我来”说着,谷天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夕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接受什么样的责罚,可是不管什么样,只要堂主息怒,他都愿意接受。

大约走了几分钟,谷天凌停下了脚步,他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

“这……”夕伶知道这是谷天凌平日练功的地方,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今日带自己来这里,难不成是要杀自己灭口。夕伶心下一惊,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夕伶刚进去,谷天凌也跟着进来,随手在里面将门锁住。夕伶听着锁门的声音,心下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看来今日难逃一死了。

夕伶轻叹一声闭上眼,“堂主,属下自知难逃一死,不过请堂主念在属下跟随您多年的份上,给属下一个痛快的吧”

谷天凌听完,不由地笑了“你真愿意死在我的手上”

“是,属下的命是堂主给的,属下绝无怨言”

“那如果我不要你的命,我想要……”谷天凌语带诱惑地看着夕伶。

夕伶不明白地睁开眼睛看着谷天凌,总感觉他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冒着火似要把自己燃烧掉一样。“属下的一切都堂主给的,只要堂主要想属下自当尽力”夕伶虔诚地说着。

这么多天谷天凌郁闷的心情终于雨过天晴“好,那我要”说着,谷天凌一把将夕伶扯入了自己的怀里,夕伶未能明白就听到谷天凌在自己的耳边轻语道“我要你”

此时的夕伶彻底的明白了,若这在以前,夕伶肯定高兴地流泪,可是此时的他却是高兴不起来“请堂主自重,属下万难从命”

谷天凌原本热情的心,一下子愤怒了起来,他死死的抓着夕伶的脸,让他正视着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对我的感情,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找到相好的了?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别以为你这样为他守身如玉,他就会永远对你好”

夕伶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他的心碎了一地,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竟然这么肮脏。

“这是我的事,不敢劳堂主费心”

“你……”谷天凌气结,“好,好,非常好,这件事我非管定了。我倒要看看我若要了你,他还会对你好吗?”说着,谷天凌开始撕扯夕伶的衣服。夕伶不由地慌了起来,拼命地挣扎着,不留神一个扬手正好打在谷天凌的脸上。谷天凌眼里不由露出怒色“你竟然敢打我”

“堂主我” 夕伶想要解释,还未等话说出来,谷天凌一扬手将夕伶的穴点住,夕伶心下一惊,他自知这是风凌堂独门的点穴手法,自己如何也是冲不开的。谷天凌得意地笑着,一伸手将夕伶抱起,直向自己后面的休息的床上。

夕伶知道今日难逃此劫,便也认命地不言不语。谷天凌见他一脸委屈地模样,不由心疼,轻轻将他放在床上,低下头轻轻覆在想了好久的小嘴,“别怕,我不会伤到你”

面对这样的温柔,夕伶的心里更加的难过。

“夕伶,夕伶”谷天凌一遍一遍吻着娇嫩的红唇,一遍一遍喊着夕伶的名字。虽然这是夕伶一直的夙愿,但是如今的情形却也不是他想要的。“堂主,请放了我吧”

“放了你”谷天凌非常不悦地瞪着夕伶。“不可能”

“堂主,求您不要这样对我。我承认我一直爱着您,可是我不是他,真的不是他,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他,所以请您放了我,我不愿意做他的替身,请您不要对这般残忍”苦苦哀求之声,让谷天凌的心痛难忍。原来他不是要拒绝自己,更不是心系他人。

“你是你,他是他,你听好,我现在想要的是你,夕伶,你明白吗?”谷天凌深情地望着夕伶。

一瞬间夕伶似在做梦般,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夕伶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谷天凌一扬手将夕伶身上的穴打开。

“夕伶,夕伶”谷天凌看着泪流满面的夕伶,心疼地将他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夕伶,夕伶”一遍遍地轻声唤着,恨不得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堂主” 夕伶终于有了反应,他微抖着双手回应着谷天凌,环住了他的腰。谷天凌被这一声柔柔的声音唤起了身体本能的反应。紧紧相依的身体,夕伶感觉在下、身那不寻常的热度,顿时脸上发热,通红着脸低下头,更加不好意思。

看着夕伶那可爱的反应,谷天凌直觉得一股热流由上而下聚集到一点“夕伶”他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将夕伶压在身下“给我好吗?”

夕伶的脸红着都可以滴出血来,幸福地点了点头。

谷天凌多日来的阴霾终于展开了笑意,他一点点轻轻地去除了夕伶身上多余的衣物。看着诱、人的身体,谷天凌轻轻低下头一路从上吻了下来。夕伶从来没敢想过堂主竟然也会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却也幸福的。他第一次放任着自己任由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身体上无限的索取。

一夜激情之后,夕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像自己的了,尽管很疲倦,很想睡去,可是他不舍得闭上眼,他真怕这只是一场梦。

“怎么不睡会儿”谷天凌醒来看到夕伶睁着眼看着自己,想着昨晚夕伶的热情,很是满足,温柔的拥住了夕伶。

“我不困” 夕伶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

“看来我做的不够好,未让我的夕伶满意呀”谷天凌故意长叹道。

“堂主” 夕伶红着脸却也说不出来话来。

“不要叫我堂主,叫我天凌”“天……天凌” 夕伶细微的声音让谷天凌心下一痒,感觉那个地方又争气地起了反应。夕伶感觉到谷天凌又起了热情,不由惊道“天凌你,不要了” 夕伶挣扎着想要躲开,可他哪里是谷天凌的对手,谷天凌一个反手将他拥住自己了怀里,他直视着夕伶的眼睛,“我爱你,夕伶”

只是简单一句话,却让夕伶的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暖意。他忍住了自己的泪水,缓缓地抬起头来,通红着脸轻轻地凑近了谷天凌的嘴,谷天凌如何能忍得住,狠狠地回应着这难得的热情。

“石大哥,对不起我” 夕伶再次见到石钢已是五天之后,这五天里谷天凌没有让他下过床,今日他无意间提起了石钢,让谷天凌醋意横生,若不是他及时表明要和石钢说明情况,他爱的是谷天凌,今日他也休想从床上逃走。

自从五日前夕伶被谷天凌叫走之后,石钢一直担心着夕伶,今日他再次见到夕伶,见他面色红润,而谷天凌就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石钢心下明白了。

“没事的,只要你幸福就好”石钢温和的笑着安慰着夕伶。

夕伶知道石钢是真心对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法回应于他。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石钢越是这般宽容自己,他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石大哥,若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夕伶就是豁了性命也不会犹豫的”

石钢笑了“就冲你还叫我一声大哥,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听到没”

人生有如此朋友,夫复何求。

“恩,谢谢你石大哥” 夕伶开心地笑了,石钢不由地看痴,他从来没有见过夕伶这般的真心的笑容,竟然是那样的迷人。

“我可以抱抱你吗?”石钢突然间开口,夕伶无法拒绝,他轻轻点头,由着石钢抱住了自己。

而一直在暗处盯着这里的谷天凌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怒气的冲了出来“放开”他二话不说的将夕伶拉离了石钢。

“天凌” 夕伶有些生气谷天凌不讲理的行为。

“石钢,我警告你,以后你给离他远一点,若不然”谷天凌还未等说完,石钢乐了“堂主,属下与夕伶是兄弟,如何能离的远?除非堂主来个金屋藏娇,属下自然无法与他接近”

“你敢”还未谷天凌开口,夕伶看着谷天凌的眼神自觉不妙。他紧张地向后退着。他真害怕谷天凌真会如此做,那他的后半生岂不是要暗无天日了。他不要。

谷天凌想了想,也是夕伶如此迷人,难保外人有多少人会觊觎着他。石钢的主意也不实为一个好的办法。

夕伶看着渐渐欺近自己的谷天凌,心下不妙,本能转身向外跑去。

“夕伶,不要跑”谷天凌飞身向前追去。

石钢看着脸上也露出笑意,看来堂主是真心喜欢夕伶的。虽然自己心下有些难过,可是看到夕伶如愿,自己也就幸福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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