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冬见金秘书孤身一人坐在靠门的位置,为唱歌的人鼓掌,就对缠着他的莎莎耳语了一句什么,莎莎脸上显出不愿意,撒娇地看向他。
男人只是微笑着对她挥挥手。
她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扯扯紧身裙的下摆,端起酒杯走向金秘书。
身旁坐下个软玉温香的美人,金秘书浑身打了个激灵。莎莎浑身像是无骨一样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那位先生看你寂寞,让我来陪陪你。”
金秘书浑身僵硬,面部肌肉紧张地抖了抖。他擦着越来越多的汗,为难地看向晋冬:“晋代表,这不合适,我有老婆啦,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晋冬饶有趣味地挑挑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金秘书对这里熟门熟路,以为是老司机,没想到是顾家的好男人。他可以确定,只要是招待男x_ing客人,金秘书就会带他们来这里,就像走流程一般,以为每个男人都热衷于声色犬马。
摇摇头,不知该说他老实还是迂腐。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以为是某个送饮料的服务员,门口却站着三个陌生男人。
大家都看向贸然闯进的几人,唱歌的也忘了继续,胡涂满脸坨红,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谁、谁啊?”
一张嘴,没来得及咽下的j-i尾酒全挂了下来。
为首的男人中等个子,平头,阔脸腮横,膀大腰圆,脖子、手腕上的大金链子像假的一样粗,左手夹一根雪茄,脸上似笑非笑。他身后的两人没什么存在感,一看就是小弟之类的角色。
男人的视线在包厢里的人脸上逡巡一遍,最后看向门口旁的金秘书。
他熟路地拍拍金秘书的肩膀,歪着嘴笑,露出带烟渍的牙:“哟!金秘书刚进大厅我就看到了,还以为看错了,刚经过时留意了一眼,果真是你。怎么?嫂子最近放宽政策了啊?”
金秘书身板单薄,差点被他拍进沙发里。他连忙站起身,点头哈腰地把几个人迎进来:“张老板说笑了,遇到就是缘分,快进来坐。”
张老板一摇一晃地进来,拣晋冬旁边的空位坐下。晋冬对几位小姐使了个颜色,小姐们都很懂事地缩着脑袋出去了。
张老板坐下后,没什么诚意地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说解救我们倒差不多。”祁崎垂下视线,嫌弃地捻捻领口处蹭上的口红。
胡涂彻底喝瘫,像死了一般趴在一侧的沙发上。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金秘书调亮灯光,正式为双方做起介绍:“这位是游乐场开发商张银国老板,因为村民们签了决议书又反悔,让张老板在这里耽误了。张老板,这两位是从服装设计公司来的代表,这位是晋代表,这位是祁代表,最近来这儿指导工作。”
张银国微微欠起身,在茶几的玻璃面上弹弹烟灰,面上显露出惊讶的神色:“哦!我早就听说了,有服装公司要在这里设厂,生产真丝面料,今天见到真人,两位代表还真是青年才俊。”
说完就爽朗地笑了,他的两个小弟跟着笑,金秘书看了看形势,也挤出单调的笑声。
祁崎掸掸衣袖上沾到的粉底,无趣地想:“请问笑点在哪里?”
晋冬跟他打太极:“张老板过奖了,我们也只是替人办事。话说,瑶水村一个月前就申上非遗了,理应受保护,张老板在这逗留,不会是因为游乐场吧?”
张银国很自然地伸长手臂揽过他的肩,摆摆手,指间夹着的雪茄也跟着晃。
“不不不,非遗算什么,不过就是个噱头,还不上违约金,他们还得乖乖搬家,我们就是等个时机,等他们还不上钱,通通赶走。”
祁崎听了这话,不自觉皱眉,男人的语气让他反感。听他的意思,开发商对游乐场的项目还没放弃。
金秘书怕他把话说得太直白,双方下不来台面,开口提醒:“张老板,这个……”
张银国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但是老弟啊,你们突然杀了我个措手不及,确实让我很头疼,听说要带村民们赚钱,这不是让我们功亏一篑吗。”
晋冬一直保持微笑,不说话。
听到这里,他大概明白男人是来找茬的。
祁崎站起身,拿起外套,对晋冬扬扬下巴:“喂,走不走?”
晋冬对他笑笑:“好啊。”
张银国将雪茄咬在嘴里,抽回手,靠坐在沙发上,正色道:“晋总、祁总,我早调查过你们,知道你们不差钱。如果你们在这次项目上收手,所有前期投入我们补上,并且给你们公司的优惠股,游乐场建成后必定赚翻,难道不比你们卖真丝赚钱吗?”
张银国直接将话挑明后,金秘书叹气,微微侧过身回避他们。当初镇长跟张银国签土地转让协议时,也是他全程安排的。
祁崎抓住胡涂的衣领,将软成一滩泥的胡涂提起,“你不走我先走了,简直吵死了。”
张银国沉下脸色:“祁总,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个机会。”
祁崎“切”了一声,架起胡涂直接出去。
晋冬也跟着站起身,态度良好地说:“不好意思张老板,这事我不能擅自决定,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期待跟您合作。这次的项目,劝你不要抱侥幸心理,等待也无济于事。”
走到门口,身后的张银国突然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狠辣:“年轻人,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这块地是谁的,现在还未见分晓。”
晋冬笑道:“好的,今天就先告辞了。”
……
车子停在民宿前时,楚青正在前院的月季花旁瞎晃悠。
金秘书跟着男人们下车,要给扶着胡涂的祁崎搭把手。祁崎说:“这点分量,不用麻烦。”
金秘书在一旁手足无措,擦了一把汗后,犹豫地捏着手巾说:“今晚的事,对不住了,也没想过会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