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澄澈,透着不容怀疑的坚定。
面对这样的他,楚青保持冰山脸。
一分钟过去……
如果有人能接话,本该热血的场面也不至于凉得这么快,凉得这么尴尬。胡涂在对方的注视下,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励志人设快崩塌了。
“那个……”他尴尬地挠挠脸颊,“先进去吧。”
刚说完,一只大手抚上他的头顶,胡乱地揉了揉。胡涂屏住呼吸,脖子僵硬,脑袋上仿佛顶了千斤重的东西。
楚青低声说:“你在发光呢。”
双手c-h-a进裤袋,先他一步走进民宿的院子。
胡涂留在原地,脸上红到冒烟,他伸手按了按头顶,上面好像还留有对方掌心的温度。
长假第一天,晚上的菜较为丰盛。楚青主厨,胡涂给打的下手。
虽然大家同在一个行业,但从前牵扯的恩怨较多,气氛就不太热络。
要不是胡涂偶尔自嗨一般地举起酒杯欢呼一声“为我们伟大的祖国干杯”,整个餐桌上的气氛,就只能用“凉透了”来形容。
吃好晚饭,盘子堆到了厨房里,等明天家政来收拾。
胡涂喝酒喝得两脚发飘,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傻乎乎地笑。祁崎想上楼时,看到他这样,难得良心发现,对他伸出一只手:“起来,送你回房。”
胡涂攀住他的手,贴着他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在祁崎面前晃啊晃,神秘地说:“我今天拿到稿费了,准备回去后就辞职,再也不用看我们总裁脸色了。”
“……”祁崎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听他说要辞职,一阵烦闷,并且这次胡涂说辞职时,明显有了底气。
这时,一只手横c-h-a到两人之间,不着痕迹地将胡涂带向另一边。
“祁总有事的话先去忙吧,他交给我好了。”
楚青不知从哪窜出来,主动要求道。
胡涂看到他,像是很开心,八爪鱼一样缠上他,兴奋道:“妹子!妹子!怎么又是你?”
楚青无语地看向他,随后把他脑袋按下去,冷声说:“你喝醉了。”
看到胡涂在楚青面前这么放得开,不像在他面前束手束脚,祁崎有点吃味。
他挥挥手,心想眼不见为净,说:“去吧,麻烦楚设计师了。”
两人上楼没多久,晋冬从房间出来,身上只穿了浴衣,腰间松松垮垮系着带子,头发s-hi了半边,看起来有些狼狈。
跟祁崎在楼梯口撞个正着时,他愣了一下,随后带上礼貌的笑,问道:“楚青呢?”
祁崎指指楼上:“送胡涂回房间了。”
晋冬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那算了吧,等他下来再说。”
祁崎明显感到他有事,多嘴问了一句:“你有事?”
晋冬无奈地抬了一下两只手,说:“洗澡的时候想洗头,但不能沾水。”
祁崎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人生活不能自理。
晋冬说了句“先回房了”,祁崎突然叫住他:“我来。”
“什么?”
晋冬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误解了他的意思。
祁崎没理他,越过他朝他房间走去,嘴里还不断嘀咕:“这些人,离了楚青就不行了吗?”
先是胡涂被“劫走”,再是晋冬需要楚青帮忙洗头,他一个大闲人站在这,就这么不可靠吗?
两人进了浴室,祁崎调好水温,给浴缸里放水。
他卷起袖管,回过头,对还站在门口的晋冬说:“进来坐着吧。”
晋冬面露难色,一手按在浴袍的带子上,迟迟不动手。
祁崎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皱了下眉,语气不好道:“磨叽什么?又不会把你淹死,我经常在浴缸里给我家狗洗澡的。”
“……”晋冬说:“好吧。”
该矜持的他已经矜持过了,剩下的祁崎会怎么想,他就不管了。
晋冬手上一抽带子,浴袍散开,露出里面不着寸缕的年轻身体。
祁崎像是受到了惊吓,刚拿起的洗发水“扑通”一声掉进浴缸里,一时之间,盯着晋冬的身体忘了移开视线。
晋冬平日里穿西装时显得清瘦,斯斯文文的不具侵害x_ing,没想到脱掉后非常有料,胸肌、腹肌、马甲线一样不少,都不是很夸张,但肌肉紧实匀净,身材比例趋于完美。
祁崎的注意力在他下面停留了数秒,心里有了比较,好像比他略胜一筹。随即他又回神,这么直白地看着另一个男人有些失礼。
祁崎转过头,看浴缸里渐渐上升的水平面,脑海里却反复放映着刚才看到的身体。
听圈里人八卦说,经常有人倒贴晋冬,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晋冬褪下浴袍后,又拿了条浴巾裹在腰间,走到浴缸边。祁崎眼角余光看到他完全赤|裸的上身,感受散发出的热力,一阵不自在,于是不自觉朝旁边让了让。
比起祁崎,晋冬显得自然很多,他踏进浴缸坐下,两手搭在边缘,水几乎满溢出来。祁崎关了水流,让自己的注意力尽量集中在他的发顶。他打开花洒,浸润晋冬的发丝,不断将头发往后拨弄的过程中,逐渐露出光洁的额头。
晋冬微微仰起脸,不时朝上方看一眼。逐渐起了雾气的浴室里,祁崎神色照常,只是跟他视线相遇时会匆匆移开。衬衫领口被溅起的水花洇s-hi了一块,穿过发丝间的手力道刚好。
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想抹把脸,刚抬起手看到上面的纱布,又悻悻地作罢。祁崎见了,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一条干净毛巾给他。
“谢谢。”晋冬擦擦眼睛。
给他涂洗发水时,明显倒多了,只见泡沫越洗越多。祁崎看着两手上过剩的泡沫,也就不管了,胡乱在他脑袋上又挠了两把,甩了甩手后拿起花洒,对着头顶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