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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眼睛里的海 ...
诺宇临打开门，屋里安安静静地。
苏希格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跪坐在客厅地板上玩拼图。
夕阳洒进半个客厅，少年白皙的肩膀从过大的领口露出来浸在暖黄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过于的单薄，诺宇临轻轻叹了声气，。
“希格。”诺宇临小声的唤他，那人却没听见似地一动不动。
有些恼的走过去，伸手到胳膊下把少年拎了起来：“这样坐在地上会感冒的，老是这样不听话怎么行？”
苏希格低头理了理衣服的领口，长长的T恤直到膝盖，下面是纤细的腿和光着的脚丫。
这算是什么，暴风雨的前兆？不是应该来大骂我一顿甚至要说很难听的话才对吗？干什么还要这样温柔的说话，是要我更难堪吗？
“你哪会儿碰到陶琳了？”
苏希格抬起苍白的脸，半天才挤出一个“恩”字，自己要说些什么呢，陶琳没有告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啊，我应该要说些可恶又讨厌的话才可以，可是到底应该说些什么？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委屈塞得满满，脑子里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和陶琳大哭的脸。不行，自己是一定要做点什么，不能这么呆呆的像是认错的愣在这里的……
少年抬了手，还没来得及去推对方就被他拉进了怀里，慌乱的脚步把就要完成的拼图踢得凌乱，只听他软软的在耳边念叨着：“对不起，昨天晚上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下那么大的雨一定感冒了吧？”
苏希格把脸用力的埋进他的臂弯里，委屈都化作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在你心里，我会不会比那个女人和宝宝重要吗？
“诺….”无力的喊他的名字，有几分想念，还有几分害怕。
我有些看不清了，你的温柔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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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你也看见了，陶琳有宝宝了，她一向身体不好，有了宝宝后神经也有些脆弱，你今天把她吓的一直在哭，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和陶琳没有关系啊！”
听见这话，趴在怀里的少年立即僵了后背，陶琳、陶琳，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女人，若不是她你又怎会记得我还在这里，又怎会在乎我又没有感冒，有没有不听话…..
心像是被一场燎原的大火烧过，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灰烬。诺，既然你的同情心让你没办法抛下我，那就让我来给彼此了断吧….
“我不要，”苏希格推开诺宇临，弯着嘴角讽刺的笑，“就是那个女人让你不来看我，就是那个孩子让你彻底不想理我，我恨他们….”
“希格…..”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谁要是….唔….”
诺宇临伸手揽过他的肩，低头封住了他大吼的嘴。少年有些惊慌的睁着眼，诺宇临身上淡淡的烟草的气息让他有些懵了。
有些粗暴的被挑开唇齿，男人的吻带着些惩罚的味道，我该怎办啊，我应该推开他才对啊，可我的心不让我这样做，我分明贪恋他的气息，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吻……
要这么推开他，我苏希格又怎么做得到！
就当是离别的礼物好了，就这一次吧，这次以后我再履行我的约定，就这一次让我再放肆的靠近他一点点，就算是泡沫上的幸福，我也没办法阻止自己了……
沈梓恒左手拿着夹心糖，右手端着开水走出门，刚刚买回来的自己认为很可爱的草莓杯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呢！
还有为他准备的夹心糖，苏希格你还真是小孩子，没有糖居然会拒绝吃药！这么想着少年不由得笑了起来，正要抬脚踢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侧脸看进去就瞧见客厅里的两个人，是希格和诺宇临…….
跌跌撞撞的跑回屋，为了怕苏希格推脱特意准备的有些滚烫的开水洒了出来，沿着右手腕灼灼的蜿蜒了半个手臂，沈梓恒却是没感觉到似地紧紧捏着杯子。心像是失了重心的木偶，摇摇晃晃的疼痛起来。
苏希格干净的笑容盘旋在脑子里，带着些苍白的美。
我要怎么做啊，苏希格我要怎么做…..
苏希格伸手搂住诺宇临，感觉他的吻带着些热气的绕着脖子一路印了下来。
正要闭眼，却忽然感觉有人狠狠的推了自己，少年身体失去重心的向后倒去，跌坐在散成一大片的的拼图上。诧异的抬眼，诺宇临是盛怒的表情。
“诺….”
“这就是你想要的？”
苏希格睁着大眼睛慢慢的吸气，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胸口却被无处排遣的难受席卷着让自己失了说话的力气。
“咳咳….咳…..”低着头开始大声的咳了起来。纤长的双手用力的抓着胸口，整个脸迅速涨红了起来。
“怎么了？”诺宇临见他这个样子也忘了生气立即蹲下来，“昨天感冒了？”
一下子质问一下又温柔，你到底是要怎样，是把我当傻子吗？
苏希格愤怒的伸手推开诺宇临站起来，想要大声的骂他，可剧烈的疼痛让他开不了口，踉跄的后退几步靠在落地窗上，少年半闭着眼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诺宇临站起来走过去，也不顾苏希格的胡乱推嚷将他揽进怀里，慢慢的从上至下抚着少年的后背：“不许说话、不许乱动。”
诺，你到底把我苏希格当什么，我不是可怜鬼，你要是讨厌就彻底的讨厌，不要因为这些来同情我…..
“呜呜….”等终于缓了下来，苏希格拽着诺宇临的紫色领带立即哭了出来。
“乖，别哭了！”低低的温柔安慰，一如从前。
我怎么能哭啊，可委屈却不听自己的话，在脑袋里横冲直撞的自己没了思考的力气，整个人好似只剩下流眼泪的能力了。
“这么哭下去又该咳嗽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诺宇临拉过少年扯着自己领带冰凉的手，拇指从他的手心轻轻的摩挲至指尖，“这么用力的拽我，是要谋杀我么？”
苏希格被他抚着手心很快安定了下来，无论怎样胡闹这招总是管用的。
见他止了哭诺宇临打横的把少年抱了起来：“现在去好好休息，不许再胡闹了！”
苏希格低垂着眼，也不反驳。
踢开卧室的门诺宇临才发现整个床由粉色变成了蓝色。把少年放到床上，诺宇临伸手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满床公仔移到一边坐下来。
“这是怎么了？”拿过少年的手展开，手心里躺着几道指甲的印痕，看样子刚刚结痂不久。
苏希格收回手低着头不说话，不是刚刚还瞪着我吗、质问我吗？我不要你的温柔，我好不容易来的勇气不能又这么全部崩塌啊….
“什么时候换的，粉色看腻了吗？”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诺宇临只好转移话题。
“梓恒见我全是粉色的被子就送我的。”苏希格低着头把玩着手指回答，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诺宇临几乎把家里能换成粉红色的东西都换了，那时候，他是真的很在意我说什么、想什么，可是现在诺是要做爸爸的人了，自己还有什么权利来要求这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梓恒？402的那个孩子？”
“恩。”
苏希格脑子里忽然冒出那个少年微笑，带着夏日的青草香气，他看着自己说：“哥，你的眼睛里面像是藏了一片海，所以我就买了蓝色哦，像哥的眼睛一样，哥喜欢吧？”
“整天跟他缠在一起，课也不去上了？”诺宇临语气里有些不耐烦，梓恒、梓恒，怎么现在和那个家伙这么亲密了起来！
“诺不喜欢么？”
捏了少年的下巴，诺宇临低头吻上他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希格啊，你知道吗，坏小孩是要受到惩罚的？”
“什么？”
你眼睛里的海是属于我的秘密，又怎么能让他人抢了先！
苏希格抓住诺宇临捏着自己手想要阻止他，却被他揽住腰一用力整个人贴了过去。
“诺….”还没来得及说些反抗的话就被那人封了唇，不同于刚刚蛮横，是温柔的厉害的吻。
男人的舌细细的纠缠着自己，少年有些慌了神，这就是他的惩罚？
诺宇临的手从背脊滑到少年的小腹，掀开衣服的下摆，苏希格脑袋里一懵，他是要……
“放开….”可男人的手已经触到他的伤痕，少年疯似地伸手去推对方，可诺宇临却下定了决心似的就是不松开。
“这些是怎么回事？”诺宇临有些粗糙的手摩挲着少年胸膛的伤痕，半咬着他的耳垂问。
“别碰我….”苏希格这一句却是狠狠的语气。
诺宇临抬起头看了少年几秒旋即再次封住微红的唇，被他软软的扫着上颚苏希格立即没了力气。
诺，你是要让我死吗？
紧紧贴合着唇线的吻让少年有些呼吸不过来，无力的伸手去推，可男人却是更用力的抵着他的脑后让他挣脱不得。
“呼呼~~”终于被放开的人急切的大口喘着气。
“就这么不相信我？”诺宇临低声问，带着几分失落。
相信？诺，你的女人拿宝宝逼迫着我，你却在这里质问我苏希格是不是相信你？身体像是被寒冰冻结住，这寒冷层层叠叠的袭上心脉，冻得自己生生的疼。
“诺想知道？”少年抬眼问，带着几分松软的语气。
诺宇临右手攀上他的脸，食指轻轻地摩挲少年的眉，算是了回答。
“上一个养我的人留下的。”
“什么？”没明白过来少年的意思，诺宇临停了摩挲的手指。
“那个男人有些恶趣味！”这一句，却又是无所谓的轻松，还带了几分嘲笑。
男人诧异的看着少年平静的脸，一时间被惊的说不出话。
“诺你没有想过吗？”苏希格抓了诺宇临的附在自己脸上的手，看他表情有些疑惑随即笑了出来，“诺你没想过，和我——做吗？”
诺宇临有些不相信的挣开手，这个瘦弱的孩子，偶尔笑出来就会轻易暖了自己的孩子，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希格…..”
“诺你真的没想过吗？”依旧是调皮的笑，还有强撑的轻浮味道。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诺宇临说完这句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出乎苏希格的预料，他没有骂自己、打自己，甚至走的时候关门也是用了轻巧的力气。
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了啊，就连对自己发火他也觉得多余吗？
少年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旁边大堆的毛绒公仔里放声大哭了出来。强压在心里的痛苦混杂着失落源源不断的化作眼泪。
诺，如果我可以就变成这一场眼泪消失在你的生命里多好，如果一开始你没有带我回来、没有对我温柔多好，我就想快要溺死的傻瓜，你的一点温柔我都会自以为是的幸福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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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希格，不要哭 ...
苏希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耳边响起持续的门铃声才意识到天黑了。
下床穿了鞋踢踢踏踏的走去开了门。
沈梓恒站在门外，脸上是有些痛苦的表情。
苏希格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怎么了？”
“哥，疼！”有些撒娇的举着手臂，红肿的手臂上躺着大大小小的亮晶晶的水泡。
“你这笨蛋，进来！”
急急忙忙的找出药水。
苏希格坐在地板上小心的给少年涂药：“这么大人了，还能把自己烫成这样！”
“不小心的！”沈梓恒坐在沙发上，心里被什么揪着却是找不到难过的理由。苏希格，我沈梓恒拿什么立场来告诉你,我是因为你爱着他而难受呢…..
“这也能不小心，你是笨蛋吗？”
“哥！”沈梓恒伸出没被烫到的手轻轻附上少年的眼睛，“哥哭过了吗？”
“没有。”苏希格低头收拾到东西，避开小孩的眼神。可自己却像是被夏日傍晚里带着青草香气的风吹过，风里残余的夕阳温度让自己心口寂寞的疼起来。，
“哥，会很难受吗？”
“没有！”
“那哥为什么又掉眼泪了….”
“我….”少年慌忙抬手去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眼泪，却被那小孩抓了手。
沈梓恒俯身吻掉少年的眼泪，侧头把脸埋进少年的脖子：“希格，我偷尝了你眼睛里的海哦，好苦啊！”
苏希格只觉得小孩灼热的呼吸烧在颈间似乎就要融化了自己，诺宇临走之前的眼神突兀的出现在脑子里。
他忽然明白过来了，陶琳和自己拙劣的谎言他根本就是明白啊，我每天在这里怎么可能知道一个仅仅知晓名字女人的摸样。
更何况最开初来这里的时候，自己总是说梦话大叫着哥哥醒来，就算他只是搂着自己安慰不会问怎么回事也大概猜得出来啊。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还是在乎我的….
想到这里少年再次哭了出来，可是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在害怕，他害怕再说什么我就会改变他的立场！
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利让他为了我变成一个坏男人，我才是破坏别人的那一个啊…..
“咳咳….咳…..”苏希格推开沈梓恒咳了起来，诺宇临，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反复的被折磨……
“哥…..”
“你走….”苏希格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卧室里跑。不要再给我什么可笑的温暖了，要死的话，也让我带着冰冷的心离开吧！
勉强止住咳嗽的少年站在床边看着满床的公仔，梓恒啊，拜托了，不要对我这么好….
“希格，”有手从后面楼了自己的腰，沈梓恒把脸贴在少年的发间，“苏希格，我喜欢你，所以不要害怕好不好！”
低低的呢喃贴着头皮，苏希格感觉像是有小小的火焰烫进了了细胞里，这热度沿着身体迅速的散开。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沈梓恒的脸已经无限放大在眼前，暖暖的唇小心的贴了上来。小孩带着青草香气的呼吸竟让自己忘了抵触。
抬手搂住沈梓恒的脖子，苏希格挑开他的唇掠进了他温热的口腔，沈梓恒明显的震了一下，希格这是在….
头脑因为混乱没办法好好地思考，沈梓恒有些慌张的加紧了搂住少年的力道，是有些令人窒息的吻，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急促的呼吸起来。
“梓恒….”苏希格搂着沈梓恒脖子的手沿着他的T恤慢慢的滑下来，眼神里是带了些水汽的迷茫。沈梓恒只感觉心跳快得像是要震聋了自己，理智很快被苏希格的大眼睛席卷的无影无踪。
转身把少年压在床上，生涩的吻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直到纤巧的锁骨。慢慢掀起衣服的下摆，苏希格闭着眼忽然感觉对方停了下来，睁开眼，小孩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梓恒…..”
“哥，”沈梓恒俯身细细的吻上少年胸膛上的伤痕，“哥看见这些还会痛么？“
“已经忘了….”苏希格软软的说出这一句，是啊，我就要以为我已经忘了。
可是父亲和那个女人带来的哥哥的确是因为救我而死掉了。
就算没有那个女人，身体上的伤口还是会反复提醒着我想起他们笑着的样子，想起他们抱着我的样子，我苏希格是个混蛋啊，若没有我，他们怎么会….
“希格，”沈梓恒趴在少年身上伸出左手抓住少年的右手，慢慢的十指交错，“对不起，让你想起难过的事了吗？”
苏希格轻轻摇了头，侧脸咬住小孩的耳朵，果然，这一下他的体温立即升上了来。
“梓恒….”依旧是低低的声线，沈梓恒好不容易复苏的理智这次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
慌乱的吻着少年的身体，沈梓恒有些颤抖的退下他的短裤。
“啊….”进入的时候，苏希格大声的尖叫了出来，搂在他后背的手指深深的嵌了进去。
眼泪汹涌的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梓恒啊，对不起！哥这样利用你逼自己离开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了，至少，我不要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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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尾声 ...
苏希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洒在房间里，浸透了几分幸福的味道，已经没办法回头了，苏希格，往前走吧….
“哥，”沈梓恒从外面走进来，有些脸红的看着自己，“起来吃饭了吗？”
“恩。”小孩灿烂的脸上是开心的样子，可这些只是我给的泡沫上的幸福啊，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难受的厉害。恨我吧，狠狠的恨我吧，不，要忘了我，要彻彻底底的忘了我。
“叮咚~~”苏希格低头喝着粥，门铃响了起来，是诺宇临来了吧。
六一这种时候，就算是还在生我的气也一定会来的。
还好，你还没忘记答应我的事。
沈梓恒抬头看对面的人，眼神里有些惶恐。苏希格定定的看着他也有些害怕，就算是想要利用他，可心口的疼痛却是真的，梓恒啊….
“我去开门吧，”沈梓恒站起来，勉强的挤出笑容，“顺便出去买晚餐的材料。我们晚上庆祝节日好不好？”
“梓恒…”
“我去了。”沈梓恒带着几分逃跑的姿势去开了门，就算是拥有了你，我又怎会不知道你爱的是谁，我沈梓恒还没有勇气面对你们在一起。
沈梓恒打开门，门外的人愣了几秒敷衍的打了招呼。
也没有回他的话，小孩就快速的冲下楼，该去哪里呢？我要去没有你的地方才可以呢，苏希格，苏希格，我要逃开有你的地方，我是疯了吗…..
“希格，”诺宇临有些莫名其妙的走进来，苏希格依旧低头喝着粥。
见少年没有反应，诺宇临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走了过去，伸手揉揉苏希格软软的头发：“怎么了？”
诺，拜托，不要这么温柔。我就快要忍不住了，我想要看着你、抱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