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一人一半;j-i蛋,一个人吃蛋黄一个人吃蛋白;粥,两个人一起吃……
巷子里谁都没有钱,都是靠做各种各样的小本生意,赚附近人的钱,谁都不容易,可周航予却为了他,“省”了好几年的早餐送进他嘴里。
他们无话不说,了解对方喜欢和不喜欢的一切,虽然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亲密。
陶修从小独自自主,从不依赖任何人,只有周航予能够令他信赖。
因为周航予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许下的每一个诺言最后都会实现,哪怕是他根本没有记挂在心上的微不足道的事。
ch.un雨过后是夏风,夏风过后是秋收,秋收过后是冷冬。
从小小的两道背影长成挺拔的少年,那些美好的r.ì子一下子就坠入时光的洪流中,成为最美好的记忆碎片。
一年也不过才三百多天,哪怕是十年,也只是三千多天而已。
两人一下子长大了,关系却愈加亲密起来,偶尔一起洗头洗澡的时候,会感觉多了些什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感。
渐渐地学校里的男生都开始j_iao女朋友,周航予却是个异类,除了陶修,没有一个人能入他的眼。
而陶修也一样,身边一直只有一个周航予,没有什么别的朋友。
只是长大了,许多事情终究变得不再简单,他们的感情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扭曲的、奇怪的。
牵着手回家的时候,有几个同学起哄说了一句:两个男的牵什么手,好恶心!
陶修看到周航予脸色一变,一下子松开自己的手,跳起来把那个说话的同学揍得鼻青脸肿,如果不是陶修反应过来上前阻止的话,说不定会搞出人命。
最后,那个被揍的同学鼻梁骨断了,满脸是伤,周航予也因为打人被对方的父母直接送进了公安局。
见不到周航予的那几天,陶修虽然急,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天天到公安局门前徘徊,直到周航予的父母费尽唇舌连带下跪终于求得远房亲戚的帮助才托人把周航予从公安局里带出来,但是要赔不少钱,并且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案底。
周航予回到家后还被父母狠狠教训了一顿,教训的动静连附近的巷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兔崽子”、“不争气”等等词语不绝于耳。
陶修站在周航予家对面听得心惊r_ou_跳,等声音终于停下来后,陶修呡了呡唇,转身想回家,一道人影却突然闪过,带起一阵冷风,陶修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用力地握住了。
那人,是周航予。
被父母教训得鼻青脸肿却依旧俊逸的周航予。
那时,少年的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八,陶修总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几天不见,再加上被教训成这样,原本应该样子狼狈颓废的周航予却目光灼灼地看着陶修,拉着他奔跑起来。
身后隐隐传来周航予父亲的叫骂声,什么“臭小子,又跑哪儿去”之类的话,陶修听不太清楚,他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周航予才停下脚步,陶修环顾四周,他们来到了每天上课一定会经过的湖边,只要走下阶梯,就能近距离地感受到碧绿的湖水。
微风吹过,湖面被轻轻吹出一层层褶皱,在月光下更显得水波粼粼,湖面上静静地倒映着一轮弯月。
周航予松开手,和陶修一起坐在最高的一层阶梯上,感受着夜晚的凉风,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个湖以及不远处的小池塘,都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的“根据地”,小时候在这里玩耍,长大了也喜欢静静坐在这里聊天。
陶修看着周航予的侧脸,微微皱眉,透明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布满了担忧,周航予扭过头朝他露齿一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都是皮r_ou_伤,几天就好了,毕竟是亲生儿子,他们不会下毒手的。”
小巷子里的人都穷,许多家庭都是靠夫妻双方努力干活撑起来的,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大人们却因为忙碌忽略了自己的孩子,即使周航予是独生子,和父母的关系也不算融洽。
但不管怎么说,儿子毕竟是儿子,真要出了事,父母即使砸锅卖铁、下跪求人,也会想办法把人赎回来。
陶修看了看,的确都是些皮r_ou_伤,虽然看起来有些严重,却都没有见血,只是淤青或者擦掉了皮,他认真地用手指挑着周航予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直到一一确认过才放下心来。
“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只是开玩笑……”陶修将视线转移到平静的湖面上,满不在乎地道。
“不!”周航予看着陶修的侧脸,“我不喜欢别人亵渎我们之间的感情。”
周航予说得十分认真,陶修一愣,转过头问:“我们的……什么感情?”
兄弟?亦或是朋友?
谁会亵渎?谁会侮辱?附近的邻居和小孩子,谁不知道他们从小关系就好?
周航予低下头,在明亮的月光下,陶修竟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修,你闭上眼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周航予突然有些紧张,声音变得更低沉了。
自从周航予褪了童音后,陶修就一直很喜欢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有磁x_ing,像暮鼓晨钟般充满力量和希望。
陶修唯一无条件信任的人,就是周航予。
所以当周航予让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乖乖照做了。
陶修放在双腿上的双手轻轻握着拳头,他在等,等周航予说那个秘密。
可等了几十秒钟,并没有听到周航予说话的声音,难道是开玩笑的?
陶修正准备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突然感到自己的眼镜被人摘了下来,随后,有柔软的东西碰上他长了一颗黑痣的眼角下方。
那一刹那,陶修的脑子有些短路。
他不敢置信,可仔细一想,似乎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