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人就听主子说过此事他会交于少主跟进,让他俩有事大可和少主商量,只是孝武帝还没来得及交待儿子,就发现人已经多日不再京都了。两人并无隐瞒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出来。
那日大燕镇远侯前来大周,不仅是明面上那么简单,他带来了不少边境的消息,特别是肃慎国这边的消息。
肃慎国主符坚野心勃勃,不断向外扩张,前些年吞并了百济和扶余两国,如今将主意打到了大周身上。他不是个傻,还没让利益熏昏头,知道大周不是哪这个弹丸小国可比,凭一国之力吐不下整个大周,他不过是想在边境捞些好处,抢夺几个城池罢了。
肃慎图谋多年,在宁条梁广布眼线。一国之力有限,他便想着拉拢金辽,这个向来与大周摩擦不断的领国,左右夹击,一起分了这杯羹。
秦风朗月这次的任务就是查清楚肃慎的动态,拔出边境的暗庄。他们在肃慎境内查得差不多了,恰能腾出手来肃清边境的谍者,便也跟着李望舒一同回了宁条梁。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白瑜今日还在军中?”李望舒不答反问。
“那人脸皮可真厚,小余将军都说了两回了,他还赖着不走。”
能不厚吗?在那种地方待过的就算是白的也给染成黑的了。李望舒撇了撇嘴暗道这人真是要赖上他家雷将军了。
小圆子有些纳闷了怎么出去转了一回他家主子就恢复到来边疆之前的暴走模样了?成天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在营帐中如同困兽般来回转圈,时不时还会打听那个叫白瑜的少年。
让小圆子更想不通的事是他家主子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千里追爱,还没过上几天和风细雨的舒心日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凄风苦雨了?这几日主子见到雷大人就避之唯恐不及,雷大人也整日里唉声叹气眉宇间乌云密布。
“咳,”李望舒虚咳一声,“雷阙他怎么说?”
“什么?”小圆子正神游太虚,完全没注意自家主子问的是什么,下意识接了口,瞬间清醒了,惊慌地偷偷瞧了眼主子脸色,好在主子似乎也有些精神恍惚,并没注意到他开了小差,自顾自地讪讪问道:“对那个白瑜,咳,雷阙可有异常?”
小圆子眨了眨眼睛,眼中透着一股精光,他想说他貌似真相了,他家主子难不成是以为雷大人和那个白瑜有什么吧!
小圆子在对上主子那寒气逼人的眼神时,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想要能细水长流地好好活着就得殚精竭虑乖乖给主子办事,绝不能胡乱揣测主子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雷大人见那少年可都是绕道走的,根本没和那少年多说一句话。”
李望舒总算是舒坦些了,心情好些了便觉着有些饿了,吩咐着小圆子去拿些吃食来。
小圆子一转眼便跑了出去,可他却向着伙房的反方向去了,那是雷阙营帐的方向。没错他去找雷阙,作为一个合格的心腹红人,他得当回红娘,把他主子那庸人自扰的小心思传给雷阙知道才行,不然光靠这两位还没开窍的主子自己瞎琢磨瞎折腾,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没错,在小圆子心中早就认定雷阙早晚会是他的另一个主子。
第 33 章
“你胆子够肥的啊~,还知道回来呀,不过是差你去拿点吃食,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又去哪里躲懒了?”听见脚步声,李望舒只当是小圆子回来了,连眼皮子也没抬径自开口好一通数落。
半响没见小圆子回话,李望舒气不打一出来,连自己贴身侍候的人都开始和自己做对了他能不气吗?他放下手中的书,虎着脸,掀起眼皮迎面就对上了饶有兴味盯着自己的一双眼眸。
“你怎么来了?”看到雷阙提着食盒李望舒有些心慌意乱,他还没做好面对雷阙的准备呢,“小圆子人呢?”
“这些是伙房刚做的,趁热吃。”对李望舒的问题雷阙置若罔闻,他一样一样从食盒中拿出了饭食。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圆子呢?”李望舒有些急了,现在的他心里还有个疙瘩在,显然没有和雷阙独处一室温存的雅兴。
“我让他出去待会儿,指不定现在跑哪去了。”
见李望舒不搭话,雷阙便直接坐到了他的身旁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那个,我和白瑜,嗯,我们俩……”
刚开个头,李望舒就听不下去了,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了“我们俩”,他起身便想往外跑,雷阙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抱住,按坐在自己腿上。李望舒扭动着身体挣扎了片刻,不但没有挣脱束缚,雷阙更是收缩了双臂,把人箍得更紧了,放弃抵抗的李望舒听之任之的任其施为。
“咱不闹了,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李望舒扭过头去默不作声。
雷阙见状毫不在意,继续追问:“你近来是不是躲着我?”
见李望舒还是缄口不言。雷阙心道小圆子果然没说错,他的殿下就是在闹别扭,对于这样的李望舒,雷阙也不恼,只觉可爱得紧:“既然舒儿不想回答,那就我问,是与不是舒儿点头摇头便是了,如何?”
还是不答,雷阙就只当他默认了,自管自继续问了:“舒儿,你躲我是不是生我气了?”
李望舒最无法抵挡的就是雷阙唤他舒儿时的温柔,雷阙故意在唤了他后,停顿了下,果然刺中了李望舒的心,他缓缓摇了摇头。
“那~便是因为白瑜才躲着我?”
李望舒还是点了点头。
“我和白瑜没什么,那日他在耶律齐房中,我们五人中只有我与耶律齐相识,为防枝节横生,才有我去救的他。他不会骑马,情急之下我才与他共乘一骑。他不过是感念救命之恩,才硬是要跟着我。我对他,没有任何别的心思,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就更不会有了。”雷阙见李望舒微微扭动了下身子,知道他的殿下这是把话听进去了。
“舒儿知道我爱你吗?很久以前就爱上了。”李望舒的耳根爬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他怎么会感觉不到雷阙对他的浓浓深情。
不用他点头雷阙也知道答案,笑着继续问:“舒儿,是不是也同样爱我?”
李望舒整个耳朵都成了绯红色,这话他更不好意思答了。不等李望舒回应雷阙接着说:“舒儿定然是很爱我,所以就算我们没什么,舒儿还是嫉妒了,吃白瑜的醋了?”
吃醋!没错,他就是吃味了,可他绝不会承认他堂堂太子殿下会像那些市井妒妇似的醋意横生。李望舒脸上飞红眸含羞意,他没有懊怒而是羞涩。雷阙看着他的殿下这副含羞带怯的娇羞模样,早就心痒难耐,哪还忍得住,他欺身吻住了李望舒的唇,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雷阙的舌抢早已长驱直入在口腔中辗转碾磨,霸道地掌控着一切,不让李望舒有丝毫的喘息,直到两人都无法呼吸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
待气息稍稍平稳,雷阙就给李望舒吃了颗定心丸:“舒儿放心吧,白瑜明日就走了。”
“真的?”李望舒转动着眼珠,眼睛眨呀眨的,有些不信,又难掩心中的快意。
雷阙见着可爱,在他唇上轻啄了下解释道:“他被朗叔看中了,朗叔对他在这次营救过程中表现出的机警很是欣赏,说他是个不错的好苗子,要好好培养他,还说保不准这孩子能成为不错的谍者。”
“他接受了?”李望舒有些惊讶,成为谍者绝非是条好的出路,若非走投无路,很少有人会想成为谍者,怎么说这也是刀口舔血的活,被人发现了不是抓到被严刑拷打,就是自我了断以死为国,显而易见,白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嗯,他接受了,应该说是欣然接受的。他说他是孤儿,去哪都是一样的,他很享受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雷阙边说边欣赏着李望舒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化,手还不规矩的在人家的小腰腹上到处作怪。
“你干嘛?”李望舒扭着腰避开那只狼爪。
“舒儿,你看,我这次任劳任怨亲赴肃慎救你于水火,最后还要被你误会,我委屈大发了,嘿嘿,舒儿你准备何以为报?”
李望舒凤眼一挑,每次雷阙露出一脸纯良笑容时,就说明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他可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上赶着往陷阱里掉的,于是他又一次息声不语了。
雷阙和李望舒咬耳朵,越说李望舒的脸色越红,到最后都快红成新鲜的猪肝了,他羞恼地瞪了雷阙一眼:“你这人,怎能在军中白日宣| y- ín 。”
“哦~,舒儿的意思是只要不在军中不是白日就可以了?”雷阙嘴角上挑勾出一抹狡黠,看得李望舒头皮发麻,不给人消化的时间,雷阙继续说,“到时候殿下可别想着赖账,我回头就把这事记在账本上,等回了京便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李望舒听了这脸红耳热的话一时被噎得不知如何反驳。
第 34 章
一顿饭吃得李望舒索然无味,而雷阙看得却是兴致蓬勃。饭后李望舒想起了回来后一直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雷诺,不免有些担心:“你是不是也该找个时间和雷诺好好聊聊,他虽然还小,但感觉敏锐,是个懂事的孩子。”
雷阙默声沉思,眼中没有波澜,看不出喜怒,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雷诺,去把近日的功课拿来,为父要考教考教。”雷诺这几日一直忐忑地等着父亲的责罚。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差点连累了叔叔,可回了营父亲还没教训过他。今天一进营帐旁若无事地叫他拿功课出来,这让雷诺更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老老实实把这两天写的大字交到了雷阙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