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金枝欲孽 作者:枯沐【完结】(5)

2019-05-04  作者|标签:枯沐 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大周与金辽是几代的宿敌,绥德更是两国多年的必争之地,几经转手,如今终于回到了大周的手中,这全有赖边疆守军奋勇杀敌。

  那日雷阙像祖父请命愿为先锋冲锋陷阵,安国公虽心系军中,但并非对儿孙漠不关心,对小孙子的情况老人家也并非全然不知,他不想孙子在悲痛欲绝的心境下上场杀敌,那会影响他对军情的判断,这在战争中无异于自杀,故而老国公便安排雷阙侦查策应,雷阙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服从是军人的语言,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那日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外出侦查好巧不巧就碰上了金辽的一批押粮军,兵马未动粮Cao先行,粮Cao对于军队的重要x_ing毋庸置疑,雷阙当即下令副将回营搬援兵,而他则自己带队阻击。

  副将深知粮Cao必然由重兵押送,敌我兵力悬殊,更深知雷阙的身份不容等闲视之,他极力反对雷阙在援军未到之时贸然出击。但他人微言轻,上峰一意孤行执意而为,他纵有千般道理也无可奈何,唯有竭尽所能全速回营报信。

  雷阙毫不犹豫,雷厉风行,下令全队突袭,令行禁止,雷阙身先士卒如头狼一般带领全队将士扑向猎物。

  哀莫过于心死,一个心死之人在战场上就如同行尸走r_ou_,在他的身上对手只能闻到死亡的腐臭,只有他手上不断流下献血的剑招示着他还活着,一路杀着,他将那撕心裂肺的痛化作暴戾之气,他没有要俘虏,所有的人在他杀红了的眼中,不过是一个个阻挡他前行的障碍,他要拔出所有的障碍,手起刀落,身首异处,与其称之为战争不如叫它屠杀,那是一个人间地狱,不仅仅是敌人,就连身边的部下也各个看得胆颤,他们绝不会想到一向温润的雷将军在战场上竟是如此的冷心,这根本是个无情无心的杀神。

  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脚下踏着久久无法凝固的血水,眼前的满目苍痍让雷阙悔恨不已,他不是保家卫国的将军,而是满手沾血的屠夫。

  他是迁怒,他是将自己的悲愤转嫁到了金辽人的身上,他想借着他们发泄,但更希望他们能结束自己的生命,终结自己的痛苦。

  安国公看着自家一战成名的小孙子,他看不到任何的兴奋满足,他看到的只是满满的懊恼悔悟。人终要成长,在这过程中经历的欢乐痛苦忏悔都会成为日后无可取代的宝贵财富,老国公没有c-h-a手,他放任孙子自己舔舐伤口,这是他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要学的一课。

  第 6 章

  “娘娘,奴婢已经查到了。”若兰在刚收到消息时有些难以置信,但护国公府在京城耳目众多,行事谨慎,此事定是经过多方查证才报与她的,绝错不了,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禀报给了主子。

  蓝丽韫紧张地绞了下手中的丝帕,面上却故作镇定,硬撑着淡淡说了句:“讲。”

  若兰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蓝丽韫越听越压抑不住心中激愤,想她花容月貌,风华绝代,却败在了一个男人的手下,这怎能让她心甘,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太子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听说两人之前时常闲庭信步,信马由缰,殿下那始终不离手的马鞭据说还是那人亲手做的,如今看来殿下去马场说不准就是为了思念雷家那小子的。”

  若兰朝口没遮拦的若水蹬了眼,若水这话分明是在火上浇油,生怕娘娘这怒火烧得不够旺,这蹄子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若水这番话听在蓝丽韫的耳中可就不单单是浇油了,更是在这熊熊烈火中丢进了一把炮仗,瞬时就炸开了锅。

  妒火中烧之下身份也好修养也罢统统被抛在九霄云外,蓝丽韫前呼后拥地直奔太子寝殿。

  “娘娘,殿下不在,您还是请回吧。”看见怒气冲冲的太子妃前来,小团子就心道不妙,连连叫苦,他额上聚起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太子殿下早已明令,海宴殿中无召不得入内,太子妃此番如此气势汹汹而来,凭他一个小小太监根本拦不住,可这又能怎样,他的主子是李望舒,可不是她蓝丽韫,拦不住他也得硬着头皮拦着。

  “娘娘,”不等小团子把话说完,若水就一把推开了小团子,那泼辣凶悍的架势让一众宫人嗔目结舌,这哪是护国公府出来的丫头呀,这分明是一个市井泼妇。

  蓝丽韫自是知道若水的失态影响的是她蓝府的声誉,但此时她完全没心情去顾及一个丫头的仪态了,趁着大家愣神之际带着若兰直接闯进了太子寝殿。

  李望舒住的海晏殿装饰简洁大气,蓝丽韫双手紧拽着衣摆,有些局促地走进空无一人的殿内,她瞄了瞄四周,突然看到床头挂着的一枚马鞭,极为扎眼。

  蓝丽韫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抓起马鞭,使劲扯了扯,扯得自己满手通红,可马鞭却分毫未损,她气结,将马鞭狠狠地摔在地上,完全不顾仪容地大声叫嚷道:“毁了它,给本宫毁了它”。

  若兰看着主子脸上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滚落,心如刀绞,她拾起地上的马鞭,匆匆退了出去。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毁了它。”退出内室时若兰耳边仍回响着主子的怒吼。

  若兰走后只留下蓝丽韫一人,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蓝丽韫有些恍惚,出嫁前她曾是多少闺中少女羡慕的对象,她曾无数次幻想婚后能和夫君耳鬓厮磨花前月下的情景,可如今她芳华依旧却独守空闺黯然泪下。

  “这怎么回事?”李望舒刚一踏入殿门便看到跪了满地的宫人。

  小团子战战兢兢将太子妃硬闯的事说了一遍。

  “没用的东西,连个门也看不好,留你何用?”李望舒一脚揣在小团子胸前,小团子微胖,圆滚滚的,这脚力道十足,小团子一个吃力向后一倒顺势便翻了个跟头,李望舒看着滑稽,怒意也减了几分。

  李望舒自是知道蓝丽韫乃太子妃之尊,这些个奴才即使有心也是无力拦人的,便也就不再追究了。

  进了内室,李望舒便看到烛光微弱地摇曳着,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定然是那硬闯海晏殿的太子妃蓝丽韫。

  李望舒走近床边,惊见床头的马鞭不见了,勃然大怒,单手拉起蓝丽韫,横眉怒目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臣妾不知殿下要什么?” 蓝丽韫针锋相对盯着李望舒的眼睛问道。

  “孤要什么?”李望舒磨牙凿齿道,“孤放在床头的马鞭呢?你可别和孤说你没看到。”

  “那个啊~” 蓝丽韫故意拖长了音,停顿了下似是思考,而后继续说,“臣妾看那东西旧了,再者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事就让人拿去处理了。”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任意处置孤的东西?”

  “不就是一个马鞭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处置了?一个死物难不成比我这个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还重要金贵吗?”蓝丽韫已经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情绪了,她整张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双手抓着李望舒的胳膊不住地颤抖着,“还是说这东西是什么人赠予殿下的信物?让殿下睹物思人?”

  “你胡说什么?唐唐太子妃竟也学得市井的那般无知妇孺捕风捉影胡搅蛮缠,成何体统?”李望舒用力甩开蓝丽韫的双手大声斥责。

  “呵呵呵,”蓝丽韫不怒反笑,“真的是我胡说吗?殿下不防扪心自问,这真的是我胡说吗?殿下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的心。”

  “孤……孤……”

  看着先前咄咄逼人的太子这般吞吞吐吐无言以对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蓝丽韫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一阵晕眩便昏死过去了。

  “太医,太子妃如何?”

  刘太医笑着对李望舒行礼恭喜道:“殿下大喜,太子妃这是喜脉,母子平安。”

  “喜脉?”李望舒有些恍神,轻声问了句。

  “千真万确,老臣行医多年,不会诊错的,太子妃这就是喜脉,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此后数日李望舒终日浑浑噩噩,茶饭不思,他丝毫没有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也没有去看过怀有身孕的太子妃,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日在海晏殿蓝丽韫对他说的话,蓝丽韫让他扪心自问,他为什么那么重视雷阙送的马鞭,其实自得知雷阙走后他心中便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蓝丽韫说的没错,他可以骗尽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了,他对雷阙有情,但那情却非兄弟之情,那情却是男女之爱。

  第 7 章

  “娘娘,所谓丈夫一丈之内是我夫,儿子才是正经自己的,”对这整日里郁郁寡欢的女儿,蓝夫人恨铁不成钢,实在看不过眼,“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这身子可不是您一个人的。”

  “娘,自大婚十日一过他便没有来过女儿的房间。”说着蓝丽韫脸上流下了委屈的泪。

  “韫儿,听娘一句劝,”蓝夫人拿出丝帕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泪痕,“如今殿下也没有纳侧妃的想法,他不来便不来,顺利诞下王子才是正经。”

  “道理女儿都懂,可女儿就是不甘心啊~,女儿哪里就不如那个男人了?”

  “我当什么事呢,殿下喜欢那个男人就让他喜欢去吧,那是个下不了蛋的公j-i,你日后有儿子傍身,母凭子贵,他有什么?你且宽心好好安胎。”

  “啊~,啊~,好疼,我不生了,不生了……”

  “娘娘,娘娘用力,用力,就快出来了,您用力加把劲,如今正是瓜熟蒂落之时,您一定要挺住,就差一点了。”稳婆是护国公府送来的府中老人,经验丰富,一个劲的在给蓝丽韫鼓劲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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