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哈哈大笑:“糖儿看上去是很年少。”
秦漾冷不丁地说道:“他跟书院的孩子们走在一块,旁人全然认不出来这是个先生。既及弱冠,有时言行过于幼稚,还像个孩子。”
蔺寒笑得前仰后合:“秦漾你作为兄长,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揭糖儿的短。糖儿年纪小,但也是要面子的呀。”
糖儿懒得搭理他们,拍拍衣上的土站起来,四处走走。他无意间看到Cao丛间伏着只野兔,万分欣喜地走过去。谁知那灰兔一见他过来,立刻撒开腿逃走了,糖儿也跟着追过去。
42 游湖
糖儿追着兔子越跑越远。眼看他向着远处的小树林去了,秦漾喊道:“秦谧,你别跑太远,待会儿我们就要回去了!”
糖儿专注地追着兔子,没有听见。
秦漾对剩下的三个人说他跟过去看看,说罢将两只衣袖捋起来,起身朝着糖儿追去。
糖儿跟着兔子进了小树林。兔子在Cao丛间一蹦一跳,他紧跟其后,偶尔扑上前去抓它,结果总是让受惊吓的兔子越跑越快。
他在树丛间穿梭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子间一个空旷的地方。那儿的西面是山壁,弯弯曲曲的小溪流从林间流过。太阳光照耀下来,水面波光粼粼的。
那只兔儿躲藏在溪边的野Cao丛间,紧张地左顾右盼。糖儿蹑手蹑脚地过去,一把将无处可逃的小兔子捉住。兔子蹬着腿,要从他怀里逃出去。糖儿一个没抓紧,险些让它溜走。
秦漾过来时,看到糖儿死死抱着兔子,自个儿还脚下一滑,摔坐在了Cao地上。
糖儿揪着兔子的耳朵,喘着气说:“哈哈,可让我抓到你了!”
秦漾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你今年多大了,还只有三岁吗?”
糖儿见他来,高兴地将兔子提起来给他看:“哥哥你瞧,这是我的战利品,我想把它带回去养在家里。”
“那你得问问阿娘同不同意,她最讨厌这种东西了,而且你千万别带回去还要我来养,我没这个闲工夫。”
糖儿摸着兔子头说: “我自己会养。”
秦漾丝毫不留情面:“你自己会养?你小时候从铁蛋他n_ain_ai家抱回一只兔子来,最后还不是我喂养的。”
糖儿说:“你都说是小时候了,如今不同了。”
“小破孩……”秦漾道,“随你,带上你的兔子,我们回去。”
糖儿赖着不肯走,道:“哥哥,咱们再坐一会儿好不好?我跑了这么多路过来,有点儿累了。”
秦漾叉腰看着他,终是点点头,认命地在他身旁坐下。
糖儿抱着那兔子,又摸又亲,摸摸它的肚子和小脚,亲亲它的额头和脸。可怜的兔子在他怀里拼命挣扎。
秦漾被逗笑了:“你折腾它干嘛啊。”
糖儿将兔子举起来,贴到秦漾脸颊边,命令道:“亲亲哥哥。”
兔子别过头去,胡须碰到了秦漾的脸。兔子耸动着鼻子,再将头转过来时,糖儿又迅速将兔子抱回去,说:“不让你亲。”
可怜的兔子在糖儿怀里不知所措,只能干蹬腿。糖儿抱着它,身子前倾凑近秦漾,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秦漾嫌弃地擦了擦脸:“你亲过兔子。”
糖儿又凑近一点,将额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又倏忽扭过头,亲了亲他的脖颈。糖儿的手一松,兔子从怀里逃了出去,飞速溜远了。
秦漾说:“你不要兔子了?”
糖儿环抱住秦漾,在他喉结上吻了吻,小声道:“不要了。”说罢又轻咬了一下。
糖儿轻轻一推,秦漾顺势躺在了Cao地上。糖儿俯身去亲哥哥的眉眼和面颊,稍稍支起身子一些,去散自己的腰带。阳光之下,糖儿秀气的面庞显得格外干净柔和,一缕细额发垂下来。他不小心将衣带抽成了死结,皱着眉头去解。
秦漾望着他,拂了一下他额前的细发,搭在他腰畔的手轻捏了一下。秦漾道:“瘦弱娇气。”
糖儿置若罔闻,将外衫和亵衣扯开些,露出白`皙的肌肤。糖儿捧着他的脸,低头轻吻他的薄唇。这个吻还没深入,他又去解秦漾的衣带。
秦漾揉了一把糖儿的头发,轻声道了句“小妖怪”,手指擦过他红润的下唇瓣。
……
岸边的三人长久地等待着。
云子蔚坐得久了,站起来沿着水岸走走。走着走着,走到了靠岸的船边上,他登上船去,看四围的山峦和湖面上振翅的飞鸟。
蔺寒跟着过来,笑道:“你觉得这里比起京都的平南湖怎么样?”
云子蔚淡淡道:“各有千秋。”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里的湖更好。”蔺寒反身靠在船舷上,道,“当年咱们不是去趟平南湖都提心吊胆怕被人发现么。现在想想,咱们那时也只在桥上和湖边的凉亭玩过,还没一起游过船。”
云子蔚敛眸,像是在思索。
蔺寒悄悄凑近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子……子蔚啊。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倘若我那些年一直就陪在你的身边,你如今会不会思虑我。”
云子蔚别过头去看山,没理会他。
蔺寒绕到他眼前去,在水岸边站定:“我错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那时候还年轻,满脑子都想追求新鲜刺激,定不下x_ing子。如今不会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丢下你。你能不能……云子,诶你别不理我啊。”
蔺寒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先告诉我,你们南无拉教有没有说不允许信徒有断袖之情啊。”说着想要去牵他的手。
蔺寒见云子蔚还是不理他,犹犹豫豫地不敢牵。这时候明琬儿提着裙裾走了过来,蔺寒也就把手放下了。
明琬儿道:“这天y-in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念竹和静况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蔺寒说:“不会吧,有秦漾在,照理不会出什么事……难不成他俩是在林子里迷路了?”
他们正要往树林走去,就遥遥地看见秦漾扶着糖儿出来了。
蔺寒舒了口气:“我就说有秦漾在不会有事吧。”
天确实y-in了,飘下来几颗雨滴。秦漾和糖儿一过来,几个人就都往船上去。没过一会儿,雨就下大了。
秦漾戴上笠帽,披上蓑衣去撑船,其余人都坐在船篷里。
蔺寒挨着云子蔚坐,轻声跟他说了好多话,他都不回应。最后他皱着眉说了句:“你能不能不说话,我头有些晕。”
蔺寒想,或许是因为天太闷,船又太晃荡,云子蔚身子有些不适了,于是赶紧乖乖闭嘴。隔了一会儿,他见云子蔚脸色有些苍白,又忍不住道:“你靠一会儿,靠船篷上,靠我肩上也成。”
云子蔚哪里理他。
蔺寒说:“那你在桌上靠一会儿”说着就将船中的小桌拖过来,让他靠下。
这回他倒是依了。
船篷里很安静,能听见外头落雨和船桨划水的声响。蔺寒发觉平常最活络的糖儿此时格外安静,靠在船篷上一动不动,面色疲惫,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像是处在生病的时候。
蔺寒刚想开口问他不是也不舒服,下一刻目光就触及他脖颈上那抹暧昧的红,顿时哑然无声了,仔细一瞧,糖儿的发也有些凌乱。可想而知,刚刚他们迟迟不回是去做了什么。
蔺寒霍然想起他曾看见过秦漾脖子上的痕迹,他还问是不是蚊子咬的。现在想想,那分明就是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