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无情地劈打在陶付清身上,可他仍不为所动,低声喃喃自语,护紧了卿忘言。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云开雾散,月溟华和古黎忠臣走上前,观察陶付清的情况。陶付清缓缓降落,手中紧抱着卿忘言,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想挡也挡不住,皇帝娇生惯养的白皙皮肤上,也添了几道血色裂痕。
“古黎皇帝,你,你堕魔了?”月溟华作为除陶付清以外修为最高的,一眼便看出陶付清周围的魔气。
“嗯。”陶付清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淡然道。
“皇,皇上,您为何会……”
“为一人而入魔。”陶付清道。
“那,那浮仙贵妃……”
“他乃朕的皇后……”陶付清抱着卿忘言,离去。
二十年的光y-in,对于修士们来说,转瞬即逝,宛如那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
“浮儿。”
“父皇,儿臣在。”
“随朕来。”
“儿臣遵旨。”
父子二人走到一片桃林,琳琅满目,可再美艳,也藏不住那要涌出的魔气。
“父皇,怎有如此重的魔气?”
“朕的。”
“?”陶浮诧异。
陶付清不语,大手一挥,魔气退散,正有一白衣男子坐在一棵桃树上,那白衣男子很是奇特,白衣白发,双目被一条白绫遮住,宛如那不惹凡尘的谪仙,这并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那白衣男子的样貌竟与陶浮毫无二致。
“他是朕的皇后,卿忘言,亦是你的母后。”陶付清沉沉道。
“为,为何是男子?”陶浮诧异道。
“朕给他吃了分桃散。”
“……”陶浮不语。
“轩然。”陶付清唤道,轩然是陶浮的字,是陶付清亲自取的,不过平时很少用到“这大好江山,从此就由你来守护。”
“父皇?”
“二十年了,朕想阿言了。”陶付清的眼中蕴含着星辰,深情似海。
“轩然,你先回去吧,朕,要陪陪阿言。”
“……是。”陶浮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立即离去。
“阿言。”陶付清在陶浮走后便坐到白衣男子身边,欺负他的脸颊,吻他的唇“朕想你了……”
陶浮踽踽独行在小路上,面带奇异之色,倏地,强大的黑色真龙之气卷席了陶浮,陶浮立即认出此力量的主人,但却没有动身,神一般地道:
“负情之人,还债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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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桃林封锁、将全部力量传送给陶浮后,陶付清一手加大了在卿忘言腰上的力,另一只手则召出虚无。
“阿言,久等了,朕来陪你了。”他微笑着对卿忘言道。
不假思索,他将虚无刺入自己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就想要一个小小的评论,有不足的请提出,我会努力改正的(? ??_??)?
☆、黄泉之路
陶付清再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座古老的桥,桥上有一位老妪,老妪的面前放着一口大锅,大锅内有粘稠的浓汤,正咕噜噜地冒泡。
“欲过此桥,先饮孟婆汤。”老妪喑哑道,化出一个石碗,盛上孟婆汤,递给陶付清。
“饮后,我会忘记一切吗?”陶付清接过孟婆汤,道。
“是,除了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休的人。”孟婆应道。
“朕之挚爱……”陶付清心道,将孟婆汤一饮而尽。
“阿言……”陶付清唤道,脑中只剩下这一人了“他在哪儿?”
“你是要找一个谪仙模样的白衣男子吗?他也同样没有忘记一人。”孟婆长叹道“你再向前走走,就可以见到他了……”
“多谢。”陶付清迅速地答了谢,离去。
黄泉路上,定有繁多的彼岸花,彼岸花,花开无叶,叶落无痕,真是那永世悲花。
陶付清沿着那彼岸花形成的血河,踽踽独行,半晌也没有发现那人的影子,心中不禁添了几分焦急。
渐渐地,彼岸花已不再形成的河,越来越多的血色彼岸花聚集成了血海,而血海中正有一白衣白发人正襟危坐,背对着陶付清,陶付清攥紧了拳头,向那人走去。
白衣男子的声音愈来愈近,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的气息逐渐飘入陶付清的鼻息,陶付清不禁长叹,颤抖着双臂,从后方轻轻地、无声地拥住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淡然且轻声道:“君何?是汝吗?”良久,又道:“不,汝不是,汝不是闻君何!汝是……”白衣男子绝美的脸上添了几分惶恐。
“汝是陶付清!”白衣男子慌忙地推开了他,又后退了数十步。
“阿言……”陶付清唤他“二十年了,我想你了……”陶付清又走近了卿忘言几步,卿忘言也同样后退了几步。
“阿言,你,我……”卿忘言低声道“对不起,你知道吗?这二十年来,我无一日不思念你,浮儿……他和你很像,我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你啊……”
“……”卿忘言不语。
“阿言……”
“陶付清,汝不必多言。”卿忘言道“前尘之事,不必多提。”
“既然已是前尘之事,那你又为何,仍记得我?”陶付清质问道。
“汝亲手了结了吾,吾自然记得。”他宛如一把利刃,直直扎中陶付清的伤处。
“阿言,其实我,没想过害你……”陶付清的声音似水般轻柔。
“那汝将吾打下地牢是何意?”
“……”陶付清似被卿忘言的话噎住了,一时回不上话。
“说白了,陶付清,汝未曾信过吾。”卿忘言决绝道。
“不,阿言,我信你。”陶付清应道。
“……”
“阿言,你在那时说过心悦于我,我想,你未曾忘记。”陶付清道。
“那句话,汝全当是个玩笑吧。”卿忘言随意道,神色淡然无比。
“阿言,你在和谁说话?”
陶付清与卿忘言同时向声源处望去,那是个好似檀香沐浴过的的蓝衣男子,眼眉宛如天帝之手所描绘一般,略薄的嘴唇微微上翘,温和似水,与他身上散发出的檀香如出一辙。
蓝衣男子走近了陶、卿二人,将他那双浸满温柔的眼睛投向卿忘言。
“君何,为何今日如此之晚?”卿忘言走过去,道。即使声音依旧冰冷,却也有所不同。
“路上耽搁了。”闻君何自动屏蔽了陶付清,未曾正眼瞧过他,自顾自道“等很久了吗?”
卿忘言摇摇头。
“阿言,这位是……”闻君何其实真的没有将陶付清当一回事,但刚刚听到了他与卿忘言的谈话,心中莫名不爽。
“……”卿忘言攥紧衣角,沉沉道“陶付清。”
闻君何不禁一怔,脸色大变,颤声道:“陶付清,他,怎么来了?”
“我是来寻阿言的。”陶付清抱起双臂,面带愠色。
“原来如此。”闻君何淡然道,其语气竟与卿忘言如出一辙“阿言,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鬼市逛逛。”
“他已无双目,如何看这繁华鬼市?”陶付清低声道。
“他无双目是拜谁所赐?”闻君何也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捏“他即使没有双目,但依旧可以以心为目,你不知晓?”
“自,自然知晓。”陶付清有些尴尬。
“君何,不必与他多说。”卿忘言漠然道。
“嗯,阿言想去何地?”闻君何又恢复了温柔。
“见不到陶付清的地方。”卿忘言语气依旧淡然。
“好。”闻君何默默地牵起卿忘言的素手,卿忘言竟没有挣扎,依从着他。
“阿言,你为何……”陶付清怒意更盛,几乎想要冲过去将二人分开,再将卿忘言锁在怀中,吻着他。
“因为他是闻君何。”陶付清的问题还没有说完,卿忘言的答案便已公布。
“陶付清。”闻君何握紧卿忘言的手,道“你可知晓,我与阿言,将要成亲了……”
“……”陶付清一怔,眼神空洞地望着闻、卿二人,吼道“阿言,我,我可没休过你!”
“前尘往事,何必再提。”卿忘言不言,缓缓拉着闻君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