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姓穆的,
爷就先不说你不仅砸了爷的场,
还一天到晚就知道吐槽爷智商低,
明明就是一个“野外见!”的事,
爷给你害的这辈子都没那么狼狈过,
姓穆的你不准备说什么吗,
算了,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爷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但是最不能让爷容忍的是
卧槽你居然吃的是咸豆腐脑!!!!!!
没有爱情了!!!
爷离家出走了!债见!
——叶清商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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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钧崖:“太久没□你翅膀长硬了?恩?”
叶清商:“你!唔,轻点……哈啊——疼……”
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
《影存》十年之前的小前传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钧崖,叶清商 ┃ 配角:华南柯,步虚,叶断水,百殊 ┃ 其它:策藏,剑网三,阵营,BL
☆、引、出谷
萧槊同燕归梁刚从昆仑巡山回谷的时候,刚巧在平安客栈碰见了他。这家伙竟然换上了一套红色的烛天衣,还没像往常一样梳发冠,只用条绳子随意地绑了个发辫,看上去潇洒得灼人眼球,不过若不是他j□j的麟驹和背后的那把枪,萧槊都险些认不出他了。
“吁——”萧槊令马停了下来,挑眉向他打了声口哨,随意取笑道:“穆师兄,你不是打死都不肯脱掉那身独步天下么?怎么今儿个受刺激了?”
他扬起嘴角,只应道:“脱了那身盔甲,我也好换种轻闲点的心境,省的一天到晚就想着老顾的安全和战阶问题。”
燕归梁掸了掸道袍上的尘渍:“穆将军这是要出谷么?”
“不错,出去找个人。唐悬给我带回个消息,说是有一个浩气到了巴蜀溜达来了。”
“你这平日打仗都懒得亲自动手、连昆仑都懒得去,我道你对浩气有阴影呢,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居然对浩气感兴趣来了?”萧槊咧嘴嘲讽了一句。
“别告诉我你感兴趣的人……是那次带浩气反败为胜的藏剑?”
那双夜一样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萧槊:“你猜。”
“天……”燕归梁感慨了一声,眼里流过一丝惊讶:“居然还是只大耗子……小师弟他哥可不是省油的灯啊,你对那家伙感兴趣?”
“姓叶的带兵倒是厉害,不过城府太浅,据探子说最近啊浩气什么内乱的传闻,莫不是那些自诩德高望重的家伙想拉姓叶的下马……真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坐收渔翁之利。”
他听着萧槊的话,漫不经心地冷嘲了一句:“萧大指挥,他的命归我,你可别打他主意。”
“放心,我对会用重剑的都没兴趣!做师弟的只是好心提醒师兄一句,小心玩出火来~”
“贫道倒是感兴趣,将军与他有何过节,你怎知道他会听你的?”
他从衣物中寻摸了一阵,扯出一条金黄色缀白玉的发带,目光越发神秘莫测起来。
“就凭老子惦记了他十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文风估计会比较欢脱233
☆、一、诸事不顺
叶清商这阵子诸事不顺,不仅不顺,简直是倒霉透顶。
怎么个倒霉法呢,就说两个月前,自家弟弟叶长商有轻微的咳血,又不同于他们家传的病那样厉害,请了几个大夫都诊断不出。后来盟里最好的离经华南柯来看,说是有办法治,但也一时寻不出病因,缺种叫两生花的药材,要去五毒找。叶清商看着现在浩气和恶人刚交战完,一时打不起来,便自己动身去了巴蜀之地,盟里一些日常便交给了华南柯——华南柯虽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不过管起事来还是有很经验的,自己难得偷会闲。
不过叶清商觉得自己出盟一定是没看黄历。几次在野外碰见恶人谷的人来杀他,白龙口那回特别让他头痛——三个恶人一起上,虽说叶清商武功高有惊无险地解决了,可是打斗时自己的马被人一箭射死,盘缠又掉下了悬崖……好不容易搭上一位老父的买菜车去成都,到了成都平原天就开始下暴雨,车陷在沟里走不动,淋了一身才把车给推出来。辛辛苦苦的到了广都镇,守卫差点没因为他影响镇容把他给轰出来。
他该庆幸自己身上浩气盟的令牌还是有点用的。到了浩气盟战场区歇脚,衣服烘干,重梳马尾,一照镜子——恩,小爷我依旧帅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但盘缠还是个硬伤。正巧赶着茶馆客流多老板娘忙不过来,叶清商便前去帮忙,好歹蹭些工钱,不至于沿路讨饭。
“这谁沏的茶?!白白浪费了上好的顾渚紫笋!”嘈杂中一个中年人拍桌怒喝道。老板娘连忙上前去赔不是,接而就把罪魁祸首叶清商给拉出去训了一顿。
的确,茶馆客人真的是很多,三教九流,又挑又难缠。叶清商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忙活了大半天,一点没有要打烊的意思,干的活简直比让他练一天的剑还累。
这会叶清商刚把一壶仙崖石花送到客人手中,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转身就准备去搬水,谁知刚走出了两步,身后就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位小少爷。”
一个沉稳地极好听的男人声音,很显然是在喊他的。叶清商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烛天的天策悠哉悠哉坐在那,正是刚点茶的客人。而摆在他面前的仙崖石花只掀了盖子,显然是没有动过。那天策食指不时敲击着桌面,勾着嘴角定定望着他。
“军爷可有事?”
“茶是你沏的?”天策不急不缓地问道。在叶清商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天策又补了一句:“用的水不对,仙崖石花当用翠竹朝露来沏,你这是无香真水。”
……完了,怎么又是这茬。叶清商腹诽道。不过那天策却是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脸上带着笑意,可惜落在叶清商眼里就像是在……讥笑他。
“别干瞪眼了,拿去重泡。”
好吧,为了盘缠,让我干啥都行!叶清商愤然端起茶碗,甩头就走。等到重上了茶再提桶打水时,老板娘的眼神已经是巴不得要把他活吃了一样。
有句话叫否极泰来,老子就不信不会转运。于是叶清商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刚撑起笑容把一桶水拎回茶馆——
有杀气!
叶清商素来对刀枪之事反应快,感觉到杀气时,立即腾身跳起闪开了脚下的绊子,空中一个回身,顺势抽出了御风剑,势如玉虹,呼啸而起,长剑直指——
“哗——”
剑出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拎着的水桶早就不觉间被他给抛上了天,于是,又一泼冷雨当头浇下,不仅是是自己,还有老板娘和茶客……很好,这回足足有半个茶馆的人都陪叶清商一起遭罪了,这种感觉可真是……命不久矣。
“叶、清、商!!!”
“老板娘、这这不是我的错!我感觉到杀气才出剑的……”叶清商连忙望向剑锋指着的方向——
竟然是刚才的军爷,双臂环抱叉在胸前,依旧温和地笑着,若无其事一般地说道:“杀气?莫非小少爷是说我么?”
怎么他妈的又是你!叶清商深刻地觉得自己给人**了,朝一边狠狠地啐了一口,怒目而视,很显然是巴不得把压了几天的怨气都发泄到眼前人身上去,开口便骂:“你少装蒜!老子知道杀气是从你这边来的!”
“小少爷这话可真是无理,在下枪都未出,是小少爷先对我出剑,怎的反而倒打一耙?”
叶清商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可那天策的确是枪都没动,还笑意盈盈,眼下怎么看都是自己的不对而对面的还不和你一般见识。他险些要觉得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只好暂时收回轻剑,努力压下火气,“哼,我行走江湖多年,这些眼力还是有的。”
“行走江湖多年,连茶都送不好?”
“你……!!”
天策的笑容更加欠揍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叶清商现在的眼神简直可以把这个天策横竖捅个对穿。表面压抑,心里已经把这个天策千刀万剐、**到他生不如死这辈子都笑不出来。叶清商明知那天策是故意挑衅,自己还死活憋屈的不能动手,那天策看叶清商的拳头攥的死紧,就像指甲和手心有仇一样,笑意更甚——
“别拗了,手心攥穿了,还怎么握剑?”天策直视叶清商快要喷火的眼睛,“自然”关心道。
隐元密报:天宝元年春,浩气盟指挥叶清商,卒于广都镇外。死因:胸肺气炸。请诸位侠士行走江湖时带好脑子,与他人起争端时,冷静对待,以此为戒。
“老板娘……我知道错了,我不好我不该犯那么多错误,你饶了我这回吧……我实在没办法,老板娘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嘛就让我在这干一天一天就成……”
赵云睿后面那个藏剑黏她黏了足有一个时辰,又是鞠躬又是赔礼的,絮絮叨叨地道歉说话,一句对不起听的她耳朵都要起茧子,赵云睿终于再受不了了,猛一回身,板着脸呵斥道:“你有完没完!”
“只要您原谅我就有完!”叶清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就差没给赵云睿跪下去。
“你气跑了我半天的客人,老娘不让你赔钱已经很不错了!”
“请您再让我干一天,我保证我会把今天的份赔上的!”
“用不着!说了不留就是不留,我这小茶铺可纳不下你这惹祸精!”
“不是我惹的祸啊……今天是那天策他故意寻衅,我……我……”
“那你找那军爷理论去!”赵云睿恶狠狠地瞪了叶清商一眼,丢下一句话,扭脸就回身去收拾桌椅了,完全不领叶清商的情。
——小爷长这么大还没那么受打击过。哦,也不是,小时候有次也和现在一样倒霉。但是怎么办呢……离五毒还那么远,盘缠又不够别说买马,连车都坐不起,难不成让他一路走过去?叶清商一章拍在自己脑门上,长叹了一声蹲了下去,活像一颗蔫了的白菜。
“兄弟,要进丐帮不?”
叶清商虚脱状循声抬起了头,见到一个和他蹲下身时差不多高的小女孩儿,女孩儿对着他掂了掂手里的饭碗。叶清商收了一把老泪,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苦笑。“谢谢小妹妹,哥哥已经有门派了……”小女孩张口“噢”了一声,又向镇子里蹦跶去了,留叶清商愣愣站在原地。
算了,一边走一边想想别的办法吧,长商的病要紧,五毒非去不可。
走了没两步,远远的看见一个面熟的人在驿站那,刚牵了马,红色烛天衣,背上一把枪。
这他妈可不就是刚找自己麻烦的冤家么!这么仔细一看,那天策竟然长得那么帅气,又英俊又有男人味,不能忍!叶清商火气刚冒上来,正欲上前时,眼睛一放光,便注意到一样好东西,立刻停下脚步——
是匹麟驹,黑色的鬃毛挺好看,虽说绝对比不上叶清商那匹已经阵亡的里飞沙。不过——
叶清商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
天无绝人之路啊~军爷,敢惹小爷我,你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清商是叶长商的尼桑~!和弟弟一样有很欢脱的性格哟!
不过智商和情商方面有点拙计【点根蜡烛
欢乐的日更开始撸!
☆、二、拦路打劫
昨天晚上穆钧崖的房间被人潜入过。那个不速之客技巧拙劣地向里头吹了迷香,不过失算没有放倒他。穆钧崖用鼻子想也知道是茶馆碰到的某个没脑子的藏剑干的了,但要是论起老谋深算,叶清商和他比自然是差得远。穆钧崖只在屋里呆了一小会儿,就翻了窗离开,抄近路到驿站,取马就走。想不到叶清商就在后头用轻功跟着,跟了足足有一个晚上,才逐渐的感觉不到踪迹,穆钧崖估摸着叶清商是给他甩掉了,便停下来找了棵结实点的树坐在枝头睡了一觉。
天亮了,穆钧崖舒开眉头,跨上马继续向南,跑了十多里,望着前方披着新绿的成都平原,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还没多久,霎时寒芒骤闪,穆钧崖察觉到不对劲,一拉缰绳,双腿夹了马腹立刻令马嘶鸣着停了下来。想不到当即就有一把血柄雕星的轻剑从天而降,箭一样竖入地面,正挡在穆钧崖马前九寸的地方,若不是穆钧崖反应快,他现在十有j□j已经血溅三尺了。
“嗨~这位军爷~我们又见面咯~”头顶一个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穆钧崖一抬头,便被透过新叶的光束刺得只能半眯起眼来。只见一个金衣藏剑大大方方地靠坐在树杈上,左手肘支在屈起的左腿膝盖,右腿自然垂下挂着,衣摆领口都绣着金纹,被映得异常刺眼。衣襟半敞开露着胸前一小片雪白的皮肤,刘海斜理,随性束了个长马尾披在脑后。好不爽朗的一个人,尤其是那双直直焦点在他身上的眼睛,干净清澈,带着一点点傲气,好像会发光。那简直是……漂亮到让人想弄脏他。
“我原道是甩掉了你,想不到,你竟候在这拦我?”穆钧崖见叶清商自树上跳了下来,轻盈落地,便又问道:“你暗中跟我一晚上,怎么,想劫财还是劫色?”
“呵,军爷昨日找我的茬害我丢了饭碗,这就想走?真不巧,小爷我有急事,身上又没有盘缠,不如军爷,将你的麟驹借我一用?”
穆钧崖对上叶清商的目光,笑道:“我若是不借呢?”
“那我就……”
叶清商拖长语调,一边拔起了地上的御风,抽身出剑高喝:
“只好动手抢了!”
穆钧崖承认叶清商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声音还未落下,御风剑便携着凌厉剑势逼了过来,穆钧崖抽出身后长枪挡下这一击,两把兵器相交之际,御风的妖异红光突然大盛。叶清商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那杆看似无奇的长枪,自己一面与穆钧崖拆了数十招,心想着不对,就擎出了重剑,照着穆钧崖砸了过去,登时金光四溅。叶清商身形一闪,穆钧崖的一招回马枪落空,叶清商翻身竟跳到马上来,横出轻剑想把穆钧崖给逼下去,谁知穆钧崖令黑马一跃,叶清商反而正中身后人的下怀。穆钧崖钳住他的手腕往后就是一掰,动作之快是完全没让叶清商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穆钧崖用右手反擒住,而且穆钧崖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袖刀,凉凉的锋芒这一刻就架在叶清商颈边,形势立刻反了过来——
“不动点真格你还真觉得军爷都是吃素的?”
不是叶清商“嫩”,是穆钧崖太“老”了,就近身搏斗,恶人谷打得过他的还没几个,何况他身上还藏着两把匕首,背后一杆长枪,在马上对付叶清商,穆钧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老子管你吃素吃荤!放开我!”
叶清商自知轻敌吃了亏,双手被缚在身后的姿势实在难受,侧回头刚暴怒着吼了一句,便听穆钧崖一声冷笑,随后身后人丢掉匕首,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竟不安分地环到了叶清商的腰上,顺势往下游移。穆钧崖身子向前贴了上来,叶清商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晃的功夫穆钧崖已经把他紧紧压在身下,眼看穆钧崖的体温附到自己身上,还颇为**地按住他的胯,凑上来俯在他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在耳畔炸开:“堂堂浩气盟大统领啊……?叶清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让你知道我吃的是啥……恩?”
叶清商死锁着眉头,脸上已经烧红熟透,立刻恼羞成怒地破嗓喊道:“给老子滚!”
事实证明不能小看一个拿重剑的家伙的力气,而且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拿重剑的家伙。穆钧崖没料到叶清商跟个被欺负的姑娘家一样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手下吃痛,这下直接给叶清商三两下的挣开了束缚。这还没完,叶清商行动得空,运力屈肘往穆钧崖肋骨捅过去,而穆钧崖自然不得不直起身闪躲。叶清商趁机抱住了马脖子,抽出御风剑看似准备再战,穆钧崖伸手取枪,叶清商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在马上抬高重心,抬腿往后就是一踢——
大功告成!
“哼,老子对你没兴趣~再见~!!”叶清商对着被他逼下马的穆钧崖做了个鬼脸吐舌嘲讽着,于是重新坐回马上,鞭着马缰就往反方向跑了,影子渐小成一点。
穆钧崖看了看自己险些被叶清商的指甲给掐出血的手背,又原地整了整衣襟,不慌不忙,只淡然地站在那等着。不出他所料,马蹄声片刻已经朝这边来,马上的叶清商显然是驾驭不了这麟驹,只被颠的七上八下。黑马在穆钧崖面前一个急刹,叶清商就惨嚎着被摔到了地上。
“呵呵。”站在跟前的人要多没心没肺就多没心没肺。
隐元密报:天宝元年春,浩气盟指挥叶清商,卒于成都平原。死因:偷鸡不成蚀把米。请诸位侠士行走江湖时带好脑子,切记不做死就不会死。
穆钧崖好久没这样幸灾乐祸地笑过了——走过去拍了拍麟驹的头,跨上马,却没有离开,而是就这样看着叶清商又不屈不挠地爬了起来,可怜的和什么似的。
“……操,这不符常理。”叶清商喃喃地骂了一声,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用气势在瞪穆钧崖,当然这是没有用的。
瞪着他的凶恶眼神没一会就变成了无奈。叶清商轻叹,也只能认栽。没办法,和这军爷正面冲突估计是不行,这麟驹又认主抢不得,玩阴的他还玩不过人家,要是求他……算了这还不如让他去死。这里相去广都镇也已经很远,除了他们俩半个人影都没有。叶清商想着想着就不再出声,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舒了舒筋骨。
算了,从这儿再走个十几天也能到五毒,露宿野外不至于饿死,半路说不定还能碰到杂货商可以捎他一程。叶清商向来对自己的运气很自信,再倒霉都相信老天是不会让这么帅气的自己就这么挂在荒郊野外的。
再转过头来鄙夷地盯着穆钧崖——这张脸依旧欠揍。叶清商哼了一声,又转念想到,自己闹了两天,虽说开始是穆钧崖不对让他丢了饭碗,不过……为了报复而下迷香跟踪抢马的确是不太符合江湖道义啊?叶清商嗫嚅着犹豫要不要先开口道个歉吧,谁知道穆钧崖先有了动作——
这家伙居然收回了枪,转头看他,微笑着对他伸出手来。
糟糕,是不是刚刚踢太猛把他脑子给摔坏了?这莫非是要让他赔药费?叶清商的眉头越皱越紧,甚至开始盘算起来怎么让自己亏得少点。
“喂。”穆钧崖一句话把胡思乱想的叶清商给拽回了现世:“发什么呆呢,叶清商,上马。”
叶清商的脸色倏地变了,在穆钧崖看来似乎好笑得很,刚才还拧着眉一脸这辈子就和他结梁子的模样,现在就一脸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不知所措了。
“趁爷今天心情好,载你一程。”
“真的……?!”叶清商浑身一个激灵,听到这句话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你……你没骗我吧?!”
“骗你我有好处?”穆钧崖反问着,一边搭上叶清商的手,一把将他拉上了马。
叶清商倒也不客气,坐在穆钧崖身前,由穆钧崖甩了甩马缰,黑马便迎着风奔跑起来。叶清商蹭到了马心情大好,什么劳什子结仇结怨,人军爷刚怎么欺负他的一个劲儿全给抛九霄云外去了,同穆钧崖闲扯起来:“那便多谢你了!果然军爷都是好人!”
穆钧崖一怔,哭笑不得地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了?”
“直觉!虽然你砸我饭碗刻意寻衅,不过既然知错就改,说明你还有点良心!”
穆钧崖的脸色刷的沉了下来,他觉得他很想把这个过河就拆桥的家伙给踹下马。
“诶?军爷,我们这不是要去五毒吧?”叶清商损完了穆钧崖,忽然问道。
“废话,爷要先去唐门谈生意,你去五毒干嘛?”
“……啊……我去给我弟找种药材,我弟他生病了,也罢,反正唐门和五毒也近,两三天的事。”
“吁——”穆钧崖呵了一声,令麟驹停在了岔路口。
“……别告诉我军爷你这个时候想反悔了?”
穆钧崖觉得他想掐死自己的良心。
身后人拽着马缰向后一拉,麟驹顺从地将马头一偏,朝通往五毒的方向奔跑。穆钧崖沉默了片刻,才无奈回到:“先去五毒。”
“果然军爷都是好人!”
“行了行了,我还有那么点良心。”穆钧崖下意识地揽了揽叶清商的腰,“坐稳点,加速了。”自己一边暗想道,要是这人不是叶清商,他怕是早就一枪突上前或者上马跑了不做理会了吧?果真,对一个人的执念真是可笑——除了叶清商,穆钧崖还懒得陪人这么耗。
“说了那么久,你都猜到小爷是浩气叶清商,倒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穆钧崖。”
“穆钧崖啊……听着有点耳熟?”
不耳熟到怪,十年前你还认识老子。穆钧崖心底不甘地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抢马不成反被拐
每天一种死法的节奏2333
☆、三、目的不清
麟驹其实也不错,从成都到五毒就花了三天半的脚程。地处偏远南疆的五毒教与中原的景观相去甚远,根织成网的合抱巨木比比皆是,树下常常是连片的沼泽水潭,在中原是决计见不到的。
穆钧崖在驿点寄了马,一位五毒巡守弟子迎上前问道:“两位侠士,请问有何要事?”叶清商便上去抱拳作揖:“在下来寻百殊兄弟,烦请姑娘前去通报一声,就说藏剑叶清商有事求见,有劳。”
“分内之事。还请两位在树屋稍候。”
五毒到底也是独辟一方的大门派,规矩礼节下,又是另一番的风土人情。穆钧崖同叶清商坐在树屋外高台上,望见下面来来往往的教中弟子,身上的苗银很是晃眼,穿的也很少,相当开放。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叶清商险些要睡着了,背后忽闻一支悦耳清脆的虫笛调子。两个人起身回头看,只见一个十七八模样的五毒少年站在那,身边还有一只橙色的大玉蟾。
“哟,你可终于来了!”叶清商向那少年打了一个口哨,就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玉蟾的头:“我们可是等的花都谢啦~是吧呱太!”
“不好意思,方才钻研炼蛊,以为马上就能好,谁知拖了那么久。”
“什么蛊啊你有那么大兴趣?”
“生死蛊,也不是什么太有趣的东西,以命换命的玩意。”百殊说着,将目光转到叶清商身边的穆钧崖身上来,眯了眯眼,好奇道:“这位新朋友是?”
叶清商笑着一拍穆钧崖的肩,“他呀,我路上认识的一个好心军爷!”
“在下穆钧崖,请多指教。”
“我叫百殊,穆军爷好。”百殊说着向穆钧崖伸出手来,满目温和。
穆钧崖犹豫了几秒,也笑着伸出手去,只是那笑衬得穆钧崖的眼神有些深邃,就像是洞察了一切。果然两手相握的一瞬间,一青一白两条小蛇飞快地顺着百殊的手臂窜到了穆钧崖身上,沿着袖子一路往上,竟然伏在了穆钧崖颈边,青色的那条正露着雪亮的毒牙。
“这样打招呼?”穆钧崖若无其事地说着,丝毫不为所动,望着百殊,对视间竟然有些凛然居上的意思。那条白蛇稍向穆钧崖的枪靠近了一些,谁知枪上忽然冒出一丝煞气来。百殊一惊,仔细看,那枪又像眼前的天策一样的淡然,百殊险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那两条受了惊吓而迅速回到百殊身边的小蛇,身上的确隐隐的有点泛黑,是被煞气影响的。
叶清商一向是很怕蛇的,早就退到了一边去,现在才尽力放松,又上前了一点点。那一丝杀气消失的太快,有些像在茶馆那回,叶清商察觉到这些,只看了看穆钧崖,想着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便松了一口气向他道:“别介意,百殊这家伙就喜欢这样打招呼,我第一次也吓了一跳。”
“自然不介意,我不是太喜欢蛇罢了。”
“军爷不好意思,失礼了。”这回的笑容自是没有心机,百殊望向叶清商:“好了,谈正事吧,小清找我做啥子咯?”
“小清”这两个字一落入耳中,穆钧崖即刻转身捂住嘴,强忍着硬是没笑出声来。叶清商白了他一眼,“不瞒你说,长商生了病……你别喊我小清成吗老子比你大五年呢!”
“诶?什么病啊小清?”
“……你成心的……罢了!大夫诊不出病因,看症状是偶尔咳血,别的都没什么,有些像聆商以前……盟里大夫说他医过同意的病例能治,不过要用到你们这儿一种叫两生花的药材,我这次前来正是求这种药材,所以想来找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叶清商严肃起来,眼里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那你可就找对人了!我师兄就是有负责种两生花,到时候我去问他要一株来就成!”
“真的?!救星啊!君子不夺人所好,抱歉……”
“你跟我充个什么君子?不过这两生花还没到花季,要再过三个月左右才会开花,小长商的病急吗?”
“南柯说并不急,长商毕竟体质好不会出事,能早医些当然好……不过眼下,好像也只好等三个月了,总之还是谢谢你!”叶清商揉着自己后脑,笑的颇有点憨厚的意思。
“不客气,应当的,小清!”
笑脸变得有点僵,“……你够了。”
谈了一会儿,百殊便被阿幼朵喊去练功,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穆钧崖一眼。
当天他们便在五毒教过夜。穆钧崖是没有想睡的意思,闭着眼靠在树屋外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远处那支耳熟的虫笛声悠悠地响起,穆钧崖才睁开眼,踱步走下了树屋。他循着笛声走到了一处水泽,果真是百殊正吹着虫笛,浮在半空,凭身旋转划出一道半弧,周围散着莹紫色的光,灵蝶翩然起舞。察觉到来人后,那虫笛也渐停了,百殊站定,回过身走向穆钧崖。
“哟~军爷那么晚还不睡?”
“说吧,喊我过来什么事?”
“没多大事。”百殊执着虫笛,笑道:“听闻你们中原人好切磋过招,我想同军爷打一架。”
不过百殊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干脆利落的拒绝:“夜太深,懒得打。”
“诶……军爷别那么直接嘛,其实我只是对军爷的枪比较感兴趣。”
“我的枪?”穆钧崖偏过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枪,嘴角上扬,轻笑出声。
而百殊走近了些,伸出手,指尖还未触及那把枪的锋芒,忽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忙收了回去,拇指一摩挲,似乎是挤出了滴血,一边念叨:“果然……这就是妖枪刑鬼吧?”
“看不出你知道的还不少……你如何知道这把枪的?”
“阿悬同我提起过。”
“阿悬……?”穆钧崖捻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你说唐悬那家伙?”
“对。那是我……恩,用你们中原的话叫发小!”
“原来你认识唐悬啊,有意思。关于这枪,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阿悬说,我要进恶人谷的话,别去惹守平安客栈的天策,或者不要去惹妖枪刑鬼……”
“嘘。”
穆钧崖没让百殊把话说完,将食指压在唇上,目光向自己的身后一横,示意他安静。有人提着一盏灯自夜路中朝这边走了过来,直到接近时才能认清是叶清商。
“没睡着么?”穆钧崖下意识地问了一声,问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居然格外温柔,全不像平时的自己。穆钧崖一愣,倒是一边的百殊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偷笑起来。
“我在树屋外头看星星差点睡着,听到有人吹笛子便找过来了,合着你俩都在啊……”
“我无聊练功,恰好碰见穆军爷,正闲聊着呢~”百殊立刻转过了话题,走到叶清商身边:“跟我来,到这边屋顶上的话视野更加开阔,想看星星那里再好不过。”
那木屋屋顶不高,角度却是好得很。爬上去坐下,抬头,阔远晴夜星罗棋布,自远方山川剪影至头顶缀着繁星的绛紫色天空都尽入眼中。百殊同他们聊了会,推辞说困了,只留下一封信托穆钧崖代为转交给唐悬,便回去了,留下穆钧崖和叶清商在那。
其实百殊一走后,穆钧崖和叶清商的话就少了许多,隔了很久,叶清商才说道:“姓穆的,谢谢你陪我来这趟啊,要不是你肯让我蹭马,我大概现在还流落荒野呢……”
“不客气,心情好载你一程。”
“你就不能婉转点吗?算了……那个,你急着去唐门吗?”
“废话,我帮自家师弟去谈生意,万一去晚了老太太一不高兴就跟我抬价咋办?”
“那你为什么先陪我来五毒?”
“因为我有良心。”
“你……”叶清商看了穆钧崖一眼,也不知是困了还是鄙夷,打了个哈欠。
“你呢?”
“啊?”
“盘缠被劫个精光,一个人回浩气的话,就你这脑子估计半路就被人整死了吧?既然三个月后还要回来……那不如……没别的事的话,跟我一路走吧?”
“呼……”
睡着了。
穆钧崖还没说完,叶清商已然垂头睡着了,还听得见细微鼾声。
操。穆钧崖心底这么骂了一声。
“和老子说话你就那么犯困???”
穆钧崖无奈怨着,又怕叶清商睡的不舒服,把叶清商往自己这儿一揽,让叶清商靠在自己肩头,望着叶清商的睡颜出神,小声自言自语。
“你他妈一定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七岁的小毒哥自带腹黑属性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