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避、位移,像呼吸一样自然的条件反s_h_è ,牵制、借力打力,也游刃有余,只是想近身伤这人却不容易。
间隙里陈棠之和小满对视一眼,做了个动作,小满不赞成的摇头,陈棠之却装没看到,身形利落,已经冲了上去。
那小将李琅琊当然看到这对狗男男使眼色了,自然是全神贯注防着陈棠之,同时注意小满。陈棠之随手抢了个巡司营副统领的短刀,这波确实猛,近身、短刀上挑、点一下跳开,落地时借力再上前,斜刺转个刀花反方向下挑,一击不中侧方撤出,回转,自上而下突刺……俨然刺客的身法,简直就是刺客的教学示范。
李琅琊渐渐也感觉到了吃力,他并不是每次都能跟上陈棠之的动作的,好几次来不及躲都是直接用内力暴力把人震出去,可是这还不算完,眼角余光瞄到另一侧,那个交过两次手的暗卫也有动作了。
小满和陈棠之打法一样,小满本就是使匕首的,身法看起来完全不逊于陈棠之,两人配合起来打的李琅琊毫无还手的间隙,陈棠之频频做那个动作给小满示意,小满一直是摇头,李琅琊被这么一惊一乍耍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陈棠之很多时候都在故意引他出手,给小满留下机会偷袭,李琅琊实打实的揍了陈棠之几次,一般人早吐血三升下场休息了,那陈棠之却不痛不痒的,一点没影响他动作的连贯x_ing,这让李琅琊越打越怀疑,怀疑自己的内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也是“异人”?
这时候李琅琊其实已经有些乱了,身后被小满偷袭的也顾不上了,只一心想重创陈棠之,陈棠之倒下了这些根本不足为患。
李琅琊想的不错,陈棠之硬接了他几掌,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实际受伤也不轻,只是他比较能忍、能装。陈棠之自然也感觉到李琅琊的迟疑了,自信无比的对着这少年狂笑三声,然后对着他身后的小满,又做了那个动作!李琅琊根本来不及去看小满这次是点头摇头,更来不及去想小满若是点头了又会出什么杀招,直接转移目标杀气腾腾向着小满攻过去。
小满满脸问号,只来得及说一句卧槽就往后撤。
可是这次动手的却依然是陈棠之,短刀在手向着李琅琊完全开放的后背刺去,李琅琊侧身躲开要害,一掌把陈棠之震出去五米远,后背一侧还是被划开一道一指深的口子,疼的当场就单膝跪了,陈棠之悠悠然落地,发丝都没乱一毫,还是那高深莫测的笑,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向着李琅琊走来,杀气专注,气势摄人,看李琅琊的眼神轻蔑的像看一只小猫小狗,狂妄的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那意思不言而喻——来战。
李琅琊一受伤,巡司营打的也没什么底气了,之前被夺刀的那个副将当机立断凑到李琅琊耳边说了什么,李琅琊无奈,狠狠瞪了陈棠之几眼,不甘心的挥手带兵走了。
陈棠之笑嘻嘻的送客回来,看到大家都在看他,那眼神有的是敬畏,有的是试探,还有的是关心。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动手,对手又正好内力霸道到不正常,这一战可谓精彩至极了,之前对这任庄主不服气的、想挑事情的,看了这场较量之后都可以歇两年了。玄总管安排完事情专门回来看陈棠之,见他确实好像伤不重的样子,也就没飞书催在外办事的黄总管回庄。
平易近人的陈庄主接受完来自各个代表的慰问后终于忍不住,灰溜溜溜回房里了,进门之前对罪魁祸首小满公事公办的道,“进来。”
又引来一波起哄的口哨声。
“关门,过来。”
“我错了,回来时候没注意什么时候被人跟上的……”小满眼神躲闪,满脸大写的拒绝,他根本不想进这人的屋,但是这祸确实是自己惹的,不说点什么也不合适,站在门口就开始认错,却被陈棠之嘶哑的声音打断了:“过来扶我一把。”
一句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小满把人扶到床上,发现陈棠之不仅是脱力了,之前受伤的那只手直接抬不起来了,甚至腰一侧还带着伤,之前不知道在哪匆匆包扎的,刚才硬挨了李琅琊几掌之后都裂开了,之前披着深色外衫看不出来,扯开外衫才发现血已经把里衣完全染成暗红色了。
小满几乎是条件反s_h_è 的熟门熟路取来纱布和酒,正要帮他重新包扎,突然想起一件事。
“庄主,我的申诉信送去了,几天能有回复?”
“……一周之内吧。”
“庄主,你猜我会不会被补录进去?”
陈棠之失血过多有些头晕,近乎透明的薄唇微启,小声附和着道,“会的,我的小满很厉害的。”
“庄主你觉得我到时候用哪个名字好听?陈小满?陈玄二?还是赵寒山?”
陈棠之听完最后一个名字,缓缓的睁开了眼,淡色的眸子一片清明。
太了解陈棠之了,小满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心已经凉了大半了,他叹口气,抽回了手:“庄主,我拆开那封信看了。”
陈棠之长叹一口气。无奈了,暗卫私自拆信,小满是第一个。
当然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谁让小满突然怀疑自己,才做出了私自拆信的事?小满在祭天台遇到了谁吗?
陈棠之还没捋出头绪,胸口一凉,然后是伤口扯开的剧痛。
那把匕首埋进胸口大半,鲜血沿着刀刃小股流出,绽在之前染血的里衣上,鲜红绛红层层叠叠,惊心动魄的美。
小满握着刀柄,狠狠搅动了一下。
陈棠之汗水直下,疼的转头咬住了被角,将呜咽都埋在喉咙深处。
小满却笑了,拍拍他表情隐忍的脸,“叫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棠之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忍痛,没理他。
小满也不再浪费时间,抽出匕首,这次扎在他那受伤的那个手掌,“月初解药在哪?”
陈棠之张开口,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咬破唇还是其他伤,嘴角流出艳色的血,痛的昏了过去。
小满不再看他,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没找到月初的解药,却在不怎么隐秘的角落找到了月初。
他一只手抓住陈棠之的头发,把他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露出,一巴掌夹着内力就扇了过去。
执行完任务回来的黄大夫听玄总管说了经过,火急火燎就赶到了陈棠之屋前,也没敲门,打开房门,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而后震怒,目呲欲裂,若不是小满扣着陈棠之的命脉,他真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手撕了这狗暗卫。
小满心道来得正好,见陈棠之皱着眉头悠悠转醒,捏住他的口,掂起五颗月初,一个一个当黄大夫的面给陈棠之喂了进去,转而问黄大夫,“月初解药?”
这养不熟的畜生!
黄大夫一把年纪,气的一把震碎了手里的拐棍,掏了半天才掏出解药,一包全给小满抛了过去。
小满也不傻,先给陈棠之喂了几粒,看陈棠之没什么事儿,才收下了其他的,然后转身就要破窗而出,被陈棠之用滴着血的手扯住了衣角。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陈棠之动了动唇,小满单手卡住陈棠之的脖颈,俯下身去听。
陈棠之脸色惨白,眼角闪着盈盈水光,语气微弱。小满以为陈棠之会不甘心的狠狠咒他,或者是看开了的跟他道别,可陈棠之说的却是,“你身上,有寻踪粉。”
说完,又晕了过去。
小满恍然大悟,怪不得巡司营能找到猛虎山庄,原来是自己被下寻踪粉了。
这时黄大夫已经惊动了一众护院,小满再不犹豫,伸手摸了摸那人苍白的脸颊,然后没什么留恋的转身隐入了夜色里。
第7章 旅行小满
正午水清沟。
波光粼粼的水里慵懒的停着三三两两的船只,岸边柳树下,卸了一上午货的黝黑健壮的码头工五个十个的聚在一起啃硬干粮就咸菜,两三壶拙劣的粮食酒一人一小口传来传去的品着。
其中一人忽然站起来像某个方向看过去,阳光有些刺眼,那人眯眯眼睛,竟意外有种狠毒暴戾的y-in森感。身侧坐着的同伴被吓了一跳,那人回头,对同伴们安抚的笑笑,然后向着不远处河畔桥洞走过去。其他人这才注意到,那桥洞y-in影里,隐隐约约似是有个人,抱肩长立。
小寒看他一副警戒的样子,噗一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小满哥,想我没?”
小满离他有七步远,妥妥的安全距离,表情冷漠,语气也疏离的很,“我叫赵寒山。什么事直说吧。”
小寒叹了口气,“没事,我只是出任务,路过这边,顺道来看看你。”
小满当然不信。
猛虎山庄是什么地方?就他们那办事风格,一定会派人追查他、甚至来杀他灭口。
他离开那天除了寻踪香之后,不停的改面容换身份。这大半年,他在漠北做过镖师,锦州做过护院,南下扬州倒卖小玩意儿小赚一笔,乘结识的全商联的顺风车入了苏杭,混入权贵风月之地挥霍一空,这是马上要到今年武试了,才又跟着全商联上都分会回来皇城附近,算是暂时安顿下来。
然后刚干了几天活就遇到小寒“恰好”出任务路过?谁信谁才是脑子有坑。
可是小寒真的是只含情脉脉的看了全身警戒的小满半晌,然后转身就走。
最后还是小满忍不住,叫住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不动手?这么走了,你们以为下次还能找到我么?”
小寒停下,但没回头,似乎是被他这话逗笑了,“找你做什么?你以为还有下次?”
“那……那什么……他,他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