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大的忌讳。
“子昙,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我以为你的棱角已经被我磨平了,没想到,你还是那样的固执!”族长一拳捶在桌上。
温柔的敲门声响起,族长以为是子昙回来认错,便开启了大门,进来的竟然是子昙的贴身副手,虞柳。
虞柳轻轻跪倒在族长面前,献上一杯玉露。
“神殿刚刚送来的极品月华,凝神静气,特为族长献上。”
见族长只是低垂着眼帘,没有看他,虞柳的手指轻轻抚上族长的太阳穴,缓缓轻抚:
“族长,请息怒,祭司大人他,在处死那个死囚青岩之后,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你没有资格评论你的上司,虞柳,想挑拨我和子昙的关系的话,我只能劝你,不要玩火自焚。”
虞柳脸色一沈,但马上恢复了冷静。
“属下怎敢起如此歹念。”
“退下吧!另外,告诉子昙,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我会去神殿看他。”
斜眼瞟了虞柳一眼,族长端起玉露,饮下了一口。
族长不知道,这杯玉露,虞柳凝炼已久,施过法术,割破自己的手指,将甜美的血液滴了进去。
“你等等……”虞柳退下时,王突然觉得头脑空白,终于说出了那句虞柳盼望已久的话。
虞柳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一夜,虞柳没有走。
子昙生日那天,没有在神殿中迎来爱人,等到的却是手执法器的卫队。
“子昙身为祭司,拒不服从族长命令,妄图为叛徒翻案,意在勾结外族,其罪难赦,族长下令。贬为苦役奴隶,处以剥鳞之刑。”
为等他解释,子昙被点了死穴,除去祭司的法袍,带到刑场,不远处,他看到昔日的爱人,与虞柳并排坐在观刑台上。
“为什么……”子昙挣脱押送自己的卫兵,跪倒着伸出手,拼命抓住爱人的手,“就是死……也不能让我背叛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族长绝情的拂袖甩开他的手,转过身离开座位,对卫兵下令:“给他留点体面吧,不要当众行刑。”
“族长……”虞柳显然是不满族长改变主意,但看了一眼族长的脸色,不敢再言语了。
夕雾不会知道,当年他认识的大祭司,被鲨鱼俘虏时,已经是个戴罪之身的奴隶了。
第10章
两个同为俘虏的鲛人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王没有细想。
不知不觉,銮驾,已经到了将军府邸的大门。
此刻,海狼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棱角分明坚实的健硕肌肉,大口大口的饮下美酒,滴滴鲜红的烈酒滚落在彪悍的胸前,仅剩下一只左眼,透出狂野的味道,酷毒的笑着,将两个鲛人一同抱起,扔进自己的大帐。
“王驾到!”海狼兴致正高,突然听到通传,不得不松开手,懊恼的一拳捶在床上,径自向大厅走去。
“末将海狼,参见王。”海狼向王见礼。
“海狼,此番征战鲛人一族,看来你收获颇丰。”王听见内室中传来的,鲛人隐隐咄泣的声音,说道:“听说你还把活捉的几名鲛人,分给了手下做赏赐?”
“将士们拼死厮杀,血洒疆场,一战下来,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玩几个鲛人俘虏又算什么?”海狼显然有些不满被王搅了兴致。
“告诉你的手下,别太过了。”
“什么别太过了?”?!海狼将眉头皱起,似乎心有不满。
“听水牢的看守说,只需拿你的手令,你的手下可以随意领走那几个鲛人?!”
“士兵都是粗人,要想兄弟们为你卖命,该怎么笼络军心,不用我海狼告诉你吧!!我海狼一向爱兵如子,凭什么为将士们争一点赏赐都不行?!”
“这次你抓回来的鲛人中,有一对孪生少年吧?把他们放了。你海狼也不缺这两个玩物。”
王不愿再多与海狼争执,淡淡命令道,然后起身准备离去。
“末将领命。”海狼牙咬的咯咯作响,但碍于王者的强大威严,他不得不作出表面上的恭顺。
“王,末将也有几句话,想忠告给王。”就在王转身离开之际,海狼走到修行台的刺刀阵前,粗壮的双臂穿梭在刀阵之间左砍右挥,看似漫步精心的练功,又像在宣泄愤怒:
“我海狼再怎么放肆,玩的恐怕也都是王您挑剩下的,您想要谁,一句话,便可带走,别人谁都不敢染指。”海狼越说越气,扯下自己的衣服,袒露出健硕的上身上,密布的
创口,狰狞的伤疤:
“这都是在与鲛人的征战中,被灵火击中的,几次险些丧命,对这些刁毒的鲛人,怎么做,都不嫌过分!将士们抓几个俘虏出出气又怎么了!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对那个当年
射瞎我右眼的鲛人夕雾动了真情!”
“不顾身份和地位的话,说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王背影后面,沉重的黑波泛起,这是鲨鱼王发作的前奏。
如此强大可怕的气场,海狼明白,王是在警告自己,纵使一万个不服,也不得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