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变了,当初是谁说,我们是兄弟,只要打胜仗,要什么都可以?!兄弟之情,重于千金,现在你为了那个夕雾,就不怕让将士离心吗?”
王没有回答他,只是留给他一句:“明日早朝后,到我宫中议事。”
王离去后,海狼气急败坏,走进内室,一脚踢翻了大帐。
“长的倒也不错,虽然不及那个夕雾半分。”摸着自己被夕雾射伤而残缺的右眼,海狼捏住少年因恐惧而激烈抽搐的下巴……
“回禀王,他让放走的少年鲛人兄弟,我照做了。”海狼走出帷幔,漫不经心的擦着嘴角,向门口的卫兵交代。身后的房间,一片空空的死寂。“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再
看见他们了。”
卫兵检查了一下,果真如此,便回去向王复命了。
“王,你不是就想让他们别出现在你情人面前,让他伤心吗?吃掉和放掉,能有什么区别?”海狼阴森的笑着。
第11章
“王,恕手下多嘴,海狼将军是王的亲兄弟,手拥重兵,很受士兵拥戴,当年王位之争失败后,海狼虽表面臣服,一直怀恨在心,请王切勿让他假以口实,滋生事端。”
一出海狼的府邸,王的心腹便凑过来,小声谏言。
鲨鱼一族的王位之争,并不是按照长幼顺序继承,而是力量与凶狠的野蛮较量。
多年前,海狼与王,这两条皇族中最强壮彪悍的虎鲨,在全族人的面前,现出真身,为争夺王位,殊死肉搏,将海水染的鲜红。
王成了胜利者,海狼化成人形,俯身下跪以示臣服,但牙齿咬的咯咯响。
按照鲨族的规矩,王应该在最后一个剪尾扫倒海狼之后,用巨齿咬断海狼的脖子。
王却没有。
“你好自为之吧。”王威严的站起来,用手中的宝剑轻点了一下海狼的脖子,表示警告和征服。
毕竟是手足,王在最后一刻还是没有下手。
尽管如此,海狼并不感激。
寝宫之内,子昙开始俯下身来,检查夕雾的鱼尾。
即使这不是暴君的命令,他也会这么做。
面对夕雾,他只有内疚和自责,族人和自己亏欠他太多……
夕雾的鱼尾上有许多鳞片脱落的旧痕迹,子昙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鲨鱼绝对不会是温柔的爱人。
就算他想温柔,他粗糙锋利的鲨尾,缠绵中也只能带给爱人搓伤。
“怎么样?鲨尾的滋味,不好受吧?”
夕雾自嘲般的笑着,长发遮盖了他脸上的表情,冰冷的话语,打破了两人之间死一般的寂静。
子昙没有回答他。
夕雾绝对不会知道,子昙因为要替他昭雪,已经与族长反目,被贬为奴隶,遭受了剥鳞只刑。
夕雾只知道,是子昙亲手下令,处死了派去求援的青岩,剥夺了他最后的机会,使鲨鱼的反间计最终得逞,让他成为被所有鲛人唾弃的叛徒。
子昙不想解释,夕雾对他的误会和憎恨,他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解释不清。
夕雾变了,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神韵,都不再是多年前在国都遇到的夕雾。
多年的俘虏生活,使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怨气质渗进他的骨髓。
那个意气风发,高贵清冷的神箭手不在了。
如今的夕雾,颓废,委靡却又妖冶,像一朵盛开的罂粟,绽放着他最后的悲痛。
比起夕雾所经历的,他的遭遇又算的了什么?
正在这时,王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夕雾瞥了一眼王,竟然伸出手,攀上子昙的双眼,暧昧的勾勒他的双眉。
“你双目布满血丝,昨天晚上,必定没休息好吧,擎苍,我说的对吗?”
夕雾转身,挑衅般的,对向王的双目,轻佻的举止,明显是想激怒王,“祭司大人的服侍,想必不会差。”
王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夕雾是在嫉妒?
这怎么可能。王在闪过一丝希望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自从夕雾被关进水牢,碍于族中各种非议反对,王不能去看望他,强烈的思念有如噬骨的毒药,折磨的他发疯,在这种被逼疯的边缘,他抓到了子昙,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物。
现在的子昙,对王来说,这个替身,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第12章
“夕雾的腿,你必须想办法治好,否则你别想活命。”王起身过来,命令子昙,眼睛却炙热而关切的盯着夕雾。
“如果祭司大人有办法的话,连这个也一起医治吧。”夕雾冰冷的打开子昙伸出来的手,然后背过身去,缓缓退下轻薄的衣衫,暴露出光洁美丽的后背上,一副狰狞恐怖的烙印。
是鲛人的文字,“叛徒”二字,旁边还带着大祭司的印鉴。
“城池失陷那一刻,知道他们,城中的鲛人,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只是……这一个烙印,那就好了。”
夕雾痛苦的闭上双眼,他用自己的回忆,刺疼着子昙,报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