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如果夏宁汝真的要对武当做到那一步,就已经等于撕破脸了吧。
纵观现在的形势,夏宁汝所有的布局都妥妥的,包括人心上的算计,他用强硬的手段把自己带到身边,却在过后的相处中与夏勤一起带给了他不少的动容,这才让他没有办法对夏宁汝真正的动手。
而显然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是明白这一点的,毕竟他已经承认了夏宁汝就是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爹,他虽然没有给他多少养育之恩,但却实实在在的是他父亲,试问天下间有多少人能在明知对方是自己的亲缘关系下,还对对方出手,弑父杀亲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夏宁汝的手段虽然偏激,但他对武林却也并不是一味的破坏,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让武林处于全然的劣势,甚至在某种程度看来,这位所做的是拉了武林一把,免得整个武林招到皇帝党方面的算计与屠杀。
而丘万戴最心软的地方就在与此,他不能简单的评判夏宁汝究竟做的对还是不对,但夏宁汝的所作所为却是相当的残忍。
至少在让他进退维谷的情况下,他还真的没少下功夫。
“我要怎么做?”丘万戴几乎是以哀叹的腔调趴在西门吹雪的耳边说道。
“摊牌,或者走。”西门吹雪极为干脆的说道。
但这五个字,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干脆。
黑暗中,丘万戴攥紧了拳头。
“我们做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肯定也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西门吹雪分析道,“所以如果现在走也无妨。”
这个他当然知道,丘万戴含糊的点了点头,他默许西门吹雪做的事,估计已经伤了夏宁汝的心。
夏宁汝在赌,赌他的信任,那么他也要做同样的事嘛?
就赌一把他在夏宁汝心目中的地位?
不,其实他不敢。
夏宁汝不是那种会心慈手软的,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告诉他现实的残酷,他愿意最残酷的一面放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如果没有实力,他就是任人宰割。
万一他选择了离开,夏宁汝直接就拿武当开涮,那要怎么办?
他不想维持现状,西门吹雪也不想,虽然暂时他还没有要放手一搏的意思,但如果再这么想去,别说西门吹雪,他也想放手一搏了。
而最大的问题是,他实力不济。
“如果我的武功天下第一就好了。”至少有一样可以赢过夏宁汝。
西门吹雪:“……”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
“好吧,我就是说说。”丘万戴沮丧的说道,“我是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他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师父出来追查,可是那样他与西门吹雪就不会在一起,那么他最不应该做的是在他受伤以后继续查下去,可是人是没有早知道的。
他已经可以预见,如果他与夏宁汝摊牌,在他没有真正实力的情况下,夏宁汝会做的一二三事,因为现在的夏宁汝深信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拥有实力,那么夏宁汝就奈何不了他,但他没有,只能乖乖的被他掌控。
至于西门吹雪也会遭受到他的牵连。
两根手指的指腹忽然贴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慢慢的按摩起来,刚好的力道似乎能缓解了他大脑里的郁结。
“不想了。”西门吹雪的力道慢慢在加重,“若是你再这般,还不如倾尽全力与他打一场,是死是活也无悔。”
丘万戴忽然明白了西门吹雪的意思,但那并不是他想见到的画面,并不是他不愿意西门吹雪与夏宁汝对殴,而是以夏宁汝现在的武功,西门吹雪的胜率根本不会超过五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放任西门吹雪与之一搏?
其实还有一点也是他在纠结的,如果他真的与夏宁汝摊牌,说他并不像认祖归宗的话,那么到了最后以夏宁汝的能耐,他是不想去也得去。
“不要想。”西门吹雪又重复了一次。
丘万戴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不想。”
西门吹雪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俯.□将他的唇紧紧的封住,西门吹雪在床上其实很热情,与之平素的冷淡外表简直能成正比,而现在的情况却让丘万戴有些控制不住了。
男人的唇舌在探进了他的嘴巴里,缠上他的舌尖后就不放了,大量的气息涌向了他的鼻尖,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口腔内每一处都被男人带着侵略性的舔舐而过,也逐渐的被这恐怖的力量所震慑。
口腔中的氧气一点点的被攫取,西门吹雪丝毫没有放过他的觉悟,就连让他有一丝一毫走神的可能都没有,丘万戴被男人热情得拥吻着,到最后渐渐的迷失,完全不记得之前与男人究竟讨论着什么。
西门吹雪的手也没有闲着,在压着丘万戴亲吻的同时,他的手已经将只着里衣的丘万戴身上的结打开,伸手探进了那暖呼呼的衣服里,他的手抚弄着丘万戴紧致细腻的皮肤,在之前已经寻找到了敏感部位上肆虐。
当他的手轻轻触碰上丘万戴胸前凸.起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丘万戴的身体一僵,却很快的软了下来,这人虽然有点不习惯,却并没有特别抗拒,更像是以一种纵容的态度,放任他的行为。
或许他的确需要多一些来自西门吹雪的抚.慰,随着对方宽大的手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丘万戴的理智也被一点一点的被身体的热度给湮没,快.感正不断的从西门吹雪的手下催生,因为是西门吹雪,所以他愿意放纵一回。
下半身的裤子被除却,双腿被分开,男人探入那地儿的指尖并没有上次的温柔。
男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入了,所以最初的进入并不太顺利。
“放松。”西门吹雪低声道,他没有带上次的药,不过他带了另外一种软膏,虽然效果没有上一次好,却聊胜于无。
丘万戴虽然尽量放松了自己,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撕裂的疼痛。
西门吹雪的嘴唇再一次压在了他的唇瓣上,但下.身的扩张却越来越激烈,丘万戴疼得直抽气,但在西门吹雪的挑.逗下,却也渐渐的有了感觉。
“不要担心,我不会伤了你。”在感觉到他身体放软后,西门吹雪忽然将手指抽.出,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时间的把已经胀得巨大的物件狠狠的灌入了他的体内,一瞬间被塞满的后面疼得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西门吹雪并没有让他退缩,坚定不移的继续向前进,直到齐根没入。
“疼吗?”
丘万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动作,男人把他的双腿勾在了他的腰际上,又将他的腰抬高了不少。
这么做,却让男人进入到了更深入的地方。
丘万戴抽了一大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根本无暇想其他的事情。
西门吹雪自然也不会让他分心,就在感觉到他的软化后,男人忽然动起来,一开始动作幅度不大,就在这床似乎要发出声音之际,西门吹雪忽然把他腾空抱了起来。
丘万戴被吓了一跳,但西门吹雪却早有先见之明的把他的嘴巴堵上了,他整个人攀附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而这样的姿势,比起之前的那一次更加深入,两人相连着的地方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西门吹雪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拖了拖,调整好姿势以后,忽然顶弄了起来,猛烈的撞击如潮水一般狠狠的涌来,唇舌被狠狠的吮.吸着,丘万戴本来就被快感整得不够用的大脑再一次被对方的热情填满,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把西门吹雪抱紧,不让自己因为对方凶悍的动作而掉下去。
紧致而火热的甬.道让西门吹雪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地儿随着他的开发也开始吞吐了起来,浅浅抽.出再深深的没入,西门吹雪调整着自己的位置,顶弄着能让身上乖巧趴在他身上的人最敏感的位置,他吞没了所有从身上人的口中泄.出的**,再一次开启了新一轮的进攻。
就算这是在别人的地盘。
两人都有点忍不住,在西门吹雪前所谓有的进攻之下,丘万戴最后几近崩溃的趴在了他的身上,穴口下意识的配合着男人的进进出出而不断吞吐,在一阵颤抖下,两人来到最后的高.潮。
体内被灌满的灼热粘稠液体让丘万戴身体一僵,但却因为刚才进行了极其激烈的运动而本能的软了下来。
西门吹雪把头也放在了他的减半上,一直把他抱到床上,这才把自己的物件抽了出来,而与之一起出来的,还有那粘稠的液体,丘万戴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什么时候把衣物垫在下面,让那些东西不至于弄脏了床上。
丘万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无法回过神来,而已经找了一件衣服披上的西门吹雪,却已经开始帮他清理后面。
到了最后,丘万戴几乎已经累得快睡着了。
做好清理穿好衣服过后,西门吹雪在丘万戴的脑门上吻了一下,“好好睡。”
丘万戴低低的“嗯”了一声,已经无法思考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门吹雪看了床上的人好一会儿,把弄脏了的衣服放在一边,迅速的钻进了被窝里,把人抱进怀里。
不能在处于这样的状况下,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第129章
一般西门吹雪如果留下来过夜,无论两人会不会那啥,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走,那个时候除了守夜的仆役,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起来。
总归一句,这人比起他那个年代的精制光表也差不了多少。
西门吹雪每次走的时候倒是很小心,不过偶尔丘万戴也会因为他那点小动静而醒过来,因为连着几次都差不多同一个点,丘万戴还特意问了一次某人到底怎么能每次都这么准时,这位当时的反应丘万戴想想都觉得吐血——某人牛逼哄哄的横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但眼神里十足的鄙夷之意,在那以后,丘万戴的好奇心都被吞了回去,反正某人想什么时候走就怎么时候走,不要被抓住就成了。
昨天来两人来了一次,丘万戴居然是被西门吹雪可以闹醒的,时间比起之前西门吹雪走的那个点还要晚上许多,丘万戴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他的喉咙里有的干,勉强吞了几口口水后,忽然发现一柔软的物件贴着自己嘴巴,而后带着温度却并不烫人的水缓缓的被哺入,被清甜温暖的水滋润了的喉咙,丘万戴瞬间觉得自己的喉咙活了过来。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丘万戴看了看时辰却吓了一跳,“你还没走?”
这个点侯府的仆役都已经醒过来,再过一会儿他的房间外就会站人等他起身,联想起昨夜某人在他没有钻牛角尖以前对他说的话,丘万戴的表情染上了一抹凝重。
忽而,西门吹雪戳了戳他的脑门,面上带上了一丝不解。
丘万戴没明白他的意思,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问道:“不是摊牌吗?”
西门吹雪的嘴角弯了一弯,嘴里却说着与之不大一样的意思:“还不到时候。”他顿了顿又道,“别想太多,明日你与他一起去拜祭夏家祖宗。”
丘万戴这下是真的被西门吹雪的话给整清醒了,“几个意思?”
西门吹雪看了丘万戴好一会儿,确定他这话是认真的以后,这才缓缓说道:“昨天你忘了一点,夏宁汝既然已经默许了你的决定,却又执意要带你去拜谒祖宗……”
丘万戴琢磨着西门吹雪“执意”二字,忽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必定是他也对当年的事情心存愧疚,他对你心存愧疚。”
丘万戴:“……”
有道理。
西门吹雪见丘万戴不说话,嘴巴忽然微微翘起,有那么一瞬间,丘万戴在西门吹雪的脸上看到了一蔫坏蔫坏的影子,尽管一闪而逝,但过后西门吹雪说的话,却坐实了丘万戴刚才所看到的并非他的错觉:“就算你认祖归宗,日后就算是要再一次离开,也是可行的。”
丘万戴:“……”
有道理。
西门吹雪说,当年夏宁汝没有能力保护的了他,才让他失散了这么多年,被他师傅捡回去,然后按着辈分取名丘万戴。
西门吹雪说,及时夏宁汝想要把他的名字改回夏勤,只要他还认丘万戴这个名字,他就还是丘万戴,而名字不过是个称谓,起什么样的名字都不打紧,人还是那个人就成。
西门吹雪还说……现在他们的确斗不过夏宁汝,但不能就这么让他牵着鼻子走了。
于是西门吹雪原来今天这么晚叫他起床,是因为他打算离开一阵子。
丘万戴问了他到底要去哪里,这位似乎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只道这阵子把能做的都做了,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去做,西门吹雪表示他都不会反对。
最后西门吹雪说,等我。
然后离开,丘万戴心里一阵不舍,却明白这人肯定是有了新的计划,而这个计划肯定是因为自己昨天夜里的不对劲,他应当相信他才对。
西门吹雪走了,陆小凤却没有离开,他与武林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块来,自然没有西门吹雪这般“我行我素”的走得潇洒漂亮。
那天晚上关于西门吹雪的表现陆小凤没有多问,但等西门吹雪离开以后,陆小凤却变得八卦起来,不停的揶揄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两人之间的黏糊劲儿,直惹得丘万戴各种不耐烦,最后回来一句:“你说的都没错。”彻底止住了陆小凤喋喋不休的话头。
陆小凤呆滞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承认了?”
“你若是不喜,当初就不要胡乱猜测。”
陆小凤的表情有些窘迫,有些不自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好奇,但某人这么干脆的承认后,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你说真的?”
“我一般不说假话。”丘万戴没好气的说道。
“所以你刚刚不是一般情况。”
丘万戴眼珠子一转:“你说的都没错。”
陆小凤:“……”
表情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消化的陆小凤过了好一会儿后,又腆着脸问道:“你与西门吹雪……”
丘万戴截住了他的话头:“就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陆小凤再一次噎住,他努力思考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后:“行吧,既然你这么痛快的承认了,我是不是得说一句早日喜结连理?”
“……福建东南那边是不是有契兄弟约?”
陆小凤的表情再一次变得相当古怪:“这你都想到了?”
“红包可不能少。”
陆小凤:“……”
看着丘万戴亮晶晶的眼睛,陆小凤终于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这才是他的目的是不是?
“不行,等西门吹雪承认了,我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到时候礼金加倍?”
陆小凤睁大眼睛看着丘万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西门吹雪走了以后,你是不是魔怔了?还是被夏宁汝用蛊控制了?”
丘万戴不说话了,陆小凤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本来这人就不对劲了,他还这般招惹他,陆小凤心虚的看了丘万戴一眼,“刚才那话我胡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丘万戴眼眉弯弯,嘴角弯弯,“我刚才都没有说话,请务必放在心上。”
陆小凤眼眉一跳,心想这两人不会真的大咧咧的就准备搞一场契兄契弟吧?
“你若是不想与我们再称兄道弟,我亦可以理解。”丘万戴摊了摊手。
陆小凤愕然道:“你今日果然不自然了,若是我不当你们是朋友,早就从这里出去了。”
丘万戴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
“别想太多……”
的确是他想太多了,这个时代男风开放,不过就算是契兄弟,为了后代也是要纳妾的,不知西门吹雪是怎么想,但凭着这人几乎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又没有长辈敦促而且总是特立独行的情况下,想来这人要看上其他人的可能性要小的多。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还有许多问题,那些个问题都得通通挪到后头。
以后他可以跟西门吹雪好好探讨这个问题。
“话说,西门吹雪到底去了哪里?”虽然西门吹雪跟他打了招呼,但这招呼打了跟没打差不多,明天丘万戴就要跟着夏宁汝去拜谒祖宗,在这个节骨眼走人,西门吹雪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听之任之吗?
丘万戴摊了摊手:“他没说。”
陆小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没说?”
“大抵是不想让我失望吧。”丘万戴叹了口气,“不过他让我相信他。”
“西门吹雪答应做的事情就会做到。”这人比起其他人都要靠谱,值得深交。
“果然是我连累了大家。”
陆小凤立刻组织道:“无所谓连累不连累,你的性子本来就不能适应这样的情况,都是朋友,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嗯。”
西门吹雪到底去了哪里呢?
北方天气寒冷,水路几乎都不通,西门吹雪弄来了一匹宝马,日夜兼程的往湖广赶去,等到水路通了的时候,西门吹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还是没能适应,却比陆路要快上许多的水路。
他的动作很快,不到十日,就已经来到了武当山脚。
那天夜里西门吹雪想了许多,但哪条都没有搬救兵这一条要快,丘万戴现在的处境是因为他的身世,而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比把他救回去的丘道人更有话语权了。
西门吹雪到的时候一身狼狈,嘴角干裂,看起来已经很多日都没有休息过来。
他甚至连拜帖都没有准备,趁着别人没有注意,自己就溜上山,等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他到了前殿的时候。
西门吹雪体力不支,不过好在还是有人认得他。
西门吹雪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丘道人还是有些诧异的,只是这人来了以后就一直沉睡,朱朱睡了两天才醒过来。
那天夜里西门吹雪想了许多,但哪条都没有搬救兵这一条要快,丘万戴现在的处境是因为他的身世,而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比把他救回去的丘道人更有话语权了。
西门吹雪到的时候一身狼狈,嘴角干裂,看起来已经很多日都没有休息过来。
他甚至连拜帖都没有准备,趁着别人没有注意,自己就溜上山,等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他到了前殿的时候。
西门吹雪体力不支,不过好在还是有人认得他。
西门吹雪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丘道人还是有些诧异的,只是这人来了以后就一直沉睡,朱朱睡了两天才醒过来。
☆、第130章
正月十五,元宵日。
清早天还没亮,丘万戴就被喊了起来,这倒是比起大年初一那日还是要好些。
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元宵这日祭祖,但夏宁汝决定了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
丘万戴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不过夏勤却在看见他以后就扑腾到了他的身上,一副睡眼惺忪的小模样,丘万戴不得已把他抱起来,小家伙就自动自发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小下巴朝着他的肩膀钓鱼了好几下,不小心磕到了以后终于老实起来,安安静静的趴在丘万戴的肩膀上睡觉。
夏宁汝先带着他们从书房走进地下道,穿过静谧的甬.道后,三人来到老宅,大门前早有辆看起来十分气派的马车正等着他们,而马车的前后有仪仗队,最后跟着的是祭祖所用的祭品,丘万戴一眼看去,看了半天才看见了龙尾,根本数不过来祭品究竟有多少抬。
此时天色依旧蒙蒙亮,府外不远处的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兴许是他们基本没有见过顺宁侯府有这么大的阵仗,应该这么说,如果不是终于出来一些人,他们才能确认这个顺宁侯府里头真的有顺宁侯这个人……等等,他们看到的是幻觉还是顺宁侯本人?没听过顺宁侯已经挂了啊?阿弥陀佛,年还未过,佛祖不会跟他们开这么大的玩笑吧。
顺宁侯府的宗祠并不在府里,而在城郊,这个点时间正好,等他们走到城门的时候,城门应当正好开启。
不过今天城门开启还是早了些,因为顺宁侯要在吉时带着一家人前往城郊八里山祭祖。
马车一路颠簸,还好为了祭祀大家都没有吃东西,所以丘万戴虽然感觉到有点小不适,但总体来说,还是一路平稳的来到了八里山。
八里山延绵起伏,重岩叠嶂,因为正值冬季,漫山遍野一片雪白,萧瑟却显得岂是雄伟壮阔,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夏宁汝早就打点妥当,从山脚入口处已经有人在此等候,八里山有好几个进山口,但夏家宗祠与先人安歇的风水宝穴却只能从一条马车上不去的小径而上。
夏勤先是自己不愿意走,夏宁汝宠着他,自己把他抱在怀里带着他往前走,蜿蜒的小径两侧都是压着雪的松柏与翠竹,看起来倒也清幽别致,差不多走过了最初的小径,到了修有石扶手的阶梯处,夏勤自个儿就醒了要下地走,还拉着丘万戴一起蹦蹦跳跳的一路往上走,看起来不仅认得路还记得清清楚楚。
等到了目的地,丘万戴不由感叹这地儿果然是好风水,面水靠山的格局,只是因为冬日的关系,湖面上结着冰,仔细一看倒有几道冰裂纹,岸边的树木都能从冰面上倒影上来,站在宗祠朝着下望,视野相当的开阔。
夏家宗祠仿若一座完整的府邸,在深山老林当中却不显得突兀,恍若这宗祠本该建在这里,而先人的穴位则在宗祠的后头。
丘万戴一直以为夏家只有他们三人,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夏家原来也有旁支这种东西,而他们到的其实是最晚了一家了,旁人见了夏宁汝都得行礼,就这么一眼看去,居然也数不过来,但目测至少有三十号人以上。
丘万戴看得呆了呆,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夏勤,讷讷的说道:“爹,你没有说会有这么多人回来。”
夏宁汝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了又如何?”
事实上夏宁汝说的也没错,他说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阻止他吗?
“不过是些旁人,但始终都是夏家人,你是大房长子,自然得让他们认得一下。”
丘万戴木着脸,其实他真的很好认,如果当年原身流落的是在京城权贵圈,而不是湖广,估计早就被人送回了夏宁汝的府上——当然也可能会被某些有心人士就这么杀害了也说不定。
“人真多啊。”是吃准了他跑不了吧。
夏宁汝笑了笑,“你的注意力应当是放在认祖归宗上头。”
丘万戴又怔了好一下,握着夏勤小手的手慢慢收紧。
直到站在宗祠的大门前,丘万戴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你知道的吧?”他对于认祖归宗这件事有点抗拒。
夏宁汝的脚步一顿,连带着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停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又走了起来,“那又如何。”他居然还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至少你现在站在这里,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丘万戴:“……”
就在丘万戴恍神之际,礼仪官忽然朗声告知:“吉时到,拜谒开始。”
开弓没有回头箭,夏宁汝说的对,至少他已经站在这里,自然得心存敬畏。
夏宁汝似乎是信佛的,佛道一向不分家,但拜谒祖先这事儿上,都是按照道家的来。
夏宁汝准备的牲口祭品比他见过的法会都多得多,不过丘万戴在武当山生活了好些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典礼,就在礼仪官喊出吉时到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站直。
拜过宗祠里的祖宗,夏宁汝带着他去祭拜先人,等这些都结束后,才到他认祖归宗之时。
在夏家至少三十号人的见证下,夏辛再入族谱,成为真真正正夏家的一员。
在他的名字重新写入族谱的时候,丘万戴看着夏宁汝有点儿激动的神色,心想这人真的不介意吗?
至少看起来表面上是的,夏宁汝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不过倒也真的有几分高兴。
直到祭祖结束,马车将所有人都往城里拉的时候,夏宁汝的心情一直都相当的好。
他早就在城中最大的麒麟楼订下了酒席,只是他们的桌上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没有人,连胖子的一些老辈都只能坐在次桌上。
丘万戴一般不懂这些,却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好像有点问题,可这么做,似乎也是代表了夏宁汝绝对的权威。
也不知是不是代表着,顺宁侯要再次崛起。
十五过后,年也过了,夏宁汝虽然仍然未得到一官半职,却也勤快了起来。
辽东的局势越发紧张起来,战事似乎一触即发,而夏宁汝时不时的被召到皇宫商谈。
因为老宅从新年开始就有人来访,所以他们有几日是住在老宅,等十五过后,已经没有拜年的人了,而取而代之的却是各路臣子与权贵,也就是与丘万戴与夏勤无关,这些天夏宁汝都住在老宅,而他和夏勤都住在新宅,反而得了自在。
丘万戴虽然现在占了夏家长子的位置却毫无自觉,每天也没打算见客,更没有想着与京城权贵圈里的官二代和爵二代联个谊什么的,让一群人好不捶胸顿足,主要是虽然现在形势未明,可眼见夏宁汝以后绝对是一方势力,夏大怎们能学那大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陆小凤倒还是在京城,一连十数日他都在帮着打听西门吹雪的消息,直到第十一日,才得了西门吹雪从武当传回来的信。
陆小凤没有多少诧异,却跟丘万戴说道:“原来他只身去了武当,不会是为了拐了他徒儿去跟你师父负荆请罪吧?”这句话当然是玩笑话,丘万戴却也闹了个红脸。
“当真在武当?”
“你师父的信鸽,那还有假?看来是真的打算请救兵了,”他嬉皮笑脸的看了丘万戴一眼,“我说的是真的,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跟你师父说了你们的关系,然后被打个半死,啊,打个半死倒不至于,西门吹雪的武功还是不错的。”
丘万戴:“……”
“你怎么这个表情,不会是之前都骗我的吧?”
“……我在想师父会不会打死我。”
陆小凤:“……”
“夏宁汝会不会打死你?”
丘万戴:“……”
不好笑好吗?他和西门吹雪都烦恼这个问题烦恼好久了,若他两人不是这种关系,估计……
等等,如果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好吧,没有如果。
而西门吹雪的处境其实并没有比两人想想中要好多少,就算他没有把两人的关系给抖出来。
因为真的没有必要。
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信息都只说了一半,丘道人吹胡子瞪眼睛的表示:“你们怎么不早把这些事情说给我听,亏我还放心的把他交给你,让你们一起闯荡江湖,结果呢?”当然这个所谓的放心只有丘道人再说,想当初他那要嫁闺女,不,那根本就没有多少放心成分的不甘不愿把丘万戴放飞的时候,西门吹雪还是记得的。
西门吹雪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一阵羞愧,只是他也身不由己。
“罢了,此事也不怪你,你们到底年轻。”说实话,就算他处在那样的形势,他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丘万戴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他喜欢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所以从来不参与派内的勾心斗角,想来这样被他养出来的丘万戴,又会有多少经验却面对这样的事情?
但他的身世却让他卷入这样的漩涡,这么为自家徒儿设身处地的一想,丘道人也顿时明白了丘万戴的苦恼。
当初丘万戴没有选择把事情告诉他,大抵也是考虑到他从来不愿搀事的性子,只是如果自己面对不了的事情,早就应该搬救兵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