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于无声处 by 章半丁(下)【完结】(19)

2019-05-06  作者|标签:


  ‘爸,请原谅儿子的不孝...’展昭蠕动着嘴唇,哽咽着对着父亲的背影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歉意。深深的自责与内疚像一把尖刀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如果没有白玉堂,展昭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白玉堂的到来,像极了他惯有的方式,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
  当深夜里耳边的手机突然嗡嗡振起,展昭听着指示走向窗边,慢慢拉开窗帘看到街灯下白玉堂修长的身影时,仿佛夜里的梦仍在继续着,懵懵懂懂的还没有醒来。所以他头一次那么放纵自己,在没有吵醒父亲的情况下,飞一般地打开大门向着那道人影冲了过去。
  圣诞早已过去了四五天,雪却一直没有停。白玉堂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张开双臂微笑着,身上挂着片片雪花,像是等了他一个世纪那么久。
  “猫儿,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
  白玉堂紧紧地拥抱着展昭,过了要一会儿才将人缓缓放开。“我在旅店租了辆车,上去陪我待一会儿吧。”他边说边摘下围巾,替展昭裹上。展昭笑着缩了缩脖子,跟着白玉堂上了车。
  “说了不让你来的,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喂,我好不容易浪漫一回儿,你就不能配合着点么?再说了,离你回去还有9天呢,你就一点儿不想我?”
  “可是你的戏...”
  “放心,一点不耽误。本来这次开机就晚了,指定要在元旦前杀青的。”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同坐在后座上。白玉堂揽着展昭的腰,似乎只有借着拥抱,才能缓解这些天来对他的想念。“你爸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展昭说着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的耳朵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得问这个。”白玉堂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喏,我把医生的书面诊断书都带过来了。”
  展昭接过来,弓着身子凑近车内灯仔细地看过后,才放心地坐回到座位上。“算你听话。”
  “你都发话了,我敢不听么。”白玉堂深深地凝视着展昭的双眸,笑意盎然。“喂,说好的奖励呢?”
  展昭一听也笑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他慢慢闭上双眼,将有些冰冷的嘴唇毫不犹豫地覆在了白玉堂的唇上。
  元旦那天,两个人白天去参观了downtown的姜饼屋和姜饼人的展览,晚上又去看了史坦利公园的圣诞灯会。即使在国外,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照相,也还是会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白玉堂悄悄地凑到展昭耳边,笑眯眯地说:“其实我特想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爱人,你怕不怕?”
  展昭答:“怕,怕你没这个胆儿。”
  “小子,你等着。看谁没胆儿!”白玉堂说完快走两步,将相机递给过路的一名当地人。“Excuse me,can you take a photo for me and my partner please?”
  “sure。”
  白玉堂跑回来,将右臂搭在展昭的肩头上,顺便亲了一下展昭的脸颊。“来,笑一个。”
  展昭笑了笑,低声送了白玉堂八个大字。“贼心不小,贼胆够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完结篇) 能给予的

    归国后,很快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节。
  大年初一,白家。
  锅里的水已经滚开了花,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江宁端着一盖子板儿包好的饺子冲着厅里的老伴儿道:“言铎,你去看看孩子们醒了没。”
  白言铎坐在客厅里似乎没听见,江宁微微叹了口气,放下饺子,快步走了出来。“儿子们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你就别折腾了。”
  儿子们,儿子们,叫得可真顺口。白言铎听了忍不住想吐槽,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开口。其实在江宁的潜移默化下,他早就没了再去阻止孩子们的心。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走到儿子的房门前。正要敲门,房内忽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声。
  “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儿子的声音透出一股懒洋洋的鼻音,一听就是刚睡醒。
  “吵醒你啦?”是展昭那小子。
  “没有...嗷...”儿子一声狼嚎,惊得白言铎差点碰倒门边的花瓶。
  “怎么了?”展昭关心的语气。
  “睡落枕了,脖子后面不得劲。”
  “转过去,我给你捏捏。”
  “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是算了吧。”
  “那你就一把刷子,不是也给我捏过。”
  房里传出儿子哈哈的大笑声。“你丫这嘴巴真是越来越欠抽了。”
  儿子的语气一点都不给展昭留面子,听得外面的白言铎直皱眉头。
  “让不让捏?”
  房间里又是一阵声响,过不久传来儿子哼哼呀呀的声音。
  “哎,就这...”
  “好受点了没?”
  “猫儿,想不到你还真有一手,回头咱开个按摩店吧。”
  “行啊,你手艺比我好,我不跟你抢活。”
  “也不知道是谁刚还说我是一把刷子来着。”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木床板发出一阵吱呀声。白言铎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尴尬过。虽然没被人瞧见,但还是有种趴墙根偷窥的感觉。他蹑手蹑脚地走下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被儿子察觉。
  江宁问他,他也只好装好人,说天冷,让孩子们再睡一会儿,等饺子煮好了再去喊他们。妻子转过头来看看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他望着江宁,这个和他过了大半辈子的妻子,突然就想起楼上的那两个人来。
  为什么他以前活得如此执拗?说起感情,只要幸福,两个人谁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同?能陪在身边一起生活,在贫困、病痛和苦难时,仍能不离不弃给予对方关怀的人,就值得一生守候。儿子是他和妻子共同的血脉,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地感觉到,他为能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值得的人和事,他会一直坚持到底,永不放手。至少,他希望,在妻子的心里,自己也是那个值得她坚守一生的人。
  对于早餐,展昭一向没什么胃口,可碍于身体的原因,再也不能像年少时那样不管不顾。勉强吃了几个水饺,便放下了筷子。
  “多吃几个。”白言铎冷冷地道。说完又觉得有点掉面子,不冷不淡地又补上了一句。“你妈昨晚上包的,别让她白忙活。”
  展昭愣了一下,马上把刚放下的筷子又拿了起来。旁边的白玉堂看看老父,又看看展昭,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他原本对于母亲的话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可真等到了这一瞬间,竟美好得觉得有些不真实。他抬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展昭的碟子里。展昭没做声,低着头夹起饺子放在嘴里,一下一下地嚼了起来。
  “好吃么?”白玉堂笑着问。
  展昭抬起头来,闪着一双被水汽蒸得有些湿润的眼睛。“好吃。”
  “好吃就多吃几个。”江宁说完,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身旁的老伴儿。白言铎的脸上仍是冷冰冷的,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碟子里的饺子。“来,你们爷俩儿也多吃点。”
  今晨的饭虽然不如昨夜丰盛,却温暖了一桌子人的心。
  尾声
  六年后。
  江冬躺在床上,来回复去地翻着身。白天接到老婆的电话后,他就一直处在兴奋状态。自从四年前高月宫外孕流产后,这还是头一次又怀上了孩子,夫妻两人开心得不得了,在电话里就开始计划起了未来。再赶上今天剧组又杀青,晚上庆祝的时候,不免多喝了几杯。此时一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将来和妻子一起照顾宝宝的事儿。偏偏隔壁不消停,床铺咯吱咯吱的响,比他这边还厉害。他脑袋晕沉沉的,朝门口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着几张名片,不用看也知道是每天都会收到的那些招小姐名片。旁边屋里传出的声响越来越大,江冬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响,瞬间变得清醒无比。一个翻身蹦下床,套上短裤就冲了出去。
  “白玉堂,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响,过了好半响,白玉堂才围着条浴巾来开门。“江冬,大晚上的你作死呢?”
  “你才是要作死,你要是心里没鬼,就让老子进门瞧瞧。”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半天,谁也不让路。
  “让不让?”
  “不让。想进自己爬窗户去。”
  “你别欺人太甚!”
  “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
  江冬在看到白玉堂身后慢慢走出来的人后,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捂着双眼道:“是我作死,我喝多了,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继续...”说完一溜烟跑了。
  白玉堂砰地一声关上门,扭头挑起眉,装模作样地对着身后的人道:“你看你,头一次来探班,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影响多不好。”
  “闭嘴!”
  白玉堂嘴都笑得合不拢了,跑过去半蹲下身子,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别疯了,快放我下来。”
  “这边临街,除了你表哥,没人听得见。”
  展昭双脚悬空,挣扎了两下又下不来,只好指指屋角。“那去浴室。”
  白玉堂正求之不得,扛着展昭就冲进了浴室。
  自从四年前从大哥白锦堂的手中接下了父亲留在北方的产业,白玉堂已经鲜少接戏,这一次也是应了圈中好友的邀请,才答应出任剧中的一员。展昭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懂得这些。可正因为如此,他偶尔的一些举动才使得白玉堂更加的开心和激动。白玉堂从未想过展昭会来。五个小时的车程对于他来说不算长,但对于展昭却不算短。当夜色深沉,他躺在床上接到展昭的电话时,他并没有多想。不想报出宾馆和房间号没多久,这人居然敲响了房门,神一般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虽然白天他才和这个家伙说过明天他就到家,但是能提前一个晚上看见展昭,白玉堂还是觉得幸福无比。
  第二天一早,江冬又来砸门,欣喜地告诉两人,高月怀孕了。这一次检查一切正常,实在是把他高兴坏了。打过招呼之后,连早餐也没吃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白玉堂和展昭却不急着回家,在宾馆里歇息了两天后,两人驾车一路南行。虽然齐云山一直没去成,却在杭州转悠了一大圈。展昭坚持着要走完九溪十八弯,白玉堂见他兴致极高,实在不忍扫他的性,只好勉强答应了。幸好走到最后几弯的时候碰到一位住在杨梅岭的当地村民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家中喝茶。阿姨家是专门做茶叶生意的,临走前,两个人还买了好几包新鲜的龙井茶。
  第五日,展昭接到江冬一通电话,说是收到父亲从加拿大寄来的一个包裹。展昭心里咚地一跳,恨不得能立时飞回去看一看。
  放下手机,展昭坐在床沿上抬头望向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白玉堂。“咱们明天回家吧。”
  “累了?”白玉堂擦干头发,走过来坐在展昭对面的沙发上。
  “累到不累,就是想回去了。”
  “好,那咱们明天就回去。”
  从杭州开车到家车程大概要半天,展昭虽然急着回家,但白玉堂担心他的身体,还是决定在中途歇上一晚。一路上,两人轮流开车,即便是在白玉堂驾驶的情况下,展昭也很少闭上眼休息过。这些年展昭的身体时好时坏,二年前的一次肺部感染,让他足足在医院的无菌室里闷了将近6个月。朦胧中他好像见到了父亲,以为父亲终于原谅他了,可当他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父亲却已经离开了。虽然只是短短地一瞬,但是展昭还是非常感谢父亲的出现。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陷入深度昏迷的时候,白玉堂曾经怎样声嘶力竭地和展怀义争吵过。白玉堂从来没在人前那么失态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深恶痛绝地责备过任何一个长辈。虽然展怀义是展昭的父亲,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从内心深处痛恨着这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父亲,展父就不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他一直对着他喊着,甚至忘记了他斥责的人是展昭的父亲。
  回到市区时,正是傍晚。天边云霞片片,迸射出一片亮烈的瑰色光华,为这个城市凭添了一份绚丽的色彩。
  展昭开着车先来到舅妈这边的小区,从后车厢里拿出旅行时给家人捎带的礼物,拉着白玉堂就往楼上跑。可能是在车上坐得久了,上到二楼的时候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白玉堂吓了一跳,赶紧从后面把他扶住。
  “这不都到家门口了么?干嘛还这么急。”
  “我爸给我寄了包裹。”
  “那你不早点跟我说?”白玉堂恨不得朝展昭的脑袋敲上一榔头。他拽着展昭的胳膊,脚下也开始快了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展昭的生日了。如果他不提起,展昭从来都不记得。不知那老头是不是心软了,居然在展昭生日前寄来了东西?
  刘蓉一开门,脸上立时浮起了笑容。
  “不是去南边玩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说想您了,吵着要回来看您。”白玉堂笑着打趣。
  这么多年了,刘蓉早就不把白玉堂当外人了,回身拧了一下白玉堂的耳朵。“竟会说好听的。”
  “是真的,猫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舅妈,恭喜啦。”
  “恭喜什么?”刘蓉一脸疑惑地问。
  展昭正要接话,却见江冬飞速从客厅里窜了出来。
  “你两口子真会赶时间,快点洗洗手吃饭了。这还有个孕妇等着呢。”
  “啥孕妇?”刘蓉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冲着江冬连眼睛都瞪圆了。“高月有了?”
  “妈,我本来准备在饭桌上告诉您的,都被这两小子给破坏了。”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要等孩子生出来了才告诉我?结婚就给我来这么一手...”
  “妈,您看您,又来了...”
  “快,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多稍几个菜回来。”
  “得了吧妈,我爸这都快进家门了,您要想吃,明天我和高月一块带您去。”
  “你们啊,一个个的嘴都甜着呢。”刘蓉瞥了儿子一眼,扭头对着展昭说:“累了吧,咱先吃饭,你舅父一会儿就到家,不用等他。”
  “好。”
  平时展昭来,难得碰上江冬两口子也在,一桌六口人凑齐了,好像过节一样,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饭后,刘蓉把展昭叫到屋里,将展父寄来的包裹交到他手上,然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一路急匆匆的赶回来,可真正拿到包裹的时候,展昭却捧了半天才打开。
  木箱子里放着一摞的杂志,还有一本剪贴册。展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杂志,封面上是白玉堂最新参与的那部电影剧照。杂志上贴着一张工作用的绿色黏贴纸,上面写了一句话:
  “小昭,生日快乐。以后要好好生活,好好对他。”
  眼眶瞬间变得湿润,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迅速模糊了视线。展昭颤抖着双肩,泣不成声。他想起那时在隔离病房里父亲无微不至的关心,哪怕自己从来没说过想要什么,可父亲还是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讯息。那些年,他昏睡的时间多过清醒,每次醒来,电视柜里总会多出一些新的杂志和碟片,大部分都是白玉堂的。他何曾不知,父亲这些小小的举动,全是为了让他开心。
  白玉堂走进屋时,惊讶得程度绝不亚于心中的担忧。“猫儿,怎么了?”
  展昭将手中的杂志递给白玉堂,哽咽着道:“我爸...我爸说...让我好好对你。”
  白玉堂眼眶腾地一热,将展昭紧紧地搂进了怀里。这确实很像是展父能做出来的事,展怀义从来没要求过他白玉堂什么,却那样严则苛刻地教训着展昭。
  当看到展父邮寄来的那些杂志和剪辑册,白玉堂才终于知道,原来他一直不曾离开过展昭的生活,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他的身边。以前是他不懂爱,现在,他想,他渐渐地有些懂了。他想要用一生的时间与展昭生活在一起,带给他所能给予的、不管是作为一个爱人还是作为一个家人的全部的爱。
  “猫儿,这个春节,我们再一起去趟加拿大吧。”
  “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这么久,终于在新年这一天完结了。
  感谢一直追文的亲们,因为有你们的鼓励,我才能坚持到今天。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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