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闻言瞪起眼睛,一把夺回沈浪手中的头发。怒道:“那你还……”那你还对她那样好?!
沈浪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略一思索,又捞起布巾给王公子擦背。
“她还只是个孩子,许是救母心切,又许是受了他人的胁迫。人之初,x_ing本善,如果加以引导和感化,也不是无药可救。更何况……”他露出一个很有趣味的笑容,却打住不说了。
王怜花按耐不住好奇,烦躁地追问道:“更何况什么?莫非那孩子貌似忠厚老实,内里却诡计多端,与沈大侠如出一辙,是沈大侠不为人知的一个女儿?”
沈浪闻言,却“噗嗤”一声笑了。随即懒洋洋的答道:“王公子想多了。沈某不过是想看看王公子吃醋的样子而已。”
王怜花一愣,随之气结。想要鞠一捧洗澡水泼在那张俊美却狡猾的脸上。又觉得此举颇似泼妇,便硬生生的控制住自己的手。换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的长发交还沈浪让他继续洗。慢声道:“我和一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吃什么醋?倒是沈大侠,好似对我那英俊潇洒的师弟有几分不善呐。”
第五章 奇毒
沈浪其人,相貌讨喜,脾气谦和,无论是他人对他表示善意或恶意,他都能一笑置之。
自与杰克相识,他也保持着一贯的温雅有礼,保持微笑,未出一句恶言。王怜花的指责,好像是欲加之罪。沈浪也问:“何以见得?”
王怜花神秘莫测的一笑,附耳道:“感觉。”
沈浪也笑了,学着王怜花的样子也附耳道:“王公子的感觉……准得很。”然后他收起笑容,正色问了一个问题。“王公子你说……一个男人突然发现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悄悄跑掉了,会是什么心情?”
“当他千辛万苦找到妻子,发现他们原来是青梅竹马,彼此互相信赖,他又是什么感觉……?”
“那个拐走他妻子的男人博学多才,而且英俊潇洒……”
王怜花几次要c-h-a嘴都没成功,只好笑倒在浴桶里,拍着水叫道:“妙极,沈大侠这是承认自己吃醋了?”
沈浪的回答干脆而严肃。“是!”
王怜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笑着笑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味。
沈浪静静的看他笑,一言不发。
沈浪真的生气了,他的感觉准的很。
“那是我的师弟啊。”他又想笑:“沈浪你这味儿吃的可不对头。”
沈浪道:“在下不知王公子也是有师门的人,在下还以为王公子一身绝学都是令堂王夫人所授。”
王怜花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能有师门了?三人行,还必有我师呢!本公子虽然天纵奇才,也不是生下来就开口能言,提笔能写的。”
“我母亲自然是没少教我本事,但她……她也是很忙的。”
王夫人是很忙,忙些什么,沈浪也是知情人。于是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试探的问道:“尊师能将王公子教成空前绝后的一带奇才,想必是个令人钦佩的武林前辈吧?”
说来说去,还是怀疑王怜花在编造私逃的借口,王怜花气结。“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立起,水淋淋的跨出来就要走。
沈浪拦住了他。“你去哪里?”
“去找师弟,”王怜花目无表情,冷声道:“你去盘问他,本公子累了!”
沈浪一把抱住了他。
“你没穿衣服。”
“本公子长得周全,不怕人看!”王怜花被他勒的透不过气来,胸臆间怒火更盛,抬手在沈浪背上大x_u_e上乱捶乱擂。这沈浪倒像是真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任他捶打就是不撒手。凶戾之气浮上漂亮的桃花眼,王公子捻起了指间闪亮的银针,直刺向沈浪后颈的大x_u_e。
但是沈浪说了一句话,让他刺不下去了。
他说:“怜花,对不住。你突然不告而别,我慌了。”王怜花的心突然有些柔软。沈浪是从不慌的。至少认识他的人都未见过他有任何慌乱的时候——即便钢刀压颈,生死一线,他也总能游刃有余,将危机云淡风轻的化解开来。现在,他抱着自己,告诉他自己慌了。
因为自己不告而别——带着情绪的不告而别。
情绪来自一次茶馆里碰到的一个游历海外归来的武林同道,由于他在海外打败过几个东洋武士,更喜在茶馆酒肆里夸夸其谈,大肆宣扬自己的光辉形象。
其时沈浪和王怜花也被他那夸张的谈吐吸引,有趣的旁听他如何一刀震飞武士的长刀,如何打的那武士跪地求饶,又如何使得那些人追着他求着他拜师学艺,被他言辞拒绝……
王怜花听了不由暗笑,向着沈浪悄声笑语这骗子如何欺世盗名,东洋武士又是如何的看重荣誉,绝不肯失败后求饶,他顶多是打败了几个闲汉浪人,又或者连浪人也没打过,根本就是在自吹自擂,哗众取宠。
沈浪看他扮作一个面貌普通的商贾,一双隐在假面之后的漂亮眼睛闪闪发光,摇头摆尾的卖弄见识,不由生了促狭之心,低声笑道:“王公子何时被他打败过?”
王怜花一愣,随即不屑笑道:“他打败我?”
沈浪眉眼弯弯。笑道,“你不就是个‘浪’人吗?”
王怜花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扮过浪人?我怎不知?”
沈浪意味深长的低笑:“你现在不就是沈浪之人么?简称‘浪人’。”
王怜花这才知道不知不觉着了沈大侠的道。想发火,因为受了调戏。又想拍掌喝彩,因为这话说的实在有趣,又很打动人心。
两厢折中,他把手伸到桌下,想狠捏一把沈浪的大腿,以示惩罚和……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