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也瞪起眼睛,道:“你这样看我是何意?难不成是怪我不肯像个贞洁烈妇一样以死相抗?为你保存清白?”俊脸一沉,气息急促,原本含春的粉面也罩上一层秋霜。
沈浪见他似乎要动真怒,便落花流水的败下阵来。赔笑走到近前,将他打横抱起。柔声道:“我的怜花公子,你也怜一怜在下。当时那场面太过不堪,药效又迟迟发作不出来,我真是急的想要自断经脉呢。现在回想起来……罢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这样轻言细语的认错,识情识趣的做低伏小。王大公子便也大人大量地不计较他的小肚j-i肠。搂住他的脖子慨然下令:“走,去找玛丽苏。”
因为要照料受伤的苏叶,杰克与她同在一间客房。
沈王二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杰克正在用s-hi布擦拭苏叶的手脸,他自己也略略梳洗过一番,两个人看起来都比之前干净清爽了不少。
苏叶服用了王大公子施舍的止痛止血药,肉体上的痛楚已经不再折磨她了。但望着那条短去一截的小腿,她还是在无声地垂泪。
杰克看到这齐齐整整的两个人搂抱着进得门来,便紧张地站到一旁,嗫喏道:“你们来了。”
王怜花斜他一眼,道:“废话!”挣扎着从沈浪身上跳下来,走到苏叶面前,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嘲道“喂,玛丽苏,你真是碧姑的侄女吗?为什么你长得比她丑多了?”
这开场白太不讲情面了。苏叶的泪水流的更汹涌了,气恼的一扭头,干脆给他来个不理不睬。
王怜花反倒得了乐趣,又道:“我跟你讲,你不要妄图装柔弱骗取同情心,十年之前有个叫白飞飞的美貌女子就用这招勾搭过沈浪。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沈浪咳了一声。“王公子请你有事说事,不要含沙s_h_è 影。”他声音平淡,但王怜花却听出了一丝不悦。
白飞飞也是沈浪心头的一根刺,又何尝不是王怜花心中的一根刺,有事无事拿这根刺扎扎心,有够自虐也有够恶趣味的。
王怜花小小恶趣味一下,随即收起。肃容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碧姑给我下蛊,又是如何勾结小伍谋害本公子,顺便觊觎沈浪的?”
苏叶此时却分外倔强——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就无可挽回的成了一个残废,生死在她眼中已经不重要了。她拧着脖子,就是一言不发。
王怜花“嘿哟”了一声,刚抬起手中的折扇,便被两个男人拦住——沈浪握住了他的手腕,杰克抱住了他的腿。
沈浪厉声喝道:“撒手!……我是说杰克,不许你再碰王公子一下。”
王怜花本待发怒,听了这话到忍不住“噗嗤”笑了。
杰克慌忙松开了他,跪着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要亵渎师……王公子,玛丽其实不是很坏,你们都看到了,她还是有些良心的。这事都怪我,是我一时异想天开,受了小伍派来的那个采花大盗的挑唆,把王公子曾经被师父下蛊的事,在酒后说了出来。请责罚我吧。”
王怜花狞笑道:“你不要急,迟早轮到你。”他虽然笑的恶毒y-in险,但因为相貌实在过于俊美,这笑容反而有种诱人飞蛾扑火般的魅力。
杰克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了。沈浪倒不介意自己做那只飞蛾,而且还是一只能把火扑灭的飞蛾。他只好笑地道:“你不是已经把杰克的胸毛撕下来以做惩戒了么?难道还要撕他别的地方的毛?”
王怜花的狞笑立刻变成了讪笑,居然还浮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羞涩。低声道:“你越来越下流了!”
沈浪一脸冤屈,道:“我劝你不要撕人家的腋毛,怎么就下流了?”
王怜花一怔,知道又中了沈浪言语的圈套。顿时手指发痒,很想撕下沈浪身上什么地方的毛来。
沈浪却又正经起来。一脸严肃地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用你二人详谈,我们也知道了个大概。无非是小伍贼心不死,想要替他那多年前不幸身亡的暗恋之人讨个公道,或者是完成心愿。其实这都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一个人心存恶念,却总会为自己的恶行找出种种理由,不求别人认可,只求自己心里安慰罢了。”
王怜花横他一眼,不悦道:“沈大侠请你有事说事,不要含沙s_h_è 影。”
沈浪见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还挺有自知之明,不由暗笑。继续道:“这事想来也没有多么诡异复杂。小伍在荒漠地宫里引爆炸药,想要炸死我二人,但是功亏一篑,只炸伤了他自己。地宫坍塌,但里面珍宝与秘笈无数,却未必全部毁坏。那人心智毅力都远超常人。既然一时死不了,那活下来之后,那些宝贝便成了他囊中之物。这几年无声无息,也是他找个僻静的地方修养生息,精进武功的缘故。那么,恢复元气之后,他便以财宝和秘笈为饵,聚拢了一些没有名气有野心的歪瓜裂枣……”
王怜花补充道:“玛丽苏便是这裂枣之一。”
苏叶抽噎了一下,没有反驳。
沈浪思索道:“小伍先前未必过于重视苏叶,只是因为使唤孩子们打探消息更不引人瞩目,更方便而已。但又恰逢杰克四处打问王怜花的消息,便引起他的注意。小心试探引诱之后竟得出杰克是王怜花的师弟,王怜花的师父是苏碧华,苏叶是苏碧华的侄女和传人这一极有意思的链接来。而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蛊引,便被他运用成y-in谋的主线了。”
王怜花冷笑道:“于是杰克苏玛丽苏这两个本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就忽然举足轻重,成了过河拼杀的车马炮。傻头傻脑地冲过来为后方的老将做嫁衣裳。还妄想能分一杯羹,殊不知人家连残渣都没想给你们剩一点。”
杰克的头更低了,苏叶也捂住了脸,连哭也哭不出了。
王怜花继续毒舌:“杰克对我有非分之想倒是情有可原,毕竟本公子的风采无人可及。但你个小小丫头,怎么就不认不识的就对沈浪情有独钟,赖着他要做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