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尽 作者:又江空月堕【完结】(15)

2019-05-06  作者|标签:又江空月堕 相爱相杀

  景衣回头看了眼指挥投石车的江遥寄,人群乱哄哄的,根本看不到他,只有一种直觉似乎目光相接。

  鹄军开始往墙下倒油,试图阻止镜军的攀爬。景衣按上腰际佩剑,一手拍了拍腿上旧伤,感觉影响不大,便对士兵们说道:“强取。”

  士兵们大吼一声助气,然后数十个强壮的士兵掏出镐子一跃而起,攀着绳子,将镐子全部徒手硬生生一把凿入城墙,然后脚踩这些镐子,扯紧飞虎钩的绳索,几步踏着滑腻腻的油跃上城墙。

  第一批镜军登上城墙后,景衣紧跟着第二批镜军攀登,并在城墙上大开杀戒,分不出敌我的鲜血顺着城墙流下去,几乎比之前倒下去的油还要多。

  第三批镜军在攀登时收到的来自鹄军的阻力便微乎其微,他们开始加固那些镐子,钉入其他别的东西,以便更多的镜军攀登。

  景衣身边的镜军始终维持在十人,死去一个便有另一个填补,这让他受到的伤害尽可能少,尽管如此他也已经浑身浴血,身披战创十余处。

  景衣将城墙上的鹄军清理干净后,调头往高处城楼杀去。郑钧成已经撤离城楼,景衣登到最高处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四处一望,就见南瑜瑾的队伍已经补充进来,此时破开城门生擒了郑钧成,另外的队伍长驱直入国都,直逼皇宫。

  过渡章

  乌云聚拢,天空有些y-in晦。

  南瑜瑾将郑钧成扭住按在地上,周围士兵让出一条道路,江遥寄拔剑出鞘,缓缓走向他。

  郑钧成被迫跪着,吃力地转动视线看到江遥寄,啐了一口骂道:“我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就要你现在来杀我?”

  江遥寄面色不改,冷眼睥睨,手中剑锋一转抵上郑钧成的喉咙。

  “你不救我,我便是命定该绝。你救了我,反而让我错恨景衣,助纣为虐。”

  郑钧成还要再说什么,江遥寄手腕稍动,割破了他的喉咙,让他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出来,只吊着一口气还没有死。

  “今日我要亲手杀你,以表对镜国忠心。更要以此地为坛,以你为祀,祭天作誓。”江遥寄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说,“我江遥寄,会永生永世,护景衣和镜国平安。”

  郑钧成听出这话中的意思,瞬间明白江遥寄和景衣是断袖之情,瞪着眼睛无论如何张口嘶吼也没有声音。自始至终没有表情的江遥寄,干脆将剑一落,了结了郑钧成的x_ing命。

  城楼上,景衣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之后的一切犹如秋风扫落叶,历时三个月将其余鹄国叛将俘虏,又经五个月安定了不复郑钧成称帝的鹄国旧族。

  又到一年秋天,景衣实在坚持不住,回到皇子府休养。战事已经结束,南瑜瑾也得了些假,一路护送景衣回皇都。江遥寄和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听说景衣在路上,扔了手头的事赶在皇都和他们会合,也住进皇子府休假。

  巧枫忙里忙外收拾行李,景衣便带了两人到院子里晒太阳,一人一个竹藤椅子躺着晒的那种。

  江遥寄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事情,转头对景衣说:“前几天跟我一起办事的,有个人叫景方,说最近有空要来看你。”

  景衣正懒懒地小憩,睡意朦胧,闻声点点头,过一会儿又慢慢反应过来:“景方?唔……他估计不会有空的,他比我忙多了。”

  说着又要睡着,南瑜瑾打趣道:“你怎么一晒太阳就困,之前景桦养的猫就这个德x_ing,被我笑话了好长时间。”

  景衣这才悠悠回神,眸子一扫南瑜瑾,他便收了口,翻身不再言语。

  江遥寄目光转转看出不对劲,问道:“景桦是谁?”

  “一个挺好的人,后来死了。”景衣似乎不是很想说这些事,复闭了眼睛,渐渐呼吸匀和。

  快要睡着时南瑜瑾忽然一拍藤椅坐起来,惊得另两人也没了睡意,怒气腾腾地望向他。而南瑜瑾却是一脸惊恐,心跳堪比擂鼓。

  他缓缓转动脑袋,声音发着抖,对景衣说:“三、三皇子……我突然想起来,当年追杀景桦,追到镜鹄山后,不是我进山去搜捕的。”

  江遥寄一头雾水,景衣立刻就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x_ing,坐直了身子神色严峻:“不是你?是谁?”

  眼看着南瑜瑾的额头渗出汗来,嘴唇颤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我当时受了伤,没法进山。最后进去的是……是范康文!也是他回来禀告,景桦坠下山崖死不见尸。”

  景衣瞳孔骤缩,攥成拳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喃喃道:“范康文……他本就是个卧底,我竟忘了需彻查他的底细。说不准、说不准,也许景桦往镜鹄山逃就是他的授意,景桦根本没有死。景桦不死,景桦不死……”

  景衣忽然松了紧皱的眉头,眼眸含了满满当当的笑意。“他开心坏了吧,我现在中了他的招,他一定偷着乐呢。”

  南瑜瑾还要说什么,就见巧枫慌慌张张跑过来禀告:“正清王景方和大皇子到访,似乎其中有些微妙,我把景王爷安排到右厅,大皇子安排到左厅了。”

  准备搞事(一)

  谨慎起见,景衣先去见哥哥。南瑜瑾表示谁也不想见,翻了个身睡觉去了。江遥寄现在是同宰相的职位,大咧咧跟着景衣四处乱走。

  去往左厅的路上,江遥寄低声道:“范康文死在乱军里,万马一踏,死无全尸。我看得真切,绝对死了。”

  景衣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笑着回头道:“你不必紧张,等有时间我会把景桦的事情告诉你。”

  木地板哒哒响着脚步声,大皇子景坚循声望去,眼见着亲弟弟走进来。景坚放下手中攥了半天的茶杯,快走几步将景衣胳膊拉住,扯进些仔细端详。

  景衣和江遥寄一脸茫然,好半天才尴尬地憋出一句:“皇兄?”

  景坚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景衣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长出一口气,道:“你没什么事就好。我听说你今天回来,急急忙忙来找你,没想到跟景方撞上了。”

  景衣秀眉微蹙,拉着哥哥坐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景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景衣身后的江遥寄。并不是要屏退他的意思,眼神里全是埋怨:“这小子封了同宰相的官后,国都里开始有传言,说这小子伤过你,害的你这次在战争中伤痛复发,受了更严重的伤。”

  “针对的太明显了,谁传的谣言啊?”景衣笑得更尴尬了,真要说起来,他胸口的伤掉完痂,现在虽然没有大碍,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那里受过伤。

  “我抓了几个传谣的,都是生面孔,只有一个人比较眼熟。”景坚的神色很是严峻,“那个人是景桦原来的家臣,围剿景桦的时候逃了,一直下落不明。”

  “直接结论就是景桦可能没死,还跟国都里的人有联系。”景衣眯起眼睛,含了笑意说道,“我大概明白了。多谢皇兄,我去会会景方。”

  “一切小心。”景坚起身,目送二人出房。

  路上景衣简要给江遥寄介绍了一下背景,但也说不了多少,只是告诉他,当年景桦谋害景衣未遂,被清理掉了,唯一留下的是他的弟弟景方,现在景方对景衣的态度不明确,但一直以来是景方在帮助景衣树立三皇子的威信。

  “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等下应付完景方我再跟你细说。”景衣在厅外避人理了理衣衫,顺手捞过江遥寄亲了一口表示安抚。

  江遥寄的内心:“有老婆的亲亲就什么都不怕!”

  景方,一个俊美温和睿智又心狠手辣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人,家里父亲曾是正清王,围剿哥哥景桦时父亲遇害,他继承了爵位。

  眉目轻转,即刻揉入温和一笑。“衣哥哥。”轻唤的声音温婉清润,好一个君子如水。

  “许久不见,方儿还是这么皮。”景衣微微笑着走上前来,与景方相视一笑,便迈步坐到厅上正座,江遥寄一旁立侍。

  景方坐姿雅正,笑容恰到好处,弯着眉眼侧身望向景衣。“衣哥哥说笑了。我这次来,是带了一位好医师来的。听说衣哥哥被人伤了,很是担心。”

  句句诚恳,眼眸透情。

  江遥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老公地位受到威胁。

  低头看看景衣,他也正微微笑着,望向景方。

  准备搞事(二)

  自门外走进一人,发冠规整,面若冰霜,穿一身从未见过又不显突兀的服饰。约莫二三十岁的样子,进来后向景衣行罢礼,退几步站在景方身侧。

  “这是近日国都里赫赫有名的医师,姓医,让他给衣哥哥看看吧。”景方微微欠身,面带笑容向景衣介绍。

  “如此年轻就威名显赫,想必是有真才实学。”景衣莞尔道,“可惜我并未受伤,无劳医师,怕是要辜负方儿的美意了。”

  “不看伤,诊个脉也好。让医师确认身体无恙,我听来更是放心。”景方眉眼温和,话语里却透出不依不饶的意味。

  景衣无奈,正要答应下来,就听身旁江遥寄开口:“走江湖的医师,胡乱说些病症,也由不得人不信。”

  景方此时才将视线投到江遥寄身上,眼中暗光一闪,笑眯眯要说话,他身旁那医师先一步出言:“走江湖的医师,胡乱开些方子,救你也好害你也罢,也由不得你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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