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爱不是互相凝视,而是一起眺望同一个方向。」
高中时代的他们曾是最铁的哥们儿,打打闹闹,各自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打拼。
当白玉堂发觉自己对展昭的感情时,他选择了最直接的告白。
没想到数月后展昭远走重洋,竟连一声告别都没有留下便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两人从此失去联络。
四年后,白玉堂已是当红明星,展昭也从海外归来。
当两人再次不期而遇,白玉堂不问缘由,依然选择爱他。
而展昭当年的不告而别,背后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痛苦与辛酸?
随着慢慢地接触,他离真相越来越近......
相见相望难相守,一个人的痛苦是否需要两个人去承担?
本文是以《七侠五义》为原型的鼠猫耽美同人。不接受耽美的,不是鼠猫FAN的还望慎入!
此文慢热,属于纯生活文,比较清水。如您不喜欢此类文,请点右上角的叉叉,谢谢。
由于此文某些方面涉及到医学,可能写的不够科学,还望见谅。我会尽力多了解一下,做到合理。
文中对于鼠猫二人,有我个人见解。如果不喜欢,劳驾点右上角叉叉,否则被雷,概不负责。
搜索关键字:主角:展昭,白玉堂 ┃ 配角:蒋平,江冬 ┃ 其它:慢热,清水
☆、第一章 再见
白玉堂从来没想过能再见到展昭,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大早,导演梁亿古就打来电话提醒他,上午9点别忘了去木贯。白玉堂正睡得迷迷糊糊,支支吾吾地答应了。挂了电话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还不到7点,又倒回床上蒙了被子继续睡。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想起木贯的事儿,一下清醒不少,掀起被子刺溜就爬起来了。
虽然白玉堂有了点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木贯影业一楼大厅里人山人海的景象,还是觉得有点头疼。其实他明白梁亿古的意思,《值得》一书自从在网络上蹿红以后,不少影业公司都想买下版权拍成影视剧,这次作者同意把版权卖给白氏,也是交涉了半年多才达成的协议。梁亿古能被白氏选中导演这部剧,心里除了高兴,对白玉堂也是有着感激的。虽然两人私交本就不错,但依然坚持请白玉堂监督面试男二号选角,也是给他面子,还他人情。
为了不引起骚动,白玉堂没有乘坐电梯,直接拐到角落的侧门,爬楼梯上了三楼。刚出楼梯口就碰上了闵秀秀。
“锻炼身体啊,有电梯不用还特意爬楼梯。”
“大嫂今儿还是这么漂亮。”白玉堂答非所问,见闵秀秀手里端了两纸杯咖啡,也不客气,伸手就抢过一杯。
闵秀秀见怪不怪,笑着说:“你大哥前几天还说,好阵子没见着你了。下周你二哥从南边过来出差,正好哥几个凑一起聚聚。”
白玉堂一边喝咖啡一边嗯了声好。“大嫂定好日子告诉我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导在3号会议厅等你呢,快去吧。”
“那我先过去了。回头见,大嫂。”
江冬站在机场急得直冒汗。说好了航班6点50抵达,他早吧吧的6点30就赶到机场,可等到7点20还没见人出来。他有点近视,平时又不戴眼镜,站在航班时刻表下面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航班延迟到8点10。这不是坑爹呢么,不把人送到家门口,家里那老两口肯定要唠叨他个十天半个月,可是白玉堂这边他也不敢怠慢,毕竟他才刚接手白玉堂经纪人职位不满两个月。等到8点35分的时候,终于看到要等的人,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一是见到来人,真的开心。二是幸运的话,依然赶得及去公司和白玉堂打个照面。
“怎么样,做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累不累。”
“还好,就是有点困。”看江冬要帮他提行李,展昭也不跟他客气。“对不住哈,让你等这么久。”他有点过意不去,出发前赶上大暴雨,飞机临时延迟。打电话又无法接通,幸好延误时间不太长,要不然还不知江冬要闷头等到何时。
“口头上的就算了。回头你做东,让我好好宰你一顿。”
“这有何难,你点地方。”
江冬火急火燎地带着展昭往停车场走,一路左观右看,看见车子开过来就把展昭揽到身后。把行李扔到后车厢两人坐进车里,江冬抬手看了看手表。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时候显得格外刺耳,江冬被吓了一跳。
“喂?”
“啊,爸,人接到了。”刚说完,江冬就把手机挪开耳朵二尺远。老爹的大嗓门比那手机铃声分贝还高。他指指手上电话对展昭小声说:“我爸,又嚷嚷我呢。你和他说两声。”
展昭笑着接过电话:“舅舅,是我。”
江冬吐了口长气,发动车子,这个点还是先去和白玉堂打个招呼吧。得罪了一边,总比两边不是人好。
江冬在路上停车给展昭买了份清粥,跟他说自己要去公司一趟办点事儿。展昭一听,乐了。说你早说啊,我自己打车回家不是一样。江冬扶额故作委屈状,我能放你这么干,我老爹老娘也不干啊。你要这么着,那不是把我撂里面了。这回展昭不做声了。乖乖提着清粥跟着江冬进了木贯影业大楼。
“我给老头子再打个电话,让他放心。你坐这里等我会儿,我争取速战速决。”
“把电话给我,我和舅舅说吧。你不用着急,正事儿要紧。反正我在这也能休息。”指了指手上提的塑料袋,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粥喝。”
展昭坐在椅子上,两眼直打架。其实他不怎么饿,飞机上简单吃了点,但是清粥散发出一股葱香的味道,还是勾起了他的一丝食欲。不知不觉竟然喝下了一大半。吃饱了暖呼呼的就顶不住困倦了。脑袋好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玉堂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一个人裹在深蓝色的毛绒大衣里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几缕阳光透过百叶窗间的缝隙照在他的身上,洒下斑斑驳驳的阴影。可能是听到了声响,他慢慢直起身子,揉了揉眼,向门口望去。
“白。。。白玉堂?”
这双眼睛白玉堂这辈子也忘不了。和四年前一样的清澈明亮,好像秋天的小溪流水,没有一点杂质。
展昭!展昭竟然回来了!
江冬小跑回来的时候有点急,一开门,差点撞到杵在门边的白玉堂。
“白少,你怎么跑这来啦?”
“这清净。过来透口气。”
“正巧,给你介绍下,这就是刚跟你说的那位,我表弟。。。。。。”
展昭唇角轻翘,笑着冲江冬摆了摆手:“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高中。。。。。。”
还不等展昭把话说完,就被白玉堂冰冷的声音打断:“江冬,你蒙我呢?难道你表弟是智障?这么大个人,回个家还要你护送?”
江冬愣了一下,想要解释两句,忽见展昭投来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直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一时呆立原地,不知该说点什么。
“江冬,你忙你的。我打车回去就行了。”展昭说着,走到门边就要拿行李。
“不行。”江冬一把拉住展昭,固执地不肯松手。扭头看了眼白玉堂,只见他脸色阴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展昭,似一把出鞘的尖刀,恨不得在自家表弟的身上扎上几刀。江冬看着不觉身上一冷,顿了顿低声对展昭说:“不然你在这等我,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
白玉堂眼见两人在他身边拉拉扯扯,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浑身不舒服。
“行了,我白玉堂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既然我刚答应了你,你还是送他回家,省得让人说我不近人情。”
这要是打哈哈也就算了,可白玉堂的口气让人听了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江冬看展昭身体一僵,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显苍白,心里也有点憋不住了。
“白少,你这说的。。。。。。”
“那谢谢你了。”展昭也不看白玉堂,垂目向他点了下头。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拽着江冬就往门口走。
看着展昭倔强的背影,白玉堂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干嘛跟他生这么大的气呢好不容易再见。可这放谁身上能不气!一个年少时最铁的死党,突然有一天远走他国,竟连声再见都没跟他说。难道他不该气?!甩他几句话算是轻的,没揍他就不错了。
下午的面试,白玉堂心不在焉,梁导问他有没有满意的人选,他始终冷着个脸,说来说去就两字,没有。梁导一向知道白玉堂的脾气,见他说话都如此吝啬,料想定是哪位不长眼的又惹这位大爷不开心了,干脆也躲他远远的,省得弄不好自己也跟着遭殃。
江冬拉着展昭走出木贯,倒不像早晨的时候那么急赶着了。反正白玉堂听他说表弟从海外归来,特意放了他一天假。想来今天也不是参加什么大活动,有他在没他在都问题不大。谁承想,见到展昭后,竟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也不知道是展昭脾气太好,还是根本就没心没肺,白玉堂这么说他,他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反过来劝自己别和白玉堂置气。
“展昭,你和白玉堂到底有什么过节?”江冬和白玉堂相处了二个月,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发无名火。虽然白玉堂有点少爷脾气,但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展昭唇角轻翘,露出一口白牙,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小样儿,不想告诉你老哥就直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江冬说着伸手揉了揉展昭的头发。
“哪有?”展昭笑意更甚,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行了,你老哥我也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
“表哥......”
“咱还是快点回家,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舅舅要砍死我了。”
展昭一听,哈哈笑出了声。“正好,我给舅舅买了把菜刀。”
江冬一听也乐了。“你小子,还挺会投其所好。”
两人一路边说边笑,几年未见,倒是一点不觉生疏。血缘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很奇妙。
进了家门,老两口见到展昭,比见到江冬这个亲儿子还要开心。拉着展昭问寒问暖。江冬一点也不嫉妒,表弟人长得好,脾气又随和,谁要是不喜欢他,那才叫怪事儿。
展昭带的行李不多,给舅舅捎了把厨师专用菜刀,给舅妈带了条羊毛围巾。江夜万是个急脾气,拿了礼物等都不等就去拆包。过不会小颠着跑到厅里,晃着手里的菜刀直嚷嚷。“小昭,这刀好,我喜欢。”
“你别拿着个刀到处乱跑。晚上有的是时间让你发挥。”刘蓉又气又笑,老伴就是这个脾气,高兴起来就是个老小孩儿。“小昭啊,你也累了吧,咱马上开饭,吃完你就去歇着,晚上让你舅舅好好给你露一手。”
展昭也不客套,把行李往给他准备的房间一扔,携了舅妈来到饭厅。一家人在饭桌上有说有笑。一顿饭吃得倒也其乐融融。
吃过午饭,展昭虽然困倦难耐,还是决定先去超市买点日用品。老两口死活不放心他一个人,硬是要江冬陪他一起去。说是现在道路改建,变化很大,他不认识路。叹了口气,展昭见二老坚持,连拒绝的话都不忍说出口了。
“表哥,你怎么当上白玉堂的经纪人的?”刚才饭桌上,舅母一顿抱怨说江冬这几年不知进取,最近好不容易进了白氏,当了经纪人。没想到还是当红明星白玉堂的经纪人,口气中不少欣慰。展昭一直知道江冬的工作和影视有关,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干上经纪人这一行。
“我这也是走了狗屎运,娱乐商学院的文凭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不是。”
“那怎么前几年都没派上用场?”
“你不也听我妈念叨呢么,前几年那是不思进取,有什么机会都被我自己错过了。这次白氏应征,我本来也是带着侥幸心理去试一试的,没想到就被录用了。”
“哦。”展昭轻轻应了一声,从货架上拿了个儿童用的软毛牙刷看。牙刷的手把上有个大大的笑脸,看了就让人心情愉悦。他笑了笑,选了个蓝色的放进购物篮里。“表哥,我的事,你不要对白玉堂说。”
“放心,你表哥可不是大嘴婆。”
展昭肤色白皙,低垂的侧脸轮廓清晰分明,挺直的鼻梁有如希腊雕塑般完美精致。江冬望着他,再看看购物篮里的儿童牙刷,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摸样,心理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世界有多大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白玉堂接到好友丁游打来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白玉堂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答应了。来到饭店才发现,原来丁游约的不止他一人。
“白玉堂,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白玉堂有些懊恼地憋了一眼丁游,对方冲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若在平时,白玉堂肯定不会介意苏红的出现,毕竟是交往了两年多的前女友。当年在传媒大学时,他们是学校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即便分手了,两人依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可是今天,今天他真是不想见。
“干嘛冷着个脸,见到我就这么不开心?”苏红望着白玉堂,半开玩笑地说。
“没有的事儿。见到美女谁不开心。”白玉堂咧嘴一笑,坐到丁游旁边,拿起桌上的菜单。“点菜点菜,别客气哈,今天我请客,丁游付账。”
“你小子就知道敲诈我。”丁游作势打了白玉堂一拳,转头问苏红:“你朋友怎么还没到?”
“还有谁来?”
“你认识的。”苏红抿嘴一笑,故意卖关子。
“我认识?”大学毕业后,同学之间到现在依然保持联络的就只剩下在座的丁游和苏红两人。白玉堂实在想不出这第四人会是谁。突然间,他有些紧张起来,难道会是他?他的目光落在手里的菜单上,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正在白玉堂思绪神游的时候,一名俏丽女子迎面走来。“红姐。”她声音甜润,面容姣好,和苏红的知性气质完全不同,正所谓各有千秋。
“你的保密措施做得还真好,连我们都瞒着。如果不是月华告诉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要合演《值得》的事儿。”苏红拉了丁月华坐在身边,两人看上去感情十分要好。
“演员还没最后敲定,而且男二号仍是个迷。说不定过几天我也会被踢出局。你说是不是啊,白少。”丁月华一手托着腮,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对面的白玉堂。
“丁小三,你打的什么主意?”他真是个蠢蛋,怎么会想到那个人呢?白玉堂自嘲的同时,心里又有点失落。
“你真冤枉人。我能打什么主意。”丁月华说着把脑袋往苏红肩上一靠,对着白玉堂俏皮一笑。“奇怪么?”
“我才懒得管你。”苏红和丁月华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一点也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
“明天我就要过去X市拍戏了,我说白玉堂,月华现在可是我妹子,你可不许欺负她。”
“大小姐,我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算好了。”这丁小三就是个人精,偏偏长得一副乖巧的摸样,骗取大众同情。白玉堂暗自腹诽,无力喊冤。
“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这还坐着一个活人呢啊!”丁游被当成空气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一声怒吼,怨气冲天。
席上,丁游一直努力的和丁月华套近乎。白玉堂闷头吃着碗里的蔬菜沙拉,时不时喝上两口红酒,装作什么都看不见。饭后丁游说时间还早,不如去酒吧喝几杯,也算是预祝苏红新片开拍大吉。苏红何等的冰雪聪明,早已察觉白玉堂情绪不对,推脱说明日一早的班机,还要赶回去收拾行李。也不等两位男士相送,直接开车先走了。苏红一走,丁月华也没了兴致。
“我送你吧。”丁游主动说。
“不用了,有时间再聚。小五哥,我先走了。”丁月华将围巾向上拉了拉,朝饭店门口的出租车等待区走去。
回家的路上,白玉堂把车开的很慢。往事如两边缓缓倒退的街景一样,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展昭,你真特么的狠心,这么多年音信全无,再见面却连半句解释都没有。你当我白玉堂是什么?他曾经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到他。可谁能料到,展昭的再次出现,就如当年他离开时一样。毫无预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内心挣扎万分。算了吧,他若想见你,易如反掌,人家摆明了不把你当回事儿,你又何必自讨没趣。白玉堂想着,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长鸣。
可能是下午睡得久了,直至深夜,展昭躺在床上仍是毫无困意。他悄悄打开台灯,披上外衣。从柜橱的行李箱里翻了半天,掏出一本蓝皮本子。丝丝寒意从腿上传来,展昭缩着脖子打了个冷颤,小跑两步爬到床上倚着床头坐定,伸手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在蜷缩的腿上。打开日记本,抽出旁边的笔,展昭盯着那一页空白,忽觉无从下笔。半响,他轻叹一声,写下很短的一行字,然后合上本子放在床头柜上。
熄灯,睡觉。
第二天清晨,展昭起来的时候,江冬和二老已经在餐厅吃早饭了。
“小昭啊,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睡会儿。”舅妈盛了一碗粥放到他身前的桌上。袅袅升腾的热气中散发出阵阵清香。
展昭凑近碗沿深深地吸了两下。“真香。我可想舅妈做的红薯鸡蛋粥了,做梦都想。”
刘蓉听了笑的合不拢嘴。“你喜欢,舅妈以后天天给你做。”
“妈,您这是什么差别待遇啊,我真怀疑我是被捡来的。”江冬嘴里喝着粥,嘟囔了一声。
“你还有脸说,你瞧瞧你自己,多大的人了,整天没个正行。”
“母后请息怒,儿臣知错了。”
刘蓉拿儿子没撤,气得直摇头。“小昭啊,你看看你表哥这个德行。”
“舅妈,表哥现在的工作也算稳定下来了,您也别太担心他。”
“我才不担心他。”刘蓉撇了自己儿子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展昭笑而不语,开始埋头喝粥。
“嗯,你是不担心他,你担心你儿媳妇。”江夜万一语道破天机,惹得展昭一口粥差点喷口而出,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冬一听他爹这话,头就大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赶紧扒拉了两口粥就准备撤。“我先上班去了。展昭,有事儿打我手机。”
“哎,等下。”展昭放下碗筷,急忙喊住已冲到门口的江冬。
“嗯?”
“能不能给我留个白玉堂的电话。”
“他那么说你,你还要他电话干什么?”江冬有点来火,虽然他也知道不该管这些事儿,可看到展昭受委屈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找他有点事儿。”
江冬充耳不闻,站在门口换鞋,半天没搭理展昭。
“你不给我也没关系,反正回头我也要去找他。”
“我是怕你。。。。。。”江东话到半截又觉得不妥,轻叹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写下电话号码递给展昭。“真是拗不过你。”
展昭接过来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你们俩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刘蓉嚷嚷着:“小昭这粥才喝了一半,等会都凉了。”
江冬扮了个苦脸,拍拍自家表弟的肩膀,对他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他老妈这个唠叨劲儿,他可真是受得够够的了。
江冬早早的就来到木贯。出乎意外的是,白玉堂竟比他更早。两个月的共事,他和白玉堂配合的相当默契,虽然外界久传白玉堂性格高傲,难以接近,但就江冬来看,此人可比他以往接触过的那些明星大腕们好相处多了。
“昨天的选角还顺利么?”江冬问。
白玉堂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轻轻晃着转椅,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我和梁总意见一致,都没有太中意的。”
“上次江导推荐的那个新人,叫童什么来着你们不准备考虑下?”
“或许吧,看情况再定。现在才第一轮筛选,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九点整,白玉堂、梁亿古还有制片人陶鹏、作者柳娴准时来到选角会议厅。厅不大,有点像教室。前面的墙上挂了个投影屏,后面几排木桌木椅。阳光透过南面两扇大窗照进来,室内显得格外豁亮通畅。几个人挨着在第三排中央的位置坐下。江冬选了第一排的最右侧,方便他随时出入通知下一位参选人。
由于是全国公开选角,不少参选人是没有经过专业演绎培训的。考虑到这一点,几个人制定了一个相对简单直观的选考流程。首先是要他们说说对《值得》一书及男二号简树这个人物的理解,其二是自选一段情节,做5-10分钟的现场表演。
二小时过后,连一向耐心的柳娴都叹起气来。直到第9个选角的出现,才让众人打起些兴趣。来人大概170左右的身高,身形偏瘦,皮肤白皙,戴一副无框眼镜,英俊又不失儒雅。白玉堂低头看了下他的简历,目光移到名字一栏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田品,好名字。”所谓‘甜品’一下就让人联想到香醇可口的美味甜点来。可能是名字的原因,原本死板的气氛一下变得明朗起来。
“嗯,你的简介我们都看过了,条件很好。能不能简单说下,对于扮演简树这个角色,你认为自己有哪些优势和劣势。”制片人陶鹏一边上下打量田品,一边发问。
田品稍作思考,开口道:“我想我最大的优势应该是曾在戏剧学院受过专门的培训,对于把握人物性格我有充分的自信,而且我的外形和气质均和书中描写的简树出入不大。劣势么,我至今还没想到。”
“简历上你贴的照片没有带眼镜,请问你本人是近视么?”梁导问。
“不,因为书中简树是近视,所以我今天特意带的。”田品说着,抬手将眼镜摘下来。“这个是平光镜,没有度数。”
“你很有心,看来是做了不少准备。我能请你现场表演一段书中的情节么?”梁导继续问道。
“当然。”
梁亿古侧头和柳娴讨论了几句。柳娴抬头看了看田品,和气地说:“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你可以任意表演一段你认为最能发挥和体现你演绎水平的戏。
站在原地,田品眉头微皱,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目光一闪落到白玉堂的身上。“我能请白玉堂先生配合一下么?”
江冬坐在右侧看着台上表演的田品和白玉堂,甚觉赏心悦目。帅哥么,看着就是比那些歪瓜裂枣和娘娘腔舒服。他对选角不慎了解,但相比之下,也觉得田品算是比较靠谱的一个。就是此人自信的程度,让他有点难以消受。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田品确实有那么点自恋的本钱和底气,当然,除了身高。
临近傍晚,选角结束。几人相约共进晚餐,顺便讨论彼此的想法。这种场合,江冬向来识趣,婉言相谢后,提着公文包先闪人了。
回到家时,已是夜幕低垂。白玉堂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里,无聊地按着电视遥控器,换了好几个台也没能找到一个让他感兴趣的节目。用力伸展了一下脊背,他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注满浴缸,洗手台上方的镜子不一会儿就被热气笼罩,白花花一片。脱掉衣服跨进浴缸里,他将后脑枕在浴缸的边缘,闭上眼睛享受着水流拍打在皮肤上的畅快。
今夜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却显得格外漫长。窗外寒风渐起,月凉如水。白玉堂躺在床上,思绪如潮。回忆高中时,想起的总是和他在一起的欢快时光。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两人一起参加市里的艺术节话剧比赛。展昭身穿黑色燕尾服,打着白色的领结,站在舞台上,像一颗金色的星星,闪着耀眼的光芒。
"Aimer, ce n'est pas se regarder l'un l'autre, c'est regarder ensemble dans la même direction."
「爱不是互相凝视,而是一起眺望同一个方向。」
少年的眼中似有流光溢彩,声音清澈悦耳。那份激动和兴奋的感觉,此时想起仍令白玉堂心潮澎湃。而今叛逆的轻狂,热血的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
如果是他来演简树的话,一定比那些人更优秀。
盯着投影机打在天花板上的星星,白玉堂突然想起这么一段话。
世界很小,小到两个人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相见、相知、相爱。
世界很大,大到两个人明明相知、相爱、明明在一起,却似海角天涯。
那他和展昭的世界呢?
他不知道。
白玉堂这样想着,渐渐沉入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世外桃源
展昭无奈地接过舅妈递过来的口罩。“舅妈,我就是出去走走,用不着这个。”
“一大早的,外面这么冷,听舅妈的话,带上吧。”
展昭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冲舅妈摆了摆手,踱步走出大门。
“老江,我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刘蓉说着,拿了大衣围巾就想追出去。
“别去。”江夜万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动静一声喊住老伴。
“外面这么乱,他一个人要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他也不是孩子了,自己会注意。你这样跟出去万一被他看到,反而不好。”江夜万说着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老伴坐下。“他憋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出去走动走动,咱们就别拦着他了。”
刘蓉一听,鼻子一酸,叹口气走到老伴身边坐下。江夜万见刘蓉红了眼圈,心里也不好受。拉过老伴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爸爸那么倔的脾气都拴不住他,这么大老远的放他一个人回来。你想想为什么?”
“我知道。可一见到这孩子,我这心里。。。。。。”刘蓉说着有些哽咽。
“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你该高兴才是。”
“嗯。”刘蓉伸手抹了抹眼泪,冲着老伴笑了。
腊月寒冬,三九时节。展昭围着厚厚的围巾,戴着口罩行走在大街上。他不时活动着口袋里的双手,用来抵御沁人肺腑的寒气。走走停停,偶尔会不顾形象地坐在街边的花坛边上,笑着看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小哥,买炮仗不?”烟酒店门口摆摊的售货员看见展昭不禁一笑。这小伙子捂得可够严实的,一张脸上就露出两只眼睛,黑漆漆的煞是好看。
“嗯,我要买。”
售货员赶紧递给他个塑料袋“喜欢哪个,您自己挑。咱家的鞭炮,保证响当当的。”展昭接过袋子,什么二踢脚,大地红,震天雷,火流星,看到不重样的就捡着拿。售货员一看心里这个乐啊。这小哥有意思,个头挺高,却是个童心未泯的娃。
“这边还有吊钱和对联,您也来点?”
“好。”
回去的路上,展昭走的很慢。时不时将袋子放在地上歇一会儿,然后抬起手哈口气继续走。到家后两只手冻得红通通的,刘蓉看了一阵心疼。
“你这孩子,怎么没带个手套就出门了。快进厅里暖和暖和。”刘蓉说着跑进厨房端了杯热水出来递给外甥。展昭接过来摸了摸杯壁,温度正合适,端起来就往脸颊上蹭。
刘蓉看着他像个小猫一样左蹭蹭右蹭蹭,不觉好笑。“多大的人了,小时候的毛病还没改。”
“没想到外面这么冷,脸都冻僵了。”展昭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将杯子凑到唇边喝了口水。
“累了就去歇会,明天周末,让你表哥给你去买副手套。”
“不用麻烦表哥了,我自己去买就行。”
“反正你和你表哥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出去聊聊天,省得在家对着我们老两口觉着无聊。而且刚你出去也看到了吧,国内变化那么大,大马路修的我都犯迷糊,你出去还不得迷路。”
展昭无语,心想舅妈还真当他是几岁的孩子啊,迷路了他也能问啊。唉。。。。。。
两人正说着,过厅突然传来江夜万的喊声:“哎呦,小昭啊,你这是买了多少炮仗啊。。。。。。”
过厅里的地板上摊着好几个明黄色的大袋子。江夜万猫着腰挨着个的看,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马上又要过年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江冬开车带着展昭出了门。由于快过节了,商场里比平时热闹很多,楼门口新添置的临时摊位异常红火,里里外外挤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江冬看展昭有点气喘,忙拉着他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停下。“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问问几楼卖手套。”说完也不等展昭答话,转身便走。展昭抬手想拦,还没等他的声音扩散出来,江冬小跑的身影已经被人群淹没了。
过不一会儿江冬就回来了,看见表弟站在巨型的广告牌下正仰头看着什么,灯箱上橘黄色的光线隐约将他修长挺拔的轮廓勾勒出来。他是那样的聚精会神,甚至没有发觉江冬已经走至身边。
“想什么呢?”江冬拍了拍展昭的肩膀。
展昭愣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笑着说“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两个大男人对逛商场都没什么兴趣,买了手套就算完成了任务。商场里空气不好,江冬也不愿多呆。
坐进车里,江冬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展昭。“现在时间还早,有没有兴趣去看冰灯?”从刚才开始,展昭就显得心不在焉,话也不多。江冬知道是因为那个冰灯艺术展的广告牌。
展昭听了,心中一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暗自自责。“还是算了,出来时间久了,舅妈会担心。”
虽然刻意隐藏,江冬还是捕捉到了展昭眼里那一丝一闪即逝的兴奋和期待。“等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倒是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