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生魂移体,还有一丝希望。
要是师父知道师伯如今这个样子……
容离和君珩把这个天枢的身体搬进了石棺中,想来里面放着的那件道袍应该就是他的,被盖在了他的尸体上。
“等一下!”君珩的手停在要盖住的棺盖上。
眼神示意容离将它拿了下来,突然掀开那道服,胸口那个洞还在流血。
手指指着他的心口处“你看看这里,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封印。”似乎有个奇怪的图案,只剩下一点残余的红色笔画,看不出形状来。
目光移到那处,凝目细看了一会儿。
容离的手指顺着这几笔笔画描摹了一遍,冷静道:“这是cao控死士的咒文。”
这个咒文的笔画看似随意,但是极为复杂。笔笔相连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哪里才是最后终结的笔墨。
“看外面那么多白骨,其余暗室里里不会真的藏着鬼将吧?”
“……”
两人对视一眼说着就朝外走去,这进都进来了,自然要一探究竟,不虚此行才行!
越过满地的森森白骨,他们陆续打开了几个暗室,漆黑一片全都放着和刚才那件暗室一样的空石棺。
但是石棺的摆位方向一致皆是头朝西北,和平常安葬时的摆放方式相反,这样的摆放是让死者永不安宁,不过都是空的,也没什么意义啊,君珩轻轻摆了摆头有些不解。
这么个y-in气聚集的y-in宅只有一个死士,实在可惜了,心底想着回头还要来看看才能放心的下。
君珩最后看了一眼,就跟着容离出去了。
“舒天就是生魂移体才活下来的。”君珩突然说道,两人从y-in宅这片坟地,向汉沥街上走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早知道他肯定也不一般,但是直接就是生魂移体。不过他心中有点疑惑,“可是他的身体似乎不老?”
“判官的生死簿上已经将他抹去了,至于这个身体嘛……是一段上古神木雕刻而成,是不朽的。”
“上古神木……”容离若有所思,他袖中的乾坤盘也是用上古神木所制的。
不过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味道,君珩有段时间还特意研究过。尤其是刚开始那段时间,君珩常常跟在他身后拼命的嗅着,让舒天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为了逃脱君珩的“s_ao扰”,自愿请命跟着陆判官身前身后访家问户记录生死簿。
不时有寒风刮过,容离盯着他的侧脸半晌才问道:“你的发带呢?”两人这样并肩走着,偶尔有墨色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喏~这里!”君珩举起手臂,宽大的衣袖往下滑落了一节,露出白色的皮肤。夜色中眨着眼睛一闪一闪的,轻声道:“你要帮我束发吗?”君珩把手伸到他面前。
容离的眉梢一跳,解下他手臂上的黑色发带。
君珩刚到他的下巴,这样的高度刚好够他的动作。修长的指节从他的发间穿过,君珩嘴角噙着笑意享受着他的服侍,寒风吹得两人的衣衫呼呼作响。
容离认真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选择一个好看的高度将他的头发用发带绑好,最后打了个特殊的结,留着一长一短的两段丝绦跟着长发一齐纠缠。
“好了。”
“嗯。”
夜色渐染,君珩的眼睛已经发出淡淡的光芒,“可以跟我说说你的那位师伯吗?”
“我就在师父的画卷里见过,据说天x_ing潇洒不羁,而且师兄……就是封戬……也说他是驾鹤仙游去了。”
谁曾想,会是这种难以料想的局面。
“作为前国师,他的修为应该不低呀……没道理会容易被人给擒住……”君珩低声守着。
心里对他还有点恼意,就因为他的那一点胡言乱语就让容离从小心x_ing淡泊,让他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嗯,能取他生魂的人定然修为更甚。”并且用的都是禁用的极其残忍的道法,容离说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冷肃,耳边除了风声就是一片死寂,一如之前来过的时候一样。
“还是没有发现?”舒天见两人齐齐出现在门口,月已西移天色逐渐清明十分他们才回来,而他也一夜未眠。
容离盯着他看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声,看的舒天有种全身发毛的感觉,这种恐惧感曾经差点让他崩溃……
脸上露出少有的考究的神色,容离围着舒天绕了两圈,视线像是一道冰将舒天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容离只是在反省自己的后知后觉,从前视线全都在君珩身上,“想想这张二十年都没有一丝变化的脸,我竟从来没有注意过。”
舒天脸色陡然一白,随即膝盖快要落地之际被人拉了起来。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是时候反省自己了。”丢下愣在原地两个人,回房打坐去了。
“什么意思?”舒天还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不该是一番斥责吗?人间的戏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不明白。”君珩趴在桌子上,眼珠子跟着桌上的杯盏盖左右来回摇摆。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身份容离是怎么知道的?并且知道的人只有……君珩。
舒天面露苦苦色,被自己的冥主大人亲自出卖了,他能说什么呢?
心里的苦根本无从倾诉!突然体会到每次陆判官从君珩这里灰溜溜遁走的凄凉和愤懑……
说起陆判官他又想起一件正事来,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放在桌上,“这是判官晚上送来的,听说剩下的死魂都是生前作恶多端的受过牢狱之灾的人!”
君珩随意翻了翻,站起身揣在怀里去找容离了。
心里忍不住替陆判官凉了一把,舒天深深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跟我讨论下剧情的发展的天使们,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重要的事情问四遍!
没有我下一章再问!
第14章 养魂之石
一推门见容离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本正经地在打坐,竟连个暖炉也不放么?君珩默默把东面的茶几上的两个暖炉都抱到他那边的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了茶几的另一侧撑着下巴凝视着他的脸。
鼻息间是那种特殊的清香,混杂着室内的苏合香味也能闻得出来。
以前他也学着这样的打坐入定来着,但是总是睡着……
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容离还是他进来看到的样子,君珩在横卧在暖炉旁边支着尾巴摇来摇去。
“天枢的尸体放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回想着尸体胸口的血,总觉得他还活着。
“……”
容离紧闭的双目慢慢睁开,清冷的声音在静室里响起:“胸口的血印已经连不起来了,那具尸体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那些笔画首尾相连,是一生只能进行一次的血印契约。若是被破坏了,不能再结第二次,并且结血印契约对主人有极大的反噬。”
跳到茶几上,顺势一滚便落到容离正盘着的双腿上,“利用他们生前最重要的物件和他们结下契约……你那位师伯有什么重要的物件被人私藏了?”
容离顺手顺了顺他背脊上的毛,这个他也不知。他对那位师伯的了解不多,天机道长从来不跟他多说什么,这画像还是从八卦阁里找的各代掌门画像里面看到的。
也许封戬会知道一些……
容离拿起他的册子翻了翻,一手还在抚着腿上的猫,透着寒气的月光从还未关严实的窗棱上带着风悄然洒进来,引得君珩一激灵往容离的怀里钻了钻。
天色清明的时候舒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脸疑惑:两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怎么从前没觉得这里这里冷?”身后人轻轻嘀咕了一句,搓搓手跟在身后。容离抬头看看上定上露出一角的紫霄观,那是紫霄最高的摘星楼。
“这几年你也在这里?”容离没有回头,石阶很陡也很窄,仅容一人而已。周身有云雾缭绕,仿若已经置身云端。
“嗯。”
“隔着很远也能闻到我的气息?”
“嗯。”
“别人的呢?”
“只有你有。”
容离身形一顿,“峄山和我有关?”他记得君珩当时说味道不一样了。
“嗯。”君珩不时看着身边的悬崖,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从后面拉住了容离的袖子,巴巴的道:“走不动了。”
说完就变成一只灵活的黑猫一跃落在了容离的下意识准备好的怀抱,全然忘了自己其实可以在一念之间抵达。
有弟子在太极殿门前迎客,双双挂着笑意前来。穿着和容离身上颜色相一致的道服,丹青色的外衫,腰上系着不同色系的暖玉。
“师兄——”
“师兄——”
两名小辈弟子齐声喊道,松树上尚挂着冰凌子,料峭的寒气逼山下更甚。容离点头跟着他们穿过太极殿径直去找天机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