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cao控鬼将耗费了真气,又动用了死士,眼睁睁看着带着寒光的剑似寒冰从自己的眉心穿过,不带一滴血。
咚的一声掉下了马,滚落在地。
然而眼珠子却睁的很大,死死瞪着居高临下的人,气息消散。跟着方才猛烈进攻的庆阳大将军也似没了气力,从城墙上猛然倒下,这场原本会涂炭生灵的战事就这么人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令众人咂舌,也庆幸。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梦境一般,只要城下的败兵才能证明他们的见闻。
君珩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从树里逃了出来,但是隔了很远他已经寻不到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他还在寻找。
夜色还未褪尽,他四处寻找了好一会儿,又恼怒着回来了。
靠在树下许久,突然想起那次苏醒的时候。
树根盘过幽冥的巨石继续往下,这幽冥他是第一次来,以前沉睡的时候从来都懒得睁眼看,现在才发现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何人,胆敢擅闯幽冥!”突然一声呵斥。
穿着一身玄色锦衣官服的青年出现在他面前,一手托着一本厚厚的簿子,一手拿着比寻常狼毫还要粗上许多的笔,腰间系着一个素瓷小瓶。
身后还跟着两个粉面拿着白色灯笼的人,但从穿着上和这个青年简直天壤之别。
话虽这么说了出去,但是既然敢闯进来,自然也不是什么凡人。青年心里这么想着,但是面子上还是露出凶煞的模样,下马威还是很必要的!
正常的眸色瞬间有了变化,泛着诡异的绿光,君珩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摆谱,因为他们很不够资格!
幽蓝色的地心之火从掌心燃了起来,君珩嘴角扯出冷笑,看了一眼手上的火焰,冷声道:“也许,它会告诉你……”
青年瞬间睁大了眸子,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等等!”陆有才陆判官伸手拉住君珩,每年都有很多奇事,怎么今年格外多!并且今天也特别多,方才生死簿上诸多死魂已经步入轮回道,再之前嵌在这巨石阵下的淬在冥火池中的剑也不见了,现在又来了个掌控幽冥之火的主儿。
“怎么?”君珩挑眉,绿色的眸光闪了闪恢复了正常模样。
“参见冥主!”陆有才放开他的手臂,突然跪在地上,朝他行了个跪拜礼。虽然不太诚心,但是他自认为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冥主?”
“是!”
“好说,好说,起来吧。”好像之前冷声威胁别人的事情他并未做过一样,大度的将地上的陆有才扶了起来,眉眼之间的一点怒气瞬间不见。
只是陆有才堪堪起身,又有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巨石上缠绕的那些树根从棕黄色慢慢枯竭,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君珩身后,连说话都结巴起来:“那个……”
君珩闻言回过头,遒劲的树根正在逐渐发黑。
“不好!”一声低语。
君珩回到了树下,就连树叶也跟着在发黄,这些是不是代表他出事了?
身侧的拳头被用力的握紧,心底一阵发虚,他找不到他在哪里,空气中只有了愈发浓厚的血腥味。
血腥味……
君珩呼吸一顿,黑色的身影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前些天尝试用豆腐撞死自己……
怎奈何,头太硬……
豆腐君完败……
第22章 云生结缘(四)
京都城里尸横遍野,有人背着行李,有人拉着孩童,四处逃窜。君珩赶到的时候,整个场景只能用满目狼藉来形容。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君珩拉住一个正在逃亡的年轻妇人,手里还抱着半岁大的孩子。
“没有!没有!”妇人急切的挣脱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疾步跑开了。
君珩摇着头,原本是奔向正北方向的,但是这里却有点熟悉的气息。
再往前走就到了皇宫了,那份独特的香味逐渐清晰起来。
循着香味穿过宫闱,皇宫里人心惶惶,他还没来得及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径直破窗而入。里面再空旷不过,只在墙壁各处挂着八卦图等玄学物件。
君珩刚触及墙画的手抖了抖,霎时香味突然再次消失,好不容易有了方向,味道突然就消失了!
“我不是说过,等我回来吗!”倏然出现在君珩身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你……”君珩皱着眉低头在他颈间嗅了嗅,脸上闪过慌乱,急忙反抓住他的双手:“为什么味道都没了?”
当然是因为……快要消失了。看着君珩逐渐泛光的珠色,嘴角牵动细微的弧度,较平时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味道呢,怎么没了?”君珩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我们回去吧。”对于这个问题,他避而不答。
突然有惊雷在空中响起,震耳欲聋。君珩狠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抚平。
“冥界既然已经认你为主,就好好看住那些死魂。”他再次返回树身,目光锁在身形黑的寻常都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人。
“幽冥之火可直破其心脏,但是一旦吞噬了太多精魄,也伤不了他们多少,只能选择鱼死网破的方法。”
“鬼将只能死耗,别无他法。”
“我生来就是要镇守这四方天地,无须恼怒。”
……
自回来之后一句接着一句,始终没有给君珩说话的机会。
伸展的树枝迅速萎缩,树叶纷纷飘向四方。本来无垠平壤上,陡然出现一座座山峦,或高或低。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夜色沉寂,他似乎累了,形体在逐渐的枯老,最后的意识也在慢慢沉睡……
“喵!”一声嚎叫,像是比被人踩了尾巴还要让人难受,君珩伏在树枝上,掌心抓住一道快要熄灭的微光,消失在树前。
幽冥之火永不熄灭的燃着,里面的寒冰之剑在火中丝毫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难怪这些死魂突然有了着落……”陆有才盯着君珩掌心的玉,“我从前听说过的那些故事,还真以为只是传说呢!”
“只可惜啊……”还未见其真容,陆有才不禁遗憾的发出啧啧之声,虽然他还被罚跪在地上不能起身,但好奇心雄起。
“只是虽然残魂可养,可入轮回也当要费工夫的。”陆有才仰视着君珩认真的神色,对于这位冥主而言,也许可大可小。
“还有,这位公子生来只有三魂,并无七魄。若是轮回,也只能是花Cao树木而已,没有常人的七情六欲之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有才早就低下了头。从冥主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说完这句话,会接收到对方怎样的目光。
“不行!”君珩冷声道,投在陆有才身上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子,让陆有才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况且他若不死,不管什么轮回之道,都是身负一样的责任,逃脱不了。”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君珩握紧手里的养魂玉。只是要他活着,活着就行。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认了,和他一起担着就好。
“额……”
“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退下吧!”
“是。”陆有才匆匆站起身,还好君珩是密他,要是有那些y-in差在这里见他罚跪,他陆判官的脸面何在!
尽管只是群没有表情的死魂!
另外,他其实很想问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让冥主这么执着地要救人?
百年之后,轮回井前陆有才再次为难。
“帝王家有帝王家的难处啊,冥主大人!”陆有才手里的狼毫蘸了些忘川之水,停在生死簿上方,迟迟未动手。
“不是你说王侯将相富贵命是好宿命的?!”君珩盯着面前几口轮回井,目光带着几分怒意转到陆有才身上。
“这话要定当别论呐……”寻常人来说,王侯将相是他们所求的轮回。但是万一这位降世的时候,出现点什么人间异象,只怕要惹来是非。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见他们如此纠结,沉声提议道:“冥主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跟着前去照顾。”
“这个木头的主意倒也可以,毕竟他是不死之身,也有功夫傍身,我觉得靠谱!”
“这样的话,舒天就陪着去吧。”君珩招招手,他是在幽冥的黄泉路上偶然看见舒天的,没想到他也因鬼将而死。想起当年他壮志未酬的雄心,突发慈悲,强逼着陆判官将他从生死簿上去了名字。
为了这事儿,陆有才已经在心底将他千刀万剐了几万遍,只是思想从来就跟不上行动,一直没有得以实现。
“是!”舒天拱拱手,消失在他们面前。
“咳……”君珩低声咳嗽,嘴唇的苍白终究显示了他的伤势。“此后我要闭关,冥界的事情由你cao办,死魂不能遗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