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下一章就是两人对手戏了
发文的时候居然JJ崩溃,难道我太勤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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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十二章 君如天日(3) ...
长途劳顿,此时卢云璧已有些疲倦,便挥手让冬青先退下了,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榻上,闭着双眼小寐。
他等待着阿青的到来,偏偏又有一些忐忑不安。
恍然一别,又是大半年了,算上之前的分别,大概有整整五年未见了。岁月流逝,大家都不是以前的模样,半年前梁家一见,卢云璧就觉得阿青身上,已经有了风霜之色,大概阿青眼中的自己,也是如此罢。
锦衣怒马,烈火烹油的少年时代,终究是过去了。
这一次出征,他再也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只是觉得疲倦。唯一支撑着他不倒下去的,是不愿辜负朝廷的信念,是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可这一次,毕竟是内战,是平叛,眼前一排排倒下去的,也是大晟的子民。各为其主罢了。
不过卢云璧还能克制自己不去多想,所谓慈不掌兵,阵前军中,也根本就容不下这些妇人之仁的念头。
这一次,因为保护太子而身受重伤,不得不退守后方,对卢云璧来说,倒未必是件坏事。要不然,最终必须刀剑相见的,是自己的岳父,已经故去的妻子的父亲。
受伤后,他拒绝了皇帝姑父要求他回青都休养的建议,而毅然决然地、要回云州。
太子问他,青都更适合你养伤,为什么一定要千里迢迢回去?
他微笑着,转头看着军帐外面,没有说话。
帐外的泥地上,秋草未黄。
不见时,盼着相见。
真要相见了,倒有一点近乡情怯。
卢云璧正自嘲,怎么忽然有了这般纠结的心态,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轻轻响起,随之是有规律地敲门声,最后是恭顺的询问声。
阿青跪在门外,问道:“主人,您叫我?”
“进来吧。”卢云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征战半载,军帐中将近两百个日日夜夜,卢云璧一点一点地反思着自己,也一点一点地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欢这个奴隶的,他其实根本不愿当他是奴隶。可此时,当身为奴隶的阿青在门外恭敬地请求着他的允许时,卢云璧也不知该如何,改变这相处了十几年已经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主奴关系。
门开了,又轻轻合上。
阿青规矩地爬进来,不紧不慢地爬到他的榻前,再恭顺地跪好,挺直脊背,垂下头,双手放在两侧,完全是一副低眉顺目的奴隶模样。
卢云璧捂着胸口的绷带说不出话来。左胸的刀伤,好像又被撕裂了一次。
阿青等了很久,都没见卢云璧说话,便微微有些讶异,抬头望去。
这才见到卢云璧脸色煞白地捂着胸口,紧咬着牙,显然是忍着剧痛。
“主人,您的伤……”
很严重么?
后面半句阿青没有问,他又不傻,看都能看出来了。
于是他慌乱地给卢云璧盖上锦被,“主人,您好好休息,下奴在这边守着。”
卢云璧舒了口气,忍着痛伸出了右手。
“阿青,握一下我的手,让我知道这不是做梦。”
阿青依言握了他的手。
卢云璧又道:“阿青,笑一下,小璧活着回来了。”
阿青怔了怔,随后脸上慢慢地凝出了一丝笑容。
“笑得真难看。”卢云璧的心情这才恢复了,开玩笑道,“这次放过你,下次不许对我这样假笑了。”
阿青连忙磕头,“下奴不敢。”
卢云璧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都能引起阿青的惊慌。
以前,真的伤他太过了么?
那些多如牛毛的规矩,那些干不完的活,还有那些,为他一个人所制定的刑罚。卢总管和卢府的下人,对阿青不好,那十年里他不是没有耳闻。可他还是放纵了下人,从来当做不知道,没有听见,他说服自己,阿青是活该。
阿青确实是活该。
卢云璧也从不后悔那十年对阿青的无视。
可是弃奴一事……卢云璧心想,终究是我错了。
“阿青,你还记得,在梁家我对你说过的话么?”他忽然开口问他。
阿青停止了磕头,慢慢地抬起脸,“下奴……不知主人指哪句?”
“我说,以前你背叛了我,后来,我也冤枉了你,害你到如此境地,但今后,我们彼此不想欠了。我想好好对你,同时我也希望你……忠诚于我,绝不背离。”
“下奴不敢背离。”
“不是不敢,是不会。我要你不会再次背叛我。”
“……下奴,不会背叛主人。”
“嗯,这就行了,以前这些事,都算揭过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啊。”卢云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免有些牵动伤口。他平躺下来,侧过头对阿青道,“起来吧,以后也不要再跪。”
阿青默默地站了起来。
“阿青,我睡一会儿,这几天可累垮我了……你也去歇着吧,晚膳时间,我再叫下人去叫你。”
“下奴……守着主人。”
“啊?别啊,别这样,去歇着吧。今天你等了一天了吧,也累了。阿青啊,只要你遵守诺言,我不会再把你当奴隶了。若府里其他下人当你做奴隶使唤,你尽可告诉我。”
“阿青……想守着主人。”
卢云璧见他这么固执,只好摇头道,“那随便你了,累了自己走开啊,别死撑着。”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阿青坐在榻边,又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笑道,”若不是我有伤在身,我就让你爬到床上来了。”
阿青附和着他,微微笑了笑。
卢云璧确实是累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青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视线慢慢地从脸上,移到了露出一角绷带的胸口。
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啊。
他迟钝地想着,忽然心中似乎是被铁针扎了一下,痛得他立即站了起来。
不,阿青,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主人还是主人,也只是主人。
你不该为主人的伤难过的,你也没有资格。
他站了一会儿,又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阵钻心的痛。
膝上有夹棍的伤,恢复得极慢,一举一动都能让人痛楚不已。此时跪在地上,更是让阿青痛出了一身冷汗,倒让他冷静下来了。
他明白,主人刚才说那些话,只是一时高兴罢了。
他低下了头,不敢再凝视卢云璧的睡颜。
阿青不会当真的,请主人放心。
卢云璧醒来,见阿青跪在床前的地板上,低着头,居然睡着了。
他心疼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阿青的睡眠极浅,卢云璧的手指刚碰到他的脸颊,就惊醒过来了。连忙迭声告罪,“主人,对不起,阿青知错了。”
“阿青,别这样,我没有怪你。”卢云璧叹息道。
回来才几个时辰啊,不知叹气几次了。
他苦笑着扶起了阿青,“天色晚了吧?轮椅应该在隔壁屋子里,阿青你扶我去赏花厅用饭。”
阿青点头,迅速去隔壁拿轮椅了。
卢云璧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千言万语,终是化成了一句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意是发糖的,结果写着写着就这样了……默默爬走,请大家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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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十二章 君如天日(4) ...
卢云璧觉得阿青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回来的那一日,还未发觉,但过了几天之后,心里就漾起了异样的感觉。
阿青看上去与五年前一样乖顺听话,也和以前一样细心地照顾主人,可卢云璧总是觉得,阿青的心好像不在这儿了。本来卢云璧也不想再把阿青当奴隶使用,见他总是心不在焉,总是出神想事,索性也不吩咐他做事了。
这样一来,阿青又好像很慌张,小心翼翼地问他:“主人,阿青做错什么了?阿青一定改。”
“你什么都没做错。”卢云璧说,“我这边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你只要陪陪我就行了。”
阿青疑惑地拧眉。
卢云璧只好又解释道:“阿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陪我。之前我说过,今后会对你好的,这是真话,不骗你,所以对我做的事情,不要多想,相信我,好不好?”
阿青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上新换的布鞋,“下奴相信主人。”
奴隶不应该怀疑主人的,不管主人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食言。所以哪怕阿青心中再不相信,他都会对卢云璧这样说。他心想我应该听话一点的,不管主人想玩什么游戏。
他想,阿青只是一个快死了的奴隶,那么尽量听话,顺着主人的命令,让自己死的不那么痛苦,应该不算过分的愿望吧。
卢云璧之后就吩咐卢总管打扫出凝香园东园的后厢房给阿青居住,那么阿青的房间,与他的卧室就只隔着一个小小的庭院了。阿青没有什么行李,于是卢云璧下命令的第二天,就静静地搬了进去。
之后的日子,卢云璧在自己的卧房养伤,阿青则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卢云璧的命令,他从不主动前去服侍,若有卢云璧的命令,他则一刻也不会拖延。
而卢云璧也不再吩咐他做打扫院子之类的活了,大半时间命令他过去,也只是让他陪着聊天。阿青的奴性根深蒂固,谨慎到不管卢云璧怎么命令,都不敢坐着和他说话。可如果阿青站着,卢云璧每次都要抬头,实在吃力,如果阿青跪着,卢云璧也实在不太忍心。他只好叫人准备了一条毯子,铺在地上。
阿青看到后,犹豫了一下,把毯子收起来放进了柜中。
卢云璧又恼又好笑,“怎么啦,嫌毯子不够软,还是嫌地上还不够硬?”
阿青赔笑道,“主人,屋子里太暖了。”
屋子里燃着火盆,确实比外面温暖许多。
可已经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了,哪怕燃着火盆,地砖仍是冰冷的。
阿青每每跪在地上,都觉得膝盖钻心的痛。可他仍是习惯跪着和主人说话,他甚至可以说,喜欢跪着和卢云璧说话,这样膝盖的疼痛会时时刻刻地提醒他,牢记奴隶的本分。
卢云璧以为他说太暖是开玩笑,其实没有,阿青说的是真话。
最近老是待在温暖的燃着淡淡的熏香的房间里,头痛的毛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如果没有其他地方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有时候阿青真的快要忍不住,想拿头撞墙。
头痛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发作的呢?
好像是到配种所的三个月后。具体的时间阿青已经记不清了,可他清晰地记得,那些日子被铁链锁在床上,四面都不靠墙壁,痛得不行的时候,只能用额头撞着床板,努力地让自己能晕过去。那段日子,是真的想死,却怎么都死不了,只能绝望地、心如死灰地等待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衰弱下去。
结果真的看着自己衰弱下去了。
衰弱到后来,好像连头痛的毛病也不犯了。阿青记得自己慢慢地就吃不下东西了,感觉不到饿了,只是很渴很渴,一直想喝水。配种所的管事命人给他硬灌了米粥和烈性春药,来配种的女奴用手揉着他的□催情,还是不肯放过他,直到某一个晚上,顺着女奴的手滑下的,是殷红的血。
那个女奴惊叫一声,缩回了手。
之后管事就解下了他床头的铁链,拖着他无力的身体穿过院子,扔到废弃的角屋等死。
阿青如今还记得,那晚的月光很亮,他心底很高兴,高兴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阿柔……
“阿青,阿青,你在听我说话么?”
耳边忽然传来卢云璧的声音。
阿青猛然回神,连忙习惯性地低头道歉,“主人,对不起。”
“唉……”卢云璧叹气道,“阿青你不要动不动道歉啊,刚才想什么了,出神那么久?”
“没……没有什么。主人刚才讲什么,请再讲一遍。下奴这回一定仔细听。”
卢云璧没辙了,回来都快半个月了,总是改变不了阿青的习惯,他对阿青说过很多遍,不要动不动就下跪道歉,不要自称下奴,有事直接说不要瞒着……可阿青,连一条都没有做到。
面对着阿青认真的神情,他只好无奈地说,“我刚才问你,等会儿一起去赏花厅用饭好不好?”
“好,下奴伺候主人进餐。”
“不是说伺候,是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吃饭,”卢云璧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阿青我这样强调你应该理解了吧?”
“下奴……下奴和主人一起吃饭。”
“你总算听懂了。”卢云璧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和阿青说话真是太累了,也不知阿青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很简单的一句话,他都会往复杂方向去想,每次不是道歉,就是主动求法,于是每次都搞得他的伤口隐隐作痛。
以前的阿青,不是这样的啊。是艰辛的为奴生涯,把阿青磨砺成今天这副麻木的模样的么?
卢云璧真的是无比怀念,十五六年前那个聪明温柔的逃奴阿青了。
好在吃饭的时候,阿青没有再做出让卢云璧头痛的行为了。
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安安分分地吃饭,除了很少动远处的菜肴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卢云璧一边喝着乌骨鸡炖人参汤,一边微笑地看着阿青吃饭。
他很满意,吃饭的时候,阿青总算不那么像奴隶了。
为此卢云璧也纠正了阿青很多天,他还记得第一天带他到赏花厅一起吃饭的时候,阿青对着桌脚就跪了下去,拉都拉不起来。如今总算是有点成效了。
这点成效也给了卢云璧信心,他想总有一天,以前的那个阿青,他心底所喜欢的那个阿青,是会回来的。
阿青吃了一小碗饭,就把筷子放下了。
每一次他都吃的很少,之前卢云璧以为他是拘谨,今天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吃饱了?”
“嗯,下奴吃饱了,谢谢主人赐饭。”阿青低头,恭顺地回答。
卢云璧根本就不相信阿青的话。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饭量?
但他也不揭穿,省得阿青又道歉,只是淡淡地说,“再多吃一点。”
“呃……”阿青愣在那里,没动。
卢云璧便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云锦,再给他盛一碗饭。”
云锦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见主人吩咐连忙眼明手快地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阿青面前,又自作聪明地盛了一碗汤,放在饭碗旁边。
卢云璧便赞许地向她笑了笑。
阿青低头看着眼前的白米饭。
米饭很好吃,做奴隶的,该珍惜吃米饭的日子,这个道理,阿青一直是明白的。在梁家,他就很珍惜每一粒米饭,可这次他确实是吃饱了。
他偷偷抬眼看向卢云璧,卢云璧托着下巴,一副开心地看他吃饭的样子。
主人很开心,做奴隶的,不该惹主人不开心……
阿青犹豫了片刻,又拿起了筷子,开始慢慢地吃饭。
我就说你肯定没吃饱,阿青啊你真是太拘谨了。
卢云璧如此想着,放下汤碗,也开始吃饭。顺便又夹了许多菜给阿青。
作者有话要说:阿青会吃撑掉的,小卢你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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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十二章 君如天日(5) ...
卢云璧越发觉得自己喜欢看阿青吃饭了。所谓眷恋,其实就是这样吧,不必轰轰烈烈,也勿需抵死**,只要静静地看着他在眼前,说话、吃饭,就觉得欢喜,欢喜到连自己身上的伤痛,都不在乎了。
其实以目前卢云璧的身体状态,是应该好好休养的,为此冬青都生气了好几次,说他根本不该花那么多本该用来休息的时间在阿青身上,最近几天都赌气不在他身边出现了,只是叫小丫头云锦,照顾着他的起居。不过卢云璧也没有觉得不便,云锦年纪小,但是很认真,再说还有习惯于服侍自己的阿青在,总是出不了大事的。
这一晚却有点不对劲。
晚饭的时候他就觉得胸口闷痛,所以忍着痛,装着笑脸劝阿青吃了几碗饭后,实在没精力了。因此他放弃了闲谈的计划,让阿青早点回去休息,自己也由云锦搀扶着,躺回了床上。
一阵一阵的痛,痛得他脸上都是冷汗。怎么回事呢,伤口不是愈合了么?难道感染了?
卢云璧眉头一皱,就吩咐云锦赶紧去叫蒋太医过来。他不是阿青,没有长期忍痛的习惯,见势不对,就叫下人去请大夫了。
蒋太医匆匆来了,跟在他身后过来的还有冬青。
卢云璧小心地避过冬青的目光,伸出手臂让蒋太医诊脉。蒋太医按着他的手腕,凝思片刻,松了一口气道,“将军放心,脉象没有异常。”说着站起来,撩开锦被,察看卢云璧身上的刀伤。
这一刀刀伤,从左肩一直延续到胸口,伤筋动骨,一时半刻是养不好了。如今虽然结了痂,看上去还是相当狰狞可怕的。冬青扭过头去,掩饰了自己几乎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蒋太医仔细看了伤口,随后就帮卢云璧盖上了棉被,“也没有感染,只是伤口有些裂了,需要重新包扎。”
他起身去药箱拿出了细棉和剪刀,同时对冬青和云锦道,“两位姑娘,请先回避。”
冬青点了点头,拉着云锦的手就出了房间。站在走廊里,看着沉沉的夜色,泪水终于无声地掉落下来。
昆仑之神啊,你为何要这般对待小璧?小璧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他一直在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事,也一直是众人心中仰慕的对象,为何却要一次又一次无辜地受到命运的伤害,先是断腿,再是重伤,而那个罪大恶极、肮脏下贱的奴隶,却能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地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粮食?昆仑之神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不降下惩罚,来狠狠地收拾那个下贱的奴隶?!
就好像听到了冬青的诅咒一样,凝香园东园的右厢房中,阿青捂着腹部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涨痛,那些好吃的米饭,吃到胃里好像是被人放了一块大石头,又重又难受。口很干,想喝水,可阿青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喝水,一喝水,肚子里的东西再胀大一点,或许真要撑死了。
怎么可以,现在被撑死呢……
小主人答应后天偷偷带阿柔过来的,不可以现在死去……
阿青还没有再和阿柔说上一句话,还没有再见红药一面……不可以死……
卢云璧的伤接近心肺,处理起来更是要十分谨慎。蒋太医纵然多年为医,也紧张得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倒是卢云璧,安然地躺在那里,完全信赖了太医的医术。他在军中多年,对这类伤口,其实还是颇为熟悉的。只要不感染,他并不担心自己会为此丧命。也正是这个自信,他回到卢府后,就让冬青把皇帝御赐的救命金丹,锁进了柜中。他自负地认为,自己还不到使用那些救命之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