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他怎么了?”,郑蕙听完,脸色立马变了,声音有些急促。
“你父亲去办他的事儿了,说短期回不来了,让我过来告诉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哪儿也别去,安生的过r.ì子,等你成家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成家?我爹说的?”
“是,你爹说的。”
“他,不是说没事了?怎么,又出去了……”,郑蕙本想冲着人发火,可是眼前的老人家,让她实在发不出来,何况这人还是父亲旧友。
最后只好自言自语。
“郑姑娘,你父亲说,给你留下了一样东西,让你好好找找,好好留着。”
“他没说是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倒是有一句,说若是有一天,姑娘觉着合适了,也可自己处置。”
“那在哪儿放着呢?”
“也没说。”
“我知道了,伯伯,怎么称呼您?”
“陈。”
“陈伯伯,今r.ì郑蕙谢谢您过来跑这一趟,蕙儿明白了父亲的话,蕙儿会好好在这儿呆着的,哪儿也不去。”
“好,好,好。”
陈伯伯连说了三个好,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好。
郑蕙送走陈伯伯后,关好了院门,站在这院子里,一瞬间,就走不动了,浑身都没力气了,蹲在了地上,直到腿都麻的没知觉了,才一瘸一拐的蹦着回屋了。
晚上,郑蕙煮了红薯吃,煮了两个,可惜一个也没吃完,最后都便宜了几只狗。
郑蕙收拾好了碗筷,洗过手出了屋子 。
她下午已经在父亲那屋翻了遍了,没找着所谓的留下的东西。后来又看了自己那屋,也啥都没有。
厨房他爹向来不爱去,客厅她一眼就能知道哪里被动过,现在就剩下院子没看过了 。
整个院子,就只有那张石桌,看上去是能藏点儿啥的了。
郑蕙走到石桌前儿,围着它仔细的看了一圈儿,没看出什么名堂。
于是她坐下了,坐在了平r.ì里父亲坐的那张石凳上。
然后郑蕙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石凳,不平整。
郑蕙站起来,借着还算亮的月光看了看,发现是凳子表面被郑文刻了花纹。
郑文盯着花纹看,觉着还是不对劲。
于是郑蕙蹲在了凳子跟前儿,手放在凳子上,划过那些花纹 。
就在手碰到凳子边缘的时候,郑蕙发现了异常。
一圈儿的凸起。
郑蕙跪在地上,头低下去,看着凳子下面。
半年后
郑蕙坐在院子里,看着桌子上的瓶子,一阵的出神。
对面坐着个打扮的稀奇古怪的洋人,金色的卷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眉骨很高,鼻子很挺拔,看上去就和郑蕙见过的所有中国人都不一样。
“您想好了吗?卖还是不卖呢?”,先是洋人叽哩哇啦的说了句什么,他身边的一脸横r_ou_的胖子吴翻译就开口了。
“卖,不过,你稍等,告诉他不必着急,我不会食言的。”
“好的。”
郑蕙继续发呆,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瓷瓶,想起了大半年前,他和爹爹抱着瓷瓶连夜赶马车逃出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他爹说到了就好了,再也不走了。到了这里,他爹也说,这里很好,很适合把丫头嫁出去,也适合养老。
两次,他都食言了。
他走了。
郑蕙心里明白,他爹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决定自己出去掩人耳目,把危险引走,给她留下一方安全的小屋。
可郑蕙,更想要和爹爹在一起,哪怕是颠沛流离,亡命天涯。
可她也清楚,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半年前,陈伯伯来的那个晚上。
郑蕙趴在地上,发现了那个石凳是可以打开的,凳子盖是单独盖上去的,里面,是空心的。
郑蕙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院子很安静。
她颤抖着伸出了双手,覆在了石盖上。
一点点儿的,郑蕙掀开了盖子。
出乎意料,但也算意料之中的,里面是那个罐子。
那个爹爹为了它连命都不要的罐子。
那一刻,郑蕙是真的想把那个罐子拿出来砸了的。
然而最后,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拿出来,小心的拿到屋里去。
“我什么也不怕,我留下你,只是因为我爹。”郑蕙看着瓷瓶,在心底说。
“好了,给他讲,五万,付完钱就可以拿走。”
两个人开始叽里呱啦的说着话,过了大概两分钟,吴翻译转过了头。
“皮特先生说,五万有些太贵了,但是这个瓶子他实在喜欢,问您能不能……?”
“你告诉他,要想要就这个价,要么就走吧。”
对面又是一阵嗡嗡嗡,这次时间比之前还长点儿。
“皮特先生说,他同意了,下午把钱送过来,您看行吗?”
“可以,告诉他下午自己过来一趟,自己把罐子拿走。”
再次呜哩哇啦的一通说。
“皮特先生说可以。”
“那就这样吧,下午再来拿东西,你们先回吧,我要休息了。”郑蕙说完,伸出手小心的抱着罐子,转身进屋了。
对面俩人这次没说话了,自己悄悄的站起来,悄悄的走了。
“皮特先生说,和您合作很愉快,并谢谢您的招待。”
“不客气,让他小心点儿拿。”
这次对面俩人就说了十秒钟的样子,皮特又说了句什么,吴翻译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