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高采烈,连说带比划:“抓山j-i!那些山j-i简直比狐狸还机灵,我都没靠近它们就跑了,还能飞,简直过分,不过它的r_ou_好吃也是真的,拔掉毛洗干净什么都不放就放火上烤就很好吃,不过因为这病的原因他们都不让我吃这些大鱼大r_ou_,只有每年生辰的时候才能吃那么小半只。”
陈念的瞌睡醒的差不多了,打着呵欠道:“那你真的挺可怜的。”
凌雁迟笑笑,把手朝后一背,老大爷似的说道:“这世上有得必有失,以口腹之欲换几年长寿想必是值得的。”
“是这个道理,诶……为什么我这么饿?”陈念一惊,抓着陈韫玉的袖子大叫道,“公子我们昨晚是不是没用晚膳?”
陈韫玉第三楞,他是真的没有想起这件事。旁边却凌雁迟一拍手,跃跃欲试道:“我们去偷只j-i来怎么样?”
闻言二人再次震惊,眼里都是一个意思:你是认真的吗?
辽王世子从小锦衣玉食,看四书五经,脑子里装的都是“不问自取是为贼”这种东西,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这次离家出走。可眼前的人偏偏和他所见之人都不一样,一次一次的让他打破原则。
“我可不是白偷的,我会给钱的!”凌雁迟强调道,可就在他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眼睛已经在物色目标了。
大势已定,陈韫玉只能点头,因为他也有些饿,于是凌雁迟就带着当朝世子干起了偷j-i摸狗的勾当,别说,还挺刺激。
“要抓活的知道么,死了就不好吃了!”凌雁迟小声提醒道。
目标已定,一间矮房子,东面是一圃小菜园,里头种着三两蔬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西边用篱笆桩围起来的就是j-i圈,靠墙那里有间小小的j-i舍,俗称j-i窝。
陈韫玉和陈念现在还有些僵,跟着凌雁迟蹲在j-i圈外头,陈念呐呐的问道:“这怎么抓,被吓到它们会叫的吧?天也快亮了,万一公j-i打鸣……”
“小菜一碟,看我的。”说完他先去东面菜园扯了几把青菜,随后才猫着腰轻手轻脚进到j-i圈,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还多出一条黑绢布。
他轻轻的靠近j-i窝,头凑近瞄了眼,十来只j-i挤在一起,只有一只公j-i,这货艳福不浅啊,可惜啊,可惜,它的嫔妃今晚就要少一只了,在里头母j-i隐隐不安的动时青菜叶被放到地上,很快动静就小了,只剩j-i啄青菜的细微脆响,就在此时,凌雁迟动了,他出手如电,一把扼住公j-i咽喉另一只手迅速用布蒙住它的眼睛,就见这才开始扑棱翅膀的j-i瞬间老实了,然后他轻轻的在公j-i的脊梁处摸了摸,将它慢慢放回窝中,随手抓住一只花母j-i慢慢退出来。
至此偷j-i大计始成,陈韫玉叹为观止,陈念更是看的嘴都忘了合上。银子被放在窗棂上,三人一j-i很快消失在乡野小径……
由于下着小雨,几人找烤的地方都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破败的亭子,柱子上红漆都掉了,喜人的是亭子下头还有些干柴,而中间的空地已然黑乎乎了,显然已经有前辈在这里干过这等雅事。
万事俱备,凌雁迟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了几次,微微的火光就起来了。
陈念现在看着他已经是崇拜了,十分狗腿的帮他把木柴架好,殷勤的问道:“你怎么什么都会,还什么都有?”
凌雁迟冲他一眨眼,促狭道:“你觉得我在山上那几年真的会老老实实的一年只吃一只j-i?”
陈念恍然,“你骗他们?”
“这怎么能叫骗呢?这叫灵活,不懂了吧?”
三观震d_àng不止的陈韫玉这会也缓过来了,忍不住问他:“你这喘疾不是要少吃这些东西么?”
凌雁迟假模假样叹了口气,说:“长寿虽好,可我也贪自在啊……”
陈韫玉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堵,默默的添了几把柴火,火生起来后凌雁迟又说自己手脏,于是这烤j-i的重任叫给陈念,趁机挤了挤他的胳膊问道:“有心事?山上的事?”
这一挤,水墨画似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陈韫玉这才想起正事,直接问他:“发现什么没?”
“有的,你应该也猜的到,里头都是兵器,重点是还有五大箱金子。”
“金子?”
“没错,就是金子。”
天已经拂晓,一抹鱼肚白,而凌雁迟却有幸见到陈韫玉的第一抹冷笑。
第10章 琴楼听曲
天亮时突然起雾了,裹携着细碎ch.un雨滴滴答答,在微青的晨曦润物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韫玉竟然睡过去了,头还枕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慢慢坐直身体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刚枕的是凌雁迟的肩膀,而陈念却远远的缩在火堆对面,微微蜷着身体还没醒,看上去有些可怜。中间的火堆早已经熄了,只余一个个烧成灰白色的余烬和一旁的j-i骨头相得益彰。
四处看了看,也记不清晚上走了多远,这里隐隐还能看到昨夜那个山头,寂静神秘。等他回头时凌雁迟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凌雁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应了声,“你一动我就醒了,睡眠浅。”c-h-ā腰深吸一口气后他总算注意到仍睡的一脸安稳的陈念,便眉毛一挑,冲陈韫玉道,“我要干一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打我?”
陈韫玉对他刁钻的习x_ing已经有所了解,只是了解不等于赞同,略微皱眉道:“你又要干什么?”
凌雁迟哈哈一笑,轻轻走到陈念面前蹲下道:“我来给你画只猫……”
就地取了几点黑灰,他轻轻的在陈念两边脸颊上各画了三撇粗黑的小胡子,最后看了看,似是觉得却了些什么,又在他鼻尖上点了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挪开位置让陈韫玉看。
陈韫玉顿时就笑出来,原本陈念就少年模样,睡觉还微微嘟着嘴,现在这一画就更像只花猫了,见他笑的差不多了凌雁迟伸出指尖在陈念额头上一弹,毫不客气的在他耳边道:“醒醒,去偷j-i啦!”
陈念猛的一弹,“哪呢!哪呢!”
j-i是没有的,倒是陈韫玉一脸微妙的笑意,他心虚的拍着衣襟站起来说:“公子,我睡过啦……”
陈韫玉捂嘴咳嗽,不说话,眼角带笑。
凌雁迟摸着下巴说:“挺好,挺好。”
陈念只当他们没怪自己,嘿嘿笑了两声,说:“公子我们回去吧!”
雨势不大,几人也没有伞具,索x_ing没有风,倒也不觉得有多冷,大约半个时辰就隐约看到城门的轮廓了,昨天几人追歹徒是从太平门出去的,现在却从朝yá-ng门进城了,可见这是绕了多远一圈。
路上行人不多,大都是去往集市的行脚商人,有人注意到花猫一样的陈念就开始捂嘴笑,凌雁迟怕人动静不大会穿帮,最开始还会给人使眼色,后来就呵欠连天,泪眼婆娑的撑不住了,下巴搁在陈韫玉肩上不说,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陈韫玉都疑心这人是一晚没睡,回客栈后就按着他在客栈休息,这人也不推辞,在二人隔壁客房安家。
陈韫玉看他已是倦极,脸色苍白,便对他说:“你的计划是什么,说来听听,听我我就走了。”
凌雁迟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不要打C_ào惊蛇,你可以先以辽王世子的身份拜访一下这位南兵部尚书,然后顺势在他府上住下。这心里有鬼的人看人都有鬼,剩下你什么也不用干,等着他自己露出破绽……啊,还有太子,我猜你应该不会去惹你这位堂兄,所以……”
陈韫玉还在侧耳听着,却听到塌上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的进到里屋,将帷幔随手放下来了。跟在后头的陈念巴巴的望着,欲言又止,带上门后才道:“这种小事情你唤我做就好了嘛,何必亲力亲为。”
“你在这酸什么,他睡着了你再献殷勤都没用。”陈韫玉语气淡淡。
陈念不敢大声,只敢小声嘟囔:“那他睡着了你干嘛要献殷勤……”
紧接着他就被人盯住了,陈韫玉似笑非笑道:“我听到了,再乱说话就回府和我爹玩去。”
“不敢了,不敢了。”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南尚书府,朱红府门下立着两头石狮子,左踩绣球威风凛凛,右揽幼狮憨态可掬,府门前立着两个守卫,目不斜视,陈韫玉左手拿扇,右手后背,一身月白j_iao襟锦袍风度翩翩,世子玉挂在腰间,彰显身份。
陈念上前几步,跨上台阶对两守卫客气道:“可否麻烦两位通报一声,就说辽王世子ch.un游途经贵地,特来拜访尚书大人。”
他态度不卑不吭,言辞谦逊,其中一位很快进屋通报去了,没多久就见一位瘦的衣服四处漏风的老爷子出来了,他颌下有须,模样j.īng_瘦,一双小眼睛看不到半点浑浊,只是背有些佝偻,未语先笑,直接走到台阶下的陈韫玉面前,冲他弯腰行了个礼道:“不知世子到此,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恕罪。”
陈韫玉用折扇将他手臂一挑,老尚书就不由自主的站直身体,陈韫玉的眼睛还在四处打量着,状似随意道:“王尚书身子骨还挺硬朗,这府邸布置的挺气派的。”
王勉后退一步,弓腰道:“自是不能和辽王府比。”
陈韫玉折扇一展,面上有些不耐,道:“别提了,打仗都把我爹打穷了,出门就给我这么少的银子,花楼都逛不了几次……所以,所以我就只能来王尚书这个混吃的啦~不知道尚书大人欢迎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