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遇水这疤就能消失吗?”对于秦般这种明显就只是开开玩笑的提议刘安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心。这一路来只能说他同秦般的关系愈发的叫人羡慕的亲近了。
秦般不想理这个一点幽默细胞都没的武人。翻了个白并不说话。
秦财在一旁捂着嘴看二人日常斗嘴。觉得自打有了刘安啊,自家少爷开朗了不少。对于他们的关心也是真的多了起来。
一行四人没多久就到了张茂的家门口,直到你真正现在这儿了,才切实地感受到秦财为什么要用风雨飘摇来形容它。
“就这屋子要住四户人?”马车夫一路上沉默习惯了,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这会儿瞧见这差那么一点儿力就能倒一样的房子也不由惊叹出声。
秦财对于他这个反应觉得很能理解。他点了点头,说:“好在也就外头看上去不行些。我进去看过了里头还可以。只不过估计咱们四个就只能在一个屋子了。到时候叫少爷和刘安睡床上吧,咱们俩睡地上。多铺些底儿,否则s-hi气上身之后就麻烦了。”
他们当初也算是轻装上阵。就带了些钱票子。之所以会选择进货买布料来假装走货的,也是有这一方面的想法。这地方最缺的无非就是药材,粮食和衣物被褥了,其他两样都太容易哄抢。真要出什么事显眼不说,光光这些个红了眼的人都止不准会有大危险。这么一来,布匹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张茂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立刻跑来开门。他只瞧见自从发了大水了连那些官老爷都坐不起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神仙一般模样的人。虽说穿的素,可布料那也是他们这种百姓家鲜少能穿的起的。
“这位想必就是发财的主家少爷了吧?小的张茂,是这屋子的主人。”对上秦般这样的长相怕是换了别人第一次见啊那也都得和张茂一样,下意识的小心翼翼起来。
秦般礼貌地超张茂点了点头,然后身侧接过秦财递过来的一个油纸袋子还有一面铜镜:“本该给些银子用来当借住的钱的。只不过秦某觉得可能现下那些个黄白之物大抵比不上这些,就占了便宜用这些来当叨扰的谢礼。”
正如秦般所说,如今给个银子什么还真的是半点用没有。如果秦般此时拿出来的是银子他张茂还真有可能不要。可这分明被油纸包着,但他总觉得还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的他是真拒绝不了。稍作犹豫之后就厚着脸接下了:“秦公子真是个明白通透的人。那张茂就收下了。”
他家中还有一位才刚刚十岁的女儿,还有妻子。原本还有一位老母亲,只不过终究没能挺过去前不久去世了。女儿病重,心心念念的就是她遗失了的那面铜镜。如今就算是为了妻儿他也拒绝不了。大不了之后若这秦公子他们有什么事自己多帮衬着点就是了。
“走吧。”刘安顺手将秦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跟在张茂的后头走进了屋子。
这屋子本就不算大。平日里大家无事也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如今张茂突然领进一行人,证坐着聊天的几个突然就站了起来。
一个看着就挺粗壮的男人凶神恶煞地质问张茂:“张茂,你领进来的是什么人?”
“这是一些商贾,正好走货路过咱们天水,瞧见了我,来借宿的。”当初张茂不同意这些人搬进来只不过到底都是同乡真叫他见死不救看戏那确实也做不到。之前都过得好好的,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闹别的都不说,你说他往自己家带人,轮到外人说什么事了?难不成住几日,这就也成他们的房子了?
“小心!”刘安顺手就把还傻站在前面的张茂往后一拉。因为他出手极快堪堪躲过了挥着拳头冲上来的那个百姓。
另外一人见自己的同伙被躲开了,而且因为想着要偷袭发力特别的大。在被躲开之后居然直直地就扑到了地上疼的直嗷嗷:“你们想干什么?”那戒备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秦般他们先动的手呢。
“什么叫我们想干什么?分明是他先冲上来的!”自觉跟这种刁民多费口舌会显得掉身份。那马车夫自动的就跳了出来。
一开始扑过来的那人啊,也算是他们天水县有头有脸的人了。名刘辰,勉强算是个解元,在天水最大的一个书院之中当夫子。而后来的那个人则是他的弟弟。当初两人仗着有头有脸的,硬是借了县主的压力不愿意和那些人挤在一起。愣是跑到了张茂这儿一人占了一个房间。
倒也不是说他们真的有多排挤秦般一行人。只不过是张茂家里也就剩最后一间空房了,若是秦般四人住进来,那他们务必不可能再单独占据一间屋子。
原本他们家中还养了两只香俸的大r_ou_猪。也算是小富的人家了,再加上“读书人”莫名的那种自尊心作祟,更是不可能叫自己与别人挤在一间本就不大的房间之中。就是张茂这房子,他们都觉得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选择,这么简陋他们瞧不上了。
“这房子是我张茂的房子,秦少爷他们是我的客人。我把人往自己的房子里带,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对于刘家兄弟二人的行为,张茂也觉得气的生烟。不说别的,就秦般刚才给他的那个油纸包还在怀里没焐热呢,他就不能叫人这么受了委屈。
刘辰嗤了一声,y-in阳怪气地瞧着秦般他们:“你怎么也算我们天水的人吧?如今天水大灾,那些个房子好好的人都愿意把地给腾出来。也就你,硬是不肯。若不是县主大人找上门来啊,连咱们几个都住不进来。可你这倒是好,自己郡县的人不叫住,白白叫别人住。是何用意?”
住在张茂家的也不止他们二人。之前刘辰,刘二兄弟俩闹事,他们虽说没有上来帮衬张茂,但最起码也没助力这二人。可如今听了刘家兄弟的话,一群人的目光也变的古怪起来。就好像张茂不给个说法他们就断断不会罢休似得。
张茂被气的脸涨红,盯着那些住在他的屋子里可却因为他如今带几个人回自己家对他审视的乡亲:“我家姑娘病重,你们这些住进来的,除了二虎哥他们家,有多少是自己带了吃食的?如今只不过是收留了你们几日,我家姑娘身子弱吃个白米粥汤都会被你们盯的浑身不自在。我张茂又哪里对不起你们了?除了我姑娘的吃食,我和我媳妇吃穿都同你们一样。若是再多几个人来了,难不成叫我们一大家子一起等着饿死吗?”
发水灾的时候其实已经快到秋末了。好在张茂他们家的收成不错,又抢收的早。这会儿家里还有些底。那些个眼巴巴跑到他们家来的人,连衣服指不准都没带呢,吃他住他用他的,如今还有这么多的话。
刘辰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指着张茂的脸说:“你别穿着明白装糊涂。当初为了同意叫你房子给我们几人住,县主还不是给了你十斗米,如今你倒是舔着脸说咱们什么都没带了。”
张茂简直被这个刘辰给气笑。他就跟瞅个傻子一样看着刘辰说:“你们统共在我家住了有二十余日了,一共是六口人家,且不说别的,就你们家就兄弟二人。你们难不成连十斗米能吃多久都不知道吗?再说了,别的都不说,就刘先生还有您的弟弟,每日那可是有什么菜就夹什么菜,一点也不跟人客气不说还生怕自己吃的慢些就没了。一点先生样都没的自顾自往碗里扒一堆的菜,光光你们吃到肚子里的菜都比给的那些粮食要多了!”
见过不要脸面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就想想他夫人昨晚与自己抱怨那刘先生兄弟二人每次在菜刚上桌的时候就往自己的碗中装上一大堆。一盘子的菜本身因为吃的人多就不算是分量少的。可到了他们上桌的时候,都早就半盘没了。左右瞧瞧合着全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碗里呢。就觉得生气。
刘成反而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是做错的。他梗着脖子,一副就是他们是对的的样子说:“反正我们是没见着那十斗米的,谁知道你们怎么私下里藏了吃了呢。”
那张嘴脸,就是一开始站在他们一边的另外几户百姓都觉得有些丢人。没脸看了都。
“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们还没辨出个一二来,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吸引人眼球的是他的手上居然还拎了一只兔子。虽说看着不怎么肥,但好歹也是只不小的兔子了。对于这些个许久未见荤腥的人来说,就如同看到了宝藏一般。他将手中的兔子交给了张茂说:“今天运气好,进山居然抓了只兔子。也好叫大家开开荤。这几日清汤寡水的,吃的嘴里都不知道味了。”
此人正是刚才张茂无意之间说的二虎哥。全名叫茂二虎,以前是个猎户,也是张茂唯一一个主动邀请他到自己家来的。只因为这个茂二虎为人极好,与张茂早就关系不错了。
原本横的很的刘辰在瞧见了茂二虎时明显瑟缩了一下。就算是听到了茂二虎的提问,他们也大气不敢出一个地憋在那儿。
“是张茂今儿个从外头带回来四个人。刘先生他们觉着张茂不紧着自己人住进来,反而带了外人来就说了两句。哪知道张茂和先生比划起了吃穿来了,刘先生就说当初咱们住进来的时候拿过十斗米,如今半粒也没瞧见。”说话的人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看刘辰的眼色也充满了鄙夷。当初他还在刘辰那儿读过书呢,刘辰是个什么样的,他清楚的很。只不过自从住进来了之后他对刘辰那是从不喜变成了瞧不上。
茂二虎斜眼瞧了刘辰一眼,也不拐弯抹角什么的,就直接说:“十斗米?呵,可别说这十斗米是咱们住进来的所有人带的,哪怕就是你们刘家兄弟的关系才给了十斗米,那也都在你们的肚子里了。硬要说瞧不见也简单,我虽没破过人,可勉强上手应该也不算难。想来都是提起来一刀的事儿罢了。我把你们二人破开了,掏了肚子称一称,你们立马就知道这十斗米去哪里了。”
这话出来,吓的刘辰兄弟二人腿都开始打抖了。狠话放在了嘴里到底是没能说出来。只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灰溜溜地就往自己的屋子走。
哪知道张茂还在后头说:“对了,刘先生,你们可得快些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带回来的客人还要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