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同人]综琼瑶之浩祥 by 夜满秋池【完结】(19)

2019-05-08  作者|标签:

宣旨太监出了大门后,他呆愣了半天,而后才知道自己被封为‘驸马’了。

昨日皇上召福伦进宫的事,全府都知道。但是福伦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却面带愧疚。当时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如今想来便什么都明白了。

“阿玛,您告诉我,为什么是我?”福尔泰看着福伦状似平静的问道。

福晋接旨时也是晕晕乎乎的,这时听到尔泰的声音,才想起来小儿子被皇帝‘发配’到西藏去了,一时有些无措。

福尔康则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仿佛没有听到福尔泰质问的话。

福伦闻言叹了口气,回道:“尔泰,你要体谅阿玛。你也知道尔康已经有了紫薇,他是死都不会娶赛娅公主的。紫薇终有认祖归宗的一天,倘若她成了格格甚至公主,以咱们家的出身是根本没资格尚主的。现在咱们家有机会抬旗了,阿玛怎能不抓住?到时尔康能够名正言顺的尚主,那么今后咱们福家将今非昔比。”

福伦仿佛看到福尔康尚主的那天已经近在眼前了,眼睛发亮的看着远方。福伦太过兴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福尔泰眼中的阴霾,见他半天没反应,便继续道:“尔泰,阿玛知道送你去西藏有些对不起你。可是你的牺牲是值得的,家族将会因你而荣耀。况且赛娅好歹也是公主,你能娶她也算高攀,只要努力经营,还是能荣归故里……”

“阿玛!我究竟还是不是你儿子?!明明我并不比尔康差什么?为什么你和额娘总是偏心于他?福家是尔康的,大清的公主是尔康的,连父母都是他的!我凭什么还要为他迎娶公主做牺牲?我也是福家的儿子!难道我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能有,非得就这样被你们断送吗?”福尔泰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福伦,声声泣血道。

“……”福伦被他这一番不平之言说的呐呐不敢言,几次张口欲言,最后又闭上嘴。

福尔康却像是丝毫没有体会到福尔泰惨遭家人背叛的悲哀,反而义正言辞的训斥道:“尔泰,不要胡闹了,我劝你还是认命吧。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了,就没有收回旨意的可能。别忘了,你此去西藏还身负联络大清与西藏关系的重任,不要在临行前因为这么点事就对阿玛不敬!”

“嘭!”

被他这番话激起凶性的福尔泰二话不说,突然一拳将福尔康揍倒在地,但即便如此还是不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恨。趁福尔康还没起来,愤怒的福尔泰压到他身上,抡起拳头,雨点般砸到他头上。

福伦被这突来的事件吓了一跳,见福尔康被他打的头破血流,便急忙上前想要拉开他,却怕被福尔泰的拳头伤到,只好劝道:“别打了,尔泰,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了才好,这样你们就什么也别想得到了!我就是要让他死,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凭什么我要让你们过的舒坦?”福尔泰凶狠的说道。

福尔康几次想踢开他,但被福尔泰卡着脖子不能呼吸,一直使不上劲。

福伦见福尔康呼哧呼哧的拼命呼吸,眼看着就要断气了,便顾不上那么多了,上前勒住福尔泰的脖颈,想迫使他放开福尔康。

然而福尔泰的蛮劲上来了,任福伦如何用力,福尔泰的手都没放开福尔康的脖子。被福伦勒的狠了,他便将原本砸在福尔康脸上的手空出来,拳头向后猛力一挥,抡到了福伦腹部。

“……”福伦立时弯下腰,抱住自己的腹部,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快来人拉开他!”福晋这时反应过来,见事不好,急忙向门外呼喊道。

门外这时才冲进来几个男仆,合力将福尔泰拉开,福尔康已经两眼翻白,晕死过去。福晋又忙命人找大夫来给福尔康看伤。

福伦被福尔泰这一拳打出了火气,先前的那一丝愧疚之心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厌恶的瞪了一眼被两个仆人压制住的福尔泰,恶声恶气的吩咐道:“尔泰疯了,快把他关起来!等到半个月后西藏土司巴勒奔离京时再放他出来,若是有谁敢在此之前放他出来闹事,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福伦处置了福尔泰,才去福尔康房里看他,大夫查看了福尔康的伤势,告诉他“令公子受伤严重,恐怕要卧床养病两三个月方能痊愈。”

福尔康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福晋坐在他床头抹泪。

福伦看的烦躁,对福晋喝:“哭什么哭?尔康还没死呢!”

“老爷,尔康现在成了这样,半月后尔泰也要去西藏,今后见不见的着他都难说了。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伤心?若是老爷不想着抬旗尚主,他们兄弟怎么会反目?咱们家又怎么会成这样?”福晋越说越难过,不禁大哭起来。

“哼,妇人视短!”福伦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甩袖便离开了。

福伦和福晋本以为福尔康只是身上的伤重了点,谁知第二天福尔康醒来,竟不能说话了!

大夫看了半天,却只摇了摇头,遗憾道:“他的脖子被人大力勒过,恐怕是里面的骨头断了,因此才说不了话。老夫惭愧,实在无能为力,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福尔康、福伦和福晋听了大夫的诊断均愣在当场。

福晋上前抱住福尔康,哭喊道:“我的儿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咱们家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看见抓住脖子,张大嘴,拼命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声的福尔康,福伦茫然的想道: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报应吗?

之后两天,福家上下便命人遍寻名医,来府里给福尔康医治喉咙。然而请来的名医看了福尔康的情况大都摇头,拱手道了句:实在无能为力,便纷纷离去。

福家无法,只好由福晋进宫,求令妃帮忙想办法。

“这……怎么会这样?”令妃被福尔康的遭遇吓了一跳。

毕竟是她向皇帝推荐福家的,若没有她从中插手,说不定今日便没有有这场祸事。如今她的亲表姐找上来求她帮忙,令妃到底有些心虚,便满口答应,帮福尔康找最好的太医给他医治。

然而令妃请来的太医也没比京城的名医高明多少,查看了福尔康的伤势后,便给他开了些无关痛痒的药方,让他先吃几日药看看。如此几副药吃着,福尔康的喉咙没起色,人倒是喝脱了形。

福晋见了福尔康这副摸样心疼不已,便带上厚礼,再进宫见了一次令妃。

令妃收了自己表姐的厚礼,只得尽心帮忙。这时她也知道派再多的太医去也没用,于是令妃便起了让富察浩祥给福尔康看病的心思。

不过想想前些日子五阿哥他们才用赛娅公主的事设计陷害过他,依这富察太医的古怪脾气,显然是不会答应的。

于是令妃便求到皇帝那里,请皇帝命富察浩祥去给福尔康看病。

皇帝果然应了令妃的请求,召来浩祥,命他去福府给福尔康医治喉咙。然而浩祥竟答应了。

“你答应他做什么?上次要不是五阿哥他们,你怎么会被那个西藏公主纠缠?”永璂不高兴道。

“你上次不是说要教训五阿哥他们吗?我这是为了帮你啊。”浩祥捏着他的鼻子笑道。

“你对福尔康做了什么?”永璂感兴趣道。

“只是让他暂时不能说话而已。”浩祥神秘一笑道,“况且我也不是白医的,过两天皇帝便会派你查‘红花会’的事,小燕子他们这段日子和那个‘红花会’香主来往密切,让你查‘红花会’的事,刚好能抓住此事教训他们一顿。”

“哦,绕这么大一圈,原来都是你安排好的!”永璂恍然大悟道。

“怎么?怕我了?”浩祥笑问道。

“没有。”永璂连忙摇头,同时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喜欢还来不及呢!’

浩祥虽然答应皇帝去给福尔康看病,但没说一定能看好,于是浩祥过了一趟福府,‘诊’出的结果是:福尔康的喉咙还没坏彻底,调理个一年半载还是能恢复大半的。

这个消息对于之前还处于绝望中的福府来说真是比想象中的结论好太多了,因此福伦和福晋不但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富察太医感激涕零,还对于之前福尔康和五阿哥他们造谣生事感到万分愧疚,硬是付了一大笔诊金才算完。

五阿哥因为先前宫里流言漫天的事,被太后叫去慈宁宫敲打过,于是这段日子便没有出来走动,待在景仁宫里静心读书。等他从皇帝那里得知福尔康受伤不能说话已经是浩祥到过福府后的事了,于是他一得到消息便悄悄带着紫薇和小燕子到了福府看望福尔康。

紫薇一见到脸上浮肿仍未消褪,挣扎着要起来的福尔康,便扑到他身上,惊呼道:“尔康,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怎么会这样?”

“哎,紫薇,他身上还有伤,小心点。”五阿哥忙把紫薇拉开,小心的将福尔康扶起来。

“对了,尔泰呢?怎么没看见他?他不是再过几天就要娶西藏公主了吗?他现在是不是高兴疯了?”小燕子兴奋的说着,完全没发现随着她的话福尔康的脸便越来越黑。

“对啊,怎么没看到尔泰?”五阿哥看了一圈,也奇怪道。

“尔康,怎么了?”紫薇却注意到了,看见他的脸色,疑惑道。

“……”福尔康刚想说话,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愤愤的拍了拍床板,而后才做了一个‘纸笔’的口型。

“给你。”五阿哥从桌上拿来纸笔,把笔放到福尔康手上,又将纸在他面前铺开。

‘我这副样子全是福尔泰害的!他不想娶赛娅不想去西藏,便把我和阿玛恨上了,还把我打成这样!’福尔康在纸上重重的写道。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尔泰不是会迁怒的人。对了,之前赛娅公主喜欢的不是富察浩祥吗?怎么皇阿玛突然改变主意不让赛娅自己选,而把她配给尔泰?”福尔泰从小便是五阿哥的侍读,因此五阿哥自问对他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除非发生什么让他失去理智的事,否则福尔泰不会做这么偏激的事。

‘皇上兴许是受了太后的影响,才改变主意的。另外是我阿玛向皇上推荐了福尔泰,皇上这才下旨封他为驸马,我们家能因此得以抬旗,他也能娶个公主,这有什么不好?’福尔康愤愤不平的写道。

“尔康,就算福家抬旗,尔泰毕竟是要到西藏去的,他在那里不会因为抬旗而好过多少。我听说很多军官都不能适应那里的气候,不久便会病死,尔泰这一去等于是凶多吉少。尔泰好歹是你的同胞兄弟,对此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五阿哥毕竟和福尔泰相处的时间更长,也更亲近一些,此时见福伦和福尔康为了抬旗不惜将福尔泰‘卖到’西藏之事,不禁感到无比愤怒。

“是啊,尔康,你怎么能这么想?先前大家都不想去西藏,才会绞尽脑汁想摆脱赛娅公主的办法。现在尔泰不幸没能逃过被皇上派去西藏的命运,我们不是应该想办法让他平安无事的吗?你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紫薇听了五阿哥的话也觉得福尔康在福尔泰的事情上,实在太过冷酷了。

“……”福尔康不可置信的瞪着五阿哥和紫薇,他们怎么不去谴责福尔泰那个施暴者,反倒来怪罪他这个受害者?这是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蠢作者写鼻孔君被暴打的时候,真是写的各种顺畅!

第52章 皇帝的暗示

半月之期终是到了,巴勒奔向皇帝辞行后便要启程出发了。

虽然皇帝临时改变主意,没有把赛娅看上的太医配给赛娅。但巴勒奔也有自己的考量,大学士公子可比小小的太医有价值多了,况且即便赛娅不喜欢这个学士公子,往后也还能找个她喜欢的。因此,皇帝下的这道圣旨倒是与巴勒奔的心思相和。

临行前,赛娅公主挣扎了半响,向巴勒奔恳求道:“阿爸,我还想再见富察浩祥最后一次。”

“赛娅,你这又是何苦呢?”巴勒奔叹息道。

“我就是不服气。”赛娅公主倔强道。

巴勒奔见此,只好点头答应道:“去吧。”

赛娅公主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慈宁宫的偏殿外,踟蹰良久才踏了进去。

浩祥不急不缓的从墙上的抽屉里,取出各种药材,一样一点的放到桌上摆好的桑皮纸上。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便漫不经心的问道:“公主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我今天要回西藏了,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吗?”一身红衣的赛娅公主,立在男子面前,罕有的红了眼睛,委屈道。

“抱歉,能得我正眼看的只有我的爱人,显然公主你不是。”浩祥神色平淡的说着如此无情的话。

“为什么?难道跟你的心上人比起来我就差那么多吗?”赛娅‘啪’的一掌拍到浩祥面前的药柜上,不服气道。

浩祥放下手中包好的桑皮纸,指着自己的心口,在她面前少有的笑道:“你很好,不过在这里他是无人能比的。”

“……竟然差这么多,难道是我出现的太晚了吗?”赛娅不死心的问道。

浩祥摇头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你,我的心上人同我一样是个男子。”

“……”赛娅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看他,眼中满是震惊。

“他的身份不方便让人知道,所以我才没有向公主言明,实在抱歉。”浩祥歉然道。

赛娅听了他的话,便由震惊转为怀疑,“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对你死心才这么说的?”

“你都要回西藏了,我何必再骗你。”浩祥失笑道。

“你……”赛娅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说,想要挥鞭狠狠的抽打这个骗了她的人。但是最终她却发现,主动找上门的是她,被断然拒绝的是她,不依不饶缠上去的也是她,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质问?

赛娅呆愣了半响,才失魂落魄的跑出了慈宁宫偏殿。

待人走远了,永璂才从慈宁宫偏殿的帷幕里出来。

“还真是绝情啊,人家对你用情至深,你就这么回报她?”永璂看了正分拣着药材的浩祥一眼,笑眯眯道。

浩祥把分拣出来的药材逐一放到身后的药柜中,边说道:“不绝情又能怎样?若是我现在给她点希望,她回到西藏后总念念不忘,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还挺为她着想的嘛。”永璂假作一副酸溜溜的样子道。

浩祥看的好笑,拍掉手上的药渣子,隔着柜台一把揽过永璂,捏着他的下巴,道:“我也很为你着想的,感受不到吗?”

永璂踮起脚,迅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愉快道:“感受到了,这是谢礼!”

浩祥眼睛一亮,逮住没来得及退后的少年,邪笑道:“这点谢礼可不够。”

接着永璂少年便被某人吻的脚软才得以逃走。

赛娅红着眼睛跑出慈宁宫偏殿,待寒风一吹冷静了下来,才静下心来想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她想了许久总算想清楚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喜欢男人的烂人伤心,如此一想赛娅便将心中那个蓝衣人放下,跑回到巴勒奔的队伍里。

赛娅回到巴勒奔的队伍时,队伍里多了一顶红色的轿子,里面坐了一个和她一样全身着红的福尔泰。

福尔泰安静的坐在大红的轿子里,不言不笑,若不是还有呼吸,便仿佛是一尊泥塑的人像。

一大早,被关在柴房里半个多月而狼狈不堪的他,由福伦命人放了出来,仆人帮他刷洗干净,换上了大红的喜服,然而除了福晋塞给他的一叠银票,福伦竟然什么也没让他带走,便命人用一顶轿子把他送到了巴勒奔这里。

这半个月除了送饭的下人,无人与他说话,他躺在昏暗的柴房里,像个哑巴一样过了半个月。他出来后便像换了个人,做什么都慢吞吞的,除非有人惊动,他能够一整天就这么躺着坐着。

没人知道他得了什么病,看着就让人慎得慌,巴勒奔安排服侍他的人都离得他远远的,他的轿子周围竟生生空了出来,因此赛娅一眼便看到了这个被亲生父亲卖了的男人。

一个月前,他们还一起遍游京城,相谈甚欢,转眼间却已是物是人非。赛娅怜悯的看着这个男人,长叹了一声,才回到巴勒奔的身边。

巴勒奔见人回来了,总算舒了口气,一声令下,队伍便缓缓移动起来,不一会儿队伍中便像来时一样响起热闹的吹打声,一路向西行了。

不过有些事却并没有随着巴勒奔一行的离去而烟消云散,比如说五阿哥和福尔康之间的裂痕,自从福尔泰‘远嫁’后变得更大了。

那天五阿哥得知福尔泰被福伦关了起来之后,便去找福伦要人,结果福伦以这是他们的家事为由,回绝了五阿哥的要求。

五阿哥没能见到福尔泰,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便让福尔康打听一下他的情况,谁知却遭到福尔康断然拒绝。

等到巴勒奔一行人启程的那天,五阿哥终于看到了福尔泰。但是那个目光呆滞,长着一副福尔泰脸的木偶人,早已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活泼机灵的福尔泰了。五阿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木偶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巴勒奔的手下抬走,然后消失不见。

五阿哥不仅为福尔泰感到痛惜,更因为他眼中可靠的兄弟——福尔康毫无兄弟情义而怒火中烧,于是他跑到福家找福尔康大吵了一架,两人自此决裂。

然而五阿哥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多少。

他早已到了应当出宫建府的年纪,然而皇帝一直以来把他当做‘隐形太子’便没有提及此事,因此他便留在景仁宫里住着。然而历代的阿哥到了年纪,只要没出宫建府的都应继续待在尚书房读书的规矩,五阿哥也必须要遵守的。

他本以为能留在景仁宫是项天大的殊荣,但随着其他兄弟的长大,他的这项殊荣也变得晦涩难言起来。

尚书房里所剩的阿哥也越来越少了,原先还和他一起在尚书房读书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已经陆续出宫了。只剩下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克善世子,以及他这个二十几岁却还在‘读书’的五阿哥。

可剩下的这三人最近也很少去尚书房了,十二接了查办‘红花会’的差事,克善世子去了兵部历练,十一也向皇上讨了户部的差事,到头来就只有他一人仍待在尚书房,众位师傅看他的神色都不对了,连五阿哥也自觉脸上发烧。

五阿哥觉得他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了,否则在众阿哥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于是坐不住的五阿哥便向皇帝请示,言道:儿臣已经成年,到了为皇阿玛分忧的时候了。

皇帝听了很高兴,思来想去便给他钦点了礼部的差事。礼部虽然比不上吏部,但礼部负责科举,只要能够把持住这一块,将来朝廷的新晋官员将都是他的门下。

然而五阿哥却未能领会皇帝的深意,只以为皇阿玛偏心。十一去的是油水丰厚的户部;十二则被委以重任,若是此次能一举拿下‘红花会’,必定是大功一件;连克善一个小小的世子都能进户部历练,为何皇阿玛却只让去小小的礼部?不过,无论五阿哥心中如何愤慨,皇帝既然下了旨,他也只能遵从。

五阿哥本就因接了礼部的差事气不平,因而待礼部一众老臣都不甚敬重,被人暗中使绊子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如今又没有了福尔泰和福尔康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他在礼部的日子便越发举步维艰起来。因此,忙的仿佛无头苍蝇似地五阿哥便再也没有空闲围着淑芳斋转了,更不知道淑芳斋里发生了何等大事。

紫薇自从和五阿哥去了福家看望福尔康那次,便再也没见过卧床养伤的福尔康了。只有小燕子因为五阿哥忙于公务,无暇来淑芳斋找她,于是便日日出宫找萧剑习武玩乐。

紫薇独自待在淑芳斋,一边纠结于福尔康对福尔泰的狠心,一边又忍不住相思之情。虽然福尔康对不起福尔泰,但他也是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为了他们的将来做打算。紫薇早就不怨福尔康了,但她却怕福尔康因为她的无心之言而厌恶她,因此她便不敢随小燕子出宫,宁可独自待在房里思念福尔康。

这天皇帝终于忙完了巴勒奔的事,总算有机会去见一见他的‘红颜知己’了,于是皇帝便兴冲冲的来到淑芳斋。

“皇上吉祥。”小燕子又出宫去了,淑芳斋里只有紫薇和金锁领着几个宫人来迎接皇帝。

皇帝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小燕子,并没有显出怒色,反而笑着问道:“小燕子又跑出宫了?”

紫薇见皇帝没有怪罪小燕子的意思,轻舒了口气,继而笑道:“皇上,您知道她闲不住的。前阵子河北下了大雪,许多难民涌进京,她看了不忍心,最近忙着给难民施粥去了。”

皇帝听了连连点头,夸道:“小燕子平时虽然顽劣了些,但本性善良,确实是个好孩子。”

“对了,你怎么没有和她一起去?”皇帝笑问道。

紫薇一时语塞,她方才为了给小燕子出宫找借口便已经绞尽脑汁了,却忘了给自己圆谎。好在她素有急智,迟疑了一会儿,才抿嘴笑道:“皇上您不是喜欢喝我泡的茶吗?我怕我出宫了,皇上想喝茶了却没人给您泡。”

紫薇的迟疑,看在皇帝眼里却是羞涩了,于是皇帝雀跃道:“你是在等着朕吗?”

“我一直都在淑芳斋等着皇上的驾临,只要您想喝我泡的茶,随时都可以来。”紫薇体贴的说道。

“自从南巡回来,朕喝惯了你泡的茶,就再也喝不下任何人泡的了,怎么办?”皇帝故作苦恼道。

“皇上,您想随时都能喝到我泡的茶?那还不简单?您有空就过来,我泡给您喝。没有空,让小路子告诉我一声您在哪里,我用怀炉给您暖着,送去您那儿给您喝。”紫薇笑着答道。

“你不怕麻烦吗?”皇帝笑着问道。

紫薇摇了摇头,答道:“为皇上做事是我的荣幸,怎么会麻烦呢?”

皇帝闻言更为欢喜了,“不如我们想个法子,让你能够随时随地待在朕的身边,像朕的扇坠子一样,如何?”

“!”刚端了糕点进来的金锁听了皇帝的话顿时一惊,差点失手打翻了手上的糕点盘子。

“皇上,您……”紫薇被皇帝那番‘扇坠子’的话吓了一跳,不知所措道。

“紫薇啊,话说到这里,朕的意思你大概也已经明白了。朕要去忙了,好好照顾自己,过两天朕再来喝你泡的茶。”皇帝点到即止,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看皇帝走远了,金锁忙放下手里的盘子,走到紫薇面前,焦急的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皇上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紫薇慌乱道,她已经被皇帝的心思吓到了。

“小姐,要不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尔康少爷吧?”金锁提议道。

“不行不行,他受了重伤卧病在床,我们不能去打扰他。况且他那么冲动,如果因为我而出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金锁,你一定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明白吗?”紫薇还有一个理由便是她如今已经不敢见福尔康了,如此种种,便更不能让他知道了。

金锁听了只得点头答应,而后又道:“那我去找五阿哥来想想办法吧。”

“只能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nc们进入作死倒计时的节奏了。

第53章 除夕宴

第五十三章

紫薇不敢把皇帝的意思告诉小燕子,以她那藏不住一点事的性子,恐怕一不小心就要在皇帝面前说漏嘴。她本想找五阿哥想办法,但五阿哥自从接了礼部的差事便自顾不暇,紫薇几次三番让金锁去景阳宫都没见到他。

后来皇帝果然陆续来了几趟,赏赐更是如流水般送进淑芳斋。紫薇无法,面对皇帝的暗示时只得故作不知,笑着将话题带开。幸而随着年关将近,皇帝也逐渐忙碌了起来,无暇再借故到淑芳斋来喝她亲手泡的茶了。

事情如此拖着,便拖到了大年三十。

前几日各宫便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新对联儿,看着便喜庆的很。到了除夕这天,宫里一早便热闹了起来,宫女太监们忙碌的穿梭于各处,为除夕夜做准备。能够入席的妃嫔们也早早打扮起来,但求能在皇帝心里留个好印象。

永璂这天也起了个大早,先去了皇后的坤宁宫请安,而后随皇后一起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十二给皇玛麽请安。”永璂规矩的给太后行了一礼。

“嗯,起来吧,好孩子。”太后高兴道,今天是除夕,太后心情很好。

“是。”永璂依言起身。

“看看,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过了年十二也该十五岁了吧?”太后端详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身对皇后说道:“皇后,是不是该给十二说个福晋了?”

“皇玛麽,孙儿……孙儿还小呢!”永璂着急的摇头拒绝道。

皇后却没把永璂的拒绝当回事,只以为他害羞了。笑着答道:“太后说的是,臣妾正给他物色呢。”

“依哀家看,这么好的孩子让那些大臣们见着了,恐怕满京城的人家都争着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他呢。”太后看着永璂焦急的模样,好笑的说道。

“太后您可别这么夸他,小心他尾巴翘上天去。不过话说回来,臣妾还因为这事儿闹了个笑话。”皇后抿嘴笑道。

“哦?什么笑话?”太后颇为感兴趣的问。

“前儿个十二出去办了趟差,他前脚才刚回来,后脚便有命妇们的拜帖递了上来。臣妾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这一个个怎么都来了?谁知道她们磨蹭半天,才向臣妾问起十二的事,臣妾这才恍然大悟。”皇后笑呵呵的说道。永璂长成了如此优秀的翩翩少年郎,她心中的满足不言于表,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皇额娘!您怎么又说起这事了?”永璂羞恼道,上次为这事,某人还狠狠的要了回补偿,他的衣领里至今还有几枚红印子呢。

“哎呀,皇后你看,十二真是长大了,这会儿还害羞了呢!”太后见永璂一张脸烧的像块红布,不禁哈哈取笑道。

“那个,时辰到了,该去太和殿了。皇玛麽、皇额娘,十二先行告退,恕罪。”永璂说完便一溜烟似的从慈宁宫跑了出来,惹来身后两人的一阵大笑。

永璂跑出了慈宁宫,脚步便慢了下来,寻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无力的靠在墙根上,深吸了口气。他脸上先前有的红晕消失了,此时倒是有些发白。

皇后脸上的喜悦是如此明显,然而此生他都不会娶妻生子,无法满足她的心愿了。因此永璂心中对皇后充满了愧疚,但同时又担忧皇后早早的就物色好了人选,只等皇帝命他出宫建府的旨意一下,便让他大婚,那时他该如何是好?

“在想什么?”身后贴上来一具暖烘烘的身体,一双手圈在永璂的腰上。

“没想什么。”永璂靠在身后那人胸前,随口答道。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在忧心大婚的事,对吗?”浩祥抱着他轻笑道。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永璂没好气道。

“皇额娘现在每天都拿着各家的名牌,在我面前念叨哪家的小姐如何如何。我现在去坤宁宫都去怕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永璂说着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浩祥让少年转过身来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十二,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说服皇后的。既然你决定了要和我在一起,我怎么还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是我错怪你了。”永璂闻言,心中的担忧去了大半,不好意思道。

浩祥看他低头认错的样子,揉着他的脑袋,摇头失笑道:“你呀。”

“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永璂不禁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

“想知道我的办法?”浩祥见他好奇,却卖起了关子。

“嗯!”永璂点点头答道。

“行,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论你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诉我。”浩祥收起里了脸上的嬉笑,严肃道:“十二,我们是将要长久相伴的伴侣,我不希望我们彼此的心思都需要对方经过反复的揣摩之后才能知道,那样会很累。我们坦诚相待,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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