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同人]综琼瑶之浩祥 by 夜满秋池【完结】(28)

2019-05-08  作者|标签:

他何尝不希望这么个坚忍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可是这味药实在是求之不得的。见沈问天仍不死心,赛扁鹊只得无奈道:“是麒麟果,只有服食了麒麟果令郎的病才能根治。”

……沈问天语塞了,这味药恐怕真的无处可寻,但是一想到风儿,沈问天又是一阵揪心,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麒麟果,便一边请赛扁鹊为其拖延时间,一边秘密派人四处寻找麒麟果。

这一找便是两年,本来希望就不大,而离赛扁鹊给的期限也不多了,沈问天几乎都快绝望了,谁知几日前手下却来信说有消息了,沈问天很是欣慰,第一个便来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爹,真是太好了!”孩子忘乎所以地跳着叫着,然而突如其来的病痛却令他如断了线的风筝,软软的倒下,“风儿!”

沈问天慌忙接住已然昏迷的孩子,“风儿,你怎么了?快,快去请赛扁鹊!”

“他的时间不多了。”赛扁鹊将孩子的手放回被子里,对站在床前的沈问天摇头叹息道,眼里满是沉痛。

“不,神医,风儿还有救。”沈问天坚定地道,“您说的麒麟果已经有消息了,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个坚毅的男人,他的语气里竟带着哀求。

“此话当真?!”赛扁鹊瞪大了那双藏在层层褶皱中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惊叫出声。

他的反映全在沈问天的意料之中,毕竟武林中几乎成为传说的麒麟果,竟然只花了两年时间就给他找到了,任谁也无法相信。

“千真万确!只要再多给我几天时间,风儿的病一定能治好。”沈问天肯定的回答道。

“想来老天还是怜惜这孩子。”赛扁鹊面露喜色,接着又肃然道:“既然如此,那老夫这就给这孩子施针刺穴,再拖五日,沈盟主尽快将麒麟果寻回才好,否则五日之期一过,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沈某这就去,这孩子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

不出五日沈问天果然带着麒麟果回来了,只是神色间似有些不愉,脸色也不太好,但众人都关注孩子的病情,少有人察觉。而心中有些疑惑的赛扁鹊则一心扑在了麒麟果上,根本无暇他顾。所以,当灭顶之灾来临时,众人还没来得及弄清事情的缘由,就湮灭在这场权力与**的倾轧之中。

第二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则必定有黑白之分。代表正义的白道与行事诡异残忍的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古以来便势不两立。

武林各派虽然各自为政,但若是遇到正邪之争时,则立即聚集一处,黑白两道泾渭分明的组成两个同盟,相互对抗。

而这混战之中,两个同盟自然就少不了指挥各门各派的首领,于是白道的首领为武林盟主,黑道的则称为魔教教主。

当今武林盟主自然就是那位爱子心切的沈问天沈盟主,而魔教首领则是释天教的柳彦卿柳教主。

百年前释天教并非是什么邪魔外道,首位释天教主曾凭着一本释天真经傲视天下群雄,折服无数英豪。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释天教的继任教主越来越嗜杀成性,释天教也逐渐堕落为邪恶嗜杀的魔教组织,并统领江湖黑道一度企图染指江湖,近百年来长盛不衰。

不过,凡事物极必反。当今武林盟主沈问天不仅深谙识人善任之道,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前任释天教主便是被其重伤,沈问天顺势率领武林群雄将释天教赶出中原。

狼狈逃出中原的释天教众人一路东行,最终蜗居在极东之地的一座无名山上,山上终年为冰雪所覆盖,一眼望去尽是皑皑白雪,便将此山命名为长白山。(偶是命名无能,啊啊啊,大家表骂我。)

前任教主被沈问天重伤,来到长白山不久便含恨而终了。于是十六岁的柳彦卿便被推上了教主之位。为什么说是“推上教主之位”呢?那便是柳彦卿心性冷淡,无论对何事都无甚野心,唯一执着的便只有武功,换句话说,这位新任教主——是个武痴。

若只是个武痴,释天教的长老们是不会如此热切的将教主之位拱手奉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释天真经。每一任教主继位,教中就会带回些根骨资质奇佳的孩子,作为下一任教主的候选人来教导。这些孩子从小打磨根基,待有了武功底子便将释天真经第一层教给他们,能练成第一层的孩子便能得到第二层的法决,第二层练成便能练继续修炼第三层,释天真经攻九层,以此类推下去。

话虽如此,但上百年来真正能突破第三层的孩子却寥寥无几,突破第五层的则更是凤毛麟角,且大多走火入魔,这便是释天教主嗜杀成性的谜底了。

柳彦卿便是这些被选中的孩子中的一员,但他是最特殊一员,因为他——是个天才。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与别人付出同样多的努力,却得到别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成果。这种人最遭人嫉,不过不遭人嫉是庸才,柳彦卿确有让人嫉妒的资本。

柳彦卿自小学什么都比别人容易上手,便是这释天真经,在别人那里是千难万难,到了他这儿便是水到渠成。

自他十岁初次接触到释天真经第一层,一个月便突破至第二层,仅一年就练至旁人难以企及的第三层,十六岁便达到第五层,且神志清醒,毫无走火入魔之兆,喜得前任教主及一众长老们连呼“天造之才,天造之才啊!”照他这样的速度练下去,不出二十年,不不,不出十年,最多只要十年,他们释天教就能重现百年前的荣耀与光辉!

至此下任教主之位便毫无意外的落到了柳彦卿身上,至于其他一同修习释天真经的孩子,自然也随之消失,毕竟世上只有释天教主才有资格练释天真经。所以前任教主一去世,众长老才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奉为新任教主。

不过这位柳教主倒真不负其武痴的名声,整日里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教中事物从不插手,完全当个甩手掌柜,全权交由教中左右使者卫连、韩彰二人处理。对此,教中长老也无甚异议,只要教主能将释天真经练至大成,就是将整个释天教掀翻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

于是释天教的大权算是旁落了,左使卫连性格阴沉,整日带着张银色的面具,谁也不知面具下是何种面孔,且心狠手辣,掌管着教内事务,而右使韩彰生性内敛,脸上常年罩着层寒霜,谁也不敢靠近,统领教外事务。这两人一内一外,倒是把个大厦将倾的释天教整治了两年便恢复了七八成实力。

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野心却不同,即便是是掩饰的再好,那眼中燃着的**之火只一眼能让人看穿,人一旦有了野心,便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只冲着权力狂热的追逐,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柳彦卿淡然的看着眼前这疯狂的男子,“我劝你还是收手罢,卫左使,此时收手本教主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柳彦卿虽然嗜武成痴,但并不是真正的痴呆,卫连的野心他一早就看在眼里,只是料他翻不起什么大浪,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今日竟着了他的道。再次暗自运功,果真一丝真气也调不出来。

哼,倒有几分能耐,不过若只是这种程度还未免不够看,柳彦卿眸色微沉。

卫连好似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分外张狂的哈哈大笑,竟笑出泪来,“教主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他的眼神瞬间冰冷,“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本教主待你不薄吧?左使怎会恨我至此,难道你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柳彦卿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很是不解。若是想夺权,尽管派杀手来,反正他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何必亲自前来,还一脸苦大仇深的。

“仇?当然有仇!”卫连一把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深可见骨的刀伤的脸,他指着自己扭曲不堪的脸,阴狠的笑道:“还认识这张脸吗?”

说实话,这张面目全非的脸,柳彦卿是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但目及他的残缺的左耳,柳彦卿瞬间便记了起来,原来还真的有仇,不过此卫连乃彼魏廉就是了。魏廉的耳朵是两人当年比试时他失手削下来的,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见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魏廉接着说下去:“你我一同被抓进释天教,一同感受背井离乡之苦,一同习武练剑,一同修习释天真经。

本以为我们会是同病相怜的伙伴,却不想你的武功进境一日千里,我虽自认不凡,与你却是云泥之别。

你是长老们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你的地位一经确立,我们这些所谓的候选便一个也不能活。所以,我划花了自己的脸,逃过一劫,藏在教主大人身边。”

“凭什么?!凭什么你生来就有着种种天赋?凭什么你武功一学就会,凭什么你一来就能坐上教主之位,而我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你的阴影之下?!这不公平!”魏廉近乎癫狂的嘶吼。

“不公平?”柳彦卿嗤笑一声,鄙夷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况且哪里有真正的天才?我不过是对武学多有些理解,实实在在的一招一式哪是有什么天分就能练好的,我在暗处下了多少功夫勤练武功你又知道多少?会有这种想法的你,真是愚不可及!”

闻言,魏廉的脸色一阵扭曲,不过瞬间就缓了过来,露出了悟的神色,轻笑一声,“我说一向少言寡语的教主大人今日怎的如此健谈,原来只是在拖延时间。”

魏廉靠近一步,想看清他眼里是否有哪怕一丝的慌乱,只可惜那里只有古井无波的淡然,于是继续刺激他,“想必韩右使如今已经带着人马杀到沈盟主的府上了,若教主您是在等他的话,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柳彦卿依旧神色淡然,“哦?看来你是谋划已久了?”

“哼,对付你当然得想个万全之策,这样才够显出我对你的崇敬之意。”魏廉如此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恭敬之色。

“你假传我的命令,让韩彰带人去闯盟主府,借沈问天之手杀了他,同时又折了我的羽翼,令我孤掌难鸣,一箭双雕,果真是万全之策。”柳彦卿知道魏廉的目的远不止这些,想再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来。

“哼,沈问天此时恐怕早已做了孤魂野鬼,韩彰此、次可是大功臣。眼下,教主你还是为自己多担些心吧。”唯恐节外生枝,魏廉显然不想再耽搁下去,手里握着柄刀,狞笑着逼近柳彦卿。

听闻沈问天已死,柳彦卿的心不禁咯噔往下沉,看来这次魏廉真的图谋不小。

看着魏廉一步步逼近,柳彦卿拢在袖子里的手中多了几枚银针,只待他进入攻击范围,就将几枚银针激射而出。虽然内力没了,但只要人出现在攻击范围内,柳彦卿就有把握将其制服。

一步步计算着距离,却不想他刚要进入攻击范围便停了下来,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边四处扫视着,一边沉声喝道:“谁?!”

趁他不注意,柳彦卿上前一步,袖中的银针也顺势射了出去,针上淬了毒,泛着幽绿的光,直直射向魏廉全身的几处大穴,魏廉立时萎顿在地上,怨毒的瞪着柳彦卿。

可惜,那针上淬的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柳彦卿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73章 三年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甘肃省一省官员上下勾结,伪灾舞弊,折收监粮,侵帑剥民,盈千累万,震惊朝野,为从来未有之奇贪异事!为杀朝中贪腐风气,整肃吏治,处案内主犯两任布政使王廷赞、王亶望,总督勒尔谨,及兰州知府蒋全迪等四人斩首示众!钦此!”

乾隆三十三年,因循化厅撒拉族人苏四十j□j清起义,引发的这起涉及朝廷官员上百名,涉案金额数千万两的贪污大案,随着王廷赞等人的倒台,终于同年十月底以甘肃省全省官员肃清一空而告终。

消息传回甘肃,百姓们听闻此事后无不奔走相告额手称庆,燃炮舞狮尤胜新年。

早前四名主犯已被押解进京,圣旨下达后,便被带上囚车押往午门外。

昔日飞扬跋扈的封疆大吏,此时皆身着囚服,肩负枷锁,面如死灰的站在囚车中,被路上围观的百姓们扔菜叶子丢臭鸡蛋,好不狼狈。

“哥,他们就是那几个大贪官吗?”

街边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六七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孩子,抬头问道。

被那孩子问的是一个身着蓝色锦袍,面如冠玉的青年。青年听他又叫错,不禁气笑了,伸出手按在孩子脑袋上压了压,威胁道:“哥什么哥,我是你叔,下次再叫错就不带你出来了,记住了?”

“是,绵森记住了。”那孩子虽然面上说记住了,背地里却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永璂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小破孩狡猾的很,但同时又十分执拗,他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别想把他来回来,比如说在这个称呼问题上他都纠正过几百遍……

时光飞逝,至今距浩祥离开已经快三年了,永璂也从青稚少年成长为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美青年。

随着他地位的一再提升,福晋的位置又一直空着,因此皇后的坤宁宫便逐渐成了一众命妇们的长驻之所,无数大家闺秀的画像被送到皇后面前,其中不乏德容兼备,又合皇后眼缘的姑娘,奈何永璂心意已决,皇后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一年又一年的空等下去。

因此永璂心中一直对皇后有愧,却也只能装作不知,将全副心神都扑到朝政上,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分心。

而朝政中,吏治则是让他最伤脑筋的事。

吏治不清,则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则国危矣。然而这几年来,朝廷上下却鲜有清明的官员,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员就更不必说了。

早在康熙朝末年,大清朝的官员贪腐风气便已形成,而后的雍正朝十三年中,由于雍正皇帝的‘抄家’威慑下有所好转。但是到了乾隆朝,由于乾隆皇帝好大喜功,生活奢靡,朝廷上下纷纷效仿,并将这股贪腐风吹到大江南北,因此才有了甘肃冒赈这种特大贪污案件。

这次的甘肃全省集体贪污案发后,永璂要求彻查,并全力扳倒了主使的几位封疆大吏。其中布政使王廷赞是乾隆皇帝亲信,多次受皇帝嘉奖,更是八阿哥的嫡亲妻舅,要动他等于是打皇帝的脸。扳倒这些背景雄厚的贪官污吏,其难度可想而知。

万幸的是,皇帝这几年先是沉迷于修行道术,而后又迷上了炼丹,对朝政完全不闻不问,前去为王廷赞等人求情的,均因耽搁了皇帝炼丹的时辰,而被皇帝斥责。

没有皇帝的包庇阻挠,永璂的压力顿时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和八阿哥及十一阿哥两派之间的博弈。

早前苏四十三起义,朝廷急调数万官军汇聚甘肃省城剿匪,然军饷不足导致这场镇压持续很久也没能取得胜利。此次统兵的是十一阿哥亲信,为免十一阿哥斥责,便将责任推到总督勒尔谨头上,称其不听指挥。永璂那时正为这些官员办事不力而大怒,但又不能发作十一阿哥的人。

这件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双方博弈之下的结果,便是撤了总督勒尔谨的职。

勒尔谨的倒台让甘肃一众心虚的官员惶惶不可终日,于是王廷赞便上折子称愿意自掏四万两银子充作军费,妄图以此摆脱困境。

然而他的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永璂及和珅的怀疑,甘肃地处西北,常年灾情泛滥,地瘠民贫,官场更是清苦,王廷赞不过一介布政使,哪儿来那么多银子?察觉到事有蹊跷,于是永璂立即派和珅秘密前往甘肃调查此事。

谁知这一查便查出了一起惊天大案。

这宗案子由总督勒尔谨,布政使王廷赞,王亶望等人带头谎报灾情,从而骗取朝廷赈灾粮款,并私自将捐监粮折色银两,而后这些折成的银子便都落到贪官们手中。

和珅在甘肃各府县秘密调查数月,终于将甘肃省上下官员沆瀣一气的证据弄到手。和珅回京后,永璂便迅速遣督察院御史,并劝说云贵总督阿桂一同前往甘肃扣押所有涉案官员及家产,防止犯官携款私逃,清点涉案金额,并押解王廷赞等人进京受审。

永璂的速度太快,没等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反应过来,便将王廷赞等人下狱。事后八阿哥亲自到永璂面前要求他放了王廷赞,被永璂以王廷赞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为由一口否决。

而后八阿哥又派人到颐和园求见皇帝,污蔑永璂滥用职权私扣朝中大臣,这才有了上文求情之人为皇帝斥责之事。

没了皇帝的阻挠,事情便好办多了。永璂手中握有王廷赞等人贪赃枉法的全部证据,加上都察院上下皆为清流,参与此事的云贵总督阿桂也是刚正不阿的性子,这些人决不会允许此案草草了结。并且在裁决王廷赞等人一事上,都察院和阿桂均给与永璂绝对的支持。

八阿哥与十一阿哥等人暗中收受了王廷赞等人数额不小的孝敬银,若王廷赞等人被处决,那他们这条财路便彻底断了。然而被皇帝训斥了一顿后,他们也无计可施,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因此未免此案牵扯到自己身上,八阿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廷赞等人被送上法场。

“绵森,看见他们,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永璂指着因看到午门而吓得**的勒尔谨等人,低头问只长到自己腰上的孩子。

“你是不是想说贪官都没有好下场?”绵森仰头,看见他深沉的眼睛,回问道。

“是也不是,我杀贪官的目的不单单是为肃贪,而是为了大清的未来着想。你且记着:吏治清明,则国之大治。而为了这个目标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永璂摸了摸绵森的脑袋,目送着四辆囚车渐渐远去,而他的目光始终坚定不移。

“嗯,我记着了。”绵森这次却不是刚才那般敷衍了事,而是认真的直视永璂的眼睛,缓缓点头答应。

永璂见这孩子郑重其事的回答他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脑袋,笑道:“你记着什么了?小屁孩。”

“哼,我就是记住了,我现在还小,不过总有长大的时候,等我长大了就去给你帮忙。”绵森小朋友拽拽的哼了一声,小声嘟囔。

“哈哈哈,那我可就等着你来帮了,可不要食言而肥啊,否则你会变成你家小胖子那样哦。”永璂被这孩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即便没把他的童言童语放在心上,但绵森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确实驱散了因这件案子而盘桓在他心头多日的阴霾,永璂的笑容也因此格外灿烂。

绵森对于他的话翻了个白眼,接着拍着自己开始咕噜噜叫唤的肚子,抬头提醒道:“我饿了。”

“走,叔带你去奶奶家吃好吃的点心……”

“阿玛不让吃点心,他说要多吃饭才能长高……”

“咱们偷偷吃,他又看不见,只要你不说漏嘴就没关系……”

人群中,有个人站在对面,看那一大一小说说笑笑着渐行渐远,狠狠的捏紧了拳头。

“哟,我说十一,人都走远了,你还盯着那儿看什么?”八阿哥永璇冷不丁从后面站出来,见他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嘲讽道。

十一阿哥收回视线,回头淡淡的看了八阿哥一眼,道:“我只是想知道他牵着的那孩子是什么人?”

“呵,最近到了连亲近他的小孩儿都受不的地步了?省省吧你,人家是鼎鼎大名的睿亲王,那可是位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咱们伤筋动骨的人物。哥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多想想咱们日后的大业才是正经,啊。”八阿哥扳着十一阿哥的肩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八阿哥对十一阿哥倾心于十二的事早有所知,但十二是皇后嫡子,和他们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何况十二一心想要整顿吏治,已经把他们手底下的人清出去不少了,这次更是直接把他妻舅都砍了。

因此,八阿哥对十二可谓是恨之入骨了,更看不惯十一阿哥那副痴心妄想却又不敢动手去拿的模样。

“我只是想知道那孩子是谁?”十一阿哥冷着脸,不耐的重复道。

“哼,我怎么会知道?”八阿哥见他不听劝,气的甩开他的肩膀,教训道:“我可不会跟你一样整天肖想他的屁股,我关心他做什么?你这么想要不会把他抓来关自己家里吗,正好省了咱们的事了!”

“……”十一阿哥沉默不语,半晌后越过八阿哥,面无表情道:“我可以自己去查。”

“你……你醒醒吧!别执迷不悟了!要是因为这事耽误了我的大事,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八阿哥站在他身后,指着十一阿哥怒呵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十一阿哥匆匆离去的背影。

十一阿哥回到哲亲王府,便让下面人去查今天永璂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

回想着当时永璂面对那孩子时露出的灿烂笑容,十一阿哥就忍不住嫉妒,疯狂的嫉妒!

十二已经多久没对他笑过了,凭什么一个孩子都能让他开心至此?以前,十二和他才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这么想要不会把他抓来关自己家里吗?正好省了咱们的事了!’八阿哥的话突然浮现在他脑中。

虽然这钟想法时时刻刻都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也付诸实践了,但是他派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过。在十二身后不知道有什么厉害人物,时刻都保护着他。

不过再厉害又能怎样?还能厉害过千军万马?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既然如此,那便冒一次险又何妨?

十二,你总归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十一阿哥咀嚼着八阿哥的话,思维突然拐到了某个危险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讲到的‘甘肃冒赈案’是乾隆四十六年发生的,被称为‘史上第一大贪污案’,涉案官员达113人,捐监人数达18万人,捐监金额数千万两具体已不可考。

而主犯王亶望数度受乾隆皇帝嘉奖,后调任浙江升任巡抚。而王廷赞更是乾隆皇帝的亲信,曾备受乾隆信任。

乾隆朝这时候已经贪腐成风,吏治败坏到一定境界了。在这宗案子里,甘肃省一省官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也没有一个举报,官官相护到如此地步!

冒赈:向朝廷谎报灾情,骗取朝廷的赈灾银。

捐监:富商通过向朝廷或地方缴纳一定的粮食,成为监生。而这些粮食原先是被用作赈济的。

王亶望、王廷赞等人就是通过虚报灾情,请示皇帝开捐的,皇帝没有调查清楚就让他们开了捐监的口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最终酿成了这宗史上第一大贪案。

另:这里因为剧情需要,我把时间写成了乾隆三十三年,提前了十三年。

第74章

一阵白茫茫的迷雾之中,十二飘然若仙的身影始终在前方忽远忽近,十一阿哥在后面不知疲倦的追逐。

“别走……你是我的……”

他奋命奔跑很久,才慢慢追上十二的身影,然而就在他伸手即将一把抓住十二的衣角时。

“爷?您做梦了?”

眼见自己差一点就要将那人抓住,却在这时被一阵轻唤吵醒,十一阿哥恼怒的睁开眼睛,见眼前的人是侧福晋陈氏,而非心底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因此不由喝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

“爷,昨晚是妾身服侍您……”陈知画捂着被子坐起来,羞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生过孩子,但女子年轻姣好的体态还是在半遮半露中显露无疑,再配上那一张娇羞的玉颜,简直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含春图,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

但是面对如此美景的十一阿哥却不仅对眼前人视若无睹,反而阴沉着脸,对侧福晋陈氏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

陈知画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自家爷,竟遭他厌恶至此,心里万分委屈,但也知道不能忤逆他。

这个男人早已在她面前撕破了那副儒雅君子的面具,露出了他日益膨胀的野心。即便如此陈知画还是不由自主的迷恋上这个人,不能拒绝他的任何命令。

因此陈知画强忍住眼泪披上衣服,爬下床对十一阿哥行礼道:“妾身告退。”

十一阿哥见她冷的瑟瑟发抖也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径自躺回床上,背着她寒声道:“出去!”

“是”陈知画在他背后福了福身,便顶着入冬的寒风推门出去。

见陈知画已经出去了,十一阿哥这才转回身,对门外守夜的奴才道:“来人,去将仪亲王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喳”

那日在午门见到十二时,他手上牵着的孩子,十一阿哥已经查清楚了,才知道那孩子只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宗亲之子。

十一阿哥原以为自己是了解十二的,至少对于小时候的十二他是了若指掌的。但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十二,以至于现在完全猜不透十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说十二结党营私图谋皇权,然而他却时常自折羽翼,于追逐权利一途不甚热衷,只一心清除朝中贪官污吏。但要说他私心全无,一心为民也不对,从他任用那个野心勃勃的和珅就可见一斑。

在十一阿哥看来,如今的十二就是如此复杂的一个人,复杂到让人猜不透看不清。因此他根本不能理解十二将个名声不显的宗亲之子放在身边究竟是何用意。

不过这只是个孩子……他还没有放在眼里。想起心中的那个计划,十一阿哥扯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只要这件事能成,从此十二身边有什么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一个时辰后,八阿哥便黑着脸来到哲亲王府。

“你究竟有什么要事非得半夜三更叫我过来?”

十一阿哥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房里了,见八阿哥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也仅皱了皱眉头,而后便好整以暇的反问道:“咱们的前程算不算要事?”

八阿哥收起脸上的怒色,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惊疑道:“你想做什么?”

“八哥你说的对,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拿。皇阿玛这几年虽然不理朝政,但只要他还在那个位置上压着一日,我就不能对十二怎么样……”十一阿哥来回把玩着手里的两颗夜明珠,意味深长道。

“你想动手了?”八阿哥瞬间就明白了十一阿哥的未尽之语,但……

“你疯了吗?明知道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若是失败就永无翻身的可能。”

“我绝不允许你因一己之私而将我们所有人葬送!”八阿哥言辞激烈的拒绝道。

十一阿哥丝毫不为八阿哥的话所动,神色平静的说道:“在京城咱们确实没有把握,但若是皇阿玛出巡在外呢?”

“你是说?”八阿哥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嗑——”

“谁!”八阿哥立即起身打开房门,朝外面走廊左右望去。

“喵——”外面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只奶白色的肥猫踩着廊檐上的碎花盆上跳来跳去。

十一阿哥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走廊外那片葱葱郁郁的花圃,才拍了拍八阿哥的肩膀,示意他进去,笑道:“一只畜生而已,八哥不必大惊小怪。”

之后,八阿哥与十一阿哥回到书房里,又商讨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哲亲王府。

等八阿哥走远了,十一阿哥才起身来到侧福晋陈氏的院子。

“爷,您怎么……”陈知画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迎到房门口,似乎刚起来的样子。

“刚才书房外的人是你吧?”十一阿哥阴沉着脸,不欲多说,于是开门见山道。

“妾身不知您在说什么。”陈知画的面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十一阿哥摇了摇头,踱步到房中的摇篮边,伸手碰了碰摇篮里睡的正香的婴儿,脸上却没有因此而柔软分毫,依然板着脸,寒声道:“我来不是要追究你偷听的事,而是来警告你:今天你听到任何事都别多嘴,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陈知画眼见十一阿哥的手伸到婴儿的脖子上,上下牙不禁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半晌才脸色发青的跪在十一阿哥脚边,颤抖着回道:“妾身……明白了。”

“哼!”十一阿哥松开卡着婴儿脖颈的手,冷哼一声,便开门出去了。

见十一阿哥出去了,陈知画便立即跪爬到摇篮边,将摇篮里的婴儿抱出来仔细查看,见孩子还在呼呼大睡,揪紧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然而一想到孩子差点就死在亲生父亲手里,陈知画的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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