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骆认真地摇头“不怕。”
“因为我是用感情唱的,而技巧可能有差,感情却是实打实的。”
第6章 Chapter 6
秦谂坐在吧台前,手臂闲闲地搭在台面上,另一只胳膊还挎着自己的大衣,在若隐若现的昏黄灯光下像是一副传世的画像。
颜骆大大方方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才从这幅画里窥到点暗波涌动,秦谂的眼睛长得好,形状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平添三分韵味,而当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简简单单坐着的时候,眼神郑重,却又带上点让颜骆有些颤抖的东西。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秦谂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眼神沉沉地问颜骆。
颜骆刚刚在灯光下唱得有些热,额头上沁出了晶莹的汗珠,他咬着同样饱满的下唇,有点挑衅地问:“怎么,你没听出来吗?”
秦谂打量颜骆,觉得他就像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幼兽,“我要你自己说。”他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悠哉地补充。
颜骆皱皱眉,“我想泡你。”
秦谂:“???”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有什么,我还没走进休息室,后台的助理,工作人员,后勤把你的隐私扒得一干二净。”颜骆也不去管秦谂,他一屁股坐在秦谂身边,“连你的前任女朋友都扒出来了。”
秦谂努力回想自己的上一任女朋友,“……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秦谂想了半天,挫败地承认在搞情报这件事情上,果然是祖国的狗仔更有竞争力,能够在国际上走得更远。
“是啊。”颜骆语气轻快,“上一任女朋友还是六年前的事情,要是一下子能想起来……”他漂亮的眼睛一扫秦谂,秦谂顿时觉得脊背有点酥麻。
秦谂重新给颜骆递了一杯黑啤,“我觉得你应该慎重思考一下。”
颜骆却打断秦谂,“他们都和我说你是柯蒂斯大学的博士。”颜骆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您怕是在德国学的平均律?”
秦谂不动声色:“你还太年轻了,见过的东西还远远……”
颜骆干脆利落地一仰脖,一杯淡啤酒被他一口干了,他神色凶恶地伸手拿了一块剩下的冰块,在嘴里嚼出“嘎巴嘎巴”的声音,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快说,老子想做你男朋友,不答应就算了,还有好多人追老子呢。”
秦谂知道对方色厉内荏,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咬冰块,“等你吃完我就告诉你。”
颜骆还在嚼,冰块冻得他说话有点不连贯,“告,告诉我什么?”
秦谂翻腕,几口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黑啤,“啪”地一声敲在桌上,冰块在杯子里互相撞击,“叮叮当当”地留下余韵。
秦谂一脚踩在对方的踩脚上,用力一蹬,颜骆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面朝着秦谂。
“告诉你黑啤是什么味道。“秦谂膝盖抵在颜骆两腿间,他眼神灼灼明艳,”而且,你也是成人了。“
秦谂一手抵在颜骆的背上,颜骆不得不仰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对方低头吻下来。
“wooooooooo~”
“在一起!”
……
有头发苍白的酒保慢腾腾地戴上眼镜,看着像是抹了520似的小情侣,笑呵呵地赞美:“Liebe
!”
角落里相互拥吻的爱人抬头看见了这一幕,喃喃地附和:“L’amour。”
“怎么样?”秦谂盯着颜骆鲜艳多了的下唇,神思不属地问:“黑啤好喝吗?”
颜骆胸膛起伏,还有点喘,在心里暗自猜测对方的肺活量,此时心不在焉:“还行吧……我觉得这次是我失误了,我们再试试?”
秦谂被对方的直白一噎,“你当这个是什么?”
颜骆茫然,“不是说肺活量吗?”
秦谂:“……”他狠狠地拿了块冰块一起“嘎巴嘎巴”地嚼起来,冷静了半晌才对颜骆说:“我当时本科一开始想学的是医学,根据生理学的科学依据,成年男子的肺活量差不多在4000毫升——你为什么会在接吻之后想要知道我的肺活量?”到底是吻技多差才能开个小车,思维野马脱缰似的跑这么远?
秦谂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
颜骆斜觑着秦谂的脸色,讨好地伸手把秦谂的大衣接过来,“这不是……职业素养吗?”他搜肠挂肚从犄角旮旯找出个勉勉强强的理由,秦谂冷哼一声,“那你怎么不去泡职业素养?”
颜骆掏心掏肺地安慰这个炸毛的老男人,“你看,和你接吻多好,还能顺便锻炼一下我俩的肺活量,才能更好地为我们的职业作出贡献……唔……你,唔…………”
酒保老爷爷又带上了眼镜,“oh,love.”
颜骆这回再也没机会和秦谂探讨职业素养和肺活量的问题了,他七晕八素的脑子秦谂夺去了必须的氧气,现在晕晕乎乎的一片。
秦谂餍足地放开颜骆,颜骆一把推开秦谂,趴到吧台边大口呼吸。
——这不是接吻,这是要命啊!
第7章 Chapter 7
杨翠花哼着小曲,心情颇好。
“秦哥?人呢秦哥?”翠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猥琐,“啧啧啧,既然这样那我就等会儿来叫你——看起来昨晚劳累得很啊。”
“滚你的劳累。”秦谂黑着脸从杨翠花身后的走廊里转过来,他顺手合上身后的门。
杨翠花万万没想到秦谂竟然还有换房间住的破习惯,对方的嗓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杨翠花肾上腺素飙升,“怎么,昨天的小美人不合胃口?”竟然没诱惑到秦谂,让他不早朝?
秦谂疲惫地揉了揉青黑的眼圈,“你的鼻子倒是灵。”他淡淡地点评,“可惜功力还差一点,我昨天只是带他去喝了杯酒。”
杨翠湖兴致勃勃,“然后呢,然后呢?”总不可能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
秦谂磨了磨后槽牙,“然后他就睡着了。”
杨翠花:“……你就没乘机做点什么?”
秦谂用房卡刷开自己的门,打了个哈欠,“当然做了。”
杨翠花重新振奋起来,双眼冒着贼光,“说说说,说了也不枉我给你当牛做马许多年。”
秦谂冷笑:“他吐了我一身,我扛着他去洗澡,他在浴缸里发酒疯,差点把我给闷死,我艰难求生,险些死在方寸之间的浴缸里,本着最后一点人道主义的精神,我才把他扛到床上,他又来一个锁喉。“秦谂说到这里,把衬衫领口拨开给杨翠花看了一眼,”看见没?我觉得今天我需要一件高领的衣服。“
杨翠花盯着秦谂修长的脖颈咽了口口水——即使他的脖颈一圈淤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秦谂:“……我回去就换助理。“
杨翠花一秒恢复精英女白领形象,彬彬有礼地一欠身,栗色的大波浪带出阵阵香气,秦谂差点窒息,连连摆手,“你去给我找件藏得住痕迹的衣服。“
杨翠花:“是——是不是还要顺便给小美人带一件?“
秦谂现在嗓子还刺刺地疼,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刚刚自己亲手关上的房门,冷冷地哼了一声。
杨翠花干脆利落:“得嘞,小的一定给您办妥。”
“今天过冬了吗?怎么秦老师穿这么多?”
“你是傻吗?不要说今天是冬天了,哪怕是零下二十度,现场的暖气也不是吹的呀。”
“那他为什么要穿一件高领的衬衫?”
“……可能是为了造型?”
“不懂诶。”
……
秦谂冷着一张脸瘫在导师专用的椅子里,整个人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但是不妙的气息在他周围萦绕出实体,看得一边的杨翠花战战兢兢的。
“哥哥哥,哥。”杨翠花咽了口口水。
秦谂清了清嗓子,眉头一皱,冷淡道:“有话直说,下什么蛋呢?“
杨翠花:“……”她深呼吸,反复告诉自己眼前坐着的是发工资的大爷,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她旋即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咬着后槽牙说:“我刚刚帮您去看过了,您的那位抽的签不错,今天压轴了。”
秦谂唇角一挑,露出个笑,杨翠花登时就挪不动步子了,秦谂眼睛一横,笑容立马冷酷残忍起来,“怎么,你也想……”
杨翠花一个激灵,“我我我,什么也没想,我没脑子,我不会想!”说着小碎步跺着“咣咣咣”地震天响地走了。
主持人上来递给导师们几瓶赞助商赞助的饮料,秦谂转过瓶身,眼风一扫,“喝‘亮嗓子’让你唱响全世界”,秦谂打了个哆嗦,随手把饮料放下了,他昨天被颜骆大力锁喉,声带有点伤,总是忍不住想要涮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