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今天主动和赛方要求唱一首歌?”身边的导师好奇地探过头,“怎么突然想要唱了?”
秦谂拢拢身上的西装,单粒纽扣的大衣衬得他身材修长,面目俊秀的年轻人诚恳道:“想给我的爱人唱一首歌。”
导师:“……”秃了顶的导师把嘴张大,秦谂觉得能吞进他自己发亮的脑袋。
“你你……”导师吞咽了一下,“你是准备在节目上直接爆出来?”
秦谂无意识地转了转椅子,他想起昨天晚上送颜骆回房间的时候,颜骆汗津津的额头蹭在他脖颈上,带出点令人心动的暖意,青年的眼睛大而圆,眼皮又薄,看上去很适合亲吻,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轻轻地落下吻,颜骆醉得厉害,整个人在他怀里像是只舒坦的大猫。
青年瘫在浴缸里还拽着他不肯走,秦谂差点就像干脆当个流氓算了,可是颜骆眼神诚挚,看得秦谂怦然心动。
如果对方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止住汹涌而来的欲望,汹涌丰沛的感情倾泻而下,填满原本难填的欲壑,那你就会知道,注定的那个人来了。
来得莫名其妙,来得汹涌澎湃。
带着一往无前的凶猛力道,一下撞开心门。
秦谂微微低头,算是认输,“是的,今天就公布。”
导师愣愣地咔咔转过脖子,仿佛一个机器人,“是学员吗?”
秦谂点头,“是的。”
四位导师全掉了头,秦谂不自觉地摸摸脸,对方的四双目光齐刷刷地投在脸上,秦谂差点以为自己脸上有恐龙越狱,“怎么了?”
导师颤颤巍巍地差点儿揪掉了头上最后一个毛,“……可是,可是最后一个女学员已经在十六强被淘汰了啊。”
秦谂“哦”了一声,实打实的稳重,“我知道,我又没说他是女的。”
“啪”导师头上一根毛都不剩了,他看上去有点崩溃,“你你,你博导知道你这么干吗?”
秦谂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位年过半百的导师,奇怪道:“您认识我博导?”
博导是圈子里的泰山,行走的人形乐器,当年也是惊才艳绝的一号人物,三十三岁就收到了维也纳□□的邀请函。
导师擦擦汗,“说过几次话,算不上认识,算不上。”
秦谂:“博导赏脸,难得和我谈过感情问题。”他不卑不亢,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人生只有两件事情不能放下,一是自由意志,二是金玉良缘。前者放下后悔终身,后者放下终身后悔。”
导师:“……”哑口无言,哑口无言。
秦谂今天穿的一套去年的亚历山大麦昆高定,整个人依稀透露出要求婚的郑重感。
颜骆在后台不大自在地拉了拉和对方同款微调过的西装,他的脸还带着点昨天喝酒留下的浮肿,化妆师给他用力挽救,“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就是拿了冠军也没这么提前庆祝的呀。”
颜骆冲化妆师小姐姐甜甜一笑:“这不是找对象去了吗。”
化妆师惊呼一声,“你……”
“颜骆,最后一个,该你上场了。”
化妆师冲他挥舞手绢,“回来记得交流经验啊!”
颜骆笑着点点头。
场上的灯光炫目,颜骆深吸一口气,眼角瞥到一个身影,深沉黑色包裹着高雅白,他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没那么紧张,颜骆握紧了手上的吉他,笑着上了场。
秦谂也在仔细看颜骆。
秦谂在心里仔细念对方的名字,颜,骆,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的大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其实起得挺对的,老丈人很有远见。颜骆眼睛长得好,黑白分明,盯着人看的时候,秦谂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片。
像头小骆驼。秦谂想。
秦谂一个晃神的时间里,颜骆已经结束了他的演唱,抱着怀里的吉他,对着导师席和观众席各鞠了一个躬,眼神灿烂明亮地对着秦谂投过一个笑。
秦谂感觉自己被击中了,为什么能这么可爱?
他忍不住也勾起唇角,站起身,走到台上。
颜骆见他上来,连忙抱着吉他想走。
“走什么?”秦谂没有带耳麦,他拒绝了给他递上耳返的主持人,示意自己清唱,“自己找个地方听,这是唱给你的,还有把吉他给我留下。”
颜骆愣愣地把怀里的吉他递给秦谂。
大凡学音乐的可能都对自己的乐器有种精神上的归属感,好像是老婆似的。
颜骆有点紧张地把自己的宝贝吉他小心翼翼递给秦谂,他盯着秦谂拿过吉他,觉得自己脖颈上的j-i皮疙瘩都要爆出来了。
他无奈地看着秦谂,心道算了算了,既然有了秦谂,那这把吉他就只能无奈退居二线,成为偶尔临幸的小老婆了。
秦谂的嗓子状态不好,声音又点沙哑。
“这首歌献给我三十年来最珍贵的一个礼物。”秦谂沙哑着嗓子,他不露痕迹地扫过一边的颜骆,“余生也是。”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
“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四位导师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被台下的哄闹声给震聋了,一脸褶子的导师麻木地问身边的一位:“他是真的觉得别人听不懂英文吗?”
“你懂什么?人家是故意的好吗?咬字那么重,你听他别的字咬得重吗?”
“公然出柜了。”
“自由意志,金玉良缘呢。”
……
秦谂从西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个亮晶晶的素圈,被几代人的手指磨得晶亮,“你愿意吗?我的爱人?”
颜骆嘟囔了一句:“你都说是‘爱人’
秦谂果断把素圈套在对方手指上,一个吻落在对方指尖。
“果然是金玉良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