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临近这时谢安却又沉静下来了,好像一夜之间又恢复到了那君子楷模模样。礼仪周到,沉稳暗敛,芝兰玉树,待人如林春风,清俊闲雅间端的是君子严于律己,宽已待人模样,半点不见之前的攻击意图。
可都是男人,谢奕哪不知道这是压抑过狠的表现,这要暴发出来?谢奕打了个哆嗦。为了弟弟着想,也为了弟君郎着想,谢奕cao碎心似的寻了些书,暗搓搓关上门,隆重交给谢安,语重心长道:“为兄也是为了你着想。嗳,这些书好好研究,有不懂的,为兄托人去问。”
谢安翻开书页,看里面不可描述场景,默默又掩上,淡然谢道:“多谢兄长。”他那里有更精致描本这些事就不说了吧?否则前阵子也不会露骨成那样。
禁书?该禁!确是害人不浅!
做为年少时都没被禁书坑过,年长之后却被禁书坑了把的谢安觉着这些事不说也罢。但托谢奕的福,原本按耐住自己的谢安又有种心浮气燥之感,偏生林阿宝又被兄嫂看的紧,逼的谢安都不得不施了些手段。
是以当林阿宝划舟划累了回船仓休息时,清俊闲雅、芝兰玉树般的男子正端坐于他之前的位置。
被自家阿娘暗自警告不可独处的林阿宝犹豫下,他是该走还是该走还是该走?
“过来。”
谢安伸手,神态安然,林阿宝就像被精怪蛊惑的人一般走了过去,被对方双臂一展拢到怀中。林阿宝红了耳朵尖,眼神躲闪却并未挣扎,这极大的取悦了谢安,紧了紧手臂:“还有四十九天。”
晓是傻白甜林阿宝也知道这说的是什么日子,揉了揉耳朵尖,反驳道:“应该是五十天才对。”今天才过一小半呢,四舍五入不得算一天了?
谢安失笑,曲指弹了被揉的越发红的耳朵尖:“淘气。”他这里渡日如年恨不得时间快点过才好,小没良心的还平白加一天来堵他,该罚!
打?自然是舍不得的。但自然有法子把人欺负到认错。
受亲娘之命守着小伙伴,划舟回转的谢玄狐疑看林阿宝:“怎么嘴巴如此红肿?可是上火了?”
林阿宝抿了抿又麻又肿的嘴巴,咬牙切齿:“不,这水边蚊子太多了。咬的!”
如果谢安知道林阿宝把他比喻成蚊子,估计又会摁着人以惩罚为由肆意轻薄了。小没良心的,该罚!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我软萌软萌的笨蛋哥哥就是别人的了!心塞。
谢安:我心甚喜!
第46章 谢君郎
最为严热的节气过去, 林阿宝便被纪夫人拘在府里不得随意外出了,到不是绣嫁衣什么的, 就是避免节外生枝。不过说到结契大喜穿的衣服,到是林阿宝画出样子, 纪夫人找最好的绣娘足花大半年的时间做的。别误会, 不止林阿宝一套,而是包括谢安那套,以及结契大喜当日更换的另两套常服。
除此之外,还有头饰、配饰、及鞋袜等,都是林阿宝画出现, 纪夫人再找最好的手艺人做的。说起这些不得不提一句,林阿宝上辈子的亲妈是家喻户晓的超级明星,嫁给了超级宠老婆的亲爸, 实力宠老婆的亲爸暗搓搓拍下了老婆参演的那些大剧中价值不菲的服饰,还布置了一间大屋子专门放这些东西。
林阿宝幼年学画画时, 没少拿那些衣服练手。虽说女子跟男子的衣服有区别, 但古装嘛, 若微改一改就是,总比东晋传统成亲礼服要好, 最起码, 里面不是吊带衫呀亲!
结契大喜定在八月中旬, 但从八月初开始两家就陆陆续续开始忙和了,要布置新房,要搬结契娉礼, 要归纳宾客送的礼等等,忙的两府整个就是人仰马翻。
终于。结契大喜这日。
无比庆幸自己是男儿的林阿宝在天亮时分才被人从床上挖起来,有条不紊的沐浴更衣,不用开脸不用整女子那般复杂的妆容,擦干头发,换上礼服内衣,别上缠丝莲纹金发饰,修一修容,抿一口浅浅的赤红口,最后,菊华与众丫环合力取来宽袖的艳丽华服,林阿宝抬抬手穿过,扣上巴掌宽与礼服同色的腰带,套上鞋子整个就算成了。
有交好的宾客凑上来讨喜,见林阿宝模样,怔愣之后笑道:“如此姿容。确是与谢三郎珠联璧合!”
纪夫人笑了:“亏的也就长的好看这点了。否则凭他的x_ing子,我怕不是要愁的睡不着觉了。”
自家阿宝是结契又不是出嫁,纪夫人到真没什么伤感的意思,两家交好,之前就是通过气的。反正都在建康,想见,就是抬抬腿的事。
吉时到。谢安在谢奕及其另一位兄长谢据、四位侄子及数位好友的拥护来林府交换结契礼书,没有为难新郎这种说法的,谢安在众友人的哄笑下顺利从房内领出自己的结契伴侣。林阿宝到也不扭捏,大方任众人打量,抽气声不绝于耳,皆是惊叹以及惊艳的。
谢安弃掉红绸,亲自拉林阿宝手,轻轻拽了拽。
“该交换结契礼书了。”
并不繁杂但极其隆重的交换结契礼书的仪式结束,众亲朋好友在林府吃罢酒宴,随两位新郎骑宝马到谢府,继续谢府置办的酒宴。男女成亲按礼是在男方摆酒的,女方只有回门酒,出门的时辰,以及出门的方式都是马车代hi,有那结契兄弟也有选择依男女成亲方式举行的,就算不全部照搬却也鲜少愿意让弱势的一方暴露在外人面前。
但谢安的结契方式,外人冷眼瞧着,这是同等对待的意思?不即不依女礼,甚至愿意让林阿宝同样骑马过府?谢府跟林府的距离是个人都清楚,但谢安此举却不得不让别人对林府另眼相待了。至少说那酸话的就该掂量掂量,衡量衡量谢安石的态度了。
这个时候是没有鞭炮等物的,只有礼乐。载着两位新人的两匹宝马停在谢府门前,谢安跨步下马把林阿宝从另一匹纯白马上抱下来,在顾恺之及几位好友亲自cao琴抚鼓的雅乐中,牵林阿宝手,跨过谢府大门。
林阿宝无数次跨过谢府大门,可这一次好像格外的不一样。心内颇为忐忑的林阿宝只觉心上一紧,视线看过去,谢安视线从未从他身上离开一般。
别怕。
牵手的拇指摩挲过林阿宝,无声安抚,像是在说。
我牵着你。别怕。
颇为忐忑的心神像有了主心骨,林阿宝回以淡淡一笑,随谢安的牵引走过门庭跨入正厅。正厅内早已布置妥当,先辈父母牌位高居首位,谢氏其他兄弟姐妹候在一旁,谢安携林阿宝行跪拜大礼,谢奕跟阮夫人在旁边行半礼代父母见礼。自此。结契大礼才算是礼毕。
谢奕老父亲心理发作,语带哽咽:“爹娘在天之灵见此,想必会很是欣慰。我们的三弟终于……嘶!”却是旁边阮夫人拧了他一把,拿眼横了他把,回首冲两人笑道:“别理他,酒席上多喝了两杯。阿宝累了一上午了,安石送去憩会儿,待开席了再来敬酒不迟。”
“多谢阮……多谢兄嫂。”好好的姨母结果变成兄嫂,林阿宝别扭的简直了。
阮夫人却是喜笑颜开,应的干脆又响量:“哎!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去吧。好好憩会,有事我让人去叫你。”
谢安揖手自是谢过阮夫人好意,可惜才出门就被一干好友给堵住了,纷纷推过来的酒盏恨不得塞谢安嘴里。
“安石兄大喜!该浮一大白!”
“安石兄今日大喜,我辈当乃不醉不归!”
“安石兄与小郎君大喜结契,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当喝!”
“安石兄与小郎君结契,实乃缘份天定!安石兄,如此良辰吉日,当乃痛饮三千!”
“安石兄……”
“安石兄……”
寸步不让把林阿宝护在身后,谢安扫过一干好友,可惜往日凛然视线今日却是效果不佳。今日是什么日子?大喜呀!他谢安石还能生气不成?今日还不折腾何日才能折腾?必须折腾呀!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一个个心里憋着坏笑,大有把谢安灌倒在地的意思。
“众位贤兄。”谢安揖手。
一个个憋着坏笑看谢安,推出代表人道:“安石兄今日大喜,我辈愚兄实为安石高兴,这一盏贺喜酒,还望安石不要推辞。”
只要喝了一盏,就会有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以及无数盏。那样目地就算达到了。一想到能在结契大喜这日把谢安石灌到人事不醒,错过洞房大喜,一个个的就干劲实足,非蹩足了劲干成这一票不可!
好像华夏历史中人,古来就爱这么干!
可期待了这么久的洞房,谢安会准许一干损友就这么搅和了?那是必须不行的。任天王老子来,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众位贤兄美意,安石明白。安石感激涕零,莫不敢忘。”
被推举出来做代表的人暗向打了个哆嗦,这赤裸裸的威胁,咱这时候能装傻不?
有人推了推他,用眼神示意:不能怂!这时候绝不能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机会只有一次,谁放过谁是王八!
代表人:必须不能做王八!
“我辈愚兄往日多累安石照抚,如今安石大喜,我辈当真是喜不自禁、情不自禁!安石,愚兄先干为敬!”
往日就你仗着长的好、智商高欺负我们,今天就不许我们仗着大喜日子欺负欺负一下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今天了!
有那看热闹的束手一旁憋笑憋的不行。
谢安石呀谢安石,你也有今天!
幸灾乐祸的人太多,可见谢安平日犯众怒都不少,想到这里被护在身后的林阿宝也是憋笑的不行,拿手指挪揄的戳了戳谢安。要你平日高调,犯众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