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浮起的金发男人并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拿起了一个刷好油的木简。
男人很是惊讶。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来救我。”金发男人靠近了些,趁机吻了下去,瞬间周围的人都在起哄还鼓起了掌声,搞得另外一个人脸红得都到了耳根。
晏清毫无波澜的小脸上,显出一丝惊讶。
“那是什么?”晏清手里揪着一袋蜜饯,指着那对仍然泡在海水里的男人,尤其是黑发的那位,脸已经红透了,恨不得钻进水里再也不起来,而金发男人还笑着拍他的肩。
“那个啊……”晏夫人在清算着货物,手里的羽毛笔在舞动着。
“是什么?”
“那是爱情。”晏夫人说。
【灵台县】
转回来,这是十年后。
晨曦,晏清睁开了双眼,屋子里已经被微微照亮,自己面靠墙沉思着。
转过身来时,秦怀臻正背对着自己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
还真是毫不避讳地,就跟自己睡在了一起。
晏清小心翼翼地翻身着地,拿起布帕搭在肩上,想找发带,可是怎么翻都没找到,转眼却看着桌子上放了两根,果断地挑了一根长羽,也不清楚秦怀臻用的哪一根,扎上了头发就往外走。
走出门外,坐在了客栈的楼底。秦怀臻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脑袋昏沉趴在桌子上,手勉强撑着脸。
这么早起来还是头一回。
他虚眯着眼睛,简单地环顾着周围,瞟了一眼老板端来的清汤混沌,上面还加了一个煎蛋,撒了些许葱花。
清汤寡水,毫无食欲。
唉,没办法,谁叫他昨天乱花钱,今天就沦落成这样了,连加油辣子都要一文,简直黑心。
就在秦怀臻接受现实,cao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开了,晃眼得很,这让秦怀臻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谁啊?”秦怀臻想。
来的是一个身穿圆衫的人,面目清秀,看打扮应是这里的官宦。
秦怀臻一眼就看出,是之前穿丧服的那个男人。
“小生无意冒犯公子行食,只是想询问,您可是将军府上的秦公子”
“是又如何?”秦怀臻放下筷子,一脸不快。
“县令大人今日接到安城寄来信件,才听闻公子来到此地,十分惊讶,这才知晓您是楚国元帅秦乐远将军的长子,实在是有失远迎。”男人徐徐道来,他的脸很是惨白,勉强露出一丝淡笑,就如那天穿着丧衣一般。
“哦,你还有什么事吗。”秦怀臻满不在乎地说。
“听闻公子到访此地没做充足的准备,我们特意送来这些黄金,望公子能在灵台县游玩愉快。”
“我都能买得起你们这里最贵的衣服,还需要你们给我钱?”秦怀臻回道,他仔细盯着此人的脸,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人。
额上系着白绸带,行尸走r_ou_般的走在最前头,漫天的纸钱,飘散的香油和一个需要八人抬起的棺材。
“话已经替县令带到,东西也放在这儿了,至于怎样处置是公子的决议,如若无事,在下这便告辞。”
秦怀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并无它事。
男人明了秦怀臻的意思,站起来,对他作揖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当官真不容易,自家人都死了,第二天照样还为上面的跑腿。“秦怀臻说道。
许郎刚走到门外,就听到秦怀臻的话语,有些木然地把头偏过来说:“希望公子日后能谨言慎行,否则会惹来杀生之祸。”
“这是在威胁我?”
“世事皆有定数。”
秦怀臻看着他走远后,啧了一声,转眼就看见晏清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走进秦怀臻,看见这些钱有些惊讶。
“哪来的?”
“现在靠脸可是能挣钱的,就凭我这样的,随便走在大街上都有人砸钱的好吗?”秦怀臻满不在意地夹起一个馄饨放入嘴中,咸鲜的味道滋润着整个味蕾。
“还挺好吃。”秦怀臻自顾自地多夹了几个,随后吃了起来。
“是秦将军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委托他们的吧?”
“得了吧,我爹会做那种事情,那就不是他了,他巴不得让我在外面过穷日子,那人可能是打听到了我的身份,才来找机会巴结的。”秦怀臻说。
“原来如此。”
晏清坐下,把头发散了下来,金色的头发和窗外照进来的晨光互相辉映,显得十分耀眼,昨天可能是因为秦怀臻本太过“招展”,别人没有注意到晏清,可今日这头发一散,便引起许多人在门口的驻足观望,小孩子由为多。
秦怀臻见状笑着说:“原本我还在想没有钱了该怎么办。”
“你想把我拿去卖了?”
“我可舍不得卖你。”秦怀臻笑着伸手摸着晏清的金发。
“树叶能卖,树干我可得给留着。”秦怀臻继续说道。
“不过你的愿望落空了,因为秦将军的台面直接撑起我们今后一年的开销。”晏清也没有阻止秦怀臻乱摸的手。
“那可不是,我的愿望是实现了!”秦怀臻突然松开。
“是什么?”晏清手里还拿着发簪,将它小心翼翼地别在了腰间。
“当然是晚上!去妓院!”秦怀臻有些兴奋。
“啊?”晏清有些惊愕。
第61章 深渊
关兰手里面还握着一缕头发,徐姐姐说是她丈夫的发缕,以此作为信物,想到这里她顿时在心头涌起一股蜜甜。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为什么感受不到他们抬轿子时,摇晃的后劲了?这是错觉吗?
与其说是没人抬,倒不如说是,浮起来了?
关兰觉得越发奇怪,用手撩开红布,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帘帐,弯下腰想要去推开面前的木门。
千万不要锁住,这样的想法在心里逐渐腾起,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想法,自幼时就驻扎生根,如今更是开花结果。
不想再留在除了自己,就没有一个人的地方了。
女孩突然恐慌起来到处拍打,内心的急躁通过指尖绝望地拍打出来,直到她看见了角落里渗出的水。
徐芊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郑玥说:“我当然知道,她比常人能在水里多活一会儿,所以我准备了些别的。”
“准备了什么?”
郑玥坐在椅子上,穿得单薄,看着左右晃动的烛光。
“当然要让她开不了口,动不了身。”徐芊站起来想要抓住郑玥的下颌,却被落了个空。
她站在原地,双手握着拳头,脸y-in沉下来,这偌大的房间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在她说话时,郑玥的影子总会浮现在她的面前,却又在每一次应该她接话时悄悄散去。
已经一整晚了,无数次的思想碰壁,换得的都是临近崩溃的深渊,无尽的,漆黑的,一个人的。
深渊。
“你确定这是来接应你的人吗?”楚约辰耐着x_ing子问。
郑玥有些呆滞,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他的脸跟普通人无异,但徐芊教她认过,看人的皮相要看耳侧,看有没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略微凸起的小角。
如果有,那就是粘人皮末后,天生不服帖的样子。
确定后,郑玥回过神来对着楚约辰点头示意说:“是。”
楚约辰看着此人有些奇怪,看打扮也不像是郑府来的人,虽然他也没有过多接触,但穿成这样子子的下人,肯定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郑玥主动走近楚约辰,晃晃他的袖子说:“他是我们府上的下人,不太常出门,你去忙你的吧,到了安城我就会很安全了。”
说到这时郑玥适景地露出一抹淡笑,让人有些许安心。
楚约辰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拿出一些钱和令牌,将郑玥拉到一旁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如果觉得不对劲的话,一定要想尽法子甩掉他。”
郑玥重重地点了一个头。
“现在是白天人多,可能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了,就拿着这个,这个房子在安城的中间,你父亲应该也知道,那里有重兵把守,很安全,你想住好久都可以,到时候去那里时我就会找你,知道了吗?”
郑玥听了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明明有急事在身,却还这么关心自己,接过他给的东西,看着他冲冲离去的方向。
看来这人真的是天生的太子。
郑玥这么想着,随后自己被一个影子笼罩着,殆尽在黑暗之中。
不管怎么样的敲打,都没有人理会她,角落里的水渐渐升起。
不行,不能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死掉,关兰看着渐渐涌上来的水,几乎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脱下自己脚上的鞋,扯掉了头上沉重的凤冠,用霞披将它们包裹起来。
对着那个进水的角使劲敲打,水立马高起一丈,迅速高涨。
使力的空间因为水而逐渐缩小,但关兰还是发了疯似的往下砸,用手指不断地抠翻,早前做的蔻丹化进水中,变成了淡淡的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