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外界都在传太子殿下对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并不是十分在意。仅仅是出于皇兄的职责罢了。毕竟太子殿下这些年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同十二皇子手足情深。哪里是九王可以比得上的,抛开别的不论,就论这出身,十二皇子能足足甩九王十八条街。
也就是十二皇子尚且年幼,届时封王定得再压九王一头。
遂在场的武将和几位文臣,目光中不由自主带着点审视和考量的意味,齐刷刷的往李玄渝身上投s_h_è。
李玄渝摸了摸后脑勺,一阵茫然,哪里知晓这些人看着他作甚。袖子突然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就见瑶光侧过头来,压低声音提醒道:“九哥,那个人就是十二哥了。太子哥哥很重视十二哥,两个人感情很好。九哥也上去打声招呼吧?”
“感情很好?有多好?”
李玄渝忍不住嘲弄一句,“李承清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我跟他才是一个娘生的。可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李淳汐跟他更亲?”
瑶光抿唇,还未再说上什么,方一抬眼,就见李淳汐缓步走了上来。皇室子弟的气度风姿自然远非寻常人能够比拟,李淳汐年岁比玄渝略小,面庞难免稍显稚嫩,可生得唇红齿白,俊秀清逸。因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箭袖常服,更显得英气逼人,威风凛凛。
“十二哥。”瑶光曲膝行了一礼,笑嘻嘻道:“大热天的,你又在校场练箭呀?”
“是啊,再过几个月就要秋猎了,皇兄这些时r.ì忙于公务,一时半会也顾不得教我。我只好自己先练着玩,权当打发时间了。”李淳汐目光又投向瑶光身侧的李玄渝身上,提了个音,问道:“这位是?”
“他就是九哥。”瑶光轻轻扯了扯李玄渝的衣袖,示意他说话。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王啊!”李淳汐抢在玄渝前面笑了一声,随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见周围人多,略一思忖,不悦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吧。”
在场的众人这才拱手退了下去。玄渝暗暗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关系,自第一眼看见李淳汐便心生不喜。可李淳汐倒是丝毫察觉不出来自己有多招人厌烦,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总把“皇兄”二字挂在嘴边。
就像是他跟李承清关系有多亲厚似的。
玄渝忍不住暗暗冲他竖了个中指,用以表示自己对他的鄙夷。
“九哥甫一入京,怕是有诸多的不适应。我早先从皇兄那里听来,九哥这十年来一直待在道观里。想来每r.ì焚香诵经,境界应该远非常人能比吧?”
玄渝十分谦虚道:“哪里哪里,不敢说有多么高深的境界,反正比一些只会放暗箭的小人强多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十二弟没事也去拜拜菩萨。”
李淳汐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不悦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那种背地里放暗箭的小人?”
瑶光一听,脸色微微一白,侧过脸看向玄渝,抿唇道:“九哥……”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你印堂发黑,怕你有血光之灾。闲来没事拜拜菩萨,为自己祈祈福,总没有错吧?”
玄渝耸了耸肩,这个李淳汐不是想揭他短吗?那很好啊,看谁嘴更贱。
平心而论,活了十六年,在嘴贱这一方面,玄渝若是认第二,旁人都不敢认第一。不是他说,就李淳汐这个架势,比李承清可差远了。就是扶风都比他有气势。
果不其然,李淳汐脸色登时就绷不住了,原本还能心平气和的同玄渝说几句话。眼下就连最后一点和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从侍卫手里接过长弓,随手弹了一下弓弦,发出“噌”的一声清响。
“九哥既然来这校场了,想必也是会些骑s_h_è功夫,不如过来比试比试?”
若说骑马,李玄渝还真的不会。可若是s_h_è箭,那他还是挺在行的。早先年在清心观,观里一天三顿全是清汤寡水。蚊子落进去,就算是加荤。
出家人吃不得荤腥,可玄渝跟寻沅却是半路出家。向来将“酒r_ou_穿肠过,道法心中坐”挂在嘴边上。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嘴。遂时常在山里打猎,箭法不能说是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倒是不在话下。
瑶光不放心玄渝,遂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九哥,咱们不要比了吧?我带你去打毡球,好不好?”
李淳汐笑道:“九哥若是不会,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是不会笑话九哥的。毕竟九哥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十年之久,纵是行为粗鄙些,也情有可原。皇兄的箭法极好,你去央求央求。我再替你说上两句好话,他肯定也会教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面上已经流露出嘲讽之色,李淳汐一口一声“皇兄”的唤着,生怕玄渝不知道李承清同中宫更为亲厚。
如此,玄渝对边上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略迟疑,偏头看了李淳汐一眼。
李淳汐道:“愣着做什么?九王要弓箭,还不赶紧拿给他?”
“是!”
玄渝接过弓箭,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可无论从外观上,还是从材质上。远比他跟寻沅用桦树枝制成的弓j.īng_美许多。
“先说断后不乱,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会因为你比我年幼,就放水让你。”